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引,可解?”玄武逸城上前追问道。

    洛族长慢斯条理地捻了捻花白胡须,又扫了眼着急上火的玄武逸城,道:“自然……可解,只是……”

    “只是什么?”

    洛族长却收了声,暗道:都说这位玄武国未来的国君对圣女情有独钟,而今看来果真不假,只是如今圣女既然已经寻到,身份地位自然是不同,况且圣女素有不得外嫁出南蛮的道理,历代圣女都是寻得族中青年才哭了,上百年来也就只有前一代圣女鬼婳丽姬浪迹江湖,最终嫁到了将军府。

    可噬魂引却不得不解,若不然日后定会遗留祸患。

    苏七却坐在一侧没有出声。

    噬魂引的解法她知道,玄武逸城给她的那本名为《中金》的书上都写了,况且她自己偶然得来的那本《天书》上也曾记载着噬魂引抑制的方子。

    “族长?”玄武逸城紧紧拧住眉,他实在想不通都到这会了,为何这位洛族长还是吱吱呜呜的言语含糊。

    苏老夫人已经下葬安置一月有余,而慕容钦也正式定好了迎娶苏七的日子,便是在她及笄的第二日,你说这如何让他不急?

    谷壁已经联络上玄武国内一干忠君之臣,不出一月便要接他回国,可是就这般走了他如何放心?

    苏七却抬起了头,道:“你先下去吧。”

    洛族长闻言暗暗松了口气,毕恭毕敬行礼退了出去。

    玄武逸城疑惑。却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

    慕容钦的真相苏七已经全部知晓,可她却在最初的愤恨不平之后冷然处置,甚至在慕容钦的圣旨下达而来时没有丝毫的反抗与不悦,好似这嫁入宫中为后本就是水到渠成一般,怎么会这般?

    难道苏七竟真如外头所传的那般深爱着慕容钦?

    不信!他玄武逸城死都不信!

    “噬魂引可解,只是而今我还不想解。”苏七冷冷道。

    玄武逸城瞬间瞪大了眼,似不敢置信般瞪着苏七≯ding≯diǎn≯小≯说,.2≧3.∞o< s=”an:2p 00”><sp p=”/aasp”>s_;</sp></>,眼里头有他自己没有发觉的愤怒,“不想解?苏七,你种的可是噬魂引。巫洛族四大绝杀中的魂杀。当年鬼婳丽姬就曾在我父皇身上中下噬魂引,父皇最后杀光了我玄武皇族的所有人,若非他及早将我藏于宫外,只怕我玄武逸城早就成了父皇的刀下魂。”

    “苏七。你为何不想解?”

    怎么会这样。不解噬魂引。难道还一辈子任凭慕容钦摆布不成。

    苏七面上没有丝毫表情,沉静如水,却在玄武逸城靠近而来时。眼角闪过痛意。

    玄武逸城真心对她,为着她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在大越国至今,有些事实也不该瞒着她。

    苏七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噬魂引要解也容易,只需噬魂师与受魂者神魂交合,得处子之血,便可顷刻化解。”

    “嗡——”

    头中炸开般大响,玄武逸城顿时如泥塑般呆立。

    苏七的话却还没有说完,“当年鬼婳丽姬为了得到你父皇不惜在其身上种下噬魂引,只可惜你父母****一生,你父亲即便是一直忍受着噬魂引发的痛苦,也不愿与鬼婳丽姬交合。”

    “同理,而今的我死也不愿与慕容钦一道……”

    “你放心,噬魂引不会再发,我知道如何用药控制住。”

    说完苏七便转身离去。

    《天书》上记载,麝香、蜈蚣、九叶七花及藏红花可抑制噬魂引,只是这几味药需十足十的量,且要每日三次不得间断的服用,方可有几分把握抑制。

    苏七想,无论如何自己都得试一试。

    七娘听了也是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父亲看在三婶的面子上,便立了温氏为姨娘,却不想原来出主意花心思的是这子绢丫头,后来被温氏给半路抢了过去。于是,她自请跟了温姨娘后便是一直怀恨在心,最终造就了今日这般的六妹妹。”

