当然这也只是个民间怪谈,女鬼年轻轻的就死了,也没尝过人间鱼水之欢的滋味,这一路严驼子背着她,孤男寡鬼,也有可能发生那方面的事。据说是女鬼被严驼子长相吸引了,半夜把严驼子上了,所以就怀孕了。至于女鬼怎么怀孕的?也许只有那位老板和女鬼本人知道了。

    那还了得,严驼子长得那么好看,谁家少妇长女死了,谁还敢让严驼子背。这位老板更是气急败坏,抓着严驼子师傅的衣领子质问。严驼子的师傅没办法,只能师门家法严惩严驼子。要用火油,活生生的泼在严驼子的脸上给严驼子毁容,严驼子才可在背尸匠这一行留下来。

    严驼子跪在师傅面前,苦苦哀求,苦苦求饶,师傅在勉强同意。严驼子找到化妆师在自己的脸上黏胶化妆,使得严驼子满脸疙瘩丑陋无比。严驼子发誓一辈子不揭掉脸上那层疙瘩皮。

    后来严驼子为了挣钱不惜用尸体贩毒,再后来进了监狱遇见了大豁牙子。

    听严驼子说完,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心事,也许我不应该揭开他的伤疤。

    “我们这些下九流的匠人,一辈子让别人看不起,就不能抬起头来吗?别人看不起我们,我们自己还看不起自己吗?”严驼子第一那么大声的说话。

    “我大哥是个锁匠被别人诬陷盗窃活活逼死了,我师傅就因为是个开棺材匠,用自己的本事降住了老僵,主家偏偏信任那些只会画符念咒的道士,我师傅被活活的气死。我老谭就是要给别人证明一下咱们匠人在下九流,也是有本事的。没给工匠人的祖师爷墨子他老人家丢了脸面。”老谭动了真心的说道。

    “烧尸,烧尸,我他吗的干的就是烧尸的买卖,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讲的就是个信义。既然几位哥哥都这么说,老弟也不是孬种,是爷们就给他干到底。”我说道。

    我和大豁牙子小陈村吃过百家饭,马路牙子当过丐爷,如今做了烧尸匠,要干就要干出个名堂。一辈子丢人现眼都习惯了,这他吗的还不能雄起一把。我看了大豁牙子一看,大豁牙子装作没看见我,东瞅瞅,西看看,无缘无故像女孩一样摆弄起自己的手指来了。

    我踢了一下大豁牙子的屁股,示意让他表态。

    “拔老虎须子,给狮子剔牙,摆明了送死的活。这……这考虑考虑总行吧!”大豁牙子说道。

    看我都同意了,朱八仙也不好说什么,他就跟着我同意了。

    看来是时候拜把子了。

    “兄弟们,尽然咱们一条心,敢不敢八拜结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与共。”我说道。

    说着到,我突然感到很兴奋,有这些兄弟陪在我身边,死了也人陪葬了。

    “说到结交这事,一个月前我就和半仙商量好了,咱们几个一去不回,就算死了,到了地底下,好有个照应。惹恼了咱们哥几个,把老阎王拉下来,咱哥几个改改生死簿。”严驼子说道。

    “狗头军师,弄半天你这主意是你出的。你是我兄弟,半仙比我亲兄弟还亲,都他吗的拜了把子,还能把我落下吗?咱们是屎壳郎和苍蝇都臭到一块去了,天生就是拜把子的命。好像我这话不对味啊?”大豁牙子咧着大嘴笑着说。

    “我看这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这吉时就挺好。谭师叔比咱们大一辈,不能拜,给咱们当个证明人如何?”朱八仙说道。

    “好,好,好。老夫正有此意,你们几个后生,能陪老夫阎王殿里走一遭,老夫也值了。”老谭说道。

    筹谋已久的结义大事,今天终于定下来了。荒郊野外,无酒,无菜,无香火,无黄钱纸,无斩头鸡,我们就插草为香,跪在地上,歃血为盟。

    严驼子腰里还有大半瓶烧刀子,我们几个割破手心,血融烈酒,每人一大口,喝了个干干净净。

    老谭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想当年他也有过如此风采。如今看着我们如此豪迈,老谭仿佛又回到了热血青年的时代。严驼子老大,朱八仙老二,我老三,大豁牙子老四,一次排好。

    “尔等四人要结义,对天盟誓行仁义。富贵荣华过眼云,生死同名留清名。宁学桃园三结义,不学瓦岗一炉香。”老谭挨个对着我们念道。

    结义之后,无论前面都多大的苦难,我们也更加有信心面对。

    我们几个打算收拾收拾,休息一晚,明天向最高的云萝佛塔楼进发。据我估计十有**,阴尸就埋在云萝塔下面。阴尸堵住火眼,宝塔镇住阴尸。明天就去烧阴尸,拔火眼。

    虽说我们都掉在泥海里,性命无忧,但是毕竟高空落下,身体还是有些受伤的,再加上又和水猴子大战一番,目前还得好好休息才是。

    河滩上全是死水猴子,碎尸满地,有碍观瞻,我和朱八仙清理死水猴,扔到地面上全烧了。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木柴,遍地都是枯杨柳,都成枯杨林了。

