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透过那漫天飞落的桃花花瓣看沈文明,看到他淡然着眸看着她,秋千亦是同从前一样,慕容婉儿笑着摸着秋千,缓缓的坐了下去,只觉身子泛冷,不像当初满脸笑意,暖意自心口传向身体各处。》 ( 阅读最佳体验尽在【】)即便夜里也觉得温暖。

    “好久没坐了,想再感受一下。”她笑着道。看到沈文明站着同她有一定的距离,慕容婉儿有一瞬间的恍惚,恍惚间想荡起秋千,将自己高高摇起,看秋千荡下的那一瞬间,他是否会伸手去扶。

    还未等她荡起,沈文明已经上前拽住了秋千,语气沉沉的躬身道“娘娘,这秋千久置未修,恐伤及娘娘凤体。”顿了顿,听他接着道“况且,娘娘是怀有龙裔之人。”

    她刚刚早已忘了腹中之子,经沈文明如此之说,她恍惚间看向肚子,已然明白错过了终是错过了。

    慕容婉儿从秋千上下来,很认真的看向他,“。。将军。”

    她想说,“其实我知你是沈将军。”

    她想说“这些年你去了哪儿?”

    她想说“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她想说“你还记得要我等你,嫁入你府中之事吗,还记得那长长的桃花通道吗?”

    她想说的话很多,想问的话也很多,可开口却万般艰难,因她被沈文明此刻望向她的眼神所伤。

    最终一句话也未开口,她忽而站直了身子,将目光落到沈文明的身上道“将军,本宫想喝一杯慕容府屋后的清泉水,将军可否盛些与本宫,本宫要将其带回宫室。”

    沈文明抬起头来,眼神淡淡的扫了她一下,便快速的垂下道“娘娘吩咐,定当照办,娘娘在此稍等片刻。”

    说罢,慕容婉儿看着沈文明转身。大步的向着清泉水的方向走去,那一瞬间,望着他疾步快走,望着他熟悉的走向清泉水。她眼角有泪缓缓流下,在那一刻,她确信,眼前的库勒便是沈文明。

    只有沈文明才会对慕容府如此熟悉,熟悉到。竟然知道那很少有人知道的,隐藏的那口泉眼,因为那泉眼是他同沈文明一次无意中发现的,也只有他和她两人知道。

    那泉眼水源源不断的从地下涌出,浇着旁边的石子,拘一捧来喝,满嘴的甘甜,两人盛了甘甜的泉水,将桃花瓣洗净,冲泡一杯桃花茶。那桃花的香味融入甘甜的泉水中,味道阵真真是好极了。

    沈文明跑着跑着忽而想起了什么,脚步顿时慢了下来,慕容婉儿看着他的身影,泪早已在脸上肆意,看着他慢下来的脚步停滞了下,继续向前跑去。

    见到曾经日思夜想的脸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仿佛就那样跑出她的生命,心中早已明白一切都回不到当初了,可是。当真正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便是沈文明时,当确信了这件事后,她却无论如何不能沉下心来。心中只剩满满的难过和沉痛来。

    看着他再次返回时,手上拿着一个竹筒,道“清泉水。”本应是下人去接,她却笑着走了上去,笑道“谢谢将军。”其实她很想说“你怎么会知道那清泉水。”可是早已从他低垂的眸里看穿一切。

    她捧过清泉水,轻轻的扶筒小酌一口。道“这个味道,还一如从前,只是我没想到还能再次喝到,我以为它早已荒废了呢,早知道,我该来看看确信一下的,这样也不用麻烦将军。”

    慕容婉儿说罢,抬眼笑着看向了他,他亦听出了慕容婉儿的话外之音,此刻,他低垂着眸,看不到脸色,心中却早已泛起丝丝的疼痛。

    天色昏昏沉沉,一下午都在起风,未曾见过一缕阳光,看到曾经无数次梦见的脸,此刻却觉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她抬头看了看沉闷的天,忽而开口问道“将军,你说今日有雨吗?”她的目光越过沈文明,抬头望去,冷风拂起她脸上的碎发,在沈文明的眼前荡漾,想起那时她曾巧笑嫣然的神色,此时那虽精致的面容却也失去了曾经的笑意,此刻冷风拂过,那张脸更加精致的冷清。此刻两人再在一起同站,皆都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了。

