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威四走出屋门外问道。

    天际这700多年小混乱不断,他们其实早就习以为常,可子民们这么齐聚在一起议论还真是少见。

    “袭照国……就是复恒当初培植的那个,最近几日也不知是被哪个小国袭了,听说士兵们受伤惨重,去了好几个小国帮忙都硬是被挡了下来!”子民中有人回答威四道。

    “袭照国这次可是遇到狠角色了!不过是哪个小国,竟能让凶悍善战的袭照国头疼成这个样子?”威四问道。

    “都说不上来历,说是袭照国还没搞清楚之前就被攻的溃不成军!现在天际人心惶惶,怕是万一自己的领土受到威胁!”那子民继续道。

    “知道了,我和夏怜去袭照国走一趟!你们好好守着牢笼,别在时疫好了之后反而出什么乱子!”

    那子民点了点头,屋内的众人皆听的真切,这天际700多年都是这般,哪里有热闹,他们就往哪里去,顺便看看是不是能帮上忙。

    “看来再去绿言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了!”萧智对众人说道。

    “她一直有意躲着,都700多年了,此事也急不来。袭照国之事却不能拖!天际如今虽混乱,但好在也没什么大的纰漏,万一有小国心怀不轨故意挑事,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管!”慕诀说着便往屋外走去。

    700多年来,看似天际各国为政,可元亦和慕诀依旧统领着大局,萧智等人更是竭力相帮,只是天际小国众多,往生和哀乐虽已合并,声望还在,但势力也是一步一步才慢慢修复的,更何况其他诸国加起来的势力未必就比哀乐往生来的弱,所以一方不愿真正地臣服一方。如今这局面,已是他们能维持的最好模样,所以一定不能让袭照国出了什么乱子!

    万一有小国别有居心,残害天际诸多无辜子民!更何况。能让袭照国这般溃不成军的,绝非什么简单角色。

    据消息,袭照国子民明明毫无招架之力,却也只是被打伤了而已,那敌国并未伤及他们性命。对此,就更让慕诀捉摸不透了。

    简单的布置,即便本该是威严的王殿,也少了几分隆重,多了几分极简之风。若在平时,这四周都应该有士兵把守,王殿之上更是摆满了各种兵刃,在这么一个崇尚神术的领地,眼下却这般混乱不堪,看来袭照国还真的是遇到劲敌了!可在700多年前。往生万千将士面对这一小小国度也要拼死抵抗,才能勉强获胜。

    元亦众人越往袭照王殿走去就越是不安,王殿内的嘈杂随着他们的走近也越发清晰了起来。

    袭照国子民见到有人闯进王殿立刻恢复了他们的阵形,虽受伤严重,却依旧整齐迅速,只是这般反应速度比起袭照国一般实力实在是弱了很多,一个以善战得名的国度,即便是复恒培植,并非是真的记载中的“袭照”,可是当初早就能以假乱真。这些子民本该在他们尚未进入王殿时就该察觉,否则他们要是来者不善,这些子民早就身处异处了!看来,即便留了子民性命。却依旧将他们伤得不轻!

    “700多年前,盘旋殿下,我们就说过,你们若无心相犯,哀乐往生绝不会是先动手的那一个!”元亦对噤若寒蝉的袭照子民说道,他们脸上那恐惧的神色。一点都不像是当初凶悍好战的模样。

    慕诀站在元亦身边点了点头,的确,700多年前,盘旋殿既已休战,他们根本就没有理由现在来找袭照国的麻烦。

    袭照国子民的阵形却依旧保持着,防备之心怀疑之意展露无疑。

    “以你们现在这般模样,要灭了你们袭照是轻而易举!可是眼下天际这种局势,取了你们的性命,对于我哀乐往生,意义何在?”元亦此话一出,片刻之后,袭照国子民果然松懈了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哪个小国?竟有这番本领,让袭照国短短几日便落的这番田地!”慕诀不解道。

    他们大多数都有些犹疑,直到其中一人横下心道:“以袭照国和往生的渊源,我们也不必瞒着将军!攻击我袭照国的并非是什么敌国!不过就一人!”

