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有人轻轻的叩响我的头颅,像是挨着我耳边说道,

    大汗跟大汉国联姻了,温朵那郡主不久就要远嫁,大汉国的皇子已经来了草原,据我所知,那大汉国皇子本是大汉国主上的继承人,却在征服真国后被大汉国主给废了,不知道其中有何缘故。

    另一个声音也同样在我耳边响起,

    国家事,大得如天,改变是常有的事,想大汗原本是何等的威风,可现在呢?不也是老得快入土归安了吗?今天我听说前几天大汗主帐起了天火,烧死了索南在内的上百号人,这其中不会那么简单吧?

    先前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

    天火?当真是天火?恐怕是大汗放的天火吧!想那索南是大汗的二儿子,看似木讷,内心却机灵得很,早就窥视大汗的主位了,只可惜年轻了点,哎。

    恩恩怨怨,不知道何时是个头,你我都在这里呆老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都忘记了,最近怕是要出大事了,连那信鸽都被隼给叼了去,不祥之兆。

    有什么,多少年了,还不是那样过来的,我们老了,里面的人都老了,我们虽然自由点,可在这了无人烟的地方,也是很孤单的,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死去,我们也将随着他们老去,想想这人生真的是毫无意义。

    听说真刺现在呼风唤雨,很得大汗宠,这个老狐狸,要不是当初我们出生入死给他铺垫,哪有他现在的荣华富贵,只可惜我两就是没脑子的人,做不了大事,你信不信,我们连踏雪克也走不出去,只要我们一露头,我们就是死路一条!想想就憋屈!

    说的人狠狠的击打了一下门壁,声音冲进了我耳朵里,震得我耳脉微痛。

    我睁开了眼睛,头开始痛了起来,微微的涨痛,皇宫里的床是那么的舒适,我伸了伸懒腰,针茅草发出呼呼的响,身子也理不直来,我这才知道我曲在草垛里了。

    我伸了一下懒腰,我的手碰到了一个硬物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那硬物彻底吓醒了我,我刚要摸上去,就听见有人在耳边说,

    什么声音!好像有人在敲。

    怎么可能,这里都几十年没生人来了,你别疑神疑鬼了,人吓人,吓死人的。

    声音如贯入我耳朵里似的,。

    许是我真听错了,多少年没见生人了,说实在话,有时候还真想来个生人,给我们讲讲外面现在是什么样呢!

    声音尖细的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我一动不动地惊呆着。

    还能有什么样,就算在好,我们也不能出去了,整天陪着他们一群老枯树,我们也跟着枯了,一生就这么过了,真是白活了。

    这次的声音却粗得很,厚重中带着无奈。

    在这里也好,与世无争,外面的世界很残酷的,说不定我们在外面早就成了刀下鬼,在这里,除了大汗,我们就是最有权威了,就算那些老鬼都是活死人,起码我们比他们要强多少倍。

    尖细的声音安慰道,紧跟着咳嗽了起来。

    你看你,别说了,咳嗽越来越厉害了。

    可不是的,老了,说不定我比那最老的枯树还要提起死呢,这人,真是越磨越精神啊!

    咳嗽声又一次顶了出来,有只手在敲着咳嗽的人的脊背了。

    还好都烧死了,要不来了我们还真应付不过来,大汗也看出我们身体来了,他在不会让我们看护生人了,都几年没生人进来,想是给大汗解决了。

    粗的声音又传到我的耳朵里。

    说的倒也是的,来这里,比死了还难受,怕是折磨的很,死了干脆。

    尖细的声音平缓了下来,声音提高了点。

    睡吧,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得安着步子来。

    睡不着了,今天心里闷得慌,一躺下就喘不过气来,这哮喘就这个样,就坐着舒服点。

    尖细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呼吸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听得出他是有那种很严重的哮喘病。

    那我先睡了,你坐着累了就躺下,头枕高点,会好点的,这个给你。

    粗的声音很关心尖细声来,我听到他扔枕头给他的声音了。

    一夜咳嗽声,伴着呼噜声,在我耳边响荡着,我一动不动的躺在草垛洞里,神秘如魅的事让我抽不开身子,那咳嗽的声音表明那人还是清醒的。

    直到我感到天都快亮了,那咳嗽声才停止了下来,细微的鼾声终于轻轻的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等待得太辛苦了,我慢慢的退了出去,又轻得如猫样的将拨出来的针茅小心翼翼的填了进去,拨出来的针茅此时却多了起来,我抱着余下的针茅,退回到胡杨树林里。

    神秘的事情总是让人有种一揭为快的冲动,我挑选了一块突起的石块,爬在石块后面,注视着针茅草垛。

    天空放晴,映入我眼帘的是一湖清澈的湖水,水波轻荡,映着四周火红的胡杨,美不胜收。

    我无心去看美丽的景致,死死得盯着针茅草垛,硕大的草垛里面居然是空心住人的,若不是我无意中钻了进去,恐怕是万难发现的。

    紧盯着草垛,快大半个上午也没看见有人从里面走出来,我肚子也饿得很,我有点怀疑昨天晚上听到的声音是幻觉,于是我小心得走了过去,将一根笔直的胡杨树枝轻轻的插进了草垛里,约摸丈余,树枝碰到了木板,我将树枝的一端抵住我的耳朵,只要有人说话,那话就会顺着树枝穿到我的耳朵里。

    但我听了快一刻钟的时辰,里面什么都没发出来,我将树枝用力抵在木板上,木板像是向里面动了一下针茅也跟着凹了进去。

    那是一扇小门的凹槽,可以容纳一个人出入,我慢慢的用上力,门慢慢的退了进去。

    渐渐得我将门推了进去,推到我可以进去为止,我闪了进去。

    果然是个暗藏的木屋,全是木质结构,二边放着两张木床,脚下的树木已经给磨得黑乎乎的,但却光滑得很,一盏油灯用半透明的牛皮纸罩着,发着很淡很淡的光线。

    最前面的地上,开着一个门洞,有梯子想下延伸着,从里面射出了点点的灯光,更显出门洞的神秘色彩。

    我慢慢的推回了草垛门,但却没全然推进去,留下了一点点的缝隙,万一有人,我可以在慌乱中找到门来。

    小心翼翼的沿梯而下,深得有点看不出尽头,足足走了百来阶,才着了地,是个长廊,长长得又是看不到尽头,长廊有点阴暗,里面却温暖得很,油灯光像萤火虫一样的闪动着,小得刚刚可以照得人看见地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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