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边吹来丝丝带着血腥味的冷风,姬啸天被激得打了一个寒颤他感到死神已经从头顶的黑幕上降临到了他们身边,只等着他们稍不留神就将他们吞噬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他们几个可怜的不称职的魔法师是不是就会以这种极不尊严的方式告别年轻的生命,还是老天格外眷顾,会给他们一线生机。反正姬啸天是已经放弃了,他闭上了双眼,祈祷义父能过打赢这一仗,让虚灵的人民不要再遭受这样残忍的待遇了。

    魔法师们也在士兵刺刀的威胁下进入了一个大铁笼子,不等他们反应,一群人就通过绞盘把他们吊到了半空中,然后又将他们送到了悬崖边,然后一直向下,向下。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了,铁笼子终于不动了。

    不知道是因为怜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在牢门关上的一刻,一个侍卫抽出了姬啸天嘴里的布条。他很快就帮同伴们咬下了塞在他们嘴里的布条。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呆在里面等死吗?”花公子吐了两口唾沫之后说道。

    “我身上有一把小刀也许用得上。”一德伸了伸腿。

    “在哪儿呢,哪儿呢。”花公子就像是饿了十天的老虎看见了一只小绵羊一样,拼命的往一德那边挤,弄得大铁笼子直摇晃。

    姬啸天和郁契曼他们各自占据一角,低着头不说话,任凭那三个家伙在那里忙活。

    花公子终于忍住恶臭,从一德的靴子里叼出了一把小刀,小刀极小,是一德回家时从弟弟的玩具堆里找到的,后来就成了他上山掏蚂蚁洞的工具。可是在现在的花扬眼里,这简直就是上帝赐予他的神器,给他带来了生的希望。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他们终于解脱了,华扬的激情又受到了些许刺激,正指挥着一一立誓要将牢门打开。

    “一一,你发一个超级大火球,要表面温度上千度的那种,一次将这个牢笼的铁柱子烧坏两根,我们就解脱了。”

    “诶。”姬啸天和郁契曼几乎同时喊道。

    “你是救我们呢,还是想杀了我们啊。”姬啸天睁大眼睛,挺直了身板说道。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死了呢,怎么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啊。”花扬的得意劲又上来了,“你们俩要是嫌我指挥的不好就赶紧加入进来,要不然有什么闪失,我可不能打包票。”

    “是啊,以他的能力指挥我搞个恶作剧什么的还行,要是真的是救命的大事,我想还是算了吧。”一一不顾花公子的感受直接说道。

    花公子正准备辩驳上两句,姬啸天此时的心情还很沉重,不想被他们两个打扰,赶紧抢先一步说道:“你们怎么胡闹我不管,只有一条,要是用火球,大小不能盖过两根铁柱的宽度,其他的我就不管了。”

    在这个满月高悬的半空中,他们几乎可以清楚的看到彼此脸上的表情。花公子习惯性的看了看大哥大的表情,见大哥大默许了,他的心里有底了,赶紧说道:“一一,我认为姬啸天的提议很好,这样既能打开牢门又不会伤到我们自己。你先发一个试试,记得发远一点啊。”

    这个铁笼空间很大,柱子特别粗,想不出当初打造它是为了干什么用的,总不至于是特意为他们几个魔法师打造的吧。

    铁笼子里装上他们六个之后,虽然没有显得那么挤,但是要是真的施魔法自救,还是相当困难的。

    一一本来的控制力就不是很好,让她练火球就是为了不需要精准的控制力,火球当然是越大越好,现在却要求她将火球调小,她一时半会儿还不能适应,因此一个晚上,一一就在花扬的指挥下,不断地调试火球的大小和温度。

    直到两个人都累了,才想起来该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了。

    姬啸天终于获得了片刻的宁静,他很快就陷入了沉思:刚刚在我眼前消失的使团成员的样子我已经记不起来了,他们甚至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因为没有得到舒瑞兰国国王的允许。可是他们的血液已经染红了悬崖上的岩石,他们的血液分子已经飘散在了他们周围的空气中。我知道你们的灵魂是不会得到安宁的,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姬啸天想到这里眼角留下了热泪,这是他十多年来第一次流泪。

    天悄悄又亮了,花公子推醒一一继续练习,只要能够用火溶化掉哪怕是一小截铁柱子,他们就有可能出去了,可是没等那些铁柱子有什么反应,几个队友已经被烤得够呛。

    花扬总指挥使尽全身力气也没有找到好的办法,既能烤断铁柱子,又能不让大家受伤。最后感觉火球实在是不行,只能自己亲自出马,上冰刀。可是他也不想想,他练的可是回旋冰刀,是需要足够的距离的,他们身后是坚硬的岩石,冰刀怎么才能实现回旋。

    花扬最后做出的决定充分印证了一句话,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他竟然打算让冰刀从自己前面回旋,结果一个不留神,冰刀掠过前胸,在胸口留下了一个大口子。

