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十六婶儿。”萧氏也吓了一跳,连忙跪下,也不摆架子了,恭敬道:“萧氏蝶衣见过十六婶儿,十六婶儿万安。”

    “别,本福晋承受不起!”婉儿眼底没有丝毫感情,很是瞧不起这个萧氏。

    若她安分做弘晟的妾,她或许还会给个好脸色她看。

    可惜,她不安分,纵容自家人在外为虎作伥,残害他人,还丝毫没有悔过之意。那个萧正业即便知晓她是十六福晋后,却还是吊儿郎当,甚至看向她的眼中还闪过一丝惊艳与痴迷,这便更让婉儿黑脸了。

    “放肆!”伊苏怒喝一声,那萧正业简直不知死活!

    萧氏听闻这声怒喝浑身一颤,伊苏扫了萧正业和萧氏一家一眼,随后落在萧氏身上:“一个世子妾室,那就是奴才,竟敢称呼我家主子为十六婶儿?别说是你,就是诚亲王的侧福晋见了我家主子都得称一声十六福晋,都得行半礼!”

    萧氏浑身如筛糠般颤抖着,有气的,也有害怕的。

    “萧氏,萧氏不敢。萧氏拜见十六福晋,十六福晋吉祥。”萧氏这次可不敢放肆了,即便心里不甘愿,却还是得做足了戏份。

    “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请了爷的女人来府衙?”弘晟果不其然没有让萧氏失望,萧氏话刚落下,就扇着扇子进来了。

    萧正业这个没有眼力见的,瞧见弘晟来了,立马嘚瑟起来了。

    哼,一个福晋,就算是嫡福晋,难道还有一个世子厉害?所以萧正业是根本不知其中真实情况,反而一直嘚瑟着,蹦跶着。

    “姐夫,小弟不过玩了个女人,这女人便要死要活的投缳上吊了。这家人就想着告小弟我,照着小弟看来,无非不过是想弄几个钱花花罢了。姐姐正好归家告知娘亲怀孕之事,也被一并带来了府衙内,却不料那上头坐着的女人嚣张无比,她身边的侍女更是侮辱姐姐,说姐姐只是下贱的奴才,得给她行礼,全然不顾姐姐怀有身孕之事。”萧正业倒是先给告了一状。

    弘晟果然生气了,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在婉儿身上停留了许久,觉得婉儿气质高贵,坐在那里温婉宁和,好似不为所动。

    心里微微一动,没有直接冲婉儿发火。

    而是看向了多尔哈,多尔哈底气十足,谁人不知十六福晋是十六爷护在心头当眼珠般疼爱的人。

    别说是世子,就算是诚亲王来了,怕都得给十六爷一个面子。

    “多尔哈,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升官升定了?竟敢如此对待爷的女人,不说爷的女人怀有身孕,你让她跪在这冰凉肮脏的地上,那边还躺着一具投缳自尽的尸体,若是染了晦气,对爷的子嗣有了影响,你当如何?还有这顺天府衙门,何时如此厚待她人了,既然上堂,岂有爷的女人下跪,旁人端坐一旁的道理!”弘晟一来就半威胁半压迫的数落起多尔哈来。

    “弘晟,你是不是觉得我坐在这里观看多尔哈大人审案子有违常理了,得跪在底下一并听审?”婉儿却是微笑着询问,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弘晟微愣,不等他出口,身边的侍卫便怒喝起来:“哪里来的大胆女人,竟敢直呼世子之名讳。找打……嗷……”

    话都没能说完,此人就被芍药一脚踹飞了,塔木则晃悠悠的从人群中现身,一脚踩踏在他胸前:“木勒,没想到跟了诚亲王世子后,倒是变得目中无人了。”

    “塔……塔木大人。”木勒见到塔木后,脑门上顿时沁出了冷汗来。

    能让塔木守护的,唯有十六爷那位宝贝福晋了,他,他刚才说了什么,竟然敢对那位贵人怒喝,他完了,完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塔木冷笑着问。

    一脚踹断了木勒四根肋骨,却又拿捏的很好,不至于伤到对方的内脏。

    “噗。”木勒吃痛,一口血喷出来,眼睛一翻晕倒了。

    弘晟如今也开始害怕了,惊骇的看向婉儿,颤抖着问:“是,是十六婶儿?”

