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承诺一直在心中、不曾坠落

    陆寻看着自己的孩子,意料之外的结局让他松了一口气。

    婴儿化身恶魔般微微的嗤笑,将手中吸干血液的一臂一腿不屑的往旁一丢,一腿一臂还未落地,他就已经接近九纤雪。

    “不好!”陆寻心惊肉跳,纵身出现在九纤雪身前阻止婴儿,身体化出无数钢锥试图阻止他,可是效果甚微,结实的钢锥刚缠上婴儿,就被婴儿看上去稚嫩的手撕成大小不一的钢块落下。

    剑在空中飞舞,身体在空中游弋,他没有办法,只能用极快的攻击缠住婴儿,使婴儿无法接近九纤雪。

    婴儿对九纤雪成皇的血脉像对母乳的渴望一般是本能的渴望,只要他还能动,他就会凭本能行动着。

    陆寻不断快速的攻击,可是他又不能用手中开了真锋的铁哥毫无顾忌挥向婴儿,这对其他僵尸还行,可是对他的孩子他实在是做不到,因为他答应了她要让他们的孩子无忧无虑的活下去,他不能伤他,那怕一点也不能。

    陆寻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刚开始压得婴儿应接不暇,可后面婴儿似乎慢慢的习惯了陆寻的攻击方式。

    陆寻将铁哥往其半身上挥斩,以婴儿的本能本应该是毫无犹豫的避开,可是婴儿此时嘴角意外的一咧,伸手就朝陆寻挥下的铁哥抓去。

    陆寻心神一凝,以他对铁哥锋利程度的了解,知道这一剑下去,一定会斩掉婴儿的手臂,他毫不犹豫的撤下攻击,可是这时婴儿嘴角再次一咧,抬起另一只手就毫不犹豫的朝陆寻头部抓去。

    因为突然撤回攻击,攻击的惯性使让他的整个身形一滞,反应极快的他即使躲过了婴儿对头部的攻击,可是胸口还是被婴儿重抓了一爪,胸腔白骨顿显。

    “吼”刺耳的吼声从婴儿的口里发出,他痴迷的舔了舔血色的手指,眼中兴奋得像有奶喝一般,他对陆寻的血很满意。

    “咻..”一下轻声出现,婴儿消失,陆寻赶紧纵身往后连退,刚刚婴儿看向他的神色,那是“小孩吃完糖还要”的神色。小孩总是很简单,想吃什么,眼神、肢体都会体现出对向往东西的渴望,何况这刚满月的婴儿。

    陆寻知道婴儿将注意力从九纤雪转到了他的身上。

    “锵...”婴儿转守为攻,奋力的一抓打在陆寻格挡在胸前的铁哥之上,陆寻的身体往后滑退了一截,刚稳住身形,耳边又有呼风传来,陆寻只能再次挥剑格挡。

    一次一次攻击都透露着婴儿的疯狂,陆寻每次都能完美的挡下攻击,可即使这样,他脸上的神色难看的写着“心在滴血”。

    2、棋盘上总有逆棋

    孟百生嘴角微微一翘,被斩伤的伤口如蠕虫般抖了抖,完好的大腿似雨后春笋般新生长出。心中定量得失,率先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已离九纤雪不过咫尺,抬手就往九纤雪的脖子锁去。

    九纤雪还沉迷于洛平轩消失的情殇中,不能自拔的她对孟百生的歹意无任何应对动作。

    眼见孟百生就要得手。

    两到剑影如流星破空而至,剑锋不偏不倚,正好是孟百生的左右心脏。

    眼神一凝,孟百生站的地方微微一颤,人就出现在了两米开外,轻松的躲过了龙焱剑与易水寒的攻击。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死心。”孟百生盯着秦昊冷声。

    “你.....”秦昊握住双剑的双手不断的颤抖,口吃的说,“你是姬.....”

