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皱眉深思,“你怎么想到将琳丫头许配给太子?难道是驸马的意思?”

    宝和长公主擦掉眼泪,细细道来:“同驸马没关系,这是女儿的主意。太子地位稳固,琳丫头要是做了太子妃,将来就是皇后。这门婚事怎么看都合适,我就不明白皇兄为什么不答应。还有皇后,她有什么理由反对。将琳丫头许配给太子,太子就能得到咱们的助力,这么好的事情竟然还往外推,皇后莫非脑子有病。”

    “哼!”萧太后大为不满,“你要是真的同皇后做了亲家,你让萧家还有二皇子如何自处?依哀家看来,不是皇后脑子有病,而是你脑子不清醒。你要是真有心,就该一心帮着二皇子。”

    宝和长公主却有不同想法,“母后,二皇子是出色,可是他能不能上位,谁也说不清楚。太子却不同,他是嫡子,身份上面没有任何瑕疵,加上地位稳固,要结亲自然应该选太子而非二皇子。”

    “你这是打算同哀家对着干?”萧太后不满,“你明知道哀家的想法,却反其道行之,你简直是乱来。”

    宝和长公主皱眉,“母后难道真的要帮萧修媛还有二皇子挣位?”

    萧太后没吭声,却用沉默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宝和长公主跺脚,“母后糊涂。母后已经贵为太后,这世上还能有谁比母后更尊贵。无论是二皇子还是太子,那都是母后的亲孙子,无论谁坐上那个位置,都得将母后供起来。按理说母后就该不偏不倚,谁也不帮。至于二皇子和萧家,他们有本事就自己去争,没本事就做个闲散王爷。”

    萧太后狐疑地看着宝和长公主,“哀家记得你以前很喜欢二皇子,反倒是对贾皇后有些不满。如今怎么改了性子,开始支持太子?”

    宝和长公主讪讪然一笑,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母后,女儿离京多年,在外面也长了见识。这件事情我细细思量了几年,女儿以为母后最好不要参与夺位之争,反正母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于女儿为什么选择太子,还不是因为太子的胜算更大一些。”

    “你真认为太子的胜算大一些?”萧太后有些不安,有些愤怒,还有些矛盾。

    宝和长公主不能理解萧太后的心思,她直言道:“母后,女儿别的不懂,却也知道一姓之家想做三代甚至四代外戚,这根本就是自寻死路。皇兄是不会答应的,就算皇兄答应了,朝臣也会反对。除非,除非将萧家连根拔起,二皇子才有点希望。”

    萧太后心头一惊,“这话是谁对你说的?是不是驸马?”

    宝和长公主一脸心虚,尴尬一笑,“母后息怒,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好不好?”

    “闭嘴!这种事情岂能妄议。你出京几年,性子越发的放肆。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说错一句话,就有可能人头落地。”萧太后厉声呵斥,没给宝和长公主半点面子。

    宝和长公主有些不服气,嘟着嘴,心里头止不住的嘀咕埋怨。

    萧太后哼了声,“别以为哀家危言耸听,也别以为你皇兄舍不得动你。为了皇权,连妻儿都能舍弃,你一个外嫁女又算得了什么。就是哀家,如今行事也得再三斟酌。小事上可以糊涂,可以仗着身份胡搅蛮缠,大事上哀家可不能糊涂,更不能乱开口表态。这一点你得跟着哀家学。”

    “知道了,母后。那琳丫头同太子的婚事,难道就算了?”宝和长公主总归还是抱着点希望的。

    萧太后叹气,“既然陛下不同意此事,你就放弃吧。看样子陛下对太子的婚事已经有了想法。”

    宝和长公主不服气的说道:“我就不信,这京城里还有比我家琳丫头更合适的人选。”

    “这可不一定。”萧太后也没将话说死,反正离着太子大婚还早得很。

    宝和长公主撼动不了孝昌帝的决定,却将林月音给记恨上了。在她想来,若是林月音同意这门婚事,然后由林月音出面同孝昌帝提议此事,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日地步。说不定孝昌帝心情一好,就松口答应了婚事。

    宝和长公主这辈子太顺了,向来都是别人求着她办事,少有她求着别人的时候。这次低声下气求着林月音,换来这么一个结果,没同林月音当场翻脸,已经算是极为克制。宝和长公主离开寿宁宫,计上心来。直接转道去寻温德妃。

    温德妃对宝和长公主的到来表示了极大的欢迎。宝和长公主心想,还是温德妃会做人,早知道就不该搭理林月音那个女人。

    两个女人在一起,东拉西扯的。等见了四皇子刘湖,宝和长公主太透出一点点结亲的意思。温德妃沉默片刻,然后笑道:“公主有意,我岂能反对。就是两个孩子还小,要等上好几年。”

    宝和长公主哈哈一笑,“几年就几年,我等得起。关键是德妃有没有这个诚意?”

