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众人才赶到栖霞州的边界,远方影影绰绰出现许多民居,又前行几步,路边竟有座土地庙,依山而建,造型简单,以两块石头为壁,一块为,两旁刻着对联,上联为公公十分公道,下联是婆婆一片婆心,里面陈设简陋,供奉着土地公和土地婆,案前散落着少许的香灰。

    而庙旁却搭有一间窝棚,水墨涵走进去,才发现这草棚连接着山洞,内里异常宽敞,还摆放着些桌案和木墩,像是村人议事的场所。

    忘忧听到水墨涵的呼唤,也迈步走了进去,四下打量了一番,便道:“也好,今夜别去叨扰百姓了,咱们在此过夜,周围很是安静,也少行人,安全也能保证。”

    既然忘忧已经发话,众人也无异议,妫奴带着子洛和听雪,趁着微弱地天光,赶忙清理了一番。

    拾掇干净后,义虎先将那些仆从赶了进去,安顿在靠近洞末的位置,相互捆绑个结实,才屈身爬出来。见忘忧正在与众人商量着晚饭的吃食,义虎便道:“还是入山寻些兔獾野味,给诸位打打牙祭。”

    听雪拍着手掌,欢呼道:“好耶,好久没吃肉了,我也跟你去。”

    义虎却摇着头,说:“不可,山中多有猛兽飞禽出没,并不太平,我这边要忙着捕猎,又无法全心照看于你,一旦有何不测,你哥哥还不得与我拼命啊。”

    听风也劝道:“妹妹勿急,等着便是,请义虎兄快去快回。”

    听雪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义虎朝着后山迅捷地爬去,没一会功夫,便听到山里风声四起,呼呼地扑面而来。

    所谓是龙行有雨,虎行生风,义虎化身成吊睛白额猛虎,真叫个虎入山林,不怒自威,一声虎啸震八方,飞禽走兽皆躲藏。义虎行入深山,便放慢脚步,不慌不忙,悠然闲逛着,眼睛却机敏灵动,踅摸着周遭的环境,竖起虎耳,细细地听着草丛中发出的动静。

    恍惚之际,眼前似是掠过一道白影,义虎连忙追去,竟是一只肥硕的大兔子,没几步,便将它堵在了洞之内,义虎刚要下嘴去叼,却见那肥兔子堵在洞口处,并无惧,瞪着血红的眼睛,与义虎直面相对。

    义虎不由得奇怪起来,谁见过兔子不怕老虎的,除非它正育有子嗣,才肯舍命来拼。

    义虎伸出虎爪,探入洞之内,里面毛绒绒地卧着好几只半大的兔子,心里暗道,有了这窝兔子,再弄些山果野菜,也够大家对付一顿了。

    刚要收拢利爪,先将那兔妈妈逮出,忽听颈间的铃铛说话了:“虎哥哥,你舍得让它们满门抄斩吗”

    不用细听,便是那玉姬的声音,义虎愣了一下,赶紧接口道:“玉姬,是你吗可想死虎哥哥了,你在哪,如何才能见到你啊”

    可那聚魂铃再无声响,似是从未发出过声息来,任凭义虎连声问询,也听不到玉姬的回应。

    义虎怔怔地卧下身躯,似那断雁孤鸿,独栖苍山,也不管兔妈妈携着几只幼崽远遁而去,那副失魂落魄的落寞神态,倒是从未有过。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却又传来玉姬的叹息:“唉,痴哥哥,随我来吧。”

    义虎不由自主地随着声音而去。

    大家在土地庙旁,架起篝火,拾捡了大堆的干柴,只等义虎的野味来烤,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义虎回转的身影,不免有些急了,水墨涵望着灰暗的山坡,说道:“你们在此稍候,我去去回。”

    说完,便沿着义虎远去的路线,飞奔而上。

    夜晚的山林过于安静,过往的风声彷佛已销声匿迹,群山被笼罩在黑暗之中,水墨涵脚下踩着衰败的落叶,大声呼唤着义虎的名字,只有阵阵回声,飘荡在山峦之间。又试着运气千里传音之功,也不闻回应。

    水墨涵别无他法,只好启开天眼,瞬间将前方照个通明,没费劲便发现了义虎曾经俯卧的地带,又搜寻到附近的兔子窝,便自语道:“义虎道兄定是来过这里,可他又去了何处呢”

