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雪眼前一片黑暗,感觉身体在云里飘一样,然而又有很温暖的感觉,好似回到了娘亲的怀抱一般,非常舒服,不想离开,就这样一直一直的睡下去吧!

    “丫头!嘿!丫头!出来!”吊儿郎当欠抽的声音响起。

    叶听雪感觉到“她”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透过水面澈蓝的天空,从没有见过的蓝,以及一张,怎么看怎么要揍上去的脸,“她”往上游去。

    这是“她”的记忆,叶听雪就像是在“她”的身体里看过去的事,因为她无法自主,只能看发生了什么。

    哗啦——!

    “她”跃出水面,水花溅了那张看起来就欠揍的人一身水,引得对方直叫,“你这丫头!毛毛躁躁的!”那人手往身一挥水消失无踪,身上衣服干透了。

    “她”甩着一条蛇尾乌黑泛金的颜色,“呵,明明可以躲过,偏偏不躲,你是说表达你太弱,还是我太强势?连你都威胁了?”“她”声音中满是讥笑,让对方皱起了眉。

    “丫头,你就是这点不好,你若能好好的说,不这么强硬,也不至于被久界罚面壁。”对方叹口气,似为她般的劝道,“你就去和久界认个错,毕竟他才是神界之主。”

    “错?”“她”冷眼看他,“我有何错?我说错了么?你仙界有多少仙族堕殉,神界有多少神族消失?你们都眼瞎了没看到么!上古神族如何消失的你们都不知么!他要一意孤行,神界早晚要步上后尘!”

    “丫头,他才是神皇,他活的比你我都久,你何不就听他的,神界哪怕亡了,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他淡言,话说透着无情。

    “听他的?”“她”眉一挑,“并牟,你为何不听他的,将你的天帝之位让贤于你的兄弟?而是将目逸镇压在黑渊之中,你为何不听他的?”

    “我有白泽的血脉,应成大统!”并牟义正言辞的说,眼中却闪过狠绝。

    “得了吧!你的那些个兄弟,哪个没有神族血脉,你的血脉来的不过是白泽一族的弃子,那人早已失了瑞兽的身份,他的血脉已经很稀薄了,他的后人都不能被称为瑞兽了,也就是你那花心的父亲看上她的容貌,到你这,白泽一族的血脉早就只剩那么一丁点了。”“她”冷笑,“至少目逸的母亲是正经八百的纯血应龙,是上古神族的后裔。”“她”狠加上一句,“并且是前天帝唯一明媒正娶的,与你们这些个私生子不同。”

    “她”甩着蛇尾游走到树下,坐在那藤织厚铺的椅子上,两名蛟女上前,一人为“她”穿上血雪纱织上衫,一人为“她”轻擦长发,擦干后,执梳为“她”梳头,“她”把蛇尾盘在藤椅上。

    “但最后成了天帝的还是我,那么这就是天命!”并牟扬着头道,“我成天帝之时,你还未显世,很多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就像如今的六界,也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你最好还是不要忤逆久界,不然,后果怕是你很难成担。”

    “你觉得他要是想罪我,会让我回镜山面壁么?”“她”突然问到,让他一愣,“她”抬头伸手,一只纯白长尾鸟飞到“她”的手上,对着“她”欢快的鸣叫,如同为“她”歌唱,“镜山乃是我的出生地,只有我才是这里唯一的主人,他却让我回这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他沉默了。

    这就意味着久界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但他又不肯改,不肯去承认自己是错的!

    一双手从身后环上了“她”的肩,“她”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这股气息透过“她”让叶听雪也感觉到了非常的熟悉,她下意识的伸出手,覆在了那人的手上。

    “你该走了。”她身后的人声音冰寒,“这里不欢迎你。”

    并牟看着他们,半响一句话没说,离开了。

    她握-住他的手,看着并牟离开的方向,“白宁,你知道么,再这样下去,神界、仙界再如此阻断与人界的来往,当人界足够强大的时候,将会不在信任我们,那么失去了人的信仰,没有人的供奉,无论是仙,还是神都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到那个时候,我们又要何去何从?和上古神族一样灭亡么?”

    “会有办法的。”白宁抱紧她,“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不会让你消失的。”

    “白宁。”她心下生痛,“我的大限将要到了,恐怕不能陪着你了。”

    “不会的!你还这么的年轻,不会的!”他慌张紧抱着她,否认她的话。

    “如若我真的消失了,你就……”她闭上了眼,“忘了我。”

    “忘了你?”他笑了,“我不会忘了你,哪怕堕入魔道,我也会找到方法,让你活过来!”没有了你,我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不!”她反手摸上他的脸,“那不是你的道。”他握-住她的那只手。

    啪——哒!