    “你还不算太笨!”婉儿轻笑,玩了玩手上戴着的羊脂白玉镯子,在她接受姑姑夫君传给她和胤禄的功力时,这只镯子就发生了变化,成为了一只摄魂镯,也是一方驱鬼法器。

    “弘晟见过十六婶儿,适才,适才是弘晟的错,弘晟给十六婶儿赔礼,若是十六婶儿还不满意的话。弘晟愿明日上门负荆请罪,还请十六婶儿原谅弘晟。”弘晟跪在地上很是恭敬,这番话下来,萧家所有人都惊住了。

    这位十六福晋到底是什么人,竟可以让一位亲王世子吓成这样,甘愿去府上负荆请罪?

    萧正业也恐慌了,他好像闯了大祸了。

    “先站在一旁,等多尔哈大人审案。”婉儿却是淡淡的出声,没有说原谅还是不原谅。

    弘晟也不敢多言,乖乖的站在一旁,一副不敢管的样子。

    萧氏委屈又柔弱的看了弘晟一眼,可对方却连一个眼神也不肯给她。

    她心里也恐慌起来,本以为爷过来了,弟弟就能逃过罪责,可是如今爷也被那位福晋压制,她心里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就算是四福晋她们怕也没有这样的权利吧,可这位十六福晋,好似大家都怕她。

    不都是女人,为何她就是妾,还得受侮辱,被骂成是低贱的奴才,是下贱的通房丫头,这么想着,萧氏眼中闪过丝丝恨意,竟是大胆的恨上了婉儿。

    婉儿自修炼后,感官更是灵敏了,瞥了萧氏一眼,虽然她低着头,可是她身上散发出来浓浓的恨意却是瞒不了人的。

    丁芸的魂魄飘在萧正业身后,也是满目怨恨,都是他,要不是他,就算她不能与臣大夫在一起也必然能够寻到一门好亲事。

    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成为一只可怜的冤魂。

    因为恨,所以她恨不得想将萧正业的血肉给咬下来,撕成碎片。

    可是她是新魂,根本什么能力都没有,哪怕是用精神力控制对方让对方产生幻觉的能力都没有。

    “萧正业,还不快些跪下!”多尔哈这下信心满满了,弘晟世子果然不敢跟十六福晋神气,婉儿看了略微有些得意的多尔哈一眼,嘴角勾了勾,这多尔哈果然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

    原本一直不断案是在等弘晟,也是想看看自己压不压得住对方啊。

    不过这样,婉儿也没有多言什么,毕竟为自己筹谋没有错。

    “大人,萧正业愿意赔偿丁家,还请大人看在小人姐夫的份上,给与一份轻判。”萧正业赶紧下跪,即便不愿意还是得乖乖求饶了。

    因为弘晟世子好似明摆着不会帮他了,那么自己如今便要先给丁家人一个底。

    陈氏听了果然面上一喜,眼底满是得意之色。

    婉儿微微摇头,看了眼满脸惊诧之色的丁芸,有这样一个贪财的娘,这姑娘也是个悲剧。

    “啪!”多尔哈拍了惊堂木,问道:“那你是承认当街强抢民女了?”

    “并不是的,是那女人神情恍惚的撞进我的怀里,还痴迷的看着小人,口口声声的抱着小人说爱小人,不要推开她。小人见这小娘们长得不错,这才带着她回了府,谁知道睡了之后这女人突然跟疯了似得,还拿东西砸伤了我的头。小人以为她欲情故纵,想让小人娶她为正妻,小人又不傻,顶多给个妾室之位就顶天了。这才让她考虑考虑,要是同意就去她家抬她,可是她却让小人滚。小人好歹也是半个皇亲,如何忍受的了,这才将人送了回去。”萧正业将当时的实情说出来,陈氏和丁大全都不相信。

    丁芸面上先是出现迷惘,随后才露出苍白与痛苦之色。

    显然这萧正业并未说谎,多尔哈也愣住了,小心翼翼的看了婉儿一眼,这才呵斥道:“大胆萧正业,事到如今,害死了人家闺女,还敢在此胡言乱语?”