    孟百生嘴角一咧,“呵呵...秦昊你的反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迟钝了,还是说你不愿意承认心中的猜想。”

    “既然你不愿意承认,那我就告诉你真相。”孟百生一字一句的说,“我就是养育了你二十多年的人,姬晴只是我计划中的一个替身。”

    “替身!”秦昊仿佛被抽尽的油田,脸上晦暗笙箫,身体就像存在一个小黑洞,抽尽了他的生意。

    “为什么?”秦昊尽管在前一刻有这样的猜测,可是他不敢往下想,因为猜想的尽头是那个天使般的女孩成为了阴谋的血祭,而他就是血祭她的祭坛。

    “阿昊,冷静一点,你不能被他只言片语给骗了。”凝突然出现在秦昊的身旁,紧抓住秦昊颤抖的手。

    “苏媛”

    凝惊诧的看向孟百生,如今在这个世界上知道他真名的人就只有两人,一个是在他不远处的陆惊生,一个则是已经在龙泉学院死去了的总队长,姬晴。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了,自从他将襁褓中的妹妹交给陆惊生后,他就沿用着代号般的名字“凝”也代表“零号”的意思。如今这两个字从孟百生的口中说出,那么他的身份已经确定无疑。

    他就是x特警队的掌舵人,姬总队长,姬无双。

    而姬晴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只是他阴谋下的一个替身。

    血红晦暗的悬月穿过薄雾般的云层像是霾上了一层纱巾。凝紧握着秦昊的手本应制止秦昊冲动也跟着不断颤抖,这种恶魔才能谋划的阴谋,任谁是其中的一颗棋子,都会觉得愤怒,甚至恐惧!

    嘴角溢出血液与眼角滑落的泪珠相遇,让人分不清血与泪,凝没能看清楚秦昊的脸,也不知道秦昊的脸此时是怎样的神色,她唯一能感受到的是秦昊抽搐的手不在颤抖了。

    “为什么?”嘶哑的声音从秦昊的喉咙发出。

    “当帅遇到危险的时候,没有那一颗棋子是不可以舍弃的。”孟百生淡淡的回答。

    一颗棋子,他们从始至终都只是举无轻重的棋子。无尘一样,叶辰瀚一样,姬晴一样,他秦昊也一样,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他这颗棋子中途反叛了而已,可是也因为这个原因,他吞噬了棋盘上的无尘、叶辰瀚,甚至他最爱的女孩。

    他是棋盘上的那颗逆棋,最终他会直面王帅。

    “阿昊,人尸难两立,当初我会被流放到海外都是因为我威胁到了他,只是我没想到姬晴会是僵尸。但是你别忘了辰瀚啊!他可是宁可牺牲自己保全你,你不能让他的努力白费,既然x特警队出了僵尸,那么就应该由我们来清理,当初辰瀚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一直留在特警队控制局面,否则让他的计划发展,不知还有多少人变成僵尸。”

    “说起叶辰瀚,这小子确实还有些能力,你走了之后,要不是他,整个特警队将会变成我的僵尸军团。不过....”说到这,孟百生淡定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苏媛你是我比较忌惮的人之一,可是忌惮你的程度却不及叶辰瀚的十分之一。”他转头看向秦昊,“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杀掉叶辰瀚?”

    秦昊和陆寻杀叶辰瀚的那日,他怕龙泉学院发现端倪,所以没有出现。在他的预料中,那场斗争只会有叶辰瀚一人存活,现场的其他人都会死去。有人说过,当你窥视某件东西的秘密时,你的秘密也会被那东西窥视,就像物理学上的力是相互的一样,叶辰瀚一直在窥视着他,他也在窥视叶辰瀚,所以两人了解之深,如同同地而生的断肠草与情花。

    当她听到姬晴告诉他叶辰瀚死了之后,他立刻赶到水田福利,现场只留下了打斗的斑驳坑洼,结合姬晴的描述,再加上他对叶辰瀚的了解来判断,那种打斗是不足以杀掉叶辰瀚,即使现场出现了王剑铁哥。

    可是,叶辰瀚却死在了那场争斗,这成为了千年来心中最看不清的疑云之一。

    3、崩溃的世界,唯信剑矣!