    直到这时,花公子的自我救赎行动才宣告失败。花公子终于安静的躺在了姬啸天的怀里,大哥大此时是他唯一的止痛药,他总是他们六个中最怕死的那一个,可是现在却有可能是他们中最先死的那一个。

    正是初夏的天气,舒瑞兰国中午的毒日就像是巫师手里的火球,烤得姬啸天他们头晕目眩,悬崖边的热风里已经没有刺鼻的血腥味了,但是崖壁的血迹仍然清晰可见,就像是一张扭曲的脸,挂在他们的头顶。姬啸天已经被这刺鼻的血腥折磨了一个晚上了,脑袋里除了悲伤就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人。一晚上神经过度紧张,现被一阵阵又湿又热的风吹得昏昏欲睡。

    华扬已经进入昏迷状态,伤口在姬啸天和郁契曼的处理下,血已经止住了,只是天气如此炎热,如果不马上涂药,很快伤口就会发炎。花公子自知情况不妙,内心十分紧张,姬啸天已经从他咚咚响的心跳声中感受到了。姬啸天为了安抚他,开始讲曾经在魔法学校的趣事。

    不知道为什么姬啸天也开始进入了半睡半醒的昏迷之中,没一会儿,他感觉全身像是被千万只蚊子叮咬,又痒又麻,可能是太渴了,姬啸天心想。但是在这种感觉之后,接下来是全身筋骨的剧烈疼痛,他开始有些受不住这蚀骨的疼痛了,嘴角开始抽搐,姬啸天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看了看身边的郁契曼,他好像没什么感觉,其他几个好像也差不多。

    姬啸天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身躯,不忍心给这个崩溃的团队再带来什么不幸的消息。

    一一和一德看来是早已心灰意冷,一心坐在里面等死,谁也没有注意到姬啸天难过的表情。

    姬啸天一直疼到半夜,最后几乎昏迷。就在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看到了誉满大魔法师,它正对着自己微笑。

    誉满大魔法师牵起自己的手,带着自己在魔法森林里飞翔。他们飞过每一条曾经走过的道路,每一条曾经经过的河流,经过每一棵熟悉的树木,每一条闪着金光的爬藤。

    也不知道飞了多久,他们来到了银蕊的鸟窝旁。

    突然**师的双眼发出绿光,手握一把发着银色光芒的宝剑,瞬时一剑刺向自己的心窝,宝剑是用冰制成的,他瞬间像是被冰封住,冷到了极点,不能动弹。

    这时银蕊出来了,他想呼救,但是银蕊的眼睛也变成了绿色,银白色的长发束束炸开,像是一群刚出洞的银蛇,晃着脑袋,随时准备咬一口。

    这时传来银蕊诡异莫测,忽远忽近的笑声,同时一条条银蛇也都化为一把把利剑,直插入姬啸天的各个穴道,他整个人就好像被分解成无数块一样。

    紧接着那个怪兽也来了,他发出巨石般的火球从姬啸天的背面袭来,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了。整个世界都变得混沌不清了,世界在消失,消失。

    经过了地狱般的一夜之后,姬啸天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好像好了很多,全身也不那么疼了,头脑也清醒了很多。他试图坐了起来。

    小伙伴们已经没有力气相互调侃了,他们只是相视一笑算是打招呼了。这已经是他们被关在这个悬崖边的第二个早晨了。

    就在小魔法师们的精神面临崩困的边缘的时候,对面的大山上一队无聊的守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发现了这边的铁牢,他们没事就冲着铁牢这边吼上两嗓子,就像是在炫耀他们的自由。

    姬啸天嘴角一咧,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他心想:我真是不得不佩服舒瑞蓝国国王的良苦用心,把我们锁在这个铁牢里,名为放我们一条生,路其实是想利用我们鼓舞他们前线士兵的斗志。

    铁牢不仅仅锁住的是魔法师们的**,同时也摧残了魔法师们的心灵。不过这样用舒瑞兰国的思维去设想我们虚灵人,那你的算计就只能落空了,虚灵人从来就是和大自然合为一体的,什么时候见过在乎别人看法的虚灵人,什么时候见过怕死的虚灵人,等等,除了花扬以外。

    骄傲的小小虚灵魔法师们,就这样被困在一个没有看守的破笼子里,被一帮拿着大刀片子的低等士兵耻笑,他们的内心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浪花,他们从面对生死,到现在面对这些无聊的挑衅所表现出来的超乎寻常的冷静。

    现在情绪最为激动的反而是姬啸天,他躺倒在铁笼的一角,眼睛死死地盯着崖底滚滚的江水,也许他是太渴了,总有一种想要下去的冲动。

    又到了晚上,花公子已经昏迷一整天了,伤口已经发炎。其余几个也因为太渴而昏昏沉沉。就在他们迷迷糊糊之中,空中想起了一个声音:“你们就打算这样放弃么,你们不要忘了你们身上肩负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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