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翘首以盼,不知那妫奴所说的两个人究竟是谁,忘忧问了几次,妫奴也推说卦象所示,不知是哪两个。↗蓝↑色↑,nsesom

    不到半日,听远处传来马蹄声,众人扭头去瞅,竟是孔书办和杜康骑马疾驰,顷刻间到了他们身边。

    “力牧宰相担心你们不是官身,唯恐去见那州丞不顺,特意差人传书于我,陪你们同去。”孔书办像是快马加鞭,未曾在半路上歇息过,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忘忧笑道:“这般最好,省去了不少麻烦。”

    杜康从怀中掏出陶壶,灌了几口,才走近听雪身边,讪笑道:“这一路可安好?”

    “用你管。”听雪白了杜康一眼,使着小性子。

    杜康也不在意,仍旧是手不离壶,又喝了几口,醉眼朦胧地笑道:“若不是急着来见你,何苦这般地辛劳,不停歇地赶路,连口酒都没时间喝。”

    “去一边,见我作甚?”听雪有些厌烦地哼道。

    云逸笑嘻嘻地凑了过来,拍了拍杜康的肩膀,劝道:“你呀,要是不把这口嗜好给戒了,我看听雪不会搭理你的。”

    “那不如杀了我呢,我杜康因酒而生,因酒而活,没了这口好东西,还不如死了省心。”杜康听闻让他戒酒,急忙摇着头,拒绝道。

    尽管水墨涵放心不下义虎,但正事要紧,只好将寻找义虎之事暂且搁置到一边,先把这些仆从送到栖霞州再说。

    行至半路,水墨涵悄声将云逸叫到身边,嘱咐了几句,便让他先行而去,众人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你们看,他们在干嘛?”杜康小题大做地叫嚷着。

    众人纷纷顺着杜康所指,望了过去,只见远处有好多人,在砍伐着树木,一大片森林差不多都砍光了,只剩下一棵参天大树屹立在中央,枝繁叶茂,遮天蔽日,那树下足能聚集几百人纳凉。

    大家走了过去,忘忧指着那棵大树,问伐木工:“你们为何单单留下了它呢?”

    伐木工打量着他们,笑道:“这棵树毫无用处,别看它根深叶茂,却没法用它做任何东西,它的每条树枝都有疙瘩,而且蜿蜒曲折,既做不了大梁,也打不成家什,还不能用它烧火做饭,树干太老,烟中带毒,只好把它留在这里,自生自灭。”

    水墨涵却想起了老神仙,既听义虎说过,也曾亲眼见过,师尊杨眉大仙的元神便是棵空心垂杨柳,若是化作树的模样,和眼前这棵也差不多,心中不由得涌起思念之情,又没弄懂老神仙的答复,其中究竟隐含着何种玄机,只回了一句命数,到底义虎道兄是死是活,是安是危,均不得而知,把他惆怅地够呛。

    “那岂不是可惜了?”忘忧望着漫无边际的树冠,叹息道。

    “有啥可惋惜的,我们村邻每到夏日里,都跑到这树下乘凉谈笑,好不快活,别看它又老又丑,也算是物有所用啊。”伐木工嘿嘿地笑着回道。

    “我明白了。”水墨涵突然叫道。

    众人都拿眼去瞅水墨涵,不知他知晓了什么,这般地大惊小怪。

    “明白什么了?”忘忧也好奇地问道。

    水墨涵沉思着,开口言道:“师尊曾说过无为之道,我不太懂,既然是无为,存于世间还有何用处,看到了这棵大树,才顿悟其中的妙处。”

    “是啊,无为不是无所作为,也不是无所事事,却是无为而无不为呀。《明道篇》有诗云:“自然之道本无为,若执无为便有为。得意忘言方了彻,泥形执象转昏迷。身心静定包天地,神气冲和会坎离。料想这些真妙诀,几人会得几人知。”忘忧毕竟年长几载,对无为之道颇有些见解。