    “没,没有。大人,请相信小人说的话,当初医庐附近有很多人都瞧见了。大人不信大可派人去询问一番,想必会有结果的!事情并不是如丁老爹说的那般,请大人明断。”萧正业慌张了,以为婉儿是给丁家人来撑腰的,就怕事情发生了变故。

    臣洛言也呆呆的看着,有些不敢置信,竟是他的错,才导致了丁芸走上了投缳自尽的路。

    多尔哈见婉儿没有开口,这才命人去查探看看,不料有几个民众竟是出声道:“大人,虽然这萧正业是纨绔子弟,强取之事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是他今日所言都是事实,当时小人正在街上摆摊,萧家少爷从西过来,还在小人摊位上拿了几个水果吃,然后丁家娘子就撞进了萧家少爷的怀中,还抱着萧家少爷大哭,说不要离开她,她爱他云云的。”

    “就是,民妇也看到了,午时归家还跟小女说了,觉得丁家娘子鬼迷了心窍,竟是不要女儿家的闺誉了。不料未时二刻就瞧见丁家大哥和丁家嫂子带了家人抬着丁家娘子的尸体,去了医庐说是要找臣大夫算账。一时也没想起这茬来,萧家少爷这事并未说谎。”

    “小人也瞧见了,的确如此的。”

    一个两个说可能会是说谎收买,可是在场医庐附近摆摊的人,大多都说了这话后,多尔哈也不得不信了。

    陈氏满脸震惊,慌张起身大闹道:“你们这些黑心肝的人,收了萧家多少好处,竟敢如此诋毁我的芸儿,我芸儿可怜啊。死都死了,还要受你们泼出来的脏水啊,你们不得好死啊!你们这是要毁了我们一家啊,你们不得好死,都是黑心肝的贱人啊……”

    “啪!”多尔哈被她哭骂的烦躁,一拍惊堂木,将正在哭骂的陈氏吓得一颤。

    伊苏见了,不禁偷偷掩嘴偷笑起来。

    这陈氏当真是不要脸皮,撺掇着自己闺女勾搭臣洛言,明知臣洛言与芍药有婚约在身也不管不顾,还不是看到臣洛言在医庐上工,看上了臣洛言的俸银?

    害人害己。

    “大堂之上,岂容你放肆!”多尔哈呵斥了陈氏一番,丁大全也是神情恍惚,丁家跟随来的亲戚皆是面色发红,竟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如此。

    丁家已经没有闺女了,两个儿子也都娶了亲,孙子孙女都还小。

    可是他们还有闺女,丁芸如此不知轻重,若是人家臣大夫承认了还好,人家不仅不承认,还闹出这样有损清誉的事情来。

    家里的小辈还如何说亲,这可是都被连累了啊。

    这么想着,丁家几个妇人已经不甘愿了。

    不仅没有捞到想象中的好处,还连累了自家闺女,甚至还连累他们来到府衙下了跪,吃了亏。

    看向陈氏和丁大全的眼神也就越发不善起来,婉儿摇摇头,人心啊!

    “大人,您看,小儿虽然混账,可却从未真正逼迫过其他姑娘,家中妾室也都是那些女人甘愿进府的。丁家娘子也是自己投入小儿怀中,小儿正直壮年,自然心焦气躁,容易被勾搭。所以这件事应该是两情相悦的,但是那丁家娘子却在事后改变了主意,更是无赖我儿强抢她,这着实可恶。不过如今人已经去了,终究是条人命,虽然买个丫头也不过几两银子。基于丁家就这么个闺女,小人愿意拿出一百两来赔偿给丁家人。”萧老爷倒也不傻,快速说了出来。