    沈文明抬头亦看了看天色,昏沉沉的天幕仿佛要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可是尽管天色那般沉,未听到一声雷动,未曾感觉到一丝雨,就那样昏沉沉了一下午。他抿了抿唇,缓缓道“不会。”

    慕容婉儿笑着点了点头道“那便好,稍许回宫,碰上雨可便不好了。”

    “康子,取把伞来。”沈文明转身对着家丁道,不多时,看着家丁跑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伞,他接过,递给了慕容婉儿。

    慕容婉儿笑,道“将军,敢于本宫打赌吗?本宫打赌,今晚这雨回下。”

    沈文明作揖“那臣只能选择不下!”

    “这赌注便是,若将军输了,便隔段时间未本宫往宫室中送些清泉水,若将军赢了,婉儿便不会再踏入这将军府半步,从此这府邸再与我慕容家无关,包括这里的一草一木。”

    “好。”沈文明看着慕容婉儿,沉沉的应了一声。

    慕容婉儿轻笑,唤过了苏雪,上前,对沈文明道“今日烦扰将军,还望将军体恤。”

    “臣不敢。”不等沈文明抬起头,便感觉到身前一阵风拂过,慕容婉儿已经转了身,动了脚步,向着门旁走去,她的背影在风中显得那样的单薄。

    沈文明立在屋前许久,沉着眸不语不动,似已经化为一尊雕像,耳旁淅淅沥沥的声响,屋檐瓦间雨滴如柱,夹裹着夜风斜斜而落,打湿了他乌蓝笼纱袍子。

    这雨竟真的下了,他动了动眸,沉吸了一口气,心想,难道这是天意。

    而慕容婉儿从宫外回来时,身子受凉,竟昏了过去,皇上斜靠在榻上,看着太医为慕容婉儿诊治,常为慕容婉儿诊治的太医同其他几位太医递了个眼神。隔着那米分色的帷幕,轻轻的摇了摇头,将慕容婉儿的手放入了帷帐中。

    此刻慕容婉儿还未苏醒。

    刚刚把曦妃的脉象,他就觉得喜脉极其不稳定。便偷偷去看了曦妃服药的罐子,那药罐里的几味中药也未有不妥。他沉缓的闭上了眸,手中涅着残渣,身影缓慢的融于夜色中,沉缓抬眼看了看曦妃的宫室。忙跑了进去。

    慕容婉儿的床前帷幔后,跪着许多的太医,一旁的烛火在宫人同来来回回忙碌间晃动着身影,屋子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太医不时商谈,开出一个方子,由药童随着宫人而出,不时宫人端着熬好的药再次进入,端妃抬眼接过药碗,命令苏雪扶起慕容婉儿。苏雪将慕容婉儿靠在自己身上,端妃吹凉了药汤喂她,虽极力喂药,也只能进入少许罢了,流下的药汤,苏雪忙用娟帕擦掉。

    宫人们低垂着头进进出出,屋前响起轻微而又散乱的脚步声,宫人们的影子来来回回的落在帷幕上,屋外只听到簌簌雨落,宫殿内虽人影灼灼。却也静的森然,沉的让人窒息,许久,喂慕容婉儿喂药的端妃。才看她眉头微皱了皱,似是尝到唇畔间的苦涩,咳嗽声从帷幔后传来,众多紧张的太医才面容稍露舒色,那微咳声,隐约。断续,若不细听甚至都不会听到,但众太医皆跪拜在帷幕后,精神高度紧张,自然便听到这轻微的声响。

    太医便再次为慕容婉儿诊了诊脉,眼中尚带几分喜色,太医才恍而跪拜道“龙裔并我大碍,曦妃娘娘只是燃了风寒,但娘娘身子太单,才会昏睡如此之久。”

    听到这句话,上官恭男轻点着头,悬在半空的心才落回了原位。端妃掀开帘子,将药碗放在旁边宫人盛着的盘子上,张口道“再开几副安神定胎之药吧。”太医点点头,转而走向旁边的桌子旁,躬身提笔在纸上写下药方,慕容婉儿微拉着眼,透过帷幕看着端妃站于屋前,而她身旁三三两两的站着几位太医。

