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昌帝绝对不是一个长情专一的人。想当初穆贤妃宠冠后宫的时候,孝昌帝时不时的也会临幸其他嫔妃。如今换做林月音,比不得穆贤妃的宠爱,自然也就不可能长久守住孝昌帝的宠爱。等到孝昌帝渐渐从失去穆贤妃的伤痛中走出来后,也就意味着后宫女人们的机会来了。

    先是一个低位份的才人受了临幸,这就像是一个闸门一样,从今以后,孝昌帝就要雨露均沾,纵情声色。

    文婕妤是个美人,也是个聪明人,沉淀下来后,便显示出她的不凡战斗力。终于在她进宫两月后,靠一己之力,在西苑制造了一场同孝昌帝的邂逅。两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人忘记一个人,也可以让人重新认识一个人。于是孝昌帝重新认识了文婕妤,然后理所当然的临幸了文婕妤。

    文婕妤的初夜体验并不美妙。孝昌帝是花丛老手,也就意味着他缺少耐心,更愿意直奔主题,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文婕妤初次承欢,哪里承受得住孝昌帝毫无节制的索要,而且还是各种花样翻新。总归,初夜给她留下了一身的伤痕和一点点心理阴影。

    文婕妤是个要强的,她不顾伤痛,更顾不得心里阴影,再接再厉,势要俘获孝昌帝的心。奈何孝昌帝在她身上并没有得到极致的快感,所以对她自然不那么热情。二人之间全靠孝昌帝的新鲜感维持,可是这份新鲜感明显很短暂。

    文婕妤再次遭受了打击,几乎咬碎了银牙,恨透了后宫。以她的资质,为何在后宫争宠就这么难。这完全没有道理可讲。连林月音那样的姿容,都能笼络住孝昌帝,为何她就不能。她不过十六七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她决不能接受孤苦无依的在后宫熬日子。她既然进了宫就要活得精彩,让世人刮目相看,如此才不辜负一副好皮囊。

    对此,林月音只想嗤笑一句,天真的女人,光靠一副臭皮囊就想宠冠后宫,文家所谓的进行教导也不过如此而已。比起她上辈子的闺阁教育,简直是小巫见大巫,那才是真正世家大族的手段,即可高傲也可放下身段,凡事以实用为主。至于文家,只知皮毛而已。

    天气越发炎热,林月音不耐热,整日里窝在清宁宫,靠着各种冰镇冷饮度过这个炎夏。

    前朝传来消息,淮王怕是熬不过这个夏天。孝昌帝怜淮王一生劳苦,于是选了个日子前往淮王府看望淮王。午时去直到傍晚才回,这么热的天,亏孝昌帝忍得住。等从淮王府回来后,孝昌帝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

    林月音细细观察,感觉孝昌帝那模样有点像是发骚,还是闷骚。林月音旁敲侧击,想要知道孝昌帝在淮王府的经历,孝昌帝只说淮王身体不好,今年估计要办丧事。再偷偷问康福,康福也是如此这般,只说淮王,旁的什么都没说。

    林月音冷哼一声,当她是傻子吗?一个淮王,半老头子一个,有什么魔力能让孝昌帝在淮王府停留整整一个下午。很显然,淮王府有别的东西或者是人吸引着孝昌帝。

    林月音的判断是对的,接下来孝昌帝又抽空去了淮王府三四趟,每次都会停留半日。朝臣有非议,孝昌帝就怒斥那些人狼心狗肺,对一个将死之人都如此严苛,妄为人臣。如此严厉的斥责,实属罕见。不过经过孝昌帝的一番咆哮,朝臣们倒是消停了。只要孝昌帝不做出格的事情,大不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月音每次看到孝昌帝那发骚的脸,满眼的春光萌动,就有种不好的感觉。显然,外面有野妖精勾住了孝昌帝的心魂,以至于孝昌帝不惜拿朝臣开刀。就是不知那野妖精是什么来历,有什么样的魔力,竟然让孝昌帝如此着魔。

    林月音安排杜安去查此事,却不料杜安早已知晓,“启禀娘娘,此事太傅尽知。”

    林月音心惊,“此事是裴太傅安排的?”