    答案未见,刀光突现,秦昊凌厉的攻击已至孟百生身侧。

    “你还真是一匹狼。”孟百生仰头转身躲过秦昊的攻击,纵身拉开一小段距离対着秦昊说,那知秦昊置若未闻,正如他所说的那样,秦昊像一头狼一样继续带着凌厉的、疯狂的攻势接近孟百生。

    清脆的声音从两道交叉纵分的身影传出,那是锋利的武器和锋利的爪激烈碰撞才会发出的响声,像极了一场名家的音乐盛宴。

    凝看着场中秦昊虚幻又凝视的身影,他怎么会不了解秦昊的心情,此刻最能体会秦昊心情的恐怕只能有她了,秦昊与她、无尘、叶辰瀚自幼一起长大,他们经历过生死、举杯共饮过、笑过、哭过......经常听说,“军队的感情和学校的感情是最真挚的,也是最纯洁的,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段经历”。

    可是!他们即使战友,又是同学,也是姐妹兄弟啊.....别人生活中需要很多人才能演完的角色,他们四个就成了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本来有一个大家长,一个教官,一个老师,一个懵懂闯进的女孩,以及他们四人。大家长、教官、老师虽然永远是一个人,可是他们也很满足,所以也很听话。

    可是现在呢!这个世界崩溃了,一个叛逆小孩杀了其余的人,只剩下这个叛逆的小孩和她了,最可笑的还是,原来这一切都是大家长的诡计,从这个世界建立起就是一场阴谋。

    这样的真相让只能让这个叛逆的小孩拿起杀过他们的剑继续走向大家长,那些最真挚的、最纯洁的感情只能像针一样环绕在他的心间,心跳一下,就刺一下,跳一下,就刺一下,等心不像心的时候,也就不会痛了。

    “要是造成这一切的是我该多好!”凝望着秦昊的背影,眼角映衬着月光,他们四人中曾经最笨的小孩如今承受的却是最多。

    风无声的吹起,场面混乱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空气的味道变成单一的血腥味。

    突然!啪啦声,潺潺声盖过所有的声音,集目而望去,半空中高跃一道身影,身影双手同时挥动,那是撼动世界的斩剑,犹若盘古挥斧开天地。

    两道剑流争逐奔走,一道雾白凌厉,一道火色锋起,它们仿若有着固定式的轨道,瞬间便至孟百生眼前。

    孟百生反应好不快,直接出现在十米开外,金色的瞳孔泛起灼日般的光辉,地面凹凸涌动,一道道岩石般的沙土壁将他层层包裹。

    剑流似箭,像穿过箭靶子一般穿过沙土壁。

    轰鸣的爆炸,尘土飞扬,遮天蔽日。两股极致从爆炸处向两边蔓延,不小心被波及的僵尸直接被灼成灰烬、化成石膏般的雕像。

    烟尘散尽,场面让人错觉纵生,红黄色的火焰在乳白色的水上燃烧,但凡知晓一点常识的人都会认为,这白色的不应该是水而应该是石油。

    一丝黑线从人中画下,一边是呲呲燃烧的戾火,一边是戚戚流动的戚水,秦昊黑色的风衣像似充当着雨衣又充当着燃料,整个人显得异常奇异。

    水火不容的常规,似乎在他的身上被打破,变得和煦有序。

    层层沙土壁分崩离析,最里层呈现的是焦黑人形,还没等秦昊走近,人形已经化成沙土脱落,最终化为一滩土沙。

    4、心海底处有副装着女孩的棺材

    众尸皆惊,一个真王就这样落下帷幕,这让他们如何能接受。他们不笨,也不傻,而且还很聪明,毕竟活了数百年、有的甚至千年,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他们还是透悟,如今真王已死,他们的灭亡虽说是早晚的事,但是每个僵尸身上都有个人精似得,知道一个永恒不变的真理——天塌下来永远有高个的顶着,于是已经成就了假王的萧筱音便成了他们新的依托。