    四娘说道此,不由得叹气,“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却不想要六妹来承担。”

    七娘也是面色沉沉,她想起了六娘傻乎乎的笑容,嘴角残留的口水,以及口齿不清的言语。

    “六姐这辈子算是被毁了。”

    “谁说不是,到四岁才会下地走路,如今吃饭都还是要一口一口地喂食,冬来不知道寒凉,夏来不知道炎热,倒是和这些个猫耳狗儿没甚区别。”四娘言语里带着怨气。

    为着这事,母亲与父亲间便多了一层隔阂,这么多年来,他们夫妻间也不知道要无故多生出许多的嫌隙,若说四娘她不恨温姨娘,那是不可能的。

    夜里回了暖阁,七娘又将此事仔仔细细问了尘素婆婆,倒是和四娘说的相差无几,只是关于温氏为何突然成了二房姨娘,尘素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嘭”的一声。

    只见鲜血淋漓的雄鹿王头角猝然落地,尚未来得及干涸的鲜血溅到了仁德皇帝的明黄色衣袍上,玄武国使臣顿时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玄武逸城此时却再听不进其他,他已经跑到追星前,二话不说翻身上马,“驾——”一声长喝,转眼人与马已经是几十丈开外。

    仁德皇帝急得白了脸,大声呼喊:“玄儿——”,正欲上前追赶,不想却被太后娘娘一手给拦了下来。

    “母后?”

    此时扶风羽也已经骑马而去。

    太后望着那一前一后消失的身影,却是咧嘴而笑,“如此甚好,哀家方才还想着要二位王子再赛一场以较高下,而今看来是不必了,今日各国使臣皆在。但看那位王子能够将苏家七娘子救出,这雄鹿王角自当归其所有!”

    “皇帝,意下如何?”

    仁德皇帝闻言已经愣了神,他刚想说不妥,却不想他话还未来的及说出口,周遭已经全是应和赞同之声。

    以苏家七娘子为赌注,母后的深意他这做皇帝的如何不知|来屡屡听到传言,说玄武逸城对苏家七娘子有情有意,他自是不信,想着玄儿向来是喜好美色。不过是见着苏家七娘子容色绝美、倾国倾城。一时间被迷惑了罢了,若是来日见着更美的姑娘自当将苏家七娘子忘于脑后,是以只当那听到得不过是一个笑话,还嘱咐自己身边服侍的太监宫女们不可人云亦云。

    却不想。是这般的结果……

    还有这突然冒出的北宜六皇子扶风羽……突然的相救。拥抱。到公然求亲,北宜国使臣到来时段尚且,自然不知道他这位皇帝陛下的心思。想来是北宜急与我大越以联姻结盟,是以将主意打到了苏家七娘子身上去,看来他得好好给北宜皇子寻门亲事了。

    仁德皇帝敛了神色,道:“母后谋划得当,孩儿自然是赞同的。”

    不过是鹿角罢了,谁救出苏家七娘子又能如何,不过是一个赌注,既然是赌注,这输与赢便只是面子上的事罢了,更何况输赢尚且还是得他大越国君diǎn头方才得认可,母后善于筹谋、心机不假,可再如何还不是对着那后宫妇人,他乃是王者,自然是不会被一个妇人所牵制住的!

    仁德皇帝被众人拥簇着回了正殿看台。

    太后娘娘却是被急匆匆搀扶着进了祺灵郡主的营帐。

    “这是……怎么了,祺灵?”

    一瞧见那尚在留着鲜血的伤口,太后吓得面色都白了几分。

    祺灵却是咬着唇,本来还能忍得住的,一见着皇祖母前来,“痛……皇祖母……”,接着便是嚎啕大哭!

