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把你错认成妖怪,真是抱歉,你别往心里去啊。”

    “没事。”

    “笙歌,你住哪儿啊?”步崖又问。

    “北院。”

    “正好,我也住北院。”

    正好你个大头鬼,除了首席四弟子就只有尊贵的客人住在北院,你来这儿当然住北院!谁叫你是代表昆仑派来的呢?

    笙歌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神情严肃、凤眼犀利,看上去像极了不苟言笑之人,没想到第二次见他竟是这般,啰啰嗦嗦得比自己还能说!

    “这样我就可以向你多了解一些……”步崖还在说。

    笙歌突然顿住脚步,偏头看他:“你平时喝水往里面加盐吗?”

    “什么?”步崖不明就里。

    “闲(咸)话真多。”笙歌不等她反应过来,疾步离开。

    柔和的月光下,女子侧脸白皙如玉,微阖的樱唇殷红如朱砂。

    步崖被骂没有显出愠怒之色,反而呆愣了半会儿傻傻的笑起来,见她走远立马又追上去,像极了男女间的打情骂俏。

    不远处相邻的一座院落屋顶上,一抹黑影跃入空中闪身而去,额上的花纹颜色越发魅紫。

    步崖追上去又开始叽叽喳喳,笙歌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忽然想起一件事,打断他的问题,气势凛冽地问:“你们在穹苍城有没有见到一名发疯的姑娘?”

    闻言,步崖点头:“有啊,当时她孤身一人游荡在大街上,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百里漠尘……”

    笙歌等不及他说完,抓着他衣服问:“现在人在哪里?”

    步崖被她焦急的语气吓到:“在……在百里掌门的院子里。”

    脚步一转,笙歌向百里漠尘的院子走去,虽然百里现在是掌门人,但还是住在以前的院落里,离笙歌住处不远,片刻后便到了。

    院落里一片漆黑,只能靠清冷的月光牵引着方向,风吹起地上的落叶“哗哗”作响,笙歌微微蹙眉,他这院子究竟多长时间没打扫了?

    隐约看到院中有人,笙歌放轻脚步走过去,回眸比了个手势,示意跟上来的步崖小点声,步崖在她背后听话的点头,小心翼翼的靠近沐清。

    “……沐清。”真的是她。

    沐清坐在台阶上,仰头看着夜幕没有答话,笙歌顺着她的眸光看过去,凄凄黑夜只有一弯月亮,孤影伶仃。

    “沐清,我是笙歌啊。”笙歌试图转移她的视线。

    步崖冲她摇头:“没用的,除了百里掌门,她谁都不认识,谁都不会搭理。”

    笙歌似乎不相信,非要自己得到结果,她抓着沐清的手不停地摇晃:“沐清,你醒一醒,醒过来啊……沐姐姐,我是笙歌啊……”

    沐清目光陌生的偏头看她,又看看她握住的自己的手,害怕地将手抽回来藏在衣袖里,站起来便向屋子里跑。

    “沐清,沐清……”笙歌站起来想要追她。

    步崖拦住她:“别追了,百里掌门说她这是受惊过度需要静养,不能受到惊吓的。”

    笙歌低垂着脑袋,显得很伤心,沐清曾经是多么张扬明媚的一个人啊,现在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她几步在台阶上坐下来,地面如水凉侵入肌肤。

    她仰着脑袋,目光无神的望着夜幕。

    步崖陪她一同坐下来,看她盈盈杏眸中似有晶莹,惊愕道:“你不是……想哭吧?”

    “你才要哭!”笙歌高声顶回去,吸吸鼻子,将眼中的湿意收回去。其实她该谢谢他的,要不是他这句话,自己怕是已经哭出来了。

    闻言,步崖轻轻笑起来:“不哭就好,女孩子哭起来最麻烦了。”

    “步崖。”在黑夜中,她幽幽开口,“和我说说最近的情况吧。[看本书请到她第一次正正经经地唤他名字。

    步崖叹了口气,道:“魔族大帝冲破封印,魔界之门将再次开启,隐藏在各界中的妖魔相继出动已经制造了很多惨案。不过,魔族大帝虽然重新回归,但他的法力仍未恢复,他需要九九八十一日调节气血。”

    “那就是说我们还有机会趁着他法力未恢复将神器夺回来?”笙歌问。

    步崖摇头:“魔族大帝集齐神器是为了救瑶华公主,瑶华的魂魄虽然一直封印在冰魄灯中,但是冰魄灯的功效只有三百年,已有准确消息传来瑶华的魂魄还剩四十余日的时间,时间一过灰飞烟灭,再无生还之机。”

    笙歌沉吟着:“所以说,他一定会在瑶华魂飞魄散之前将神器全部夺到手。”

    “对啊,他现在迟迟不动手,只是因为女娲石还未现世,若是七大神器均以现世,怕又是一场浩劫啊!”步崖叹道。

    “什么人?”