    “当然不是。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杜安恭敬的说道。

    林月音呵呵冷笑,她才不相信裴颜卿无辜。此事定然同裴颜卿有莫大的关系。很显然裴颜卿摸准了孝昌帝的喜好,然后制造机会,投其所好。孝昌帝乖乖入套,欲罢不能。比起萧太后明火执仗塞女人的手段,裴颜卿的手段高出一大截,简直让人无话可说。

    既然此事是裴颜卿安排的,林月音自然不客气。直接问道:“同本宫说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让陛下魂不守舍。”

    杜安神秘一笑,“不过是王府小妾。”

    “王府小妾?”林月音大惊失色,转眼又笑了起来。是的,王府小妾才符合要求。有身段有样貌,最重要的是还有妇人的成熟魅力,床上手段当然不差,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满足孝昌帝的胃口。

    杜安心知林月音已经想明白其中关窍,笑道:“不过陛下还不曾入巷,故此……”

    故此才会三番两次的往淮王府跑。

    林月音沉下心来,说道:“同本宫说说那个小妾的情况。”

    杜安笑道:“那人是淮王世子去年年底新纳的小妾,极为受宠,长得妖媚入骨。据说那女子身段是增一份则肥,减一份则瘦,天生的**。据传闻,淮王对这位小妾也是垂涎欲滴,王府差点因为这个女人闹出父子失和的传闻来。这一次淮王病倒,据说同这女子也有一些关系。好像是淮王偷看那女子,嗯,沐浴来着,太过激动之下伤了根本,然后就……”

    余下的话不用杜安来说,林月音也想象得出来,必然是又香艳又龌龊。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有这等通天手段,闹得王府父子失和。啧啧啧,林月音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是何等样貌的女子,竟然有这等魅力。

    林月音又问道:“这小妾的出身如何?”

    杜安笑道:“其本身也是出身官宦世家,父亲张贵如今在蜀中担任一府通判。对了,她并非张贵亲生,而是张家继女。她生母是张贵的填房。她生父是淮南道一士绅,因得罪了当地官员,最后家产散尽,呕血而死。张贵同那士绅是乃是至交好友,得知此事后便出手相帮。恰好张贵死了原配,于是娶了那士绅的遗孀做填房,连带士绅的闺女也带入张家改姓张。

    张贵仕途不顺,欲结交达官显贵,却无门路。见继女天生媚骨之相,加之两个亲子又为这继女争风吃醋,恨不得反目成仇,于是张贵便动了献女结交权贵的心思。恰好淮王世子去蜀中公干,偶见这张家继女,惊为天人,势要纳入王府。张贵心喜,顺水推舟之下,便将那继女送给了淮王世子。张贵成功献女,由一县通判升任一府通判。那张家继女倒也识趣,进了王府后,便一心一意伺候淮王世子,将淮王世子笼络得只记得她却不记得旁人。就连淮王也对她相思入骨,最后坏了身子,如今命不久矣。”

    林月音听过后,哈哈大笑起来。真是一出热闹的戏。她皱眉沉思,裴颜卿设计孝昌帝认识张氏,目的何在?莫非想要用张氏来毁孝昌帝的名声,还是想用张氏来搅乱后宫。不管裴颜卿具体什么目的,这人肯定没安好心。

    林月音犹豫着,在这件事情上,她该怎么做。是冷眼旁观裴颜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还是果断出手破坏裴颜卿的计划。亦或是顺水推舟,且看孝昌帝要为此女疯狂到何种程度。林月音顿感迷茫,一时间竟然拿不定主意。

    杜安似乎很清楚林月音在想什么,他说道:“太傅说了,娘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需顾忌。”

    林月音嘲讽一笑,裴颜卿果然够狂。“杜安,你转告裴太傅,就说本宫有事请教,需见他一面。”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将这话带到。”

    三日后,裴颜卿来到清宁宫拜见。

    林月音在东次间候着裴颜卿,伺候的人全都赶了出去。

    二人见面,都忍不住打量对方,裴颜卿还是老样子,一副清高孤傲的模样。林月音心道,一个人装模作样过日子,时间久了,那副假面怕也成了本性中的一部分。

    而在裴颜卿眼里,林月音明显清减了不少。裴颜卿笑问,“莫非陛下苛待了娘娘,一段日子不见,娘娘竟然清减至此。”