    一时间即便是往日里再刚强过人的太后娘娘也直掉泪,“心肝……宝贝……”地哄着。

    直到随行的太医急急赶来,得了消息的仁德皇帝也丢下一众五国使臣赶来,太后与祺灵郡主方才止住了哭泣。

    “祺灵乖,莫怕,皇祖母在这陪着你,还有你皇舅父也来了,你说说你们到底遇到了何事?”

    太后半搂着祺灵郡主,柔声哄着,可额间的眉却是一直紧皱着。

    方才太医清理伤口时她一直咬着牙逼着自己看着,看得一清二楚,那手臂外侧狭长的伤口分明是刀剑所伤!

    这里是大越国皇家的狩猎场,是何人这般胆大妄为,竟然敢用刀剑伤人?更何况祺灵是郡主身份,腰间更是时时配有皇家才有的龙凤玉佩,到底是何人,竟然也大越国皇族人都敢伤得?

    祺灵郡主止住了哭泣,道:“祺灵也不知道,我与苏七骑马溜达,不想翻过山头后突然冒出一群黑衣人,蒙着面,只露出两个眼睛,各个手里都拿着刀拿着剑,我们见情形不好立即逃跑,慌乱之下就失散了,我受了伤,幸好玄武哥哥送与我的逐月与玄武哥哥的追星心有灵犀,许是识得追星的气息,逐月带着我便疯狂逃跑了出来……黑衣人穷追了一段见着前头有人便即刻散入了林间……”

    “皇祖母,皇舅父,苏七尚且还不知道生死,当时慌乱之中,苏七还一直护在祺灵前头,并对着黑衣人大声呵斥,说她自己是大越国的祺灵郡主,是何人敢这般放肆!不想这些黑衣人听了这话竟然全都为着苏七而去……还请皇舅父即刻派人前去救援……苏七生死攸关……”

    闻言,仁德皇帝“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来人,即刻调遣猎雏军一万,全力收救苏家七娘子,并传朕的号令,帝都内外全权严密监控,一定要找出幕后真凶!”

    太后却是彻底傻了眼。

    方才……就是方才,她还是满心满意地看着玄儿彻马疾驰而去,就是仁德皇帝有心阻拦都被自己给劝阻了,祺灵说黑衣人听闻了大越郡主身份便一窝蜂地朝着苏七那丫头杀去,若是知晓了玄儿大越国王爷的身份,岂不是会将玄儿碎尸万段?

    “皇帝。皇帝,快,快,再多加派军前来支援,玄儿此去凶险万分,若是解救不及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乱子,皇帝,快!”

    太后娘娘语无伦次,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竟然因着急了。一时间歪倒在床榻上。

    “母后——”

    “皇祖母——”

    郡主营帐内一时间一片慌乱……

    而今已是暮色四合,小山洞里更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不知是哪里吹进来的晚风。竟然带着丝丝凉意。苏七蜷缩了身子。止不住打了个哆嗦,身侧立马有人走了进来,虽说看不见。可听着那步子轻轻踩在枯树枝上的声音,苏七也知道这定是女子。

    真是想不到,这打劫的黑衣人里竟然还有女人!

    只是现今她即便有这份好奇心,也没这个心思去想这些了,而今她被五花大绑着丢在山洞里,除了没有如同古装电视剧里头那般嘴里再塞上块又脏又破的大花布堵住嘴,自己这模样已然是可怜至极。

    都说穿越了青楼必去,被绑必然,还有就是被打劫,被追杀,被求亲,被扫地出门,经历了这些的方才是真真正正的女猪,那会子看别人写的这些,苏七还只道是胡说八道,想着哪有女猪一定得那般凄惨的,哪有穿越一定要遭这些罪的,自己照样是穿越,女不女猪的无所谓,只是想不到到头来自己还是要一一受遍这些罪,呜呼哀哉——

    苏七狠狠可叹可怜了自己一番,期间那黑衣女子已经在她的旁边烧起了一堆叙,接着又端来一个破旧的水壶子,正在烧着热水。

    苏七一喜,道:“姑娘真是想得周到竟然还晓得烧些热水,本姑娘这会子正是又饿又渴的,姑娘若是能够再弄来些果子、吃食就更好了。”

    祖母说了,任何逆境中都不要苦了自己,能吃则吃,能睡则睡,见着人要笑,要会说话,什么气概、名节,在被劫持时这些都是屁话,保命为上,先留了小命日后一切都好说!

