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程晟和亢言的来信中并没有提及,我自然无从得知。此刻,我一身戎装端坐在城楼上,身前摆放着一个沙漏。

    “沙……沙……沙……”倾听着沙粒流动的细响,看着沙漏内的沙粒越来越少,我的心里微微有些激动,反攻的时候就要到了!我有些搞不明白,自己是嫌它流的太慢,迫不及待的想要率军上阵;还是觉得它流的太快,每一粒沙都代表着时间的流逝,当沙粒漏完后,将会迎来一场血流成河的战斗。

    孔子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不管我是怎么想的,沙漏内的沙终究还是漏完了!

    “蔡明波!”我猛的起身,大喝道!

    “末将在!”蔡明波立即拜道。

    “正阳门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虽说反击既将开始,但是内城各门皆不可大意,万一让叛军偷了城门,或者是得知我军反击后,孤注一掷攻下城门,那我们的反攻也就失去了意义。

    “末将得令,大人请放心,但教末将有一口气在,必保正阳门无碍!”蔡明波断钉截铁的应道。

    我叫了声好,旋即和洛柔、雪儿、魏大勇一行人下了城楼,径往朝阳门而去。城内叛军仍有数万,如果我自正阳门而出,必然被拖在外城之中,难以收到内外夹攻的奇效,因而选择暂时放弃了外城之敌,全力配合程晟击败城外敌军,只要城外之敌被击败,再想击败外城这数万敌军便如探囊取物一般。

    黎明前夕,如果在平常,这个时间,京城已经从美梦中醒来,但是此刻,深深的街道上只有马蹄与石板碰撞发出的清翠的“得……得……”之声,当一行人离开后,身后漆黑的街道又陷入静寂之中。

    不一会儿,一行人来到朝阳门。

    此刻,朝阳门外,锦衣卫士指挥使文谦、三千营卫国、朝阳门守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方正德、侯志、霍异予并数千大军笔挺的在黑夜中静静等待着。

    “王都督到!”一名小校见到我们一行人策马过来,大声叫道。

    听到小校的声音,数千个挺直的胸膛更加坚挺了。

    在距文谦和卫国丈外落鞍,将战马交给了魏大勇。

    “部队都集合完毕了吗?”

    文谦躬身拜道:“回王都督,锦衣卫士除一千人负责皇宫安全,余下三千五百人全部集合完毕!”

    卫国亦拜道:“下官所部三千营三千五百人,除去五十七名重伤者,全部集合完毕!”

    “五义盟义军一百三十人集合完毕!”侯志也大声道。

    “好,文将军、卫国将、侯大侠辛苦了!”我点了点头。没有错,这些人就是我反攻的全部兵力了。守军在经过了月余的激战后,都已经十分疲惫、难堪重负,而这三千五百锦衣卫士和三千五百三千营骑兵一直负责皇宫安危,亦作为预备队使用,一直没有参于作战行动,只是在数日前叛军夜袭皇宫时分投入了一次战斗,相比在城墙上鏖战了月余的士兵,他们绝对是生力军。而五义盟的好手身体较之士兵强壮不少,虽然也很辛苦,但是坚持这最后一战不是什么难事,何况我还得为五义盟这些兄弟多弄些功劳,以后也好有个护身符不是?我只能不进人情的将五义盟的人也拉上了战场。

    “打开城门,三千营率先出城,占据两翼,掩护锦衣卫士出城,合力击溃当面之敌后,全军转向广渠门外叛军大营!”我没有对大军训话的念头,这些人不似城门上那些兄弟,跟着我出生入死一个多月了,我一句话就能让他们平白生出三分力来,这些人一直待在后面,只是服从我的品极,而不是折服我的人格魅力,我说什么豪言壮语,他们都不会有什么触动,万一冷场,岂不打击士气?

    “末将得令!”文谦等人齐声道。

    方正德应令后立即指挥守军打开城门。

    城门很快打开,卫国躬身一拜:“都督可还有吩咐?”

    “没了!出发!”

    “是!”卫国立即跳上马背,高举手中枪:“出发!”说罢,催动做骑,第一个走出了朝阳门。

    接着,三千五百铁骑整齐有序的跟在他的身后,跨过了门洞。

    我则于文谦等待人率锦衣卫士紧随其后,走向了门洞。

    “下官祝各位大人旗开得胜、马上功成!”方正德在城门边拜道。

    我点了点头:“我等去后,方大人立即紧闭城门,不可大意,谨防叛军狗急跳墙!”

    “是,下官明白!”

    没有放下吊桥——感谢叛军,一个多月的进攻,虽说是佯攻,但还是在朝阳门外填起了三道数太宽的沙堤。

    子夜——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也是人最困泛之时,但是这些却是我们发动进攻的最佳时机。这个时候,叛军哨探的精神最恍惚,夜色也可以掩护我们的行动,这都能够极大的增加突击的突然性!

    很快,大军便跨过了护城河。

    数千大军的行动,除非叛军的哨探都是聋子、瞎子,否则不可能发现不了。果然,大军刚刚走出百余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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