    林月音歪躺在软榻上,“陛下可没有苛待本宫,是本宫苦夏,每日里吃不下饭,这才清减。倒是太傅,同以前一样,半点变化都没有。”说完,又示意裴颜卿坐下。

    裴颜卿没有坐到椅子上,反而是望软榻上一坐,抓着林月音的脚踝,就往怀里拉。

    林月音急了,脸色薄红,眼神恼怒,“裴颜卿,你给本宫放尊重点。”仰起身子,抬起手就朝裴颜卿的脸上打去。

    裴颜卿眼中闪过寒光,又是轻蔑一笑,轻轻松松地躲过了林月音的巴掌,同时也放开了林月音的脚踝。林月音急忙坐正了身体,离着裴颜卿两尺远。

    裴颜卿呵呵一笑,“娘娘的脾气可真够大的。娘娘这般模样见我,不就是想要勾引我。我主动跳坑,娘娘却嫌弃我不够尊重。啧啧,真是做那什么还那什么。”

    “放肆!”林月音忍住怒气,大声呵斥。“你口口声声说本宫勾引你,哼,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太过小看本宫。你以为本宫离了你就走投无路是吗,你以为本宫要想方设法的巴结你是吗,你以为本宫是个贱人,所以只能做贱人该做的事情吗?裴颜卿,你自视太高,却也太小看女子。本宫以前没同你合作的时候,不也是杀了一条血路出来。本宫警告你,你若是再敢对本宫不敬,那我们之间的合作就此终止。”

    裴颜卿哈哈大笑起来,“娘娘的性子果然够硬。既然娘娘不是要勾引我,那就别表现得那么随意,不然我会误会的。”

    林月音嗤笑一声,“得了吧,你裴颜卿心思诡异,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我这点伎俩哪里入得了你的眼。你不过是想趁机折辱我,从我身上找乐子罢了。我若是信了你,那才是蠢货。”

    “娘娘果然聪慧。”裴颜卿也摆正了自己的态度,“不过我不介意被娘娘勾引,像娘娘这样的女子,我也有十分的兴趣。若是娘娘哪天厌了陛下,不如来寻我。”

    林月音怒目而视,“裴颜卿,你当本宫是什么?自甘堕落的下贱女子吗?”

    “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娘娘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依我看来,娘娘对陛下也没多少情意。既然如此,何不挑一个看得过眼的解解寂寞。”

    林月音挑眉一笑,“裴卿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做本宫的入幕之宾?”

    裴颜卿再次大笑出声,“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何来入幕之宾一说。罢了,看来娘娘是不乐意的。啧啧,真没想到像娘娘这样的女子,竟然也想着替陛下守身如玉。孝昌帝何德何能啊。”

    **裸的藐视皇权,藐视帝王。林月音早知裴颜卿是个狂傲之人,自然不奇怪他这番言论。甚至有时候,心里面还会生出一丝赞同。孝昌帝的确没多大的能耐,最多算是一个守成之君。

    林月音不欲同裴颜卿在男女问题上纠缠,直言问道:“淮王府小妾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该同我这个后宫之主说一声。毕竟你我二人还是合作关系。”

    裴颜卿随意的靠在软榻上,目光深邃如海,“娘娘不觉着现在的后宫太过冷清了吗?连个搅风搅雨的厉害人物都没有。臣一心替娘娘着想,这不帮娘娘找来一个不安分的,届时娘娘是要远交近攻还是要坐看大戏,都可随意。”

    “你可真好心。”林月音冷着一张脸,恨不得一巴掌甩在裴颜卿的脸上。“你是嫌弃本宫的日子过得太悠闲,所以给本宫找事情做。”

    “哈哈……娘娘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说出来。”裴颜卿嘴角挂着笑,目光放肆地落在林月音的脸上,然后慢慢往下移,修长的脖颈,高耸的胸脯,平坦的小腹,修长的双腿。忍不住感慨一句,“娘娘是个尤物啊。”

    果然是个不要脸的。林月音拿起团扇就朝裴颜卿扔去。

    裴颜卿一把抓过团扇,放在鼻尖一嗅,“好香,还带着娘娘的体香。今儿有福气。”

    林月音气的不行,片刻后反应过来,裴颜卿这是在混淆视听,打算蒙混过关。林月音连连冷笑,贱人,岂能让你得逞。“裴卿想要敷衍本宫,本宫可是不依。”

    裴颜卿笑道:“娘娘何不成全我?我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敷衍,自然不会轻易改变决定。再说了,有些事情娘娘知道后并无好处。不如就做个无知的妇人。”