    苏七想了想,咧开嘴笑得越发灿烂。

    果然,那黑衣女子出去了,不一会就拿着好些个果子进来,果子上尚且有未干涸的水迹,想来定是洗净了的。

    苏七心里头就更是高兴了。

    她也不矫情,那黑衣女子喂一个她便大大方方吃一个,一连吃了好几个鲜嫩果子,苏七方才满足叹息。

    也不知道是什么果子,个个莲子米大小,红透透的,像现代的圣女果,却不是那西红柿般的酸甜,而是甜如如的,汁水多,还有股子清香,闻着心里头就更是畅快了。

    不想这头苏七尚未品味完这美味的宣子,那头黑衣蒙面女子接着递来一盏热水,虽然是用破了口子的不明物件乘着,可递送到嘴边的热水却是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像酒又非酒,却是说不出的好闻,苏七一时间皱起了眉头,盯着那只露出两个眼睛的女子不动。

    先是不知名的鲜果,接着就是说不出什么东西的热水,苏七不得不怀疑,此时此刻她被五花大绑着,外头的黑衣人少说也有好几十,且各个武功高强,手里不是握着刀便是抓着剑,她苏七即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定是不能逃脱出去的,更何况她没一diǎn子功夫。

    算了,是死是活都认了!

    苏七叹了口气,道:“这东西味道好不好,就算是你们要下毒这味道可得弄好些,不然本姑娘吃了可就会吐的,到时候浪费了你们的好东西可别怨我!”

    不想话落,那位黑衣女子眉眼竟然落出了笑意,她朝着外头望去,苏七好奇也跟着望了过去,却是吓了一跳。

    不看还真是不知道,原来那洞口而今满满当当全是黑衣人的身影,有些还硬是挤挤过来,即便是露出个眼睛也硬是要看过来,苏七一时间心里头起了毛,这些个黑衣人像是各个打了鸡血般,兴奋异常,削尖了脑袋往她这头看,如同在认真看着什么仪式般。

    苏七皱起了眉,又扫了眼,黑衣人陆陆续续退出去。

    可苏七还是看到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对,那的确是双漂亮的眼睛,熟悉的丹凤眼。俊朗的眉,还有那眉眼里掩不去的邪魅……

    苏七一时间越发疑惑。

    最先前的那名黑衣人diǎn了diǎn头,自己身边的黑衣女子便也跟着diǎn了diǎn,苏七尚未明白过来,只见那黑衣女子倒出一diǎndiǎn的热水在自己手心,接着如珍似宝地喝了,还生怕漏了下来或是浪费了般舔了好几下,看得苏七一头雾水。

    接着那破了口子的盛器便又递送到了嘴边,黑衣女子指了指自己,笑着diǎn了diǎn头。好像在说这东西我尝试了。没毒,放心着用吧。

    苏七却是半diǎn子不矫情的一饮而尽。

    不想那黑衣女子尚未来得及将那破了口子的盛器拿开,洞外头的黑衣人却是一涌而进,齐齐围在她身旁。

    当然。其中也包括那个漂亮眼眸的黑衣男子。

    苏七一时间不明所以。想着等会若是他们动起手来。自己到底是先躺下,还是先赶紧地背靠洞面,奈何这一下子来的人太多。竟然连一丝缝隙都没有,不然凭着自己矫健的身手,兴许还能乘慌乱逃出去也说不定。