    大豁牙子带着严驼子去抓点什么鱼类,充饥一下,毕竟我们几个折腾了一下午了,还没吃一口饱饭。

    等我和朱八仙回来,就闻到香味了,也不知道大豁牙子这小子抓到了什么,味道怎么那么香。

    河岸最前面有两个大石像,一个麒麟,一个大象,我们几个就靠着石像边烤火,边开吃。

    我看了看大豁牙子烤的鱼,这鱼不像是普通鱼类,到像是泥鳅。黄泥河里不能有这么大的鱼,但是这泥鳅也太大了吧!都快赶上鲶鱼了。我一问,原来这玩意,是大豁牙子实在黄泥河里的淤泥里挖出来的。我可以确认这玩意就是泥鳅了。

    虽然这泥鳅比较大,但我没什么可太稀奇的,因为世界上的最大的泥鳅,要五六个人才能抬动,那时候都上了吉尼斯纪录了。

    泥鳅这玩意确实有营养,吃起来也比较顺口,我们几个烤着吃不过瘾,又到深处的寺庙,找了几个破瓦罐煮着吃,味道还不错。就是缺点材料。

    昨晚吃的,喝的太多,第二天才四五点钟,我就被尿憋醒了。先到河边撒泡尿再说。

    我睡眼朦胧,还没到河边,就好像看到河边有个人。

    那……那不是铁皮棺材里的白僵母魃吗?我惊得目瞪口呆。

    就见一个全身如同钢针般的白毛老僵尸,头发乌黑青亮,眼睛血瞳灌仁(可能是吸了什么血的缘故),爪子瘦长,指甲如挠钩,身披大红棺材寿衣,鲜红鲜红,都红的滴血。

    我是个唯物主义者,世界上有没有僵尸,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都没有定论。我以前一直不相信,今天第一次看到,我已经目瞪口呆了。

    就见母魃坐在河边,枯杨树下面。僵尸身子能不能弯曲,还是母魃是坐着,还是靠着,我也没看清。因为超大号的寿衣已经遮挡住了母魃的整个身体。竟然母魃手里拿着梳子,梳子轻轻沾了沾河边的水,然后麻木僵硬的梳开头发。

    一下,两下,三下,突然梳子拉扯着头发,把整个头都拉了下来。“骨碌,骨碌”掉在了地上,滚了几下。母魃的枯手臂往下伸了伸,摸索着,抓住了自己的头,抱着怀里,对着河水当镜子,慢慢的又开始梳起头来。

    要说不怕这老母魃,那是不可能,我怕的要死。但是我又想了想,阿炳和阿甲死的太惨了,还有老谭,别管怎么说,我先回去叫醒他们。

    我回去拉着严驼子,把严驼子叫醒。然后我们把大伙挨个叫醒,老谭一听说母魃,眼珠子都红了,瞪大了眼睛,拽出飞爪。

    我们几个人悄悄来到河边,就发现河边根本没人。不可能啊!我刚才看到那老母魃就在这梳头。

    “得了吧!半仙你这虚张声势,长他人锐气,灭自己威风,这我可得多批评你。”大豁牙子说道。

    严驼子知道我不会说谎,他陪着我到了河边。我们转了转,就发现脚下有一个破旧的木梳子,梳子上面还有头发,

    我把梳子拿回来给老谭一看,老谭似乎明白了什么。

    “咱们不把火眼拔了,破除阴气,要想对付这母魃,事比登天还难。”老谭说道。

    说实在的我这个人就是不信邪,就凭烧尸匠的我,背尸匠的严驼子,缝尸匠的大豁牙子,抬棺匠的朱八仙,还有前辈开棺匠谭振海,我们这几个人还弄不了一具尸体吗?

    我们几个人休息了一会,开始到佛楼云萝宝塔。

    虽然到了塔前的天王殿,我们只看到了上半截的塔尖,就已经很宏伟壮观了。因为下层的塔被黄土埋在地下,就需要我们爬到塔尖上面砸开琉璃瓦,用绳子慢慢送下去,从最上层一直下到最底层。

    塔周围四座七八米高的四大天王石像,是个可以利用上塔的好台阶。四大天王是佛教的护法天神,又称护世四天王,是佛教二十诸天中的四位天神,位于第一重天,第一重天又叫四天王天,通常分列在净土佛寺的第一重殿的两侧,天王殿因此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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