    伪尸者除了马之荷有心智,其余犹若木偶一般。没有死去的恐惧,依旧疯狂的朝九纤雪涌去,陆寻依旧疲于压制他的孩子与伪尸者的攻击,无暇顾及这边。

    获得胜利的秦昊并没有马上将剑锋挥向其他的僵尸,而是带着疲惫的步伐缓缓走近孟百生化成的焦土沙。

    那是一条项链,由炽金属打造,项链像蛇头咬蛇尾一般串起扁圆的长形坠物。

    炽金属是由x特警队的装备开发部在去年研发出的合金金属,地位在如今人类的炼金技术中属于金字塔顶端,特点是异常坚硬、耐高温、耐看。炽金属的合成本应该取代金刚石在人类的龙头地位,可是这属于机密研发,从未对外公布,它的最初目的是用来研发新型的弑尸武器,可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导致了这项研究终止。

    已经终止的开发项目,却做成精巧美奂的吊坠,在外人看来肯定百思不解,可是看到这金属的人都得承认,他的“颜值”已经超过了砖石、水晶系列。

    秦昊睹物思人般的拿着项链,他将手伸进黑色风衣的兜里,拿出一个精美的铂色小方物。指尖的触感、色泽的辉润、都一模一样,若真要区别的话,那就是形状略有出处,再就是一条有蛇头尾相咬般的链串起,名副其实的项链。

    另一条项链的残坠,即使精美,却显得孤独。任谁单独看见都不会想到它会是项链的一部分,最应该的身份是被儿孩玩腻了丢掉的方形玩具。

    一个很不着边际想法出现在秦昊的脑海中,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或许这想法的根源来自心海深处快要熄掉的灯火,灯火下有副装着女孩的棺材。

    微红的光在指尖泛起,血因子淹没指尖显得孤调的吊坠。秦昊的身体在颤抖,他感觉到指尖血因子在快速的流逝,吊坠吞噬了他的血因子,这同时也证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方形吊坠泛起了白光,白光中一个俏皮的女孩微笑着朝他走来,身上白色的短衬像极了天使无暇的羽毛....秦昊伸手想要去摸女孩的脸,可是这时身边响起了震耳的巨响。

    5、沙舞绝境

    “秦昊.....”凝的声音拉回了他,指尖的红光消失,方形吊坠泛起的白光也随之消失,天使般的女孩也消失了。

    秦昊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被蚂蚁般的沙土覆盖,周围本应夯实的大地,变成了涛浪般的沙土海洋,只要随便一个沙土浪花就可以轻松的吞噬掉他。刚刚震耳的巨响就是凝发现了秦昊的处境,分出的一道魅影与第一波沙浪的碰撞。

    他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妙,头上被特强级别的沙尘暴遮蔽,双腿被沙尘束缚得不能移动,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敌人在哪?即使他用血因子覆盖眼睛强化后,眼睛的可见范围都被限制在了5米的半径内。

    沙土粒像高速射出的子弹一样攻击做秦昊,秦昊成了站桩的靶子。即使他身体表层覆盖了戾火与戚水的铠甲,但这充其量只是充当了缓冲屏障,要不是他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将龙焱剑和易水寒交叉挡在胸口前,恐怕他已经是冰冷的尸体了。

    铛铛的声音充斥著他的耳膜,那是沙土打在两把铭器上发出的响声,像雨天屋檐落下的水滴在地面,他讨厌雨天,因为他的幸福就终结在了一个雨夜。

    最里层的黑色风衣被切碎得像是蜘蛛网一般,破洞可见,他被沙土的攻击逼迫只能半蹲着,像一条蜷缩在沙尘暴的猫。猫是很聪明的一种动物,冬天只会暴露最小的身体面接触空气,这样他可以让身体的保暖调至最佳状态,也有效的避免了身体能量会过多的消耗。