    “裴卿是看不起本宫?”林月音眉眼一挑,斜了裴颜卿一眼。那一眼足够凌厉,落在裴颜卿眼里,却带着无限风情。果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裴颜卿这人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裴颜卿难得正经,面容严肃的说道:“非看不起娘娘,而是有些事情不适合告诉娘娘,至少现在不适合。不过我之前说的话也不算假话,后宫的确是太安静了点,这样子很不好,很不符合我的利益。后宫就是要越热闹才越有看头。反正娘娘也不在意孝昌帝晚上睡在哪个女人的床上,既然如此,后宫多一个张氏争宠,对娘娘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吧。”

    “本宫的确不在意陛下晚上睡在谁的床上,可是这不代表本宫愿意被人当做傻子。裴卿是玩弄人心的高手,揣摩陛下心思,你论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你想玩弄后宫,想要挑起争斗,本宫可以陪着你玩这出游戏。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若是损害了本宫的利益,本宫可要翻脸不认人。”林月音咬牙切齿。

    裴颜卿笑了笑,“娘娘放心,我不会动太子,而且我还会不遗余力的保护娘娘的利益。所以就算那张氏进宫得宠,也威胁不到娘娘的地位。即便有一天她翅膀硬了,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我也有办法将她打压下去。”

    “裴卿是胸有成竹啊。本宫很好奇,朝中大员,有几人没被你算计过?或者我该换个方式问,具体哪一家,裴卿没有安插人手进去。”林月音真的很好奇,裴颜卿年纪轻轻,怎么会经营出这么大的势力,四处都是他的眼线。莫非裴家祖上早就心怀不轨。

    裴颜卿哈哈一笑,“娘娘可别胡思乱想,我可是忠臣。”

    裴颜卿忒不要脸,还敢说自己是忠臣。林月音冷笑,鄙夷。

    裴颜卿笑道:“娘娘应该换个方式问,有多少人算计过我,又有多少人在我府中安插了人手。就连陛下,不也是往我府里送了人。”

    “如此说来,裴卿果然是大奸大恶之人,否则怎会引来如此多的算计和关注。”

    “哈哈,这么解释也行。”裴颜卿极为得意,仿佛是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林月音心中斟酌,沉默片刻,这才说道:“裴卿想要挑起后宫风云,又要玩弄朝臣人心,可见所图甚大。本宫与你联手,只怕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到最后,连带着本宫都被你算计进去,成了你手中炮灰。”

    “我早就同娘娘坦言,我就想毁了这一切。娘娘若是不想做我手中炮灰,那就做个安静的看客。如此,看在娘娘知情知趣的份上,我自然会保住娘娘。”

    裴颜卿口气甚大,林月音只觉心慌恐惧。此人乃是危险人物,平生仅见,果然合作的想法有些天真了。奈何如今已经上了贼船,只能一错到底,抱着这条大腿等着上岸。林月音长舒一口气,想通透之后便就放下了那点纠结的心思。

    “本宫自然不会坏你的事情,不过若是触及到本宫的利益,本宫也不会袖手旁观。”林月音表明态度。她本不是懦弱女子,自然不会委屈求全。

    裴颜卿欺身上前,挑起林月音的下颌,轻轻抚摸,“娘娘放心,我舍不得你受伤害。”这样有趣的女子,若是没了,人生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林月音一巴掌打掉裴颜卿的手,“说话就说话,不准动手动脚。”

    裴颜卿啧啧两声,明显不以为意,“一个孝昌帝,值得你为他守身如玉吗?”

    林月音冷眼一瞥,说道:“这同陛下没关系,本宫是有原则的人。吃着谁家的饭,就该忠于谁家,这点道理本宫还是知道的。”

    裴颜卿笑道,“如此说来,哪天娘娘要是吃着我裴家的饭,也会忠于我,对吗?”