    端妃那听来温婉的声音,听来让人舒服,像是涓涓细流流过心田,有安定人心的作用。待太医禀明了皇上,屋子中的人影才少了,皇上从榻上站了起来,走向了帷幕旁,撩开了帷幔,看到床上脸色憔悴的慕容婉儿,坐在了她的床旁,慕容婉儿斜靠在苏雪的肩上,抬眼看到了上官恭男,很努力的冲他挤出一个笑意。

    只听他对帘外道“端妃贤德,也累了半晌,回去歇息吧。”

    “这是臣妾分内之事,既然曦妃已无大碍,那臣妾便退下了。”

    上官睿躺在床榻上,身上已然布满了针,尽管绿竹早已多次施针救人,也见过不少大场面,可是看到床上银针遍布的上官睿,脊背中还是渗了一层的冷汗。

    绿竹一晚上未睡,守在上官睿的身侧,若他醒来,轻微的一动,可能走针,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因而她连眼睛都不敢闭一下。

    看到上官睿沉沉的闭着眸,绿竹紧咬着唇,强压心头翻涌的骇意,库林悄然走了进来,脚步很轻亦很重,站在身后望着,许久未出声,直到绿竹察觉到落在帷幔上的影子,才转身,看到他凝眉躬身,声音低缓深沉道“主子一直未醒吗?”

    库林的眸子在光下泛着沉沉的色泽,宽厚的脊背将影子投射在床旁,眼中是对上官睿满满的担忧,他是上官睿的忠实的随从,看到主子如此,他的心亦沉重。

    “没有,这针剂也只不过是暂缓他的头风,除不了根。现在他是内外上,外在表皮,内在心里,外伤好治,这落下的头风却如何都除不了根。”绿竹嘴角微微牵动,却无一丝笑意,库林心中发涩,望向了床旁,问道“绿竹姑娘,我能为主子做些什么吗?”

    绿竹沉默片刻,语音微哑“此刻,连我也不能再做点什么了。”

    库林一愣,还未想透她此话的意义,却听到绿竹继续道“他的头风从未犯得如此严重,最近,九爷身子耗的厉害,该静养一段时间才可,我能保证,若九爷肯静养一段时间,这头风定然可祛除一半。”

    “嗯。我会尽量同爷提的。”库林不再多言,转身走出了房间。

    殿内再次陷入一片静寂中,绿竹再次转入身后,她悄然走近床榻,在榻边的小凳上坐了下来。

    在紫帐内,那层层如云叠下的帷幔,他静静的闭着眸,睫毛如蝶,恍如姑娘,容颜如雪,身上雍容华贵的气息即便此刻静躺依然掩盖不住,他一动不动,看了看身侧的香炉,她吞咽了下口水,躬身,一根一根的轻轻的拔掉下在上官睿身上的针,收针竟收了许久,上官睿依旧沉沉的闭着眸,安静的沉睡,绿竹的心悬吊在半空。那针上,似乎有他的轻微血迹。

    仿佛感知到了疼痛,在她拨针时,感觉上官睿的身子微颤,她嘴角带了一抹欣慰的笑意,转而去看他,上官睿缓缓的睁开眸子,定定的看着她,淡然一笑,那入墨的眉,精亮的眼眸此刻显得那般的疲累,看着他那熟悉而带些坏笑的表情,绿竹的泪就那般的流了下来,溅落在锦被上,溅落在她的手上。

    原以为他的身子好了许多,因为未曾见他再头疼,可是却不想,他来找她时,把了他的脉息才知,他已经能如此镇定的隐忍那疼痛,在加上期间还再次受了一次伤,多次奔劳,身子早已受不了,这孱弱的身躯,看着都让人心疼。

    “绿竹,我没事。”他语气微弱,尽量装作不在意的轻松,嘴角轻微的抽动了下。

    绿竹不说话,只是扶他坐了起来,递过一个小瓶来,那小瓶内盛满了红色的液体,上官睿知那是什么,缓缓支起自己的身子,靠了起来,语气有些嗔怪,道“这也是我最不愿意来找你的原因。”

    他的目光沉缓中带着内疚,靠在看着绿竹嘴角带一抹笑意道“对绿竹而言,九爷的身子无恙便是最好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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