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端起酒壶,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当他在大账内寻找酒壶时,一股涓涓细流注入了他手中酒杯之中。

    诚王鄂然看了看大帐内唯一流下的李姓将军,道:“你怎么还没有走?”

    李姓将军又斟满了一杯,举杯道:“王爷,奴才服侍了您三十七年,从来没有离开过王爷,请王爷答应奴才,服侍完您这最后一程吧!”

    诚王看了看已经花甲的李姓将军,道:“李福啊,我记得你已经有了两个孙子,一个外孙,何必要白白牺牲,快回去享受天伦之乐吧!”

    李福道:“奴才原本只是王爷府上一个下人,如果不是王爷错爱,奴才哪里有钱娶妻生子?王爷的大恩大德,奴才生生世世也报不完。如今王爷……奴才怎能不陪在您身边!”

    这李姓将军原本是诚王府上一个奴才,后面诚王看他聪明、忠心,于是将他送进了自己的亲军,时时提拔,还亲自出彩礼为他娶了一房媳妇,因此他早将自己的命交给了诚王,这会儿,不管诚王说什么他都不会离开的。

    “王爷,今天奴才斗胆,敬王爷您一杯!黄泉路上,奴才继续服侍您!”

    “李福啊,你……”诚王心中悲痛,想说点什么,却只说了一个字便说不下去了,仰头喝光了杯中酒。

    李福知道诚王心里难受,连忙为他满上。

    诚王一连喝了四五杯,喝的太急,被酒所呛,大声的咳起来。

    李福轻轻的为诚王捶着背:“王爷保重身子……”

    “这会儿……咳咳……还保重什么……咳……”诚王一边说一边咳,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道:“好了,你去告诉大家,放下兵器投降吧,皇上仁慈,不会为难大家的!另外,再跟对方说,请他们同意你派人去通知其他人投降!”

    “是,王爷!”李福转身离开了。

    李福走后,诚王端起酒壶,一边咳一边斟,一边咳一边喝,仿佛喝的是琼浆玉液一般。

    ……

    战斗很快平息下来,因为有诚王的命令,叛军很快便放下了兵器。

    诚王和李福没有自尽,当我和程晟等人一同进入帅帐时,两人正对坐畅饮……

    战斗结束了,京城陷入狂欢之中,我入宫面见了一次皇上,汇报了战斗的经过,皇上自然称赞有加,我则以受伤需要休养为借口,请求将京城的防务交予程晟负责,皇上也欣然同意。

    我返回了离开了一个多月的家,众人相见,免不了欢笑与泪水相伴,幸好,一切都结束了,我们都还好好的!

    七天后,满目疮痍的京城在军民携手努力下,终于恢复了一些帝都的丰彩,但是城中那一个个弹坑、一滩滩腥红的血迹和那一条条逝去的鲜活的生命永远的留在了帝国的历史之中。

    江浙的叛军因为诚王的失败而丧失了斗志,又有诚王书信劝降,各府县遂开城请降,叛乱乃平。

    天牢!

    一个让人谈之色变、闻之丧胆的地方,传说进入这里的犯人,就没有一个囫囵出来的。

    其中一间牢室内,没有乱窜的老鼠,没有凌乱、满是跳蚤和爬中和稻草,没有粪便的恶臭和东西腐烂的霉臭,没有让人不寒而栗的各种残酷刑具……

    这一间牢室十分的整洁,雕花的大床上放着一张厚厚的锦被,大床甚至还罩着一张蚊帐,地板干净、整洁,书桌、矮几、板登、虎子应有尽有,书桌上少了不文房四宝,一尊香炉内升起袅袅清烟,淡淡的檀香驱除了周围牢室那令人作呕的味道。

    矮几上,摆着一副棋盘,一只小火炉。两人相对而坐,正在进行黑与白的撕杀!

    仔细一看,这两人一个是当朝皇帝,另一个不久前还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德高望重的当朝首辅——诚王,不过如今那些显赦的头衔已经成为过去,他现在的称呼只有一个——反贼!

    皇上将一根细柴放入小火炉之中,干燥的柴禾瞬间燃烧,炉上的茶壶“咕、咕”的响起,一缕白色水雾在空中升腾。皇上见水已经煮沸,便端起茶壶……

    就在这时,诚王打破了沉默:“皇上,老百姓有句俗语‘开水不响、响水不开’,这壶中水还欠些火侯,请稍等片刻!”

    皇上缩回了手,笑道:“是吗?朕第一次亨煮茶水,到是不知道有这个说法,多谢皇叔又教了朕一招!”

    诚王心中却是恍然:“开水不响,响水不开,说的不正是我吗?听着众人歌功颂德的声音,我竟然以为天时、地利、人和皆大利于我,只要登高一呼,天下唾手可得,可是结果……”

    见诚王没有说话,皇上又道:“怎么了,皇叔还没想到这一着应落子何处吗?”

    诚王看了看棋盘,应了一手。

    皇上又道:“看来皇叔心神有些不宁啊,这一招落子,岂不让我白捡数子?”

    诚王道:“如今皇上已经胜卷在握,无论臣如何应对,皆是必输之局,下之无味,不如推盘认输!”

    皇上明白他这是一语双关,说的既是这小小黑白方寸,也是整个江山社稷、万里河山。

章节目录

我叫王子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屋只为原作者肖何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肖何并收藏我叫王子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