    “我自然是有诚意的。只是四皇子的婚事,非我一人能做主,还得请陛下出面赐婚才行。”

    “只要德妃没有异议,剩下的事情都好办。”说罢,宝和长公主又压低声音对温德妃说道:“只要我们定下这门婚事,以后公主府驸马那边的人都会全力帮助四皇子。等到时机成熟,就是那个位置,也不是不能争取。”

    温德妃的心猛烈的跳动起来,面上还装作一脸平静,“此事不急。孩子们的婚事才是目前最要紧的。”

    宝和长公主哈哈一笑,“德妃说的不错,目前还是以孩子们的婚事为重。”

    二人之间气氛火热,虽然没有再谈论婚事,不过彼此之间已经建立了默契。

    送走了宝和长公主,温德妃就开始深思同宝和结亲的利弊。明着的好处便是能得到公主府和驸马的帮助,却不一定能得到萧太后的支持。至于弊端,莫过于受到孝昌帝的猜忌,以及公主府的掣肘。毕竟宝和长公主这人,有着极强的掌控欲。要是真的结亲,宝和会不会试图掌控四皇子为她所用。这个问题是德妃不能回避的。

    一时之间,德妃也犹豫起来。尤其是得知宝和长公主一开始的结亲对象竟然是太子,而且还被林月音孝昌帝拒绝的消息后,德妃越发矛盾。她不是没有根基的宫妃,宝和长公主的那点助力,对她来说不是非要不可。而且以她娘家的势力,大可以撇开宝和长公主,独行其事。

    种种因素加在一起,温德妃有一瞬间竟然认为这门婚事完全就是个鸡肋。于是温德妃采取了同林月音一样的办法,那就是拖延。不过林月音的态度很明确,自始至终都是拒绝这门婚事。温德妃则是摇摆不定,想要再等等,再看看。

    京城因为各地节度使和藩王使臣进京,热闹了不少,还多了一些异域风情。朝堂上下也围着这件事情忙碌起来。至于后宫,则由林月音出面招待进京的女眷,其中又以姑娘家卫主。节度使们进京述职,竟然还不忘带上自家夫人和闺女,其用意已经不言自明,自然是想要趁机结亲。要么同皇室结亲,要么同京城权贵结亲。不过此事还要看孝昌帝的意思。

    林月音找了个时间同孝昌帝见面,当面问起孝昌帝对此事的看法。

    孝昌帝没直接表态,反而问林月音,“那些女眷皇后都见到了,以为如何?”

    林月音手持白子,随意落下,然后含笑说道:“还好,各有特点。总体来说,还是比京城的姑娘家显得更大方更彪悍。”

    “听说其中好几个自小就开始学武,是当男儿一样养大的。”孝昌帝将此事当做八卦来说。

    林月音点头,“是有几个姑娘,行事做派都像男子,显得英武不凡。这样的女子放在边关,那是如鱼得水。若是放在京城或者皇宫,怕是要憋疯了。”

    孝昌帝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月音,“皇后认为朕会给那几个姑娘赐婚?”

    “难道陛下没这个打算吗?不说太子的婚事,单说二皇子,年龄可不小了。萧修媛问臣妾好几次,就是想知道陛下何时才能定下二皇子的婚事。”

    孝昌帝却蹙眉,显然有不同想法,“节度使权高位重,老二不适合同节度使的闺女结亲。”

    林月音挑眉一笑,孝昌帝这是明着防备二皇子势力坐大。林月音不动声色的问道:“那太子呢?是不是也不合适。”

    “太子的婚事,朕还需要再看看,就算再晚个两年也没关系。皇后以为如何?”孝昌帝手持黑子,眼睛却盯着林月音。

    林月音掩唇一笑,“臣妾听陛下的。只是这样一来,节度使家的闺女只能赐婚给京城权贵家的子弟,不知谁家儿郎有这个福气。”