    “一人!”慕诀惊讶道,这天际竟有神明神术如此高强,仅凭一己之力便能在几日之内将整个袭照国击溃至此?

    慕诀立刻冲萧智等人看去,他们惊诧的神情似乎也在告诉他,这天际,神术能这般高强无敌的,除了卿空,再无他人。

    “可是她?”萧智脱口而出。

    说话的袭照子民先是一愣,而后便道:“起初我们也以为是卿空宫主,这天际神术能那般出神入化的也只有她了!可是出手的神明根本就看不清模样,更何况他所使招数中并未有千颜,我等虽也见过宫主,却实在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

    “她可用了什么药粉?你们那般善战,她难道仅凭神术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将你们打伤至此?她一定是用了什么药粉!对不对?”萧智急切的确认道。

    说话的子民却只摇了摇头,“没有什么药粉,那神术比起宫主当年还要厉害很多!”

    “怎么可能,这天际,复恒已死!谁还会比她神术高强?你是不是故意想要隐瞒什么……你们……”

    萧智话未说完,慕诀便提醒道:“萧智!”他伸手将走向袭照子民的萧智拉了回来,萧智那么急切以至于失了分寸的模样,他自然了解。700多年,只有绿言那一次踪迹,可是她依旧无处可寻,如今燃起的希望又破灭,怎能不失望焦急。

    这些,慕诀何尝不是如此。

    “袭照国最近可有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竟会引来如此劲敌?”元亦看了看急切的萧智后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该和萧智一样失望,可是他却总有感觉,此事,跟卿空一定有关系!700多年,或许她容颜有变,况且袭照子民不也没看清楚她的模样么!或许这700多年,一向懒散的她闲来无事修炼了神术。所以才会比当初又精进很多,所以如今她根本就用不着千颜了!

    “最近……我们一直都只对神术痴迷,其他的事我们并未插手,700多年来。我们日复一日都是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难道……如果真的是宫主,难道她是为了央王来复仇的?”

    “复仇!以她当年的神术虽然不像你们现在遇到的一般,可是她若有心拿你们给复央陪葬,就她那日的情境。袭照国早就消失在了天际,用得着等这700多年!更何况,你们当年不过是听命于复恒,也并非害死复央的凶手,复仇这一说,又从何来!”威四说道。

    “也是……还真是奇怪。袭照国的确没得罪什么神明啊?何以招来这样的祸害?”那袭照子民更加困惑了。

    “你们虽受了伤,可是看来那神明还是手下留情的,并非是想取你们性命。他打伤了你们后,可有再来?”元亦问道。

    “没有再来过。可我袭照如何能心安?所以刚刚看到你们,才会那般防备!”

    果然不出元亦所料。若那神明真有意再次为难,袭照国子民绝不是现在这番模样了。

    “想来那神明目的已经达到,应该是不会再来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元亦说完便往外走去,萧智和慕诀自然紧跟其后,确定袭照国子民无性命之忧,他们便能放心的去绿言找出口了。

    “你!出来!”威四却站在原地,对阵形中的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子民说道。

    “你怎么会伤得比其他人都要严重些!”萧智顺着威四指的方向看去,是个精壮的男子,可是无论是他脸上还是他仙躯之上都能看出他伤得更加厉害些。萧智是神医圣手,自然能透过这些表象看到他内里伤得比表面还要厉害!

    “看来要从你说起了!”威四看他病怏怏怯生生的样子。和他那本该结实的身躯一点都不搭,干脆直接去阵形中将他拉了出来,“你伤得这么重,看来是你得罪了谁。才将那么厉害的角色引到了袭照国!”

    在场的其他子民皆是一惊,刚刚那说话的子民立即吩咐他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若真有此事,你还不赶紧快快说出来!我袭照国怎可有你这样担不起责任的子民!害得大家一起受伤!”

