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真真这会儿,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承认自己再没那种勇气去面对,不管班长说的是真是假,她曾经耗费在宋尧身上的精力太多。如今,不报任何希望,总好过有了希望又失望得好。

    并且,她现在……正尝试着一段新的感情。

    所有的过去,从这一刻开始,都将成为真正的过去式。

    对于徐真真的选择,乔予笙表示理解和尊重。

    欣然一笑,她收起电话线。

    有时候,乔予笙挺羡慕真真的释然,能把一切看得很透,让自己的生活重回正规,井井有条。而她,至今还徘徊在乱糟糟的世界中。

    宋卫,秦汉……

    光是想想就头疼。

    眼瞅枕在怀中熟睡的宝宝,乔予笙埋下侧脸疼爱的靠在他饱满的额头上。

    顺顺,妈妈爱你。

    只有自己做了母亲,才能够体会乔蓉那份浓浓的母爱。

    妈,你好好看着吧,你付出的东西,我会替你加倍讨回!

    宋氏集团。

    坐落于办公桌上的男人,一身正装,手中的烟蒂掷出去,呈弧形弹向角落,宋卫眼角扫了下,不由自主浅笑起来。

    近些日子,刘芝夏时时陪在他身边出谋划策。

    她将手中的文件放到男人跟前,“乔予笙那边怎么样了?”

    “刚刚才通过电话。”宋卫转动椅背,面朝刘芝夏,那一双眼睛,投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极为得意,“看她的样子,已经完全信任我了。”

    “真的?”

    宋卫一声冷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搞定她那还不简单?”只要时机成熟,他一定会给乔予笙来个大反转!

    “真的不会出什么岔子么?”刘芝夏到底心存顾虑,“谈枭可不好惹。”

    “他?”宋卫嗤之以鼻,“认了这个‘女儿’,纵然他谈枭再怎么叱咤风云,还不得管我叫一声老丈人。”

    怪只怪,乔予笙是他的死穴,再厉害的男人,一旦有了弱点,被人抓住了,那便是致命的!

    闻言,刘芝夏动了动唇瓣,一扫先前的阴霾,笑靥如花。

    哈哈哈,这趁戏,她可真是期待啊!

    夕阳西下,半边天被烧得如火如荼。

    喝过奶后,顺顺很快睡了,乔予笙将他放在婴儿床上,盖好被子。

    谈枭自浴室出来,一眼便能见到那道瘦消的身影,即使生了孩子,她依然显得小小一只,或许是因为体质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肩膀上需要扛的东西太多。谈枭越看,越觉得心疼。

    他想保护她,倾尽一生。

    乔予笙支起上半身,回过头时,赫然发现一道健硕的身影斜依在浴室门口,菱形的玻璃描绘出男人近乎完美的身材,他腰腹间随意裹了条长及小腿的浴袍,举手投足间,优雅又不失风情。

    她承受过欢爱时,他如狼般的热情,也承受过相处时,他无微不至的疼惜,即便如此,每一分每一秒看到他时,乔予笙总会有不同的新鲜感,似乎这个男人太能俘虏人心,怎么都看不够,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谈枭双臂环胸,左眸渐眯,“你这么陶醉的看着我做什么?”

    他说话向来不要脸,乔予笙早就见怪不怪。

    提起脚步,女人走向沙发,耳根子却莫名其妙的泛红。

    她羞赧的原因,并非他刚才说的那句话,而是因为……

    她今天有些不一样,身上的睡衣做了些‘小小’的改变……

    咳!

    他前两天不是说她不够热情吗?

    所以……

    她一不小心打开了某宝,一不小心搜索了性感睡衣,又一不小心付了款,再一不小心收到了快递。

    今晚,手贱的给穿上了。

    果然,某宝上的东西,还是要以实物为准的,明明价位不算太低,却有种坑爹的赶脚。

    性感睡衣,原来重点不在‘睡衣’,而是在‘性感’二字上头。

    差评!