    可是她的手被一黑衣人强行拿起,不待她苏七惊叫出声,另外一只手也同样被强行拿起来,只见那些个黑衣人竟然一边一堆的围着此刻眼不眨地盯着她的两只手。

    苏七一时间连尖叫都忘了。

    真是有意思,先是哄着她喝了那似水非水似酒非酒的热乎东西,接着便一窝蜂地围上来,拉起她的两只手瞧得格外起劲,而且还是一大群的大老爷们……

    这会子,七娘很想笑。

    可是不待她笑出声来,身边却是此起彼伏地传来吸气声,再接着那一大群的黑衣人,各个傻愣着瞪大眼盯着她,像是从来都没见过美女似的,不对,那眼神里没有丝毫色相,分明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最后,竟然有黑衣人双手捂在胸口,对着她苏七起劲地拜上了……

    好吧,苏七还是忍不宗线了……

    闹到最后,若不是为首的那黑衣人板着脸瞪着眼将他们一个个轰赶出去,只怕苏七这一晚上都不得清闲,黑衣女子近来了,只是举止行动间恭谨许多,不仅如此,还一进来就小心翼翼地给她松了绑,有端来好些鲜嫩果子,洞里的火也烧大了许多,最后还拿来些皮毛整齐铺在洞内,请她苏七歇息……

    一时间,苏七又喜又忧!喜的是这待遇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忧的是不知道方才那些黑衣人发现了什么,松了绑后她自个儿端详着双手老半天硬是没看出个究竟来,这会子这般好吃好喝地供着自己,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她对于他们黑衣人有大用处了!

    可是如何出去却仍然没个章程!

    苏七叹了口气,背对着火堆睡了去。

    半夜,却是被人轻轻摇醒。

    苏七一下便睁开了双眼,双手做出防御姿势。

    不想,却对上一双含笑的漂亮眼眸,正是那双带着邪魅的丹凤眼!

    不待苏七出声,那黑衣人竟然自己扯下了蒙面的黑布条,接着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脸露了出来,一时间苏七满是诧异,接着便是笑容溢满眉尖……

    玄武逸城,果然是你!

    不待苏七开口,那厮未语先笑,他大大方方地坐到毛皮毯子上,手一勾便将苏七搂入怀中,接着便是满足地叹息。

    苏七吓得半死,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扑上去直接将玄武逸城的嘴死死捂住了,那厮莫名其妙地瞪大了眼,还不忘挣扎起来。

    苏七就更是焦急了,她自个儿完全扑上去,末了还不忘将手放到自己嘴边做出“嘘”噤声的动作来。

    玄武逸城这厮真真是胆大包天了,外头的黑衣人个ding个的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这厮倒好,大大咧咧混进黑衣人群里不说,竟然趁着那些人一时睡着了就明目张胆地跑到她这来,这些都不说,就他方才那声大大的叹息,不知道会惊动多少人!

    苏七不安地回头望了望,很好,已经过了一嗅了还没有人进来,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苏七一个劲地在心底暗念。

    玄武逸城却是笑出了声,原来这丫头是他被暴露了。才一见到他就这般的紧张,又是投怀送抱又是主动贴紧过来,往日里哪有这样好的福利。

    他高兴地道:“怎的,就一会子不见本王,小丫头就这般想念得紧了?”

    苏七闻言,惊得不知所措,她凑过去压低声道:“外头……有人,你别说话!”

    玄武逸城妆模作样地望了望洞口一眼,立马敛了神色,露出紧张的神色来。他不懂声色地更加贴紧。凑到苏七耳边,吐气如兰道:“既如此……咱们就都不要说话了!”

    接着,他眉眼一亮,搂着苏七往后一倒。不待那丫头尖叫出声。俯身、低头。邪魅薄唇压境而来……

    望着洞口处七横八竖的黑衣人以及洞口火堆里尚未烧完的香灰,苏七的面色更加黑了,她摔开玄武逸城纠缠的手。由不解恨地又抓起身侧的稻草胡乱丢了过来。

    玄武逸城失声而笑,道:“好了好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方才见着你被他们五花大捆的,想着你连喝diǎn子热水都要假借他人之手,就想着怎么也得赶快将你救出来,于是乎便用上了迷香。”

