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茵希从未见钟贝琛如此失控过,更别说流泪,虽然,他确实有错,但他这几年也没过什么好日子,不是吗:“贝琛,别难过了,现在最关键地是想办法把他们母子接回来,以免夜长梦多。”

    “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去!”钟贝琛擦了擦眼睛,猛地站起来。他怕朱辛夷这个情敌得手,更怕老爷子又搞花样。

    凌茵希赶紧拉住钟贝琛:“今天不早了,大家都需要休息,明天再去吧。”

    钟贝琛摇摇头:“我不会打扰他们的,我就在外面看着。”说着,挣开凌茵希的手就往外面走。

    凌茵希看着钟贝琛失落的背影,止不住摇摇头,重重叹了口气。这个兄弟的情感经历也是够坎坷的,他实在看不过去,并且钟贝琛和白郁依的感情是他眼看着一路走过来的,他希望他们可以圆满。但是,白郁依的心伤成那样,估计很难回心转意,他得想办法帮帮忙。

    钟贝琛开着车往朱辛夷家的方向走,心里一直很不安,他怕她不原谅,更怕的是她的心已经靠向朱辛夷,如果白郁依真的爱上了朱辛夷,他不怪她,只是心里会吃醋、会难过,怪自己给了朱辛夷这么几年的机会。

    他心里还有一股子狂喜,白易阳是他儿子啊,这个儿子,可不同于钟韵彩,怎么说,钟韵彩存在因为钟贝铭的关系,总是让他的感情变得很别扭,可易阳,他可以毫无顾忌地疼爱。而从伊亿偷听到的话看来,他的儿子对他的印象还不算坏,还渴望着他,好幸福的感觉。

    他好想马上见到他们母子俩,把他们拥在怀里好好爱护,他还要对白郁依说一声对不起和谢谢。

    因为心情急迫,钟贝琛将车开得飞快,没多久就到了朱辛夷的别院外面,他将车停住,然后熄掉灯,生怕打扰到他们。

    他就那样安静地坐在车上,朝楼上,伊亿指的白郁依和小易阳住的那间屋子望着,虽然早已熄灯了,又隔着窗帘,那么高,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他还是乐此不疲地观望着,他想好好守护他们,不止今晚,以后都要。

    一边看,他一边还在心里说着:依依,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流浪让你吃苦了,那些害你,害我们的人,我都会让他们得到残酷的惩罚。阳阳,爸爸的宝贝儿子,以后你再也不用羡慕别人有爸爸了,我会让你觉得你有世上最疼你的爸爸。

    隆冬的黎明携卷着一股刺骨的寒意悄无声息地袭来,冷空气无孔不入地窜进钟贝琛的衣服里,冷得他轻微哆嗦了一下,鼻头也被刺激得酸酸的,止不住打了个喷嚏,哈出的气流扑到挡风玻璃上,迷蒙了视线。

    他紧了紧外衣,侧头,抬眸远望,四下因为是城郊,植被比较繁茂,起了一层雾气,但这淡淡的雾气渐渐被阳光冲散,视界变得越来越清晰,让他的心也像被照亮了一般。

    他突然就明白了白郁依为什么要给他们的儿子取名为易阳了,美好的阳光,给人带来多少希望啊,就是易阳支撑她坚持下来的吧。她其实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容易从一点点的给予汲取最大的力量。

    以后,不止易阳是她的小太阳,他的光芒也只用来照耀她。

    他走下车,活动了一下筋骨,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们母子了,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钟贝琛转身朝楼上那间屋子望去,那里除了玻璃和窗帘,仍旧什么都没看到,但是他还是舍不得收回目光,似乎因为他们母子的存在,所有单调的景象都变得丰富和具有生命力。 [

    他就那样深深地望着,直到耳边响起“迪迪”的车喇叭声。

    他微皱了眉头,似在控诉这不合时宜的打扰,收回目光,循声找去,随即看到了声音来源,大门口,朱辛夷正缓缓地将车开出来。

    其实吧,门口还有那么宽的位置,钟贝琛的车又是停在侧面,他就挨着车站着,朱辛夷完全可以畅通无阻地把车开出来,所以,他鸣喇叭,并不是真需要钟贝琛让道,而是对他的提醒和警告:你在这里干什么,这是我的地方,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速速离开。

    钟贝琛自是领会到了朱辛夷的意思,但他却装作毫无察觉,无动于衷地向他点头致意。

    朱辛夷记得,印象中,钟贝琛从来都没有对他这么客气、这么低姿态过,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原因所在。

    他把车开出来,与钟贝琛的车并排停在一起,然后下车,明知故问地:“钟少这是做什么?昨晚在你家里闹得还不够,一大早又亲自找上门来了?是欺负我朱家没人吗?”