    孝昌帝呵呵一笑,“也可以将京城贵女们赐婚给节度使家的儿郎,然后再生一窝小崽子出来。”

    这话可真粗鲁。林月音却有些心疼那些即将要嫁到边关去的姑娘们,几年后,不知会被边关的气候还有饮食以及习俗磋磨成什么样子。鲜花凋零,奈何奈何。

    “皇后似有不舍。”孝昌帝问道。

    林月音面有忧色,“臣妾的确有些不舍。节度使镇守的地方皆是苦寒之地,京城的贵女自小就养的精细,臣妾担心她们受不住那边的条件。万一有个好歹,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的安排。”

    孝昌帝蹙眉,“皇后的担心也有道理。”孝昌帝想通过赐婚来进一步掌控节度使,最好的结果就是由京城贵女们生育的孩子承袭节度使的职务。可若是女子身体太弱,这个计划势必就会夭折,结果反倒是便宜了各地节度使们。

    孝昌帝落下黑子,蹙眉说道:“难道咱们只能娶不能嫁?”

    林月音想了想,说道:“若是以子为质,质子多半会失去承袭权,就算能保住承袭权,兵权肯定会旁落他人之手。对于节度使来说,朝廷的旨意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却是手中的兵权。兵权若是旁落,节度使也就成了傀儡,这同陛下的计划相违背。”

    “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孝昌帝心头恼怒,干脆丢了棋子,目光冷然的盯着林月音。

    林月音神色平淡,说道:“既然婚姻不能解决问题,那就分化瓦解吧。想个办法出来,分了节度使的权柄,十年二十年后总能见到效果。”

    孝昌帝紧蹙眉头,“皇后的想法有些意思。朕还需要同朝臣们再商议商议。至于赐婚一事,皇后继续主持。有合适的人选,就报给朕知晓。朕会酌情赐下婚事。”

    “臣妾遵旨。”

    忙忙碌碌的半个月又过去了,孝昌帝举行了盛大了宴席来招待远道而来的节度使和藩王使臣。宴席设在西苑,孝昌帝携皇后并宫妃们一起出席。因孝昌帝在,大家都比较矜持,说话喝酒都很有节制。孝昌帝对此很满意,节度使们再跋扈,到了京城也得守着京城的规矩。

    林月音则着重观察了范阳节度使和河东节度使,以及宁王府左长史。对照裴颜卿给她的资料,林月音果然看出了一点名堂来。不说那左长史,单说范阳节度使和河东节度使,二人相比其他人,更显恭敬,偶尔也会插科打诨,说些笑话,却极有分寸。但是林月音以活了两辈子的经验来看,这二人皆是野心勃勃的人物。表面恭谦让,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最原始的**。比如范阳节度使假装不经意间瞥过张贵妃和田婕妤的目光,分明带着一种猎人见到猎物的嗜血**。虽然只是一瞬,却也让林月音看了个分明。

    至于河东节度使,打量太子的目光虽然恭敬,却难掩骨子里的桀骜不驯以及对太子的轻蔑。太子于他,只怕同世间千万个蝼蚁并无区别。

    林月音端起酒杯,用宽袍大袖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的表情,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些手握重兵的节度使。暗自摇摇头,孝昌帝将这一群狼召到京城来,真不知是对还是错。林月音突然想起,节度使进京述职虽有成例,但是之前的十多年都没有人提起此事。节度使们上一次集体进京还是先帝在位的时候。这一次,孝昌帝又是基于什么样的考虑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莫非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林月音脑子一转动,就想到唯恐天下不乱的裴颜卿。只可惜裴颜卿不在现场,不然林月音定要找机会当面问问这个人,他居心何在。

    张贵妃今日打扮得花枝招展,似乎是想要在人前压林月音一头。整个宴席上,都能听到她的笑声,处处都有她的身影,就跟一只花蝴蝶一样。无数男人的目光有意或者无意的落在她的身上。她却浑然不觉,或者正在自得其乐。

    林月音不在意张贵妃抢了她的风头,这样的风头送给她她也不要。林月音更在意的是那种若有似无的危险感觉,总觉着这宴席当中有人饱含恶意,让人不得不防备。最后林月音提早退席,让张贵妃一人风光去。

    等到晚上,张永给林月音带来一个消息,孝昌帝准备启程去行宫。

    林月音皱眉,“怎么这么突然?”