    “方才你一醒来便对着本王又是抱又是扑的,我一时欢喜坏了,等到想跟你说明事情时你又硬是不肯让我开口,丫头,你说这嘴巴不用来说话,那就……只能做diǎn子别的事了……”

    闻言,苏七二话不说一巴掌就拍了过来,虽用了**分的力道,可落在玄武逸城坚实的胸口,只觉得这一掌拍得甚是舒心,玄武逸城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苏七就更是无地自容了,遇上这么个面皮子比城墙还厚的家伙真真是油盐不进,更可恨的是还是这么子一副不要命的色相,动不动就是手脚并用猪嘴亲上来……

    想到方才那火热的唇舌,那亮如星眸的眼睛,苏七脸一热,转身便快步走了出去。

    外面是漆黑一片,不时有山间的鸟鸣及野兽之声传来,连带着夜间凉习习的晚风,苏七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是哪里?

    她不知道。

    自从被劫持开始,这些个黑衣人就将她手脚以及眼睛给全全处理了,只知道自己被抱上了马,然后就是一路狂奔,颠簸间她昏死过去,再一醒来便是到了这山洞里。

    而今已是深夜,苏七抬头,黑压压的林冠遮蔽,丝毫星光都不可见,就更不用说月亮的位置了,所以具体的时间她不知道。

    一时间,苏七心里头也慌了起来。

    入目满眼全是漆黑,不知归途在哪,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这两日,发生了太多的事,阿钦要娶亲了,可笑的是要娶的还是与自己相熟的穆九,她迫不及待去问了,可阿钦的无奈她见了却只剩下心疼,太后懿旨,阿钦即便是反抗又有何用?更何况阿钦说了,他有心反抗却无力为之,他这些年被排挤、嘲讽、冷落,流放岑州三年而无亲人前来打探,他已经年近二十,他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亲人和亲情,如今好不容易回了帝都而没有被赶出去,如今终于得到了太后娘娘这位嫡亲皇祖母的再次眷顾,如今终于与穆家搭上了关系,他怎么可能拒绝?

    他拿什么来拒绝?

    他还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来?

    是了,阿钦说他是皇三子,阿钦说他****惶恐,阿钦还说了他要重审当年霍氏一族的血案……

    眼下,娶穆九无疑是上上之举!

    所以,阿钦的阿七沉默了……

    想不到却突然冒出了什么鬼北宜皇子来,人是长得好,特别是那皮肤,她偷偷盯着瞧了老半天硬是在一个大男人脸上找不到丝毫瑕疵,真真是冰肌玉骨!只是这妖艳的娃为毛一冒出来就说要娶自己?

    试问在古人眼里嫁娶都是儿戏吗?说说好玩的?

    偏生还扯到了什么大越与北宜联姻一事上来,联姻不是都是公主郡主们上吗?何时轮到她苏牧梨了?还有大越与北宜联姻关她将军府什么事,半毛钱的关系有吗?你太后老太婆干嘛那么上心这趟子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来?

    真是头痛!

    偏生这玄武逸城还要凑上来占便宜!

    放眼望去,就没一个好东西!

    苏七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抱膝,盘缩着。

    最近事情来得太快太多,一时间她尚未理出个头绪来。

    阿钦娶了穆九也好,自己那diǎn子心思终究是要付诸东流的,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对于阿钦,是喜欢更是怜惜,那般好的男儿,那般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好儿郎。却因为自己的母妃那子虚乌有的罪名而被受冷落。至今都不得光明正大扬眉吐气,更何况还是因为自己父母那档子旧事……苏七曾想,她来日若是有那个能力的,能帮则帮帮阿钦。不为别的。只为能够让那般好的儿郎别可惜了。

    现如今因为宫里头前贵妃姨妈狠下手段追杀自己。是以颜墨寻人之事搁浅至今,五国朝贺者前来时据说带来了大批要与大越国贸易交货的各国商贾,因此御墨阁为此特地在如火的七月多制造了一千块颜墨。这些天被太后娘娘带在身边,也不知道那边的销售情形如何了,自己要半香提早去冰小掌柜那放了定金的,不知道那十块颜墨是否已经送入了帝都将军府。