    陈氏听了双眸发亮,丁家跟来的那些妇人也都眉头一跳,显然都盯上了那一百两银子。

    “丁大全,你如何决定?”多尔哈问向丁大全,丁大全嘴巴嚅动了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

    多尔哈满意一笑,拍了惊堂木道:“丁家娘子虽然是自愿跟萧正业回府的,但是却是神情恍惚之时,她那会儿不能自我判断。萧正业毁人姑娘清白,又害人投缳自尽,着判重打十大板,赔偿丁家一百两银子,十板子打完便回去吧!此案已了,之后丁家不得再以此事去萧家府上大闹,谋取其他财务,否则视敲诈之罪。”

    得,萧正业这十大板子还是没能逃脱。

    至于敲诈律法,也是婉儿之前与胤禄提起后,胤禄加入刑部律法中去的。

    “走吧!”婉儿见案子已经判下,便不愿再留了,这话是对伊苏等人说的,也是对飘荡在空中满脸怨色与恨意的丁芸说的。

    丁芸想了想,还是没敢反抗,跟着婉儿一起府衙。

    出了门,整个天色昏暗暗的,她再次转身看向顺天府时,顺天府却是发出一道紫色金光来,差点伤到了她。

    丁芸吓得连忙跟在婉儿身后,婉儿勾了勾嘴角。

    刚才不是她用魂力护着丁芸,她根本进不去顺天府,府衙乃是正气所在,一只冤魂如何能够随意进出。

    抬头看了看太阳,成为伪天师后她才知晓,鬼也是可以白日行走与阳光下的,只是它们看到的天空是灰暗的,与人看的的颜色不同。

    带着丁芸回到医庐,臣洛言还是有些不能释怀,芍药陪着他进了后院。

    “你寿数本该六十有三,可是你却在十六岁这年投缳自尽了,好在你这十六年内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去往鬼界后,只需服役剩下的阳寿便可重新获得投胎机会了。好自为之,莫在留在人间,到时候成为游魂,可就失去投胎机会,只能终年游走在黄泉路上了。”婉儿打开本时空的生死簿,上面显示出丁芸的寿数与情况来。

    丁芸跪在地上给婉儿行礼,神色恭敬:“多谢大人为丁芸伸冤,虽然结果不是很好。但那也是丁芸自作自受,好人家的姑娘是不会如此死缠烂打的,只因我陷得太深,放不下臣大哥,明知他有未婚妻还奢想着取而代之。大人,离去前,能否让我再见臣大哥一面,我不想他和芍药姐姐之间因我而产生间隙。”

    婉儿很想告诉她,两人不会因她而产生间隙,却也知道,若不让她如愿,就算去了鬼界她心里也有牵挂,到时候对投胎有影响。

    “跟来吧!”婉儿起身,对伊苏说了声不用跟着她后,就带着丁芸的魂魄去找臣洛言了。

    臣洛言和芍药坐在后院亭子里,正在说着话,臣洛言脸上满是后悔。

    芍药也有些痛苦,没想到因为她的固执,竟是害了一个姑娘,若不是有心让她吃醋,今日洛言就不会故意借丁芸来其她。若是好好跟丁芸说,怕就是另外一种结果了。

    “去吧!”婉儿打了两道显灵决入臣洛言与芍药的体内,两人眼前一花,就瞧见丁芸穿着一身白色衣裙飘了过来。

    两人同时惊住了,丁芸却在这时候微笑着道:“臣大哥,芍药姐姐,今日之事与你们无关,只因我自己执迷不悟,臣大哥早就说过他有未婚妻了,我却故意不听,不过女儿家的矜持来缠着臣大哥。今日之事只是命数,我谁也不怨,也多亏臣大哥和芍药姐姐求得福晋给芸儿伸冤,死后我心里不甘,忘却了之前的事,如今真相大白,心中怨气消散,我该投胎去了。下辈子,我一定要早些遇到臣大哥,臣大哥,下辈子,你娶我为妻可好?”

    臣洛言看着她,又看了眼笑眯眯的芍药一眼,随后点头:“好,我许你一生婚约,下辈子我一定先遇到你,许你一生幸福!”