    “范阳节度使听说西山行宫有温泉汤子,又说山上景色好,想去见识一下。张贵妃便出面充当说客,说服了陛下。陛下下令,三日后启程,令皇后随行。”

    林月音嗤笑一声,“张贵妃是疯了吗?竟然不顾规矩参与到朝堂大事上头,就不怕连累了张家。”

    “据奴才所知,几位节度使以及藩王使臣均往张家送了礼。这些日子在朝堂上,张贵也一个劲的替节度使还有藩王们张目,请陛下以更为优容的态度来对待他们。”

    林月音当即呲了一声,“张家到底收了多少好处,让他们如此不遗余力的帮着那些人说话。”

    张永斟酌道:“只多不少。张家只怕要扩建库房才行。”

    林月音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就问道:“可有人去林家送礼?”

    “有的。不过都是寻常的礼物,值不了多少钱。”

    林月音满意的笑了,“看来本宫打压林家,还真出了效果。”

    张永犹犹豫豫的说道:“长留侯很羡慕张家,不止一次说过同是外戚,两家人过的日子,一个是在天上,一个是在泥地里。语气里对娘娘多有抱怨,说娘娘心狠,不知道替娘家人争取好处。”

    “哼!他有命拿好处,有命享用吗?他也不想想,本宫这个皇后之位是怎么来的。若非陛下要防备外戚,岂会让本宫坐上皇后之位。”林月音着实恼怒。

    张永尴尬一笑,“娘娘说的极是。只是大家一看到张家如今的风光,都说陛下打压外戚不过世心血来潮。否则陛下干嘛一心扶持张家上位。比嚣张气焰,张家都快赶上萧家,早已经超过贾家。长此以往,张家怕是要成为本朝第一外戚。”

    “那敢情好,就让张家做出头的椽子。”顿了顿,林月音又吩咐道:“你继续盯着张家还有张贵妃,他们想同地方势力勾结,本宫不能坐视不管。”

    “奴才明白。”

    三日后启程去行宫,林月音依旧住在紫幽苑。行宫对于张贵妃的意义不同,这里算是她同孝昌帝定情的地方,拿着这个借口,张贵妃一直缠着孝昌帝,让孝昌帝没空临幸其他嫔妃。而且孝昌帝也乐意重温两人最初在一起的场景,于是对张贵妃的言行很是纵容。

    张贵妃犹如回到水里面的鱼儿,深刻感觉行宫才是她的福地,来到行宫便能万事顺心。回到皇宫,便是万事不由己。因此,张贵妃就想尽办法,让孝昌帝在行宫多停留一些日子。几位节度使也表示出对行宫的兴趣很大,愿意多做停留。

    既然大家的想法一样,孝昌帝大手一挥,那就干脆住到秋天再回去。

    疯了!在行宫连着住几个月,林月音可不乐意。行宫是不错,可是地方小,人又多,能活动的空间自然也就随之减少。加上张贵妃的嚣张气焰,行宫几乎成为张贵妃的主场,林月音如何愿意。奈何,孝昌帝被美人计迷倒,彻底失去了理智,林月音只好识趣得陪着。她倒是要看看,张贵妃这个贱人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裴颜卿让杜安传来消息,让林月音伺机安排张贵妃同范阳节度使的见面。范阳节度使**熏心,竟然连宫妃也敢肖想。至于张贵妃,本就是一个荡妇。这二人凑在一起,虽然不一定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但是发展出一段超出普通宫妃同外臣之间的关系,那是必然的。

    林月音瞬间想到自己同裴颜卿之间的关系,也算是超出了后宫女人同外臣之间的普通关系,发展出不一样的联盟。

    接着,林月音又嗤笑一声,原来裴颜卿想用这个办法来试探孝昌帝对节度使和张贵妃的容忍度,以此为依据,做出下一步的计划。若非行事过于龌龊,林月音都想说一声佩服。佩服裴颜卿的脸厚心黑,简直是天生的阴谋家。

    机会很好找,张贵妃喜温泉,三五日内总要去一趟。有时候同孝昌帝一起,有时候则是独自前往。林月音挑选了一个天气阴阴的时间,等张贵妃去了后山温泉后,就派人装作孝昌帝跟前的内侍,先后给范阳节度使还有宁王府左长史带话,告诉他们,孝昌帝在后山温泉汤子里等着他们,要进行一场特殊的君臣对话。

