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阎勇的已经举家搬到长安去了,好像是升了什么官儿。”差役道。

    “哼,这种狗东西都能升迁。”陈汤怒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差役道。

    陈汤把一串铜钱扔在地上,跨上马离开了山阳郡府。

    陈汤并没有直接去长安,而是一路打听,寻到了阳胜家中,和韩家一样,阳家也是大门紧闭着,打听邻居,得知阳胜四年前就去长安当官了,一直没有回来。

    到访不遇,陈汤跨马又一路向北到了巨野县,摸到了赵益家中,同样,赵益也不在,邻里说他回来不久就又去长安当兵了。妻子也跟着一起去了长安。

    想要见到的人都没有见到,陈汤心中顿觉郁闷,在巨野安歇了一天,就马不停蹄地赶往长安。

    长安的街市永远是那么热闹,并不会因为谁的来去而有所改变,陈汤找到了一家客栈安歇下脚。他四处打听有关阳胜,赵益的住所,但是没有人知道。

    “唉。偌大个长安城,寻找一个人真是太难了。”陈汤叹道。

    这些日子,陈汤每天都在酒肆里一个人喝着闷酒,周围的酒桌都是围了一大桌子热热闹闹的,只有他这桌只有他一人孤孤零零的。

    “哎呦,是萧公子来了,快快,里面请。”店家在门口招呼着客人。

    他口中的萧公子身后跟着两个随从,大踏步跨进了屋子。

    店家放眼望了一眼酒肆之中,所有的桌子都坐满了人,只有陈汤那桌只一个人。

    “不好意思,萧公子,今日客人太多,已经没有位子了,要不,您去别家看看。”

    萧公子冷眼看了一眼店家,道:“那张只有一人坐着的桌子,你去把他轰走就是了。”

    “萧公子,这样不太好吧,来我们店里都是客人,怎么能哄人家走呢,那我们这生意还想不想做了。”店家赔笑道。

    “那你就是要做他的生意而不做我们的生意了。”萧公子道。

    “哎呦,公子您误会了,我这哪敢啊,要不您凑合凑合和他做一张桌。”店家商量着。

    “你是要我和这种下贱的人坐在一起?”萧公子怒道。

    他早就注意到了陈汤,陈汤穿着葛布,一看就是个没身份的粗鄙之人。

    “小的不敢。”店家慌道。

    萧公子扔给他一串铜钱,道:“去,把这人给我轰走。”

    店家战战兢兢走到陈汤面前,刚要说话,被陈汤打住道:“让那个萧公子自己过来。”

    萧公子听了,怒不可遏,领着随从走到陈汤面前一拍桌子道:“小子,你倒是挺嚣张啊,你是外地来的人吧,也不打听打听本公子是什么身份,看看满长安城有谁不知道本公子,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赶紧滚蛋。”

    “我要是不走你能奈我何?”陈汤连看都不看萧公子一眼,自顾自地喝着酒。

    “你们两个,过去教训教训他。”

    萧公子的两个随从听了,提着拳头上来就要抡陈汤,被陈汤一手捉住一个,反拧着手腕,向前一送,两个随从直接扑到在地上,磕的鼻青脸肿。

    酒肆中其他桌的人早就凑过来观看这一场打斗,萧公子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是丢尽了面子,他自知今日不是陈汤敌手,带着随从怒气冲冲地走了。

    众人一片哄笑,还有人为陈汤叫好。

    陈汤表情平静,继续喝着酒。

    “这位兄弟身手真是不错啊。”

    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拿着酒壶在陈汤对面坐下。他蓄着胡须,眼睛很小,没有眉毛。

    “过奖了,不过是对付几个废物而已。”陈汤抬头看看他。

    “那两个是废物不假,可是你知道那位萧公子是什么身份吗?”

    “什么身份?”

    “他可是当今皇御史大夫萧望之的小儿子,如今萧望之深受皇帝陛下宠幸,连丞相丙吉都要让他三分。这满长安城更是没人敢得罪,如今兄弟轻轻松松就把他得罪了,恐怕以后在长安城日子不好过啊。”

    “我管他是谁的儿子,他挑衅在先,我自不能忍让。”

    “好,我就佩服兄弟这胆识!”这人啧啧称赞,道:“我叫万章,平生最爱结交豪爽痛快之人,与阁下交个朋友如何?”

    “陈汤,山阳郡瑕丘人。”

    “好,这里说话不太方便,陈兄不如陪我去敝人住处走一趟,我们痛快喝一顿。”

    “好啊。”陈汤正愁没人陪着喝酒,痛快答应下来。

    万章的家在长安外城,这里住的大多是朝中大官要员,还有一些王侯贵族,万章就和他们比邻而居。

    万章家很大,还养了很多奴婢。

    席间,万章称自己是一个游侠,游侠,是汉朝一种特殊的群体,他们言出必行,一诺千金,和武侠些重义气的侠客很相似。

    不过汉朝游侠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他们并不是纯粹的江湖中人,他们往往拥有者万贯家产,养着无数门客,而且和朝廷的王侯大官有着密切的交情。

    这些人有广阔的人脉,他们养的门客可以为他们赴死。要是他们犯了什么法,自然有朝廷的大官替他们求情。

    汉武帝时一代游侠郭解就是这样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在民间俨然是一个土皇帝,他犯了事时任大将军的卫青都会替他向皇帝求情。可见郭解的交往范围之广。

    不过一山不容二虎,雄才大略的汉武帝才能容忍有人抢了他的风头,所以郭解后来还是

    被武帝找借口杀了,武帝之后,游侠平静了一段日子,现在又兴起了。

    有兴趣的请翻翻史记·游侠列传。

    这万章与陈汤边喝边聊,听了陈汤的经历,大为惊奇,更加佩服陈汤,觉得今天交的这个朋友值了,多喝了几杯,醉醺醺的就讲起了他这些年的英雄往事。

    还安慰陈汤“今天遇到的不过是一个御史大夫的儿子,要是他以后敢找你的麻烦,就来找我,兄弟我一定替你摆平了。”

    陈汤谢过了万章的美意,刚才从万章的话语中得知他认识很多朝中的大官,就试探问道“不知万兄是否听过文武官员中有没有叫阳胜的。”

    万章愣着想想,摇摇头。

    “那赵益呢。”

    “你问的这些应该都是芝麻小官,我自然不知,不过陈兄既然想找人, 给我几日时间,万某一定帮你查到。

    “多谢万兄了,那万兄可认识一个叫阎勇的?”

    “阎勇,这个我认识。”万章笑笑,呼出了一口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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