    “朱少误会,我今天没有冒犯的意思,我是来等着接我老婆孩子回家的。”钟贝琛的脸上破天荒地带上了一丝笑意,显得有那么一丝低声下气的意味,但其实,他并不是为讨好朱辛夷而笑,是说到“老婆孩子”四个字,情不自禁地出现了开心的表情。

    朱辛夷的脸沉了沉:“钟少找错地方了吧,据我所知,你的未婚妻是夏诗诗,她没在我这里,至于你们的孩子,你去管她要好了。”说话间,想到钟贝琛那个“等”字,便觉得透着一股子玄机,意思是他来这有一段时间了?

    想及此,他就多留意了两眼,见钟贝琛一脸倦容,下巴上都冒出了一片淡青的浅浅胡渣,只有一双眼睛还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子喜悦,却掩不住满布的血丝。而他身旁的车身上铺着一层水珠,不知道是露还是霜,在阳光下泛着彩色的光芒。

    他顿时猜想:钟贝琛该不会是昨晚就来了吧?这么积极,又如此低调,他是不是查出了什么?

    钟贝琛依旧淡淡笑着:“朱少明明知道,我找的是依依和易阳。”他并不是心情好就跟着变得好脾气,而是因为之前的误会对朱辛夷多少有点愧疚,同时也感激他照顾了白郁依和易阳母子,让他们平平安安的。尽管,他知道朱辛夷并不是做好事,而是对白郁依有企图。

    他一方面礼貌地对朱辛夷,一方面又特意强调白郁依和易阳是他的老婆孩子,就是为了让朱辛夷看清事实。他们是我的,我感激你对他们的照顾,但请把你那份非分之想及早收起来。

    朱辛易嘲讽地扯了扯唇角:“原来钟少也会乱认亲戚啊,我记得,你没跟郁依结过婚吧?都没结婚,何来老婆一谈。至于易阳,你凭什么说是你的儿子?他们自己告诉你的?还是你验过dna什么的?我看还是算了吧,他们高攀不起你这样的亲戚,或者说没有你,他们照样活得好好的,也没必要攀上你,所以,钟少请回吧。”

    听到这话,钟贝琛脸上的笑容一下就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惯常的严肃:“朱少,我对你示好,是看在你照顾他们母子的份上,但我也有我的底线。你不要认为对他们有恩惠,就可以当他们的代言人。

    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都改变不了我和依依有一个儿子将我们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事实。我需要他们,他们也需要我。并且,我和依依虽然没有结婚,但在我心里,早就认定了她是我老婆,如果五年前不出意外,我们已经结婚了,我当时就已经买好了钻戒准备回来跟她求婚。”

    朱辛夷的嘴角有一丝苦涩的笑容一闪而逝。钟贝琛的话虽然不悦耳,却代表了大部分的事实,这几年,他觉得自己其实有些自欺欺人。

    昨晚,他送便当上楼,走到白郁依和易阳的卧室门口时,听到他们正提到钟贝琛。也算是一种小人心理,他忍不住想听听他们的想法,便没马上敲门。

    从他们的话里,他听出了白易阳对钟贝琛的渴望。

    两人才见了一面而已,说起来,钟贝琛也没做什么了,偏偏白易阳对他的印象那么好,不能不说是血缘关系在作怪,血脉亲情这种东西,是不能轻易抹掉的。

    朱辛夷想到,这几年,自己对易阳也是掏心掏肺的好,真的是视若己出那种,可是,却抵不过钟贝琛那么随意地哄哄,说不在乎,那是骗人的。

    而白郁依,虽然恨着钟贝琛,却仍然肯告诉易阳钟贝琛是他父亲,并且没说一句钟贝琛的坏话,说明,潜意识里,她还是希望易阳认可钟贝琛的。

    如果,再这样下去,他真没把握白郁依会走回头路,即便只是为了易阳。毕竟,几年了,不止是他,也没见白郁依对哪个男人敞开心扉,说不准,她心里还是为钟贝琛保留着位置。

    所以,听白郁依说要带易阳回到原来的地方躲起来,他就没打算阻止,而是装作不知道。虽然他不想刚见面就分离,但如果只是短暂地失去,他不在乎。

    他想好了,就顺白郁依的意思,他们早点离开,钟贝琛找不到,他也还有希望。

    于是,他今天早早出门,就是给他们离开的机会,却不是全然放任,他会在他们后面跟着,保护母子俩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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