    众人皆不懂两人所讲的道中蕴含之理,都侧目而待,那水墨涵正色说道:“道家之无为,并不是说空活于世,虚度光阴,而是淡泊名利,不争安乐,所谓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放下尘俗,了明心志,看似无所作为,其实心怀天下,感念苍生,那便是无不为也,即是为无为,则无不治。好比眼前这棵大树,看似毫无用处,却暗合着无为之理,若是但凡有些价值,便被他们砍去了事,只因它不与众争,发乎自然,无意中得以保全自己,更能为众生遮风挡雨,蔽日躲暑,所发挥出的作用哪是几件家什所能比拟的啊。”

    大家这才通晓其中的奥妙,皆纷纷点头赞许。

    水墨涵招呼着大家原地休息,饮些清水,也给马匹喂些草料,大家有所不知的是,水墨涵其实是在拖延时间,让那云逸有足够的时机,去安排交办的事情。

    听雪久不见云逸回来,便问水墨涵:“那云逸哥哥独自前去,我们却在这里磨磨蹭蹭,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地,教他如何应付?”

    水墨涵笑了笑,没言语,杜康又饮了几口老酒,讥笑道:“这听雪妹妹真是个庸人自扰,凭空多虑了,你以为那云逸似那黄口小儿吗?”

    “你才庸人呢。”听雪听不得杜康发出任何的话语声,便扭头嗔怒道。

    听风走了过来,也问道:“涵儿兄弟,你究竟派那云逸所为何事?”

    “你们先莫管,一会便知。”水墨涵却卖着关子,不肯实言相告。

    大家心里都惦记着云逸的安危,皆纷纷起身,水墨涵也觉着时辰差不多了,便挥手让大家继续前行。

    还没走近那栖霞州丞衙门,便听到鼓乐喧闹之声,又见四邻八村的百姓蜂拥而至,云逸从前面乐颠颠地跑了回来。

    “事情皆已办妥。”云逸笑着对水墨涵说道。

    大家都懵懂不明,瞅着水墨涵和云逸,忘忧却道:“是不是先让云逸召集百姓到那州丞府衙看个热闹,意在为此案做个见证?”

    “正是,我担心那州丞徇私枉法,将此案隐匿不审,或者草草了事,更怕那州丞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狗急跳墙地杀了这些仆从,灭去口实,便让云逸兄先走一步,将附近的村邻引到衙门口,让民众帮咱们监视那州丞秉公而断。”水墨涵这才道出心中所虑。

    孔书办赞道:“这涵儿兄弟办事周全,倒有几分神似官府之人,若有投身府衙之意,在下倒是可以举荐一二。”

    水墨涵连忙摆手,推辞道:“莫要谬赞,涵儿今世与那官衙没有半点缘分,只求一心问道,仁行于世,尽自己所能,惩恶扬善,化解纷争即可,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水墨涵言罢,又问云逸:“何来的鼓乐之声?”

    那云逸笑嘻嘻地回道:“你们有所不知,我听从涵儿兄弟的谋划,前去召唤村民聚集到那州丞府衙门前,谁想那民众根本不听我的驱使,正在束手无策之际,凑巧赶过来一伙送亲的队伍,我便急中生智,将那花轿之中的新媳妇背到身上,转头跑,那些人急了,在后面拼命地追赶,大呼小叫,我绕着州丞府四周飞奔了几圈,没一会的工夫,便从四面八方涌来好些个看光景的村人,看火候差不多了,才把新娘子放下,并掏出些银两赏给了送亲的随行,他们见到给钱,便也没再计较,还吹吹打打起来,心情很是舒畅。”

    “此法虽好,只是有些缺德。”子洛撇着嘴,并不认同云逸那般惊世骇俗的招法。

    听雪更是心生妒火,恨言道:“你可是未曾婚配之人,背着个新娘子满街地疯跑,成何体统,颜面何存啊?”

    水墨涵和忘忧也觉着云逸使出此等有违德行之法,确是欠妥,但从大局着眼,尽管此招类似于旁门左道,但事已至此,并未出言责怪,谁想到那杜康却抓住不放,张口说道:“迎亲本为大吉大利之喜事,被你这么一闹,恐怕这对新人难以白头偕老啊。”

    “有你啥事,我看经云逸哥哥这番嬉闹,更能增添他们的福分哩。”听雪话锋一转,转脸站到了云逸的那边。

    杜康讪笑几声,摇头晃脑地走开了。

    眼瞅着到了州衙门前,孔书办让大家稍后,他去叫门。~搜搜篮色*,即可后面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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