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语气——”华锦媗慎戒道:“当年不是萧旷醉酒强暴了你,而是你故意给他留机会?!邀月,你可千万别再在我面前说大实话,否则我今夜不死必定传遍四国各地,让你名声大噪!啊——”她的右手再度被狠狠一踩!

    邀月鄙夷地看着死到临头仍在逞强的华锦媗:“唐迦若,你觉得你还有能耐活过今晚吗?”

    “自然能!我能活第二世,不杀死你们就会活到第三世第四世!”华锦媗疼得满头大汗,仍要不甘示弱地回敬一句:“所以邀月你敢不敢回答我的问题呢?!你那时候才刚跟焚音决裂,每晚交颈而睡的人从一个翩翩绝美皇子变成萧老君主的中老年人,一树梨花压海棠,你居然睡得下?需不需要给点分享感言?啊——”再一踩!痛、痛、痛!

    “想不到凤金猊还真是坐怀不乱,都几年了还不舍得碰你?!”邀月挑眉,弯下腰欣赏着华锦媗痛到扭曲的表情,淡淡笑道:“唐迦若,你把女人身体看得太重要了。萧旷这种糙皮老男人,我就当自己这身皮肤娇嫩被咯得难受罢了,况且他也没多少力气可以在床上折腾,我不过是被一条狗会用手会用嘴会用身体在舔舔玩玩而已。”

    “原来你将萧老君主当成狗了?”华锦媗被这番理论笑岔气了:“邀月,我突然想起媚以旋的‘蚀女散’,她说吃下这种春药就会人畜不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你不用吃都能人畜不分、难解难分!当真厉害……啊——”第三踩!怒,华锦媗痛得咬破唇。

    邀月看着冷汗涔涔的她,幽幽笑道:“说呀?怎么不说了?!”

    华锦媗咬牙回道:“你都如此心虚了,我还是给你留点面子不说了!”齿缝间蹦出的字句都要痛得扭曲了。

    “没事,你可以继续说。”邀月温柔笑道,但是踩着华锦媗右手的脚却暗暗增加力度,随之——异常清脆的咔擦、咔擦声,让华锦媗当真觉得手指骨要被踩碎了,而且全是邀月的挑衅:“说呀,我给你时间慢慢说……”

    “……”贱人!

    “怎么不说了?”

    “……”蛇蝎!

    “咔——”某两根手指骨当真断了!

    邀月挑眉:“唐迦若,你心里可是骂惨我了吧?”

    华锦媗竭力稳着即将喘断的呼吸,指骨已断,痛到极致也就痛得麻木了。她晒然一笑:“懒得骂你这种蛇蝎贱人……我现在心里好怜悯圣香……你诸事皆要算尽机关,恐怕生下圣香也是因为有利可图吧?!”

    邀月哼笑:“没错,只要我生了萧旷的孩子,怨他误我一世,萧旷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定会觉得欠我终身还不清!届时我要什么,他自然得给什么,否则即便他不愧疚难安,我也会施术让他夜不能寝,噩梦连连!”

    不过——

    生下李圣香后,邀月相当后悔!

    因为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一个令人坐立不安的怪胎。

    琳琅国皇室的血脉有种奇妙的传承关系,当初她因焚音生下玉晟,玉晟天生术根极难杀死,而她腹中因此蕴有琳琅国皇室的残血。第二胎孕育时胎像不稳,她唯恐孩子尚未出胎就丧命,于是施法杀了数十个术士的心头血培育婆罗门花,取花蕊服用才得以顺产。可是婴孩哇哇大哭的第一声,整个萧国瞬间陷入晴天霹雳与狂风暴雨之中。

    邀月掐指一算,发现这个孩子是个天煞孤星的命,又因同个母体孕育所生,竟含有与玉晟完全相同的皇室天赋,这样的孩子必是养虎为患!她便刻意空出机会给萧老君主派出的杀手李斌下手,想借他们手除掉孩子再换取萧旷更多的怜悯与愧疚。谁知李斌竟对自己一见钟情,甚至爱屋及乌不忍杀害婴孩,还自作主张带着婴孩连夜逃离萧国,取名李圣香,独自抚养长大。

    后来时隔三年,她终于查到摇身一变成东圣国李相国的李斌时,琳琅国的皇室天赋加婆罗门花的力量令李圣香已扭曲变异,再加上焚音把对玉晟的愧疚爱意全部转移到李圣香身上,为了防止李圣香受伤害,焚音甚至不惜倾尽毕生青春在他身上下了一个保命诅咒:李圣香生,邀月生。李圣香死,邀月死。

    以至于——

    她落到如今这番忌惮李圣香的地步!

    “人人都说圣香生来便是一个错误,但他出生——是你非要生,他有得选吗?”华锦媗不由得为李圣香鸣冤,原本满身杀气渐渐转为浓浓怒气:“你和萧旷生而不养,李斌养而不教,圣香生活在这些阴谋黑暗中能好到哪里去?!”