    随着臣洛言的话落,一道誓言消散与天地间。

    身为鬼的丁芸是能看到的,这也是她死后看到的第一道色彩,是那么的绚丽好看。

    “多谢你,臣大哥,我心满意足了,再会!”说完,丁芸的身影消失在一道黑色漩涡中,两人眼前也是一花,再次恢复了原样。

    臣洛言看向芍药,满脸歉意:“丁芸其实是个好姑娘,但是我可以保证,我没有对她生过情,只当她是妹子看待。但是她如今已死,我心有不忍,许下了来世之约,芍药,除了下辈子,以后生生世世我都愿意与你结为夫妻,给你幸福,请你嫁给我好吗?”

    “好。”芍药微笑着点头,这样有担当的男子,才配的上她。

    臣洛言见她应下了,心里顿时欢喜起来,兴奋的有些不知所以了,芍药微笑的看着。

    婉儿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去了前堂坐诊。

    从江南回来的途中,褚静怡被发现怀有身孕了,冥旬暂时是不能过来帮忙坐诊了,现在就剩下两个神医谷弟子在前头,医术并未学至精湛,但是普通病症还是拿得住的。

    丁权再次被未婚妻催婚,加之神医谷的事情也定下了,所以三天前已经带着聘礼去石家庄迎娶新娘子了。

    婉儿刚在内堂坐下不久,伊苏就领着一个面色尴尬的妇人进来了,她手上还牵着一个女娃娃,身后跟着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

    穿着看似也不错,那么应该是妇人之症了。

    “坐吧!”婉儿微笑着伸手请她落座,妇人先是对婉儿行了一礼:“民妇韩氏拜见福晋,福晋吉祥。”

    行礼后又面色尴尬的看向伊苏询问道:“伊苏姑娘,可有其他女大夫在堂?福晋千金之躯,民妇不敢劳烦福晋出手,毕竟是脏污之处。”

    伊苏几人之前经常与婉儿在医庐内,大家也都熟识她们,伊苏听闻,先是一愣,随后笑道:“这位夫人就请坐吧,我们家福晋虽然是千金之躯,但是福晋同时也是一名医术超绝的大夫,福晋曾说过,在她眼中只有病人,没有贵贱之分,你便不用困扰了,放心看病吧!将情况跟我们家福晋说说,福晋一定能帮助你的。”

    “那,那民妇就斗胆了。”那妇人惶恐的落座,婉儿观察她落座时小心翼翼的样子,又闻到丝丝腥臭之味加上妇人脸上的表情尴尬又羞愤,已经知晓一些了。

    “说说哪里不舒服!”婉儿看着妇人,观她面色枯黄有些泛黑,好像是体带毒素之相。

    妇人尴尬忸怩了半响,这才小声道:“回福晋话,民妇前日去城外白云寺烧香拜佛,离寺前突然内急,就去茅房小解,却,却是被蛇咬了,当时我吓坏了,我大叫之后,那蛇掉进了粪池中,我慌张着提了裙子就跑了出来,也不敢跟人诉说,更不敢看大夫,就自己配了些药服用洗了身子。可是,可是那伤处越来越疼,而且开始发黑溃烂了,这才不得已告知了嬷嬷,嬷嬷给我看了后,说那地方已经开始肿胀溃烂了。”

    伊苏还是第一次听闻,不禁有些诧异,那妇人面色更是尴尬了。

    婉儿倒是没有其他表情,而是起身走进了内间一个小房间内,戴上了一次性的乳胶手套,并戴上了口罩。

    “进来躺下,脱下裙子和裤子,双腿搁在那两个踩踏板上。”婉儿一边准备东西一边说着,伊苏也帮着点上了油灯,屋内很快亮堂起来。

    韩氏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叮嘱了丫鬟一声,让她带着自己的女儿,而她则带着嬷嬷进了内间,脱了裙子,裤子和亵裤。