    谈枭一动不动,眼神追随过去。

    乔予笙选了张单人沙发坐定,侧脸对准男人,她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本想装作正经,可越来越红的耳朵和越来越尴尬的气氛却出卖了她的心。

    穿上那一刻,她真的特后悔,可是顺顺睡前突然哭闹的厉害,乔予笙来不及换下衣服,就急急忙忙跑去哄儿子。

    眼下,性感倒是性感了,可……还有脸见人吗?

    盯着她越渐通红的脸颊,谈枭环胸的玉手,饶有兴致的轻敲着手臂,削薄的嘴唇,弯起的弧度,充满邪魅,“你这件睡衣,胸前那一撮布是被谁撕了还是怎么着?”

    乔予笙:“……”

    他不说话还好,这般调侃,她真的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冤孽啊!

    双手抱住酥胸,乔予笙强自镇定,视线盯向某处,找着借口,道,“这衣服不是我的。”

    “哦?是吗?”

    “是啊。”她正经了一脸,“估计是佣人放错在床头了,我穿上才知道,这种奇形怪状的衣服,我怎么可能会买?”

    她说的字字句句,谈枭听入耳膜,狭长的桃花眼上扬,他动身走向乔予笙,还未等她有所反应,男人温热的薄唇,不知何时已经贴在她耳边,低沉的嗓音,卷着暧昧与缱绻,“笙笙,挺会装的嘛。”

    的嘛。”

    乔予笙缩了缩脖子,有些痒。

    复后,她听见谈枭命令道,“把手拿开。”

    乔予笙的心理防线拉响了警铃,她从未尝试过这样大胆豪放的动作,着实不敢。

    这衣服太透太露了!

    男人压下上半身,强壮的胸膛抵住她的后脑勺,“需要我帮你吗?”

    “谈,谈枭……”紧张。

    “笙笙,给我你的热情。”

    男人拥住她,乔予笙被抱了个满怀,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明显燥热的身体,这不是羊送虎口是什么?

    “笙笙,”谈枭啃咬着她的耳垂,“我很喜欢你这种勾引。”

    是啊是啊,这个大色魔,只要是‘性福’方面的东西,他都喜欢。

    且,**,一触即发!

    一次次的沉沦,几乎不能自已。乔予笙分不清,这种感觉,究竟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吃过早饭,谈枭去了公司,乔予笙刚弄完孩子,就收到一条陌生短信。

    ‘谈太太,别来无恙。’

    乔予笙看过之后没去理会,一般对于这种骚扰性质的消息,她向来置若罔闻。

    对方久等不来回复,忍不住又发了一条:‘上次我坐在出租车里时,正巧看见了谈太太,才忽然想起,原来你是我的老熟人。’

    来者不善,号码的归属地又在外省,乔予笙不记得自己认识过这号人,除了骗子,还能有谁?

    乔予笙懒得应付,直接将短信清除。

    之后,对方再无回应。

    她只当这是生活中一个不足为题的小插曲,并未往心里去。

    眼见乔予笙穿戴整齐,正准备独自出门,王秀兰站在大理石柱旁,忍不住开口喊道,“予笙。”

    闻言,乔予笙乖乖停下脚步,“恩?”

    王秀兰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乔予笙自她眉眼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忙问,“姥姥,你有什么事么?”

    “予笙啊……”

    这件事,王秀兰不知如何开口,旧事重提,无非就是将那道伤疤重新揭一次罢了。

    揭一次,痛一次,乔蓉和秦汉之间,一直是她跨越不过去的坎。

    但有些事不问,王秀兰心里更不会舒服,“予笙,刚才有人往家里送了不少东西,都是给顺顺买的一些衣服玩具,我全都让佣人放去了婴儿房。”

    乔予笙目光一滞,“谁送的?”