    邀月薄唇上露出讽刺的微笑:“唐迦若,你的话也别说得太冠冕堂皇,你也是一个机关算尽身边所有人的人,把所有人当成棋盘上的棋子!你现在要替圣香鸣冤,但实际上你可是将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永远当成凤金猊的替身,所以说伤圣香最深的——是你才对!”她冷冷的瞟了华锦媗一眼。

    夜风渐浓,华锦媗虚弱地趴在冰凉地上,被这质问晕眩了。她努力克制着,不要颤抖、不要内疚、不要哭泣,然后坚定的抬起头咆哮道:“我自然知道我伤圣香最深!但他抓走凤金猊,又何尝不是伤我最深?”

    “唐迦若,我曾经提醒过你,感情投入越多、羁绊越多!凤金猊一失踪,你就阵脚全乱,白白浪费上天赐给你的天赋!看来,你这第二世依旧要输得一败涂地了!”邀月右手抓着一缕白光,然后对着华锦媗的天目穴刺下去。

    “咻——”一支弓箭突然破风而来。

    邀月惊得后退,那箭慢了半步就只能将白光击个粉碎。她抬头望向射箭的方向,发现执弓的人竟是萧玉卿!不由得瞳孔一缩,猛然低头望着地上仰躺昏厥的那个萧玉卿。

    “邀月。”执弓的萧玉卿黑眸幽黑的看着她:“输的是你!”那种坚定果敢的眼神,几乎不该出现在这位温润如玉的皇太子身上。可是邀月却莫名一颤,她嗫嚅道:“……怎么可能?”显然她相当明白站着那人才是真正的萧国太子,而这些时日与她相处的是假太子。不可能,她当时明明暗中把脉详查了那个萧玉卿,根本毫无功夫底细呀!

    一个白色薄圈骤然浮现在萧玉卿身后。

    她拧眉望去,圆圈流转的电光顿时滋滋滋的叫嚣消失,然后里面露出拄着拐杖的萧老君主、眉目得意的萧鸣岐、面色复杂的萧鸿昼、目瞪口呆的萧纪涯、嗤笑连连的连珏、蹙眉深思的盛飞銮和皱眉不已的九皇爷,还有一个掐指捏诀的赫连雪!——所有人都一个不落的来齐了!

    有张黄色符纸悬浮在众人头顶,亦在此刻自燃为灰烬。

    邀月嗅出那是血——是焚音用心头血和毕生功力画出的幻觉符咒!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结。

    所有人都是咬牙切齿地盯住邀月。

    邀月面色渐渐苍白,双手捏拳果断击杀华锦媗。盛飞銮和萧鸣岐早有预料地迅速出击,这两人均是沙场老将,即便不懂术法却是煞气逼人,当前突击至少逼乱邀月后退出几步——萧玉卿于是趁机上前将倒地的华锦媗牢牢护住。

    他抱起她的身子喊道:“锦媗你怎么样了?”华锦媗眼皮重得即将合上,无话可回。细心的九皇爷上前捞起她的手指小心查看,心疼道:“别问了,媗丫头的指骨全被踩断,自然痛得说不出声了!”

    慢了一步的赫连雪望着华锦媗这番惨状,忍不住骂道:“笨蛋!”然后不留余地的加入攻击邀月的阵营。

    而萧老君主无疑是众人之中最愤怒的那一位,他连连喘气,浑身颤抖如落叶。连珏扫了一眼身侧坐立难安的萧鸿昼,故作好心的提醒:“君上切勿动怒,伤肝伤身呀!”

    “不牢连王爷费心!”萧老君主闻言恼怒地剐了连珏一眼,碍于“使者情面”实在无话可说,只能将愤怒迁移到身边噤若寒蝉的萧鸿昼,咬牙道:“老四,你干的好事,朕回头再跟你算!你武功高强,立即帮忙捉拿邀月,邀月若是跑了,你罪加一等!”

    萧鸿昼闻言赶紧上前。

    四人围攻邀月一个。

    连珏在旁静静打量气急败坏的萧老君主——被众人当面奚落自己又老又丑像条狗,普通人都忍不了,更何况是一国之君?

    九皇爷和萧玉卿将华锦媗扶到角落里,华锦媗看着自己的手指,试图动一下,哪知更是痛彻心扉。萧玉卿连忙劝她不要着急,不得不以下犯上的请九皇爷去喊太医和侍卫,自己留在华锦媗守着。这是他此刻最想做也唯一能做的事,尽管他对邀月是恼怒至极,但贸然上前帮忙捉拿反倒成了累赘。

    邀月完全没料到自己会在瞬息间败露,可仅凭这些人还不足以捉住自己,她迅速掐诀,强大的术法喷薄而出,直接将四人撞飞出去。而侍卫闻声而来,即便数量再多却也无人可近。于是,成王败寇——不,她现在还没输!

    邀月瞅着萧玉卿以及他怀里的人,勾唇冷笑:“中了我的蛊毒,没有解药,就准备今晚活活痛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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