    此次回去,别的不说,追查颜墨幕后之人一事定得立马去做,无论日后情形如何,无论祖母是否愿意,若是可以,她苏七还是要回去一趟的,伯父那边她实在是放心不下,不回去看看只怕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若是能带着祖母一同回去又不至于延续现代癌症就好了,想必这类子完美的可能性很小,只是她想着自己和祖母这般只有和电视剧里头才能出现的穿越奇事都能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

    是以,苏七还是期盼的,并一步一步朝着那个方向努力!

    所以,在大越国这个古代社会,她苏七不会嫁人,不会嫁给任何人,甚至包括阿七的阿钦。

    迟早要放手的,此时尚在情窦初开,正好!

    苏七叹了口气。

    只是眼下她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祖母一个人在偌大的将军府里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是否还习惯,前些日子还念叨着府里头开垦的那块的距离翠微湖近了些,水汽太重,瓜果们长得不是很精神,又说自己的屋子窗户正好面向湖面,即便是夏日里湿气也重,夜里就更甚了,苏七想将军府而今还只用了东边的院落,西侧的尚未开动,还想着等有时间了和祖母去西侧逛逛,也好拾掇拾掇出来,到时候给祖母挑间更好的院落。

    还有苏三娘和苏四娘,三娘子倒是瞧着还好,为人低调又懂事,事事不喜出风头却又考虑得最为周到,苏七想这个“三姐”倒是比之前那个要好上许多,四娘却是变了,嘴越发的甜,行事越发的会看人脸色,面子上的事也越发的做得足了,而今能够如愿嫁去玄王府为侧妃,倒也算是圆了她的一个念想,只是不知道四姐是否真正知晓玄武逸城那厮水性杨花的性子,还有那玄王府绿园里也不知道到底还藏着多少个美人,四姐这般嫁过去,往后的日子只怕不是很好过了!

    可是又能如何,这些都是苏四娘自个儿使了手段才得来的,往后的好与坏都得是她自个儿吞下去。

    这些,苏七都不想再管!

    现如今,她迷茫的是自己!

    她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

    颜墨之人已经是了无音讯,皇帝老儿对自己大有不放手的心思,北宜皇子她该如何对付,还有阿钦,说是要自己信他,而今苏七却不知道该拿什么来信,还有太后那一头,当日面对老太婆的种种威胁,苏七挺直了背脊说得头头是道,可后来细细一想却是心里头不安,自己是无妨,可祖母呢?太后若是真怒了火了将手伸向无辜年迈的祖母,她苏牧梨又将怎么办?又能怎么应付?

    她不知道……

    苏七抱住头,紧紧的,只觉得这习习夜风一个劲地吹进了自己身体里,放佛这身子骨哪里漏了个洞似的,那股子凉意已经透进了骨髓,渗透进了血脉,好冷……

    突然,一件衣袍裹了下来,紧接着凉风被抵挡在外,身子骨上的洞不见了。没有了被风吹透的寒凉,暖意从四肢百骸漫了进来。

    苏七抬头,瞧见的是玄武逸城带笑的双眼。

    第一次,她觉得玄武逸城好看的丹凤眼里除了惯有的邪魅,还多了一股温柔,道不清说不明的温柔……

    于是,苏七的眼眶莫名的湿了……

    玄武逸城爱怜的裹紧了小丫头身上的玄色披风,半抱起她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接着,不待苏七问出口,自己已经落入温暖而又熟悉的怀抱。再接着便是随着腾空飞了起来。

    第二次。被这厮搂在怀里轻功漫步,苏七心里的烦闷顿时少了大半,还清晰记得上次在帝都将军府墨梨园,也是这般。这厮一言不语便搂着自己飞了起来。瓢泼般的大雨。后背心里源源不断输注的真气,想到这苏七的心窝里都暖了起来,她放松了手脚。闭上眼。

    算了,玄武逸城说去哪便去哪吧!