    又试着查访义虎离开的脚印,却被那厚厚地败叶所覆盖,水墨涵无计可施,心里又侥幸地想着,许是那义虎早回到了众人身边,便原路返回。

    临近山脚,水墨涵忽听不远处的树林中发出哼哼哼的声息,便蹑手蹑脚地前去察看,依稀可辨是头野猪在树边蹭着痒痒,他连忙运功发力,打出一掌后,那野猪瘫卧在地,动弹不得。

    水墨涵上前便揪住它两只肥厚的大耳朵,一路拽到了山下。众人远远地便见水墨涵拖着个黑影,赶紧近前帮忙,发现是头体态庞大的野猪,大伙的心情别提有多开心了。

    “我义虎道兄可曾回来过”水墨涵举目寻找,却未看到义虎的身影,便焦急地问道。

    忘忧应道:“他没和你一起回转吗”

    水墨涵茫然地摇摇头,说:“进山寻了一遭,并没看到他啊。”

    “没事的,你那义虎兄弟身手不凡,还怕被怪物吃掉不成,过会必定抓些美味满载而归的。”子洛在旁安慰道。

    大家饿了一天,都觉着水墨涵是杞人忧天,便不再多言,七手八脚地拆解着野猪的肉躯,听风嫌他们人多手杂,便喝退众人,抽出宝剑,对着那野猪便是一顿舞动,顷刻间,便将野猪的骨肉分离,分毫不差,大家皆为惊叹不已。

    “你该去做屠夫啊,如此杀猪,还是头回见到。”妫奴笑着打趣道。

    听风也不多话,抱着剑,瞅着大家提起猪肉,架到火上去烤,心中有些怆然,当年流落江湖之时,为了养妹糊口,可不当过杀猪宰羊的屠夫嘛,想起那段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岁月,至今还觉着身体内飘散着血腥的味道。

    看着大家热火朝天地忙碌着,水墨涵却蹲在一旁,心中思虑着义虎的安危,自打被他含在嘴里,带入凤麟洲那刻起,再也没有分开过,此时他却失去踪迹,令水墨涵倍感孤单,凄惶难耐,想起那义虎如父如兄地照料着自己,更是悲从心起,满目泪涌。

    “趁热吃几口,香着哩。”云逸拎着块烤熟的猪肉,肉香扑鼻,走了过来,递给水墨涵。

    水墨涵却挥挥手,摇摇头,闭目不语。

    “涵儿兄弟,你是多虑了,咱们几人当中,谁是你那义虎兄的对手,有啥担心的,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说不定,过会便能看到他威风八面地跑回来。”云逸劝慰着他,举起猪肉,凑近水墨涵的鼻前。

    水墨涵却躲了躲,嘶哑地说道:“吃不下,我要等义虎道兄回来后,一起与他分享。”

    “好吧,那你先静静心神吧,可别胡思乱想,等义虎回来后,见你这般模样,该心疼不已了。”云逸晃着头,无可奈何的回到篝火处。

    忘忧也没似大家那般,急迫地狼吞虎咽起来,而是挑出一块肉,修整一番,摆到了土地庙里的案几上,又拜了拜,才回到众人身边,子洛有些好奇的问:“那土地公婆是个泥塑土胎,如何能吃得了猪肉,师兄也太愚钝了吧。”

    “休得胡言乱语,举头三尺有神明,咱们初来此地,还得仰仗着土地公婆的护佑,身为昆仑弟子,要时刻怀有敬畏之心。”忘忧训诫道。

    子洛想要反驳几句,见那忘忧神凝重,便将到嘴的话,生生地又给吞了回去。

    云逸碰了碰忘忧的手臂,用眼瞟了瞟蹲在远处的水墨涵,说道:“不见义虎回转,那涵儿兄弟不吃不喝,是否再过去劝慰几句”

    忘忧没言语,而是伸出手指,捻捏了一会,脸却是惊骇不已,随口言道:“怪了,竟无他的讯息。”

    妫奴接口问道:“谁啊”

    “为何推演不出义虎兄的行踪,按说他的元神也不过是猛虎而已,算我的道法再不济,掐算个飞禽走兽的去处,应是不难,实在是没有道理啊。”忘忧的手僵在半空,嘴里念叨着。

    子洛逮住机会,凑前说道:“别看义虎哥哥元神为兽,可那身功法却无人能及,是不是这个理呢”

    言外之意,众人皆听懂了,那便是义虎的道法要高出忘忧许多,因此演算不出义虎的踪迹来。

    忘忧不想与那子洛再做口舌之争,而是高声叫道百度一下“天地太极”第一时间免费阅读。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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