    “他说,”王秀兰细细打量着她的表情,“他是宋三先生派来的。”

    宋卫?

    乔予笙错愕的立在原地,光可鉴人的地板照应着她瘦弱的身影,隐隐约约,看上去极不真实。

    没想到宋卫这么迫不及待,才相认没多久,他就表现得如此殷勤。

    见她缄默不语,王秀兰口吻急切,“予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人会说,宋三先生是你爸?”

    “姥姥……”

    “你什么时候认的父亲,我怎么不知道?”

    “姥姥,你先别激动。”

    “予笙,”王秀兰抓住她的手,“别看我一把老骨头,眼神也不好使,可姥姥的心跟明镜似得,你婚礼那次姥姥就知道,宋家人各个对你心怀不轨,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有关秦汉,王秀兰不想再多提及,就当蓉蓉错付了人。王秀兰曾一直瞒着予笙真相,并非要替那个负心汉维护什么,她只希望,自己的外孙女不要带着仇恨活着,为了这么一个人,不值得,“姥姥知道你需要一个父亲,我也不会反对你认个干爹,可是宋三先生这种人,真的不适合。”

    王秀兰潭底的水光,带着一缕嫣红,乔予笙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若是秦汉永远不出现该有多好?她和姥姥,便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下去,二十多年前,秦汉搅了乔家的生活,二十多年后,他还来干什么?

    真当他死了,不是更好?

    “姥姥,你放心吧,我和宋卫一点关系也没有。”

    王秀兰看着她,“没有关系?”

    乔予笙顺着良心,继续说道,“他想利用我,我便顺水推舟答应认他做父亲,不过是一场鹬蚌相争的戏码,我不会当真的。”

    “你一个傻孩子,怎么斗得过人家?”

    乔予笙莞尔,“傻人有傻福,我有谈枭就够了。”

    笑时,她的容颜莹然有光,人在某些时候,心里上所呈现出来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王秀兰端倪着乔予笙如少女般的神色,若非爱,当她提到谈枭时,为什么会有这种风采?

    以前,她哪里是这样的?

    他们夫妻的感情向来好,谈枭对予笙宠爱有加,王秀兰欣慰不已。

    “有阿枭护着你,姥姥放心。”

    “是啊,有他在,谁敢惹我呢。”

    王秀兰转危为安,“你们相爱就好。”

    相爱?

    乔予笙一怔。

    王秀兰陡然的一句话,令她措手不及。

    和谈枭处久了,她对他的感情变得越来越迷茫,她甚至也曾怀疑过,自己的心是不是也在渐渐变得不一样?可,乔予笙从未这么直白的听到过肯定的答案。

    王秀兰一语道破,她甚至没来得及做心理准备。

    原来,她爱谈枭?

    难道她真的爱的那么明显吗?连旁人,连姥姥都看得出来?

    驱车出了七号院,

    了七号院,外头有些阴雨绵绵。

    望着乔予笙逐渐消失的车尾,王秀兰候在屋外站了许久。

    这辈子,予笙能找到一个疼爱她的老公,是王秀兰最大的心愿,如今,能看到她如此幸福,她自然高兴。

    但,眼角膜的事,始终压抑在心底,像一场噩梦般,令她提心吊胆。

    真希望,予笙永远不要知道真相。

    状元街上,人来人往,乔予笙将车停放好,一进饰品店,便被眼前杂乱的景象吓了一跳。

    屋内的陈设,显然被人动了手脚,几乎全给砸了。

    苏堇死拽着孟岩的手不放,“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堇,你不让我好过,你也休想!”

    孟岩撂下狠话,一身白色休闲装却给人一种沉闷狠戾的错觉,苏堇同他比起来明显处于弱势,无论是身高抑或力气,她都居于被动。

    “孟岩,你害我害得还不够吗?”

    苏堇挺着大肚子,纵然再有怨念,到底是个女人,孟岩叫人砸了店,她除了手足无措之外,还能做什么?