    “我……我……”那结实的男子却还是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

    “我说其他人暂时没有危险,但你若真的如威四所言,得罪了那厉害角色,那没有危险的人中就不包括你了!”元亦故意说道。

    果然。那结实的男子一听立刻跪倒在地,“想办法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当初在袭照国见到慕诀将军府中的婆婆,只想和她切磋追踪术,可婆婆以有重要的事为推脱,硬是不肯应战。所以……所以我只能在袭照国她经过的那些路上铺了软骨散……我不知道竟给袭照国惹来这般祸害!”

    “婆婆?”慕诀唯恐自己听错了,婆婆一直都在将军府内,到袭照国来干什么?

    “700多年前,在盘旋殿,我曾见过婆婆,知道她追踪术了得,我定没有认错!”那结实的男子说道。

    “那婆婆现在在哪?婆婆神术不可能有那么高!”慕诀焦急的追问道。

    “婆婆在这!”王殿之上,清丽好听的声音响起时,元亦等人皆是一惊。

    不是当年的浅蓝袍子,那翩跹而至的女子身着一袭黑色长袍,曾经披散的头发早已挽起,不变的是和当年一样,倾世绝美的容颜。

    站在她左侧的正是婆婆,而她身后那乳黄色袍子的主人一出现,昔渊立马就飞奔了上去!

    “干嘛!走开!”青禾却一把推开昔渊道:“什么叫你只想和婆婆切磋神术!你用软骨散害她,可知对习练追踪术的她而言简直致命!她来袭照国本是发现了卿空的踪迹,还说婆婆故意推脱你?看来你真的没长记性!还在这里信口雌黄!要不是卿空早早的发现了那草地上的软骨散,婆婆现在还不知道被你害成什么样呢!打你一顿算是好的了!要是我,早就把这袭照国都给烧了!”

    “对!烧了!”昔渊在一旁附和道。

    青禾自然和700多年前一样嫌弃的瞥了一眼昔渊,可这一眼对昔渊却无比受用,700多年,他终于再见到她了……

    “我真的不知道软骨散对婆婆竟那么厉害……我现在知道错了!”那结实的男子说道。

    青禾看着他那一张肿的快连亲娘都认不出来的脸,心下的气早就消了,她看向卿空,卿空冲她笑了笑便不再言语,而是直接往殿外走去。

    元亦和慕诀皆上前拦住,元亦更是直接从后面抱住了她,“既然回来了,何必要走!”700多年,难道她就一点都不曾想念过他么?

    “是啊,既然回来了,自然不会再走。只是婆婆的事我已经跟袭照国说清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依旧是当初淡漠的表情,却不似那般疏离,仿佛700多年的时光让她变得更加柔软温和了许多。

    元亦却依旧没有松开手。

    “你觉得,如果不是我自己出现,以我如今的神术,你会发现我么?”卿空此话一出,元亦便放下心来,既然她自己现身,自然就没有理由再走。她答应的事,都不曾反悔,更何况,以她如今的神术,不是他抱着就能圈住的!

    萧智则一直傻笑的跟在卿空身后往绿言方向走去,夏怜悄声问威四道:“你怎么知道那男子有蹊跷,是他差点害了婆婆?”

    “我是谁!天际神偷之手!那家伙眼神里闪躲的贼意,怎么可能逃过我的眼睛!”威四说的颇为自豪,跟在一旁的威怜卿就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偷”这件事,他爹就能这么冠冕堂皇的说出来,他娘在一旁还一副崇拜不已的模样,可到了他身上却偏偏总是一顿揍!

    “这个,还给你!”慕诀的手掌心上放着的是还愿石。

    “嗯!威怜卿果然有威四的真传!”卿空拿过还愿石将它重新戴在了脖间。

    “当初你也是故意将这还愿石交于威怜卿之手的?否则他一个孩子怎能轻而易举的偷来?”慕诀问道。

    还未等到卿空说话,威怜卿便喊了起来,“慕诀将军,你是在怀疑我的偷盗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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