    林月音冷笑,“那也要看裴卿有没有本事让本宫吃你家的饭。”

    “那就请娘娘拭目以待。”裴颜卿舔舔嘴唇,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林月音大皱眉头,心头有些不安。还没想好如何回应裴颜卿,裴颜卿已经将手抚上她的脸颊,“娘娘且等等我,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她何曾对他抱过希望,又何来的失望。这人未免太过自以为是,自说自话的本事倒是一流。

    裴颜卿才不在意林月音的态度,他只是宣告自己的意愿。目的达成,无需多留,当即转身离去。林月音目送他离开,心中多了一份惆怅和茫然。玩火的滋味不好受,得小心再小心。

    孝昌帝突然宣布要去行宫避暑,大部分朝臣都出言反对,认为劳民伤财,而且也不安全。身为帝王,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宫里,做个安静的宅男,既省了钱又省了事。可是孝昌帝一意孤行,不顾朝臣阻拦,直接下了旨意,十天后启程去行宫避暑。

    事已至此,朝臣反对无用,只好打起精神安排出行事宜。别的也就罢了,关键是安全问题。由千牛卫左右两卫护卫行宫安全,由金吾卫负责路上的安全。同时还要安排人留守京城,处理政事。

    没想到太子刘湛竟然会主动请缨留守京城,说是要为父皇分忧。其实以太子刘湛的年龄,还不足以处理朝政,最多就是个吉祥物的作用。但是这份心意很好,孝昌帝老怀大慰,深感太子刘湛长进了许多。当即就答应了下来,由太子留守皇宫,除军国大事外,其余事情由几位朝臣大佬共同处理。

    林月音很好奇,太子刘湛怎么就突然开窍了,知道为孝昌帝分忧。派人到东宫打探了一番,这才知道原来是谋士武士信给太子出的主意。如此看来,那武士信还是有点本事,至少没拾掇太子刘湛胡作非为。

    孝昌帝去行宫避暑,林月音肯定是要跟着去的。萧太后萧修媛温德妃文婕妤诸人也都会跟着去。林月音拟定了一个后宫名单,算了算,如此一来,后宫嫔妃便去三分之一。将名单交给孝昌帝,孝昌帝随意扫了眼,就说道:“此事皇后做主,朕没意见。”

    林月音细细观察孝昌帝的表情,总觉着孝昌帝眼角眉梢都带着骚气。暗自冷笑一声,为了一个女人,孝昌帝付出的成本可真够高的。

    原来这次行宫避暑,孝昌帝还点了皇室宗亲,勋贵大臣们随行。其中就有淮王世子。至于淮王,病得下不了床,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咽气,所以自然不在随行的名单上。

    林月音有心撩拨孝昌帝,于是故意说道:“陛下,淮王病重,眼看快不行了。这个时候让淮王世子随行,是不是不太好。要是有个万一,淮王世子无法见到淮王最后一面,岂不是咱们的罪过。”

    孝昌帝满脸阴霾,对林月音横眉冷对,“皇后打理好后宫诸事就行了,前朝的事情无需皇后操心,朕自有主张。”

    “陛下说的是。臣妾只是担心此举会有损陛下的名声。”林月音小心提醒。

    孝昌帝轻蔑一笑,丝毫不在意,“谁敢拿此事说项,朕饶不了他。皇后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林月音含蓄一笑,“陛下放心,等到了行宫之后,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淮王世子的家小,方便淮王世子来往于京城和行宫之间。”

    咦,竟然如此识趣。孝昌帝饶有兴趣的盯着林月音,转眼哈哈大笑起来,“皇后果然是朕的贤内助。你说的不错,淮王世子要忙着两头跑,他的家小就该咱们来照顾。”

    林月音也跟着笑了起来。真是色令智昏,抢臣的女人,抢的如此光明正大,传扬出去,她倒是要看看孝昌帝有没有脸见人。

    终于等到出发的日期。进宫几年,直到今日才有机会踏出宫门。打起依仗,坐在车辇上,队伍缓缓前行。透过车架上的华盖,还能看到跪伏在道路两旁的民众,京城风貌。奈何雾里看花,看得不甚明了,时间稍微一长,也就失去了兴趣。

    行到傍晚,总算到了西山行宫。大家车马劳顿,已经无力做多余的事情。分别安顿,用膳,洗漱,很快就陷入梦乡,行宫上下除来往巡逻守夜的,一片寂静。

    睡了一觉,大家都恢复了精力。一大早,行宫上下便吵吵闹闹的。林月音带着人在行宫花园游荡,就想早点熟悉此地。行宫后山有温泉汤子,其中有一个皇后汤,是专门留给林月音使用的。奈何天气太热,林月音一时间也提不起兴趣来。