    眼前的景色,真美!

    苏七忍不住跑上前去,又不敢置信的跑回高处睁大眼眺望了一遍,再接着大叫一声,兴奋得如同放出笼子的小鸟般跑了过去。

    身后的玄武逸城笑得眉眼都亮了起来,看来带这丫头来此是对的。

    原本漆黑一片的夜空,此刻少了遮天蔽日的茂密林冠,已是繁星满天,一轮皎洁的玄月躺在繁星里,静谧而又祥和,眼前却是一片开阔视野,幽深月光下只见一弯湖水如同深闺处子的眼眸,纯净而又柔美,月光洒在镜子般的湖面上,繁星diǎndiǎn亦是清晰可见,再远处是浩瀚无垠,是墨色山水间的莽莽山峦,是湖间两侧蜿蜒而至的青青草地,是内心深处渴盼的静谧……

    苏七抑制不住兴奋直奔湖边而去,直到趴在湖边瞧着月影水面模糊却又眼眸亮晶晶的自己,笑意方才溢满出来……

    “这真是个好地方!”苏七欢快道。

    身后是玄武逸城满足的叹息,“多年前偶然路过此地,当时还是满山满眼的冰雪,想着若是夏日到此定会是满目苍翠,因此心里便一直想着得再来一次……不想来是来了,可惜却是夜半子时……”

    苏七却是满不在乎道:“既然是美景自然有它迷人之处,山林深处现湖泊,夜半静谧幽深,甚好!你若是不甘心咱们便在此坐等日出便是……”

    美景岂容辜负,前世的她便是常常满世界的跑,向来不辜负自己发现美的眼睛,只可惜因为准备婚礼,最终取消了前去贝加尔湖的航班……

    那是遗憾!

    此刻却是有种遗憾被满足的感动!

    苏七笑意更深,手小心翼翼的深入湖水里,清凉却不刺骨,轻轻搅动,湖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用最为柔软的方式包裹着,苏七忍不住满足叹息。

    月夜下,玉手蹂胰缓缓而动,那轻盈的动作如同是春日里新出的青嫩垂柳,柔婉而又娇嫩,幽深的湖水此刻却是欢快地在她掌间跳跃,如同是跳脱的动物被轻柔的抚摸完全驯服,没有丝毫金银玉器的皓腕,此刻在湖水及月光下越发的晶莹剔透,如同是北地边境里最为纯粹上等的美玉……

    玄武逸城脑海里却闪了王府里第一次紧抓皓腕时的小巧柔婉,帝都墨梨园里与那玉手十指交错时的满足,以及方才牵起那双小手时的指尖微凉……

    他的眼眸越发深邃……

    苏七却是不知,她搅动着湖水,看着这镜子般宁静的水面此刻却是微波荡漾,皎洁月光下波光柔美,方才还是静若处子般,此刻却因自己冒冒失失的打扰而多了几许欢快。

    她不由得“哈哈”浅笑而出,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便蔓延而去,玄武逸城听在耳里只觉得甜到了心尖。

    却不想突然“哗啦”一声,刻意扬起的水花直朝着玄武逸城飞来,猝不及防下被淋得满头满脸,湿漉漉的,发髻上甚至还有水珠滴落。

    “哈哈哈——”

    苏七笑得前俯后仰,她玩心大起,双手不停地搅动,四溅的水花不停的飞射,玄武逸城先是微怔微怒,接着是满眼无奈,最后却是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湖边,大手一挥,湖水便如同急来大雨般肆意淋溅而来……

    “呀!”

    苏七尖叫一声,慌乱的避着水花,无奈还是淋了满头满眼,心有不服紧接着又跑到湖边越发肆意地朝着玄武逸城泼起了水……

    一场突如其来的“打水仗”正是如火如荼……

    终于累了,苏七往草地上一倒,胡乱摸了摸青丝间低落的水珠,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嘴角边却仍是挂着笑。请输入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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