    满脸通红的将腿架在了磨得光滑的木踏板上,婉儿转身过来,伊苏拿着一盏无影油灯靠近韩氏的臀部,以便婉儿看清。

    当她看到韩氏下体肿胀溃烂的样子后,心里也是一颤,这得多疼啊。

    婉儿眼底没有任何神色,用手查看了下溃烂部分,拿出一套消毒干净的光洁手术刀来,这比正常手术刀小巧些。

    手持一个小壶,里面是消毒碘伏加一些灵泉水,用棉花沾了消毒碘伏给她擦洗,然后道:“你别紧张,你这下身溃烂的太过严重,那条蛇是有毒的,好在你自己喝了些解毒药,这才没有要了你的命。我等下需要帮你将溃烂肿胀的部分切除掉,我会给你扎一针,你睡一觉后,就会好了。”

    “谢谢福晋,这般污秽之物,怕是污了福晋的眼了。”韩氏还是有些羞怯,但是却是感激的道谢道。

    婉儿笑笑,手起针落,三根针分别扎在了韩氏大腿还有小腹附近的麻穴上。

    点了韩氏的睡穴后,婉儿开始动给她动这个小手术。

    用竹镊夹住红肿的伤处,手术刀划过溃烂的地方,血瞬时冒了出来,韩氏的奶嬷嬷不忍在看下去,却又不想离开,只能心疼的看着韩氏。

    可怜的小姐,竟是受了这么多的苦。

    婉儿动作还算麻利,很快就给她完成了手术,上了止血药和愈合药。

    “去拿月事巾来给她穿上,在月事巾上附上药粉,每隔两个时辰得换一次药,她暂时不宜走动。先去甲三房休息几日,这几天她还需要服用消炎药物,你们就先在医庐住下吧!明日我会安排一个女大夫过来照顾你家夫人的,至于药费等回家时再结算即可。”婉儿脱了手套,对韩氏的嬷嬷说道。

    韩氏的嬷嬷连忙感激道谢,她刚才可都看了,这位福晋真的没有架子,心慈仁善,是个大好人呢。

    给韩氏做完手术,时间也不早了,叮嘱了神医谷的两个留夜弟子后,她写了一份传书,让信鸽飞去神医谷了。

    婉儿带着伊苏,芍药回府后不久,神医谷就赶紧派了两个女大夫过来帮忙接手韩氏。

    其中一名弟子则将婉儿留下来的书信递给了两人,那上面写着如何护理韩氏的步骤,两人不敢耽搁,知道这关乎人家一生的幸福,当即商量两人轮空帮忙韩氏的嬷嬷一起照顾韩氏。

    婉儿回府途中思考了许久,看来是有必要成立医院了,不过这医院与现代的医院不同,首先她的培育出医护人员来。于是婉儿起了广收门徒的心思,不说将神医谷的东西都交给他们,至少能够做到现代医院那种,可以帮忙照顾患者。

    她所想的医院,并不会参杂现代西医因素,而是纯中医上。

    “福晋,到家了。”塔木的声音唤醒了思考的婉儿,婉儿推开门下车,直奔墨渊居。

    玲珑正好拿着尿布出来丢弃,见主子回来了,笑着行礼:“奴婢参见主子,小阿哥和小格格都醒着呢!见到主子回来,肯定会高兴的。”

    婉儿笑呵呵的进屋,两个小家伙正趴在床上,仰着头在对外星话语呢。

    “小家伙们,可有想额娘啊!”婉儿的声音刚想起来,俩小家伙顿时如雷达般扫向了婉儿,小日儿鬼精灵的率先伸手,还直蹬肥胖的小脚,想要爬向婉儿那边。

    婉儿见了笑呵呵的上前,抱住他亲了两口。

    “呜呜……”蕊儿见额娘抱了哥哥,虽然不太懂,但还是嘟起嘴吧,呜呜两声,逗乐了婉儿。

    婉儿心想,有这俩小家伙在,即便再累再苦,看到他们撒娇,争宠也不觉得累了。

    捏了捏蕊儿光滑的脸颊,一手一个,让他们坐在自己的腿上,笑呵呵的逗弄起来。那边桐桂和玲珑也赶紧放好了浴汤,拿好了换洗衣物,过来接过小主子轻声道:“主子,浴汤准备好了,您去泡泡解解乏吧!”