    秦昊这样做也是一样的道理,接触面调至最小,身体受攻击范围也随之减小,身体的负荷就会降低,血因子的消耗变少,才会有翻盘的机会。

    沙尘暴般的攻击像怒龙在那舞蹈,周围的沙土随气流高速旋转,气流像空中抛出的柳叶刀不断的落在下方的防御小猫身上。落下被弹开、弹开后又旋转落下。

    狂风吹舞着凝的刘海,发丝紧切的拍打的俏脸。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她凝视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沙尘暴,他没见过样能够制造出范围性攻击的能力。

    他尝试着分身魅影攻击过沙城暴三次,第一次分出十个魅影分身、但刚一接近沙城暴就被切割爆炸;第二次他分身两个,虽然能在沙城暴中撑一会,可还是被无情的切碎;第三次分出一个,虽然闯进了沙城暴中心,但依旧没坚持过两个呼吸。

    时间沙漏中砂砾无情的落下,是一个无情的刽子手。

    沙尘暴的出现,所有装着一个人精似得僵尸瞬间意识到这时孟百生“捣的鬼”,孟百生没死,他们又有了主心骨,所以又都加入了争夺九纤雪的阵营中。

    6、被世界染黑的白纸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铁哥铮铮,舍我其谁。

    此时的陆寻杀红了眼,手中铁哥每挥一下,就会有僵尸或伪尸者变成枯骨。铁哥就像血液采集器一般吞噬着沾染在剑锋的血液。

    陆寻将铁哥插在地上,他放弃了最有利的武器,空手走向尸群,围攻他的僵尸见到这一幕,同时心中一喜,如今让他们恐惧的不是陆寻,而是那把剑,因为它,陆寻的眼神落到那,被盯上的僵尸都会打个颤。

    一道狂兽般的黑影似惊鸿穿空一般朝他撞来,嘴角苦笑一咧,这样的情景已经在今夜上演的数百次,可是都被他一一拦下。起初他只是一味的攻击九纤雪,后面似乎知道不杀掉陆寻,他是没办法接近九纤雪的,于是就兽性般的直接攻击陆寻。

    有了冲锋者,就有随后者,僵尸们如涛浪办汹涌而上.

    话说,每一个僵尸心里都活着一个人精。

    各种心思展现,有企图杀掉陆寻的、有想要抢走铁哥的、又想要得到九纤雪心脏的,可是陆寻对这些都无动于衷,依旧迈步向前。

    狂兽的身影惊鸿而至,獠牙毫不顾忌的咬向陆寻的脖子,他对陆寻鲜血的渴望似乎并不低于对九纤雪的成王血液。

    陆寻缓慢的伸出手去阻止,温柔得像极了父亲抚摸儿子,如果场面转换一下,要是在一个花园、或是一个温馨的小屋,任谁都不会怀疑这是孩子跳过来要亲吻父亲,父亲敞开怀抱可亲的搀扶着孩子,怕孩子摔倒。

    马之荷金灿的瞳孔看着这一幕,心中一阵冷笑,他已经预见了陆寻将要被折断手臂死去的场景,因为他现在还记得刚刚被撕下手臂时他在那婴儿稚嫩的小手下显得更加稚嫩。

    大跌眼镜的一幕,让看见的人心里咯吱一下,没有人敢相信那爆戾的婴儿此刻变得这般温顺,这般好哄。他被陆寻轻松的掐住脖子,肢体一直挣扎,可是就像带了紧箍咒的孙悟空,即使能耐再大,也被紧箍着。

    陆寻看着满月未久的儿子,他脸上呈现的表情疯狂而兽化、狰狞且恐怖,初生婴儿与生俱来的纯真消失匿迹,他已经意识到继续这样下去这孩子的心智会被无情的摧毁,心智被毁,即使之后有办法摆脱僵尸之缚,能够平安的长大,也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傻子或许就能够像他对她承诺的那样,一辈子无忧无虑的生活,只是他的世界里不会有亲人、爱情、悲伤、愤怒....所有与感情有关的都会和他分道扬镳,他像牲畜一般活着,每天期待三餐。三餐过后身体懒都懒得动一下就心安理得的睡去,人们期待的吃无尽、睡无期的生活,他可以很容易的得到。

    可是!那是猪一般的生活啊!生活中几乎没人这样选择,他们期待的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不过是工作烦累后的牢骚罢了!

