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听后,心中反而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没有过多的怒火,只有坚定的决心和意志,以及不灭的斗志。

    石公留给他的东西,没有人能够从他身边夺走,即便对方再强,他都要将其拿回来!

    即便对手是一个淬骨大成的兵部强者,更是巨木兵部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年纪轻轻就修成淬骨大成之境,资质悟性莫不是上上之选,更掌握有他想象不到的资源。

    即便是这样,他也不会放弃,一定要将“牛魔大力拳”炼血卷的原本重新夺回来,否则他有愧石公在天之灵。

    同时,木修明的那鄙夷、嘲讽的眼神与语气,更让林江心中愤愤不已,他自然不会就此认输。

    他虽然不及木修明,修为、战力、修行时日样样不足,但他也有木修明所没有的东西,特也有自己的依仗,所以并不是没有可能迎头赶上,后来居上的。

    若是木修明知晓林江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从一个普通人修成了千夫长,也自然不会如此小觑了林江,更不会如此轻视于他。

    但木修明此人内心极其的自信、自傲,亦或者知晓林江的状况,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的。

    这种自信常年来一路领先于人而养成的对于自己的信任,他自信不输于任何人,更不惧任何的挑战。

    尤其是林江只是一个小小的下等血部的千夫长而起,却妄想追上他的修行速度,从他的手中抢东西。这在木修明看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心中也唯有鄙夷、嘲讽和不屑,再无其他之想。

    甚至,木修明看待林江的决心,只觉得这是一场笑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木万夫长既然再无他事,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事已至此,林江也自然没有在这里多呆上片刻的兴趣了。

    他话虽如此,心中也自不缺乏信心,但他如今修行距离炼血大成尚还有一段距离,更莫说追上木修明这个淬骨大成的强者了。

    两者之间的修为的差距实在太大了,简直难以逾越,他没有半点时间可以用来浪费。

    木修明也对林江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等血部的小子没了什么兴趣,冷哼一声,鄙夷的看了其一眼。大袖轻轻一摆,顿时一阵猛烈的劲风呼啸厉吼着将林江带飞出去,撞碎了柴扉,跌出去十余丈远。

    林江面色冷寒的翻身爬起,没有吭一声。他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体内气血略有浮动而已。但木修明此举却深深的触怒了他。

    他深深的看了眼木修明所在的木屋,将这个下马威记在里心里,待来日再还。

    这在林江心中已经等同于侮辱了,木修明在他心中的印象也是一落千丈。

    由此也可见,木修明此人绝非胸怀宽广之辈,容人之量太差,稍有逆反,便以势压人。那出身在大部族的思量与骄傲根深蒂固,埋藏在血脉之中难以改变,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也叫林江大感厌恶。

    收拾一二之后,林江再无一言,默默转身回休息之所。

    而木屋之中,木修明的双眼却一直盯着林江,视线仿佛能够穿透这木屋与围墙的阻隔落在林江身上一样。

    此刻,他一双漆黑的眸子中已经有了几分诧异之感。

    他虽然没有伤人之心,只是想给林江一个教训而已。但他乃是淬骨大成强者,即便是袍袖一甩之下,便有烈风景从,也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接下来的。

    即便是千夫长,也定会被吹的头晕目眩、气血浮动,受些轻伤的。

    而林江却没有一点异状,顿时令木修明不觉侧目关注。

    直到林江的背影消失了,木修明才冷笑自语道:“嘿,有一丝的小子,可惜太过狂傲了,妄想赶上我的脚步,岂是那般容易?想要从本座手中夺东西,简直愚蠢至极,井底之蛙、荒野散民,不自量力,不足为惧矣!”

    说罢,便不再有半分关注,重新闭目打坐修行,将全身战气运转,以期早日将全身骨骼淬炼为战骨。

    整个木屋之内顿时生出无尽木行生生之力,生机大涨,浓郁不散,仿若置身万载灵木仙境一般,此生生之气吸纳一口都似能够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一般。

    更奇怪的是,他膝间平放着的那柄样式朴素,看起来十分陈旧的古剑竟然随着木修明吞吐天地元气修行,不断激发木行生生之力,进而从剑柄之处生长出一根弥补尖刺的古怪血色古藤。