    二人不疑有他,整装前往。因人为因素,二人被引入不同的地方。范阳节度使不出意外,顺利地见到了张贵妃,还是肤白貌美,一双桃花眼眨啊眨的张贵妃。范阳节度使生得又高又壮,喜欢的也正是张贵妃这样比较丰满的女人。见孝昌帝不在现场,范阳节度使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精虫上脑,便要轻薄。

    张贵妃一开始还挣扎,后来或许是想通了,或许是有了别的打算,竟然半推半就,二人差点就成了好事。亏得宫女玉安及时找借口阻止,这二人才没有真的**宫闱。但是该摸的都摸了,该抱的都抱过了。范阳节度使震惊于张贵妃的尺寸,张贵妃则爱慕范阳节度使的好身材。当真是郎有情妾有意,二人默契天成,眨眼间就有了计较,只等下次见面。

    至于宁王府左长史,则成为这一出精彩大戏的旁观者,若非有裴颜卿的人暗中协助,差一点就因为太过激动从而惊动了两个野鸳鸯。

    到了晚上的时候,林月音已经从杜安口中得知此事的详细经过。林月音震惊于张贵妃和范阳节度使的大胆,这两人是不要命了吗?竟然敢公然在温泉汤子偷青,简直是不知死活。在林月音想来,这样的绿帽子,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忍受,更何况孝昌帝还是天子。

    裴颜卿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孝昌帝的底线,未免做得太过。孝昌帝要是得知此事后还能忍下,林月音得夸他一句忍者祖宗。

    林月音问杜安,“裴颜卿是脑子有病吗?这办法太过冒险,极有可能事与愿违。”

    杜安斟酌着说道:“启禀娘娘,裴太傅说这是检验陛下底线的最好办法。”

    林月音当即嗤笑,眉梢眼角全是不加掩饰的讥讽之色,“你问裴颜卿,这世上哪个男人能够容忍绿帽子?那是陛下,是天子,你认为陛下会因为一个女人一个节度使就吞下这枚苦果吗?简直是荒谬。”

    杜安也觉着林月音说的有理,可是这是裴颜卿定下的计划,而且裴颜卿向来有算无遗策的名声,这一回应该不会例外吧。杜安也有些不自信,毕竟那可是一顶实实在在的绿帽子,那二人的香艳场景,要是孝昌帝亲眼看了,肯定有提剑杀人的冲动。

    林月音揉揉眉心,“裴颜卿人在哪里?本宫要和他当面谈。”林月音不能让裴颜卿这么乱来,纵然张贵妃会倒霉,可是整个后宫也会因为此事牵连,她这个做皇后的首当其冲。林月音可以替萧太后善后,可以替孝昌帝善后,唯独不能替张贵妃善后。再说了,林月音从萧太后那里可没少拿好处。

    杜安躬身领命,他会尽快安排。

    裴颜卿隔了两日才来到行宫,还是以拜见太子的名义的来的。先去见了太子,然后再转道紫幽苑见林月音。

    两日时间已经足够林月音平静下来,见到裴颜卿的时候,林月音还极为客气的露齿一笑。裴颜卿则是回了林月音一个微笑。

    林月音招呼裴颜卿落座,等茶水奉上后,只留下杜安在一旁伺候。林月音直言不讳的说道:“裴卿的计划委实太过疯狂,只怕最后没有试探出陛下的底线府,反而将陛下给逼疯了。”

    裴颜卿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如果真的将他逼疯了,那也算达到了目的。”

    林月音紧蹙眉头,她真的不太理解裴颜卿的思路,于是直接问道:“你究竟想得到什么?”

    “若是我说什么我都想要,包括皇后娘娘。皇后意下如何?”裴颜卿的嘴角一勾,带着一抹讥讽,眼神却极为认真,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

    林月音心头一颤,大声呵斥,“妄想!你凭什么能得到一切?就算你真的能得到一切,本宫也不是你的战利品。”

    裴颜卿收敛情绪,背靠椅背,浑身放松,显得轻松惬意,“刚才的话,皇后娘娘就当我在开玩笑,不必当真。”

    林月音很想啐他一口,她当然不会当真。若是当真了,那才是蠢透了。林月音斟酌一番,问道:“还请裴卿同本宫说句实话。你该知道,你现在是在玩火。”

    “我从来不在意玩火。必要的时候我还会跳下火场,亲自玩一把。”

    林月音蹙眉,“若是本宫要求你,停止这个可笑的试探,裴卿意下如何?”