    “恩。”婉儿笑着应声,走进了净房。

    这么久来,婉儿还是不习惯他人伺候她沐浴,不过胤禄倒是个意外的。

    脱了衣服,入了汤池内,池中放了玫瑰香气的凝香丸还有玫瑰花瓣,温热的水包裹着她,婉儿满足的叹谓。

    门不声不响的被打开,一道墨蓝色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悄无声息,看了婉儿光洁的背部一眼,直接脱了衣服,走了过去。

    “胤禄!”胳膊被人抱住,身边突然多了个人,婉儿没睁眼睛,便知道来人是谁了。

    胤禄之前虽然收敛气息,但是靠近时,还是稍有泄露了。

    “鬼精灵!”胤禄轻笑,从背后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内,发出满足的笑声来。

    “事情处理完了?”婉儿伸手覆上胤禄的,闭上了眼睛,靠在胤禄的胸膛上。

    “恩。”胤禄点头,婉儿问道:“可有与倭寇动手,我倒是很好奇,大和是否真的有式神或者忍术哎。我前世那会儿,可是有一部非常火爆的关于忍术的动漫呢!”

    “忍术?就是那种突然消失不见,然后瞬间出现在你身后想要偷袭秒杀的招术?”胤禄睁开眸子问道。

    婉儿转身,抱住他精壮的腰部,满脸欣喜的问道:“还真有这种术啊?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种高阶精神力影响了别人的判断,加上他们收敛气息比较高明的缘故,这才能够偷袭成功吧?”

    “恩,就跟你说的差不多,他们的收敛本事非常高明,精神力也比别人高上许多。不过对我没用,偷袭我的那队忍者都被我击杀了,暂时应该会安分。但是他们已经起了心思,怕是没有那么简单退却的。”胤禄点头,将之前发生的事简明的告诉了婉儿。

    两人在汤池内交流完最近的事情后,水到渠成的恩爱了一番。

    因为胤禄回来了,当晚吃了晚膳后,便早早的入睡了,金陵那边却开始发生重大事情。

    ……

    金陵城。

    入夜后的金陵城却还是灯火辉煌,特别是秦淮河两旁的烟花之所,琴声萧瑟,歌声曼妙,搜搜画舫,各有特色。

    一座奢华的画舫由远而近,一名美妙女子端坐窗边,手持团扇,看着两岸灯火,外头才子财主,大家少爷们正与佳丽们调笑嬉戏着,可此女却是眉头轻蹙。

    不消时,一个妈妈打扮的妇人进来,此妇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穿着也不似其他鸨娘那般花俏恶心人。

    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也偏大家族妾室的风格,很是温婉。

    “绮月,那赵公子已经不会回来了,若当真会回来娶你为你赎身,又岂会三年没有声息。妈妈为你打探过,三年前根本没有一个叫赵生的公子及第啊。今年秋闱也已经考完放榜了,也是没有赵生之名啊,怕是早就在上京赶考的路上出了事故了。那位小将军既然如此中意于你,要为你赎身娶你为侧夫人,便是你的福分啊。”徐妈妈心疼的看着绮月,绮月是她从小训练带大的。

    此生只为一人破身,便是那位赵生赵公子,可是对方却是一去不回,怕是早就死在赶考路上了。

    她也曾派人去杭州寻找过赵家,可是传回来的消息都说,找的那几户人家中根本没有一个赵生公子,要么是赵生欺骗了绮月,没有以真名告知,二则便是他真的死了。

    “不,妈妈,我知道的,他一定会回来寻找我的。我会等他!”绮月固执的说道。

    徐妈妈摇摇头,叹了声气,转身出去了。

    绮月缓缓起身,轻纱屡屡随着莲步轻盈漫步微微飘动,绮月走至至屋内摆放的一架琴前,俏丽的面上浮现出眷恋与回忆,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不禁拂袖,香指动,琴声起。静卧的古筝像决堤了的洪水,吐不尽的思念愁肠!