    一滴泪落下,叶听雪再次陷入黑暗中。

    ‘主上——’

    ‘主上——’

    ‘主上。’

    一片黑暗中有一团青蓝的火光,有人在,叫她?

    她往火光的地方走去,慢慢的火光越来越大,她看到一名深黑蓝衣裙的女子跪在那里双手捧着一盏灯,那灯是彼岸花与往生花交织在一起的双生花,如同连理枝一般,双生花上浮着一道魂火。

    “主上。”女子抬起头看她,“属下已经在这里等了您很久了,终于再见到您了。”

    “你是谁?”她看着女子感觉到对她很熟悉,好像见过,却想不起来。

    “身为安阳时,您叫我横。”一只斑斓猛虎浮现在她的眼前,“在镜山时,您叫我,冥宿。”

    “你是横?”叶听雪微惊,“高胜寒会被困在这是因为你?”

    “是。”她点头,“他生前我不能把他如何,他死后让他受些苦,我还是能做到的。”她那一世没有护好安阳,她心中也是有愧的,但她更疼恨高胜寒、叶宏图对安阳的伤害!

    “安阳并不恨他们。”叶听雪开口说道,她其实是知道安阳的想法的,安阳心中有大爱,她爱的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那个国,只可惜她所热爱的国家终是走向了灭亡,所以她才会一剑杀了太傅,正因为她不爱太子不爱高胜寒,所以,不恨。

    “属下知道,只是属下不甘心罢了,如今主上放他走,也是他的造化。”冥宿垂下头,她更恨自己当年的无能,明明入世为了护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等到一世完回了真身才想起,怎么能不恨!

    见气氛不大对,叶听雪转移话题,“是你引我来这里的?”

    “是的。”冥宿将手中双生灯举起,“这灯中的魂火本就是主上的,还请主上收回,一并收回月阴。”

    “月阴是?”她问道。

    “月阴乃是镜山中的一处,本就是主上所有,后因镜山封冻,主上殒落月阴护住了主上的一魂从镜山脱离,形成了此秘境。”冥宿小心的护着那魂火,“如今再见主上,还请主上收回魂火。”

    “收下它,我是否就想起了前世?”她看着魂火,知道它意义着什么,那是份责任,收下它就代表着承担那份责任,然而那是什么样的责任,她脑海里很模糊。

    “不。”冥宿摇头,“时候还未到,只有时候到了,主上才会想起来,才会知道,才会明白,但这魂火对主上很重要。”

    她沉默的看着那魂火,她还有别的选择么?现在脑海中叫嚣着,‘快收下它!它是你的!很重要!很重要!’

    她知道这是很重要的东西,非常的重要,必需要收回的。

    片刻后,她伸出手,握-住了双生灯,魂火飞入她的心口,先是凉凉的感觉,而后是一股温暖流身四肢百脉,聚于丹田包裹住她的金丹。

    冥宿行叩拜大礼,“属下等待主上重新归来的那一日。”她的身形慢慢消失,“还请主上代属下问朱砂与白宁神君好,属下先行一步,在镜山等待主上归来。”她最后一记叩拜完毕,身影已然消失了。

    冰封镜山的山门前,卧着一只被冰封的猛虎。

    黑暗再次将叶听雪吞没,不像之前如同堕入进来,而是慢慢的有了感觉,一双温暖的手臂有力的抱着她,耳边渐渐有了声音,声音都是很低,像是在窃窃私语,生怕吵到她一样,突然一阵嘈杂从传来,一道道声音入耳。

    “明明是我们先看到的,怎么就让你灵阵山先得了手了!”浅郁尖锐的声音传了进来。

    “那要说人灵阵山本事大啊。”寇元嘲讽的声音刺耳。

    “反正都来了,也不能让我们空手而归,好东西也要分上一分才是。”朗筱够无耻,“要是叶听雪死了就算了,她死没死啊!”

    嗡——!

    洪荒剑出鞘直指朗筱眉心,庙宇门大开,白宁抱着叶听雪坐在殿中,一张脸冷如冰寒,眼中有杀气,随时能把朗筱斩杀。

    突然,他怀中的人伸出手抚上他的脸,他诧异的低头,看到她睁开了眼,脸上带着笑意。

    “冥宿让我问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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