    孟岩眸中划过一丝愠怒,他最讨厌这张脸装出的可怜,“都是你自找的。”

    “是你先害我的,就算我同你鱼死网破,又如何?”

    孟岩冷笑道,“就凭你?”

    男人凶恶的掐着她的脖子,乔予笙见状,忙冲上前,“孟岩,你疯了!”

    她的出现,打破了空气中弥漫的阴霾,孟岩看她眼,右手顺势落回兜中,斜立的身影,一副桀骜不驯,“我当是谁救场呢,原来是谈太太。”

    乔予笙护住苏堇,“你想怎么样?”

    孟岩扬了扬下巴,“这话你得问她。”

    苏堇双手捧住肚子,憎恨的目光投向他,纵然她潭底火焰再浓,也烧灼不到孟岩分毫,换来的,不过是他一记冷笑罢了,“苏堇,你想跟我斗,拿得出什么资本?”

    苏堇咬牙切齿,“禽兽!”

    她真恨不得撕了他,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孟岩用鞋尖踢开脚下一个首饰盒,“过了这么久,你还是那么不长脑子,真以为怀了种,拆散我的感情,就能够报复到我?苏堇,你知不知道‘鸡蛋碰石头’怎么写?”

    “别表现的一脸轻松,我做的这些,不照样让你愤怒了?”

    “是吗?”孟岩眯眸,“你一没家世二没背景,光靠些鸡毛蒜皮就能扳倒我?如果真这么简单,当初谈枭在拍卖会上的狗眼看人低,我早就弄回去了!”他笑了笑,不以为意,“而你?同我耍聪明,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胎死腹中,你信不信?”

    苏堇杏目圆瞪,“你敢!”

    这个孩子,和她血肉相连了那么久,若说一开始留下她,是为了报复,这会儿就是完完全全出于母爱,感受到宝宝在自己肚子里的每一次胎动,苏堇觉得生命很奇迹,她的骨血,她只会越来越不舍。

    孟岩伸出食指,隔空冲她额头威胁性的点了点,对于苏堇这种女人,他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要玩大的,我奉陪!”

    说完,男人双手插兜,大步离开。

    徐真真的饰品店毁于一旦,本钱都还没能赚起来,就被孟岩砸了。

    苏堇眼圈通红,这一堆烂摊子她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乔予笙安抚她,“别难过了。”

    “我也没料到孟岩会找来这里。”

    “你把他惹急了,他当然要跳墙。”

    苏堇手背擦拭眼角,“明明是他先惹我的。”

    见她这副样子,乔予笙叹口气,做为朋友,某些话当说的她自然要说,“小堇,放手吧。”

    “什么?”苏堇似没听清。

    “其实孟岩说得对,你斗不过他,以卵击石,到最后吃亏的永远是你。”

    苏堇摇摇头,“我放不下。”她心里的恨,总该找个人来寄托。

    乔予笙语重心长道,“你之所以活得累,就是因为你放不下,甚至到了南墙依然不懂回头,哪怕头破血流,有时候我觉得你太偏激了,可是你现在身份不同了,你有了孩子,凡事替宝宝想想。”

    苏堇咬住唇肉,经历多了,如今她最信任的人只有乔予笙。

    见她若有所思,乔予笙继续道,“你再和孟岩较真下去,一旦把他弄急了,说不定哪天孩子真的就没了。”

    “我……”

    一听这话,苏堇心有余悸,她抱住圆滚滚的肚腹,“不,这个孩子是我的命,谁都不能抢走。”

    “是啊,所以你应该多为宝宝考虑。”

    饰品店内,杂乱不堪,途经的路人纷纷望而却步,苏堇此时的心情,便犹如这细雨霏霏。每当夜深人静,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又何尝不觉得心累呢?

    挣扎了这么久,连她自个儿都说不准究竟意义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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