    风凄凄,雨冰凉。

    琴音落,粉泪掉琴弦,眺望秦淮河水。

    千帆过,盼不到那抹熟悉的消瘦挺拔的身影,秦淮河畔,美人挥泪。

    望穿秋水,了去无痕多心碎!

    “赵郎,你到底在何方!”绮月泪流满面,推开窗子走出屋子,依杆而坐,望着秦淮河上冷月的投影,恍惚间竟是看到赵生正在河底冲她招手,面上带着惆怅与愧疚,好似再与她诉说着什么。

    绮月眼中焦距散去,缓步走向船尾,赵生在那里呼唤着她。

    想也没想,绮月终身一跃跳进了河内。

    “啊!有人跳河啦,有人跳河啦!”不远处的一座画舫甲板上正好有个妓子正与客人*,将好看到这一幕,便忍不住放声大喊起来。

    而与她*的人,却正巧是恒亲王世子,弘昇!

    弘昇也是看到绮月了,一心怜惜美人却不滥情的他,自然不忍看美人在自己眼前自尽,他对侍卫道:“还不救人?”

    “嗻。”两个侍卫应声落水,徐妈妈也闻讯而至,望着因画舫而翻滚的河水,心里焦急不已。

    “绮月,你怎么这么傻啊!”徐妈妈焦急的哭了出来,往日与绮月关系好的姑娘也纷纷焦急的唤着绮月的名字,也有两个只顾扶着徐妈妈,神色却有些欢快,显然与绮月不和。

    河底,绮月的尸身缓缓坠入河底淤泥中。

    魂魄却被一只奇怪的兽魂拖拽着,想要将之吞噬入腹,绮月惊慌失措,害怕极了,疯狂的挣扎着。

    兽魂则暴虐起来,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绮月之魂咬去。

    绮月挣扎逃脱,却被兽爪控制着不得动弹,就在她以为自己完了的时候,一道光芒从她身上迸发出来,最后攻击在了兽魂身上。

    兽魂身受重创,松开兽爪松开了绮月的魂魄,绮月吓得逃窜出去。

    很快就消失了踪影,兽魂愤怒极了,正好看到两个侍卫下来找人,便游过去将两个侍卫的魂魄勾了出来,吞噬了下去。

    即便吞噬了两道魂魄,还是难以平复它所受的攻击伤害。

    而岸边隐匿之处,王晗雪也喷出了一口血,受到了重创,岩田松一郎派来保护王晗雪的大和忍者冷冰冰的看着王晗雪,没有给与帮助,而是等王晗雪的式神回来后,就带着人快速离开了。

    另一个则给她处理好了气息,扫去了一切会被东方引魂使者发现的迹象。

    “绮月。”绮月逃上了岸,浑身湿漉漉的,那是因为她的尸体此刻正在河底淤泥之中的缘故。

    绮月刚站在岸上,还没来及平复惊慌失措的心神,没想明白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转身看去,白色长衫,绣着暗纹,俊儒消瘦的身影站在一颗柳树下,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赵郎!”绮月顾不得自己还湿漉漉的,如欢喜的蝴蝶般飞奔进了赵生的怀中。

    男子眼中闪过痛苦之色,却还是温柔的抱住了她。

    “赵郎,你去了哪里,我苦寻不得,我不相信你已经死了,可是她们都说你死了。妈妈也说,没有查到你三年前及第,今年秋闱也没有你的名字。你到底去了哪里,身在金陵为何不来找我。我不求你大富贵,只求你带着我离开那里。我身心都是你的,爱的也只有你,你不要抛弃我!”绮月痛苦而欢喜的诉说着。

    苍杰抱着绮月的手臂推开她些许,认真的说道:“绮月,你已经死了。而我是管辖金陵城西南方位区域的引魂使者,本身便是鬼,只是身具神职罢了。”

    “你骗人,骗人!”绮月不置信的摇头,看着苍杰不敢相信他说的话,随后便是痛苦的捶打他的肩膀怒吼道:“那你为何要来招惹我,为什么招惹了我又消失不见,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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