    没有选择,出生未久眼前等待你的就是猪一般、傻子的生活,你的人生没有分叉口,脚下的路笔直平坦,一路走到黑,连死你都是傻笑着。

    “你愿意吗?这样的生活。”陆寻不自语的说,像似征求婴儿的意见。婴儿依旧不断挣扎、想要挣脱陆寻遏制、限制他行动的手。

    人们常说,“婴儿出生就是一张白纸,在白纸上画什么样的颜色都会决定于他的父母。”,而现在他的孩子这张白纸一出生就被这世界抹得漆黑。

    他陆寻的孩子怎么能这样被命运玩弄,即使要做傻子也得他孩子自己选择,那张白纸应该由他自己去涂画,既然这个世界已经染纸,那么这个世界就是他的敌人。

    陆寻摘下脖子的六角星吊坠,闪烁的金龙星安静的躺在掌心,这是可以改变世界的东西,里面沉睡着守护陆家数千年的瑞兽。

    “阻止他。”孟闲注意到了陆寻的动作,知道陆寻要召唤王伯,赶紧朝在场的僵尸吼声大喊,试图阻止陆寻。一旁半驼着背的陆鸿见到陆寻要召唤陆寻也喊了一声“不要”,只是声音显得虚弱不堪,被在场嘈杂的哈杀生淹没了而已。

    孟闲领导了僵尸数千年,虽说如今最高领导人换成了孟百生,孟闲退居二线,可毕竟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所以众僵尸对孟闲的话还是很服从。

    7、竖起的心墙,总留着一扇窗

    顷刻间如潮水般向陆寻涌来。

    剑鸣似死神敲响的钟声、红光如水中莲花绽放时激起的水之涟漪,涟漪波及之处,尸横遍野、血肉被抽化,留下斑白的骨架,谁也不曾想到前一秒这些还是冲锋陷阵的僵尸军潮。

    未死去的僵尸看着红光逐渐化为血色的雾,他们不自主的往后退,他们心中神圣的不死之身此刻脆弱的连纸都不如,历经千年,经历千战,一直是战场屠杀者的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的战场会被人主宰。

    他们从未有过这么深的恐惧,前一秒命是自己的,后一秒他就成了白骨。

    孟闲看着依旧望着掌心金龙星不动声色的陆寻,他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从来到这陆寻表现出的孱弱、妇人之仁,让他笃定陆寻在龙泉学院表现出的冷静、冷漠不过是昙花一现。

    这一刻他才认识到这个男孩从她死去的那一刻就将自己置入深渊,他靠着对世界的恨意爬出了深渊,重生的他抛弃了怜悯、他竖起了心中的高墙、他要对伤害她的人复仇。

    唯一留下的是那一扇窗的温柔,孟闲只是看到了窗户、没看到窗户是镶嵌在高墙上的,它站的面积远比窗户要大得多。

    孟闲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萧筱音,他的窗户又在那呢?不过随即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王道上你想要成王,你只能握紧剑柄,把挡路者斩于剑下。

    金龙星的光越来越盛,现在只需要一滴血,他陆寻的一滴血就可以完成王伯的召唤,王伯只要出现,所有僵尸就会被压制,他陆寻会如虎添翼,如鱼得水。

    “住手...”陆鸿又喊了一声,因为他知道陆寻如果召唤王伯,那么陆寻的孩子会成为王伯的首要目标,而他陆家与王伯签订的契约中,有一条就是陆家的人如果成为僵尸,陆家人下不了手,他会代而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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