    裴颜卿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月音,“现在事情已经不由我来控制,也不由娘娘来控制。那两人,犹如天雷勾动地火,显然是看对眼了。娘娘有把握阻拦两个疯狂的男女吗?”

    “他们不是蠢人,其中利害不可能不清楚。只要适当的阻拦,并非不可能。”林月音笃定的说道。

    裴颜卿摇头,“显然娘娘不曾动情,不知情之一字能让一个人变得多疯狂。”

    林月音嗤笑一声,“裴卿可别告诉我,那两个野鸳鸯之间还有真感情。”明晃晃的嘲笑,嘲笑所谓的真情,更是嘲笑张贵妃范阳节度使,以及策划这一切的裴颜卿。

    裴颜卿挑眉一笑,“既然如此,娘娘何不拭目以待。”

    林月音咬牙切齿的说道:“风险太大,本宫不想惹火烧身。所以必要的时候,本宫必须结束此事。”

    裴颜卿笑着摇头,“晚了,事情一旦开始,没有人能够随意喊停。就是娘娘也不行。”

    “裴颜卿,你混蛋。”林月音是真的怒了。

    裴颜卿却哈哈一笑,丝毫不在意林月音的态度。“娘娘不必生气。此事并非你想的那么严重,虽然会承受陛下的怒火,但是对娘娘来说不过是毛毛雨,算不得什么大事。”

    林月音连连冷笑,她果然不该听从裴颜卿的蛊惑,按照裴颜卿的计划行事。现在将自己套牢其中,怎么看都是蠢透了。林月音也恨透了裴颜卿,气的一抬手就朝裴颜卿打去。意外的是裴颜卿竟然没躲,就任由林月音的手掌打在了脸上。

    林月音愣了下,接着又冷笑,“苦肉计?”

    裴颜卿轻抚脸颊,呵呵一笑,“被娘娘打,我心甘情愿。”

    贱人!林月音怒斥,指着大门,“滚!本宫最近都不想见到裴卿。所以裴卿要是识趣的话,也就别来本宫面前彰显存在感。”

    裴颜卿嘻嘻哈哈的,一点正形都没有,“娘娘放心,最近我一定会消失得彻彻底底,不给娘娘添麻烦。”

    等裴颜卿一走,林月音直接砸了裴颜卿用过的茶杯。茶水四溅,茶叶沫子溅落在裙摆上,让好好一条裙子彻底没法见人。林月音越看越气,气裴颜卿更气自己。这个坑是她主动跳的,只可惜自己的挑高能力有限,现在想要跳出坑来,必须拉更多的人下坑,踩着那些人的肩膀才有可能爬起来。

    林月音揉揉眉心,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吩咐杜安继续关注张贵妃那边的情况。至于范阳节度使,身边高手众多,杜安没把握全身而退,只好放弃。

    张贵妃同范阳节度使果然是看对了眼,都想找机会疯狂一次。为此,张贵妃还推了孝昌帝的宠幸,将孝昌帝推到别的女人怀里。孝昌帝打趣张贵妃大方,还知道同人分享。张贵妃顿时委屈了,“陛下就会取笑臣妾。臣妾巴着陛下的时候,被说霸道,想要独宠。臣妾要分享的时候,又说臣妾假大方。看来臣妾无论怎么做,也是里外不是人。”

    孝昌帝笑道:“朕不过是同爱妃开个玩笑,爱妃可别真的生气。”

    “臣妾自然不会同陛下生气。臣妾只是感慨一番,这女人真难做,尤其是做陛下的女人。”

    “爱妃辛苦了,朕会补偿你的。”孝昌帝是将张贵妃的话,当做了一种变相的求赏赐。

    张贵妃嘟嘴,不满。深深觉着孝昌帝一点情趣都没有。尤其是同范阳节度使对比,一个强壮有力,一个中年发福。一个荤话粗话张嘴就来,却有着强烈的刺激感。一个显得温文客气,就如白开水一般。哎,女人不能同女人比较,就是男人也不能拿来比较。越比较越觉着不甘心,就想冲破牢笼,来一场刺激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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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停电,等到下午才来电。更新晚了,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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