    笙歌突然暴喝一声。

    相邻的院落屋顶上居然站着一抹身影,夜色漫漫看不清面貌,但笙歌能肯定不是云麓仙居之人,因为他给人的感觉太冰冷也太恐怖,黑色披风都掩不住浑身散发的威慑之力。

    笙歌莫名的感觉熟悉,透过重重黑雾与万千阻碍,她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凛冽却熟悉的视线。

    步崖方要去追,平地狂风骤起卷起落叶无数,吹得人直向后退去,笙歌抬手捂住眼睛,步崖在她身前下意识用衣服替二人遮住吹卷起的落叶。

    片刻后,狂风消散,周边一片寂静,只听得到落叶微微的落地声。

    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笙歌面无表情的抬眸看他,杏眸中蕴藏着愤怒:“你还要握到什么时候?”

    “啊?”步崖一怔,目光向下移看到二人交握的双手,不,应该是自己一厢情愿抓着人家姑娘的手,随即脸色一红,尴尬的快速放手,背过身去不停地道歉:“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啊,笙歌,我不是故意的……”

    步崖不停地道歉,说了良久,身后之人没有半点反应,他胆战心惊的回眸看她,身后一片漆黑,哪里还有笙歌的影子?

    一夜无梦。

    不知是不是昨夜睡的太晚的缘故,今天笙歌醒的有些晚,她是被人坚持不懈的敲门声震醒的,步崖的声音仍在耳边回荡。

    “笙歌!你醒了吗?笙歌……”

    笙歌在榻上伸了个懒腰,侧头看到菲菲同样学着使劲伸了伸短小肥胖的四肢,然后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子,缩在被子里继续睡,似乎很讨厌这个敲门声。

    其实笙歌也很讨厌,但她还是打着哈欠简单披上件衣服下榻去开门:“什么事啊?”

    步崖满脸急色的看她:“你还有心思睡觉,出大事啦!”

    “怎么了?魔界攻进来了?”笙歌下意识便觉得是北夜沧绝攻来了。

    “这倒不是,是幽冥地府来了人,具体情况我不清楚,百里掌门让你过去一趟。”

    幽冥地府游离于六界之外,不问世事……地府的人怎么突然来了云麓仙居?

    “我回去穿件衣服,马上就来啊。”笙歌关上门,匆忙穿戴好衣衫同步崖一起去了沧澜大殿。榻上的菲菲又翻了个身,从棉被里扭着肥肥的身子钻出来,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笙歌踏入大殿的一刹那,便感觉气氛不对。她暗自提起一口气不急不缓的走到前面,身后的步崖已经落座,现在正注视着对面的绿衣来者,笙歌淡淡扫过来人,绿衣是幽冥地府等级中的第三级,仅限于着红衣的鬼君,至于酆都大帝早已消声秘籍许多年,看来此事非同寻常。

    “师兄,不知何事找我来?”

    百里漠尘眸光复杂的看她一眼,眼角看到幽冥地府的判官已经站起来:“在下地府判官,因某要事而来,还请姑娘实言相告。”

    “您尽管问。”笙歌道。

    “敢问笙歌姑娘随身携带的令牌在何处?”

    笙歌顿时愣在原地,判官所言的令牌指的是云麓仙居特有令牌,云麓仙居按照级别不同分别享有不同的令牌,以花、草、树为图形,掌门人级别为树,首席弟子及其法术极高的弟子图形为花,一般弟子图形为草。

    笙歌作为掌门弟子,令牌的图形是花,又因所修炼的法术属性为水,故而是一深蓝的玉质花朵。

    百里漠尘和步崖均看向笙歌,还有殿中所在的弟子们。

    笙歌抿了抿唇,道:“我的令牌在很久之前就丢了。”

    “丢了?”判官的眼神变得深邃,“不知笙歌姑娘丢在了哪儿?”

    笙歌很诚实的摇头:“不知道。”

    判官的手中突然出现一枚令牌,以花朵为形,以海蓝为色,分明是笙歌的令牌!

    “这……”百里漠尘皱眉,目光移向笙歌似乎想和她说些什么。

    判官拿着令牌道:“这是你的令牌吧?不妨猜一猜它是在何处被找到的。”见笙歌沉默着不说话,判官脸色一变,“笙歌姑娘,你擅闯幽冥地府,夺走无辜魂魄导致其灰飞烟灭,不得入往生之道,你可承认?”

    “我……”笙歌突然接受到百里的暗示,随即摇头道,“我不承认。”

    不说别的,仅是擅闯幽冥地府掳走魂魄便是大罪,此时她不能再为云麓仙居惹麻烦。

    再说了,她擅闯地府是真,将孙扬魂魄带去人世也是真,可她并没有让其灰飞烟灭,夜沧绝明明将魂魄送了回去!

    等等……

    夜沧绝带着孙扬魂魄离开的,难道是他下手……

    百里漠尘松了口气,道:“判官大人您也听见了,笙歌绝不会做出此种伤天害理之事,我想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没有什么误会,只是有人不敢承认而已!”地府判官冷哼道,随即双手一扬结出红色结界,在原地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圈,笙歌看到红色圆圈内缓缓出现的身形,心中涌出强烈不安!

    居然是在酆都给他们丹药的那个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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