    倒是孝昌帝兴趣高涨,一大早就率领人马去了后山,据说是进山打猎。林月音嘴角一翘,心头有了主意。打算宣淮王世子家小觐见,其中就有那张氏。

    只是偏有人不让她痛快。

    萧太后领着一众后妃也来到了花园。萧太后一见林月音,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皇后好大的架子。其他人都知道来给哀家请安,唯独皇后例外。皇后是没将哀家放在眼里啊。”

    林月音含笑道:“母后说笑了。今儿一早儿媳就派人请示母后,母后身边的宋嬷嬷说,母后车马劳顿,着实辛苦,昨儿晚上又没睡好,今儿一早只怕要多躺一会,让本宫无事就别去打扰母后。儿媳心疼母后,一心替母后身体考虑,自然不敢打搅母后歇息。倒是其他人,也不知道顾惜太后娘娘的身体,一大早就打扰太后娘娘,是何道理。”

    萧太后冷哼一声,怒斥道:“你少说冠冕堂皇的话。她们都是有孝心的,有她们陪在哀家身边,哀家也不觉着疲累。倒是你,连个面都不露,果真是哀家的好儿媳。哪天哀家被你气死了,你就如意了。”

    林月音当即板了脸,“请母后慎言,这样的罪名臣妾可担待不起。母后一大早就气不顺,拿臣妾撒气,显然是还没歇息好。来人,请太医给太后娘娘请平安脉。太后娘娘年纪大了,可不能像咱们年轻人一样来回折腾。”

    “你放肆!”萧太后气的心口发痛。

    “臣妾关心母后,何来放肆。母后不顾身体出行,臣妾自然有责任提醒母后,责罚那些当差不利的下人。总之,一切以母后的身体为重。”林月音不顾萧太后的反对,主动上前扶住萧太后的手臂,要亲自送萧太后回寝宫。

    萧太后想要甩开林月音,只是力道不够,反倒是被林月音拖着往前走。至于其他嫔妃,个个面面相觑,没她们说话的余地。倒是文婕妤,亲眼见识了身为皇后的威风,心里面是各种羡慕嫉妒。心道若是有一天,她也能坐上皇后之位,这才不枉她进宫伺候孝昌帝。

    林月音强行带着萧太后回到寝宫,又请来太医请平安脉。太医也说萧太后身体疲累,需要调养,最近三五日就别出门了。等养好身体后再出门也不迟。

    林月音一脸忧愁,“母后,你让儿媳说你什么才好。你年岁大了,就得多爱惜身体,为了几个不相干的人就糟蹋身体,陛下要是知道了该多心疼啊。就是那几个不相干的人,只怕也要被陛下申斥一番。”

    “你威胁哀家?”萧太后怒极。

    林月音叹了一声,“母后总是误会儿媳的一番心意。儿媳只是觉着下面的人越来越没有规矩,是该敲打一番。不过母后放心,今日事情,我定不会告诉陛下。但是母后也要安心将养身体,不可再逞强。”

    “好,好的很。现在连哀家的事情都敢干涉,胆子果然够大。等陛下回来后,哀家倒是要问问,哀家这个太后到底算什么?”

    林月音垂眸冷笑,“母后真的要将此事闹到陛下跟前吗?如此一来,萧修媛和文婕妤二人,岂不是也要跟着受累。文婕妤好不容易才得陛下临幸,要是就此失宠,母后一番心意可就全都白费了。再说萧修媛,一而再的触怒陛下,别说她本人没好日子过,就连二皇子也得跟着受累。母后啊,你可得考虑清楚,究竟是要意气用事,还是听儿媳的话,安心将养身体。”

    “你,你这个毒妇,竟然威胁哀家。”萧太后一巴掌朝林月音打来。

    林月音自然不会乖乖挨打,轻易的避开暴怒的萧太后,“母后息怒。陛下口谕,命臣妾打理行宫诸事,臣妾不敢怠慢,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母后见谅。母后累了,臣妾就先告退。改明儿等母后养好了身体,臣妾再来看望母后。”

    临走之时,又嘱咐宋嬷嬷,不准其他人来打扰萧太后修养身体。谁敢不听话,那就宫规处置。

    回到紫幽苑,芍药前来禀报,“启禀娘娘,淮王世子家小俱都来了,正在花厅等候。”

    林月音听了,顿时来了精神。赶到花厅,入眼处,果然有一个媚骨天成的妖媚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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