    那古藤犹如活物一般的轻轻扭动,一瞬间刺入木修明的手腕之处,顿时血光隐现,一团一团从古剑之中没入木修明体内。

    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逸散,微不可为。

    木修明再接纳了古剑度化的气血之后,进而脸色变得潮红了起来,红光满面,脸色表情亦是十分的享受,看上去颇有几分诡异之处。

    ……

    翌日,青石部落上下收拾停当行装,告别白犀血部族长白岳成之后,终于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青石部落战师此番出征,历经两月有余。

    出征之时,有两千整数,而如今回归之时,却仅有一千一百余人。在战斗之中,甚至损失了石中雄千夫长,还有八百余族人,尽皆埋骨荒野之地,朝着部族家乡的方向翘首而望。

    虽然此番得胜而归,几乎全歼仙族余孽,此地暂时归于平和,但众人心中实则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只有对于战死族人的思念的哀痛之心。

    战争从来都是如此,无论输赢,留下则多是伤痛,并不会有多少胜利的喜悦。

    并且,越是接近族人们埋骨的山谷,众人就越是沉默,越是伤感。

    一日之后,众人终于到了拿出埋葬族人的山谷,尽皆心中哀痛,默默不言,追悼追忆。

    祭奠酒水、果品、兽肉之后,众人伐木造棺,将暂时埋葬在这里的部落英灵遗体小心的挖出来、收敛好,准备移往部落兵冢安葬。

    众人收敛族人的尸骨是那样的小心谨慎,生怕遗漏一点儿,而致使族人残身不全,以至于青石部落上下一千多人足足劳作了两日才将众人遗体一一收敛装棺完毕。

    彼时战伐之时,时不待我,战事一触即发,不得不将族人遗体遗落在此,马革裹尸,草草掩埋。致使部落英灵在荒野游荡,终日翘首观望部族归宿而不得,****夜夜不得安心。

    如今战事暂了,只要青石部落还在,就绝不会容许为部族生存而战死的部落英灵孤居荒野之外。

    他们是青石部落的英雄,自当安葬部落英灵,受部族万民乃至无尽后人尊敬、祭奠。即便是无数年后,碑林残破,字迹不明,只要他在兵冢之中,就能够安息沉睡,英灵护佑部族平安喜乐。

    第三日天明之时,众人将木棺一一收置与马车之上,装不下的则由战兵两两一组扛起,准备起程回部族。

    “族人们,我们回家!”

    石中天立于一辆马车旁边,声音低沉而满是失落,在轻轻的颤抖着。他身边的马车里,装的是他的兄弟,青石部落千夫长石中雄的遗体。

    此刻过往的种种都一一浮现在石中天眼前,叫他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五味陈杂,难受之极。即便看淡了生死,看惯了离别,石中天依旧难以抑制心绪,热泪迷住了双眼,水幕渐起,使得他看上起仿佛一瞬间苍老了数十岁一般。

    一旁的石兰看的心痛,凑上前来,搀扶住石中天的手臂。她感觉到父亲全身乏力,如同虚脱一般,在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她顿使心碎,自小到大他没有看到过父亲像今天这般的脆弱,脆弱的仿佛不是一个淬骨强者,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痛丧亲人的老人。

    “族人们,我们回家!”

    所有青石部落的武者都齐声高喊,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同时也是说给长眠于此的族人们听的。他们在提醒着长眠于此的同伴,要回家了,不要在这里逗留了,以免走丢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回家!

    多么沉重不易、又多么令人向往的字眼啊!

    青石部落上下一千多人,心中都复杂无比,不少人更是眼含热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这些平日里流血牺牲的汉子,可以面对死亡而心中不惧,更不会留一滴泪水,而现在却忍不住心中伤痛,泪水肆意。

    我们一生都走在回家的路上!

    林江心中也更是沉重如山,很是难受,一口气堵在心口之处难以平息。

    青石部落众人虽然心痛,面对如此多的族人丧生,但是他们至少还有一个家,还有归宿。

    而他呢?

    茫茫人界,却无立锥之地而为归宿也,终究一个过客,无处可依托心绪。回家,更是遥遥无期,毫无头绪,难如登天……

    也不知是周围背上弥漫,还是心中凄苦难当,林江只觉得口中酸涩、心中悲苦无序,难受之极。

    不由连连叹息。

    如今,他虽然贵为青石部落千夫长,统御千夫,但他终究不是青石部落之人,终究少了一份血脉联系,此处也终究不是他的归宿,不是心之所系之地。

    将来有朝一日,他终究要离去,不知届时又是怎样的一番情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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