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福的眼睛瞪的老大。“种水稻。那玩意是南方人种的。咱这儿哪种的出來呀。”

    “什么东西种不出來啊。”正好。这时艾老虎从外面进來。听到丁大福的后半句话就问道。当他听完秋色的诉说后也是一脸兴奋的样子。“要是真能种成水稻等后年我也把我那些田全种上水稻。省的买來吃还怪心疼的。对了。岳丈人还沒吃过稻米吧。一会蒸上一些你也尝尝。香着哩。”

    “嗨。吃啥不一样。那东西那么贵还是留着吧。”丁大福虽然这么说。可等他真的吃到蒸熟的稻米后却有些放不下碗。

    接下來的几天。秋色打发李叔陪着丁大福在青川府的大街小巷转了转。一向老实朴厚的汉子看到府城的繁华颇有些目不衔接。看到各种货物的高价更是瞠目结舌。他偷着对秋色道:“这府城里可真不是咱穷人待的地方。一个烧饼都能卖到两文钱。太贵了。”原本还想给银宝和丁老太她们带点东西。到后來什么也沒舍得买。只在一个货郎手里给银宝买了一个拨浪鼓。

    临走时。秋色将买的年货的礼物又装满了他们來时赶的骡车。还在一旁嘱咐万府的家丁路上小心些。

    丁大福在一旁看到刘松和马安往车上装稻米时急忙喊停。“别装了别装了。这个不用装。”又回头对秋色和艾老虎道:“大丫。姑爷。这一筐稻米就得好几两银子呢。可别给我装这么精贵的东西。”

    艾老虎在一旁笑道:“再精贵也是给人吃的。丈人就安心吃吧。也拿回去给我娘尝尝。吃完我再给你送。”

    “这咋能行。这咋能行。”丁大福在原地搓着手。看着众人忙碌的样子颇有些心急。

    “爹。你别多想。这眼看年节了。给你和我娘送年礼是应当的。除了两筐稻米。还有给我娘和银宝捎的东西。都放到另一口筐里了。”秋色也在一旁劝。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啊。”丁大福还是觉得有些别扭。自己明明是來送礼的。怎么反到又收了一车回去。

    秋色把他拉到一边悄声道:“爹。我男人现在大小是个官。要是给长辈的节礼太轻了会被人笑的。”

    “啊。这有啥笑的。”丁大福摇摇头。“这当了官跟咱这一般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了。”

    沒再理会纠结的老实汉子。秋色又对万府的家丁道:“那几个系着红绸的礼盒是给你家老爷的回礼。礼单我都附在那上面了。回去的路上还要你多费点心。我爹他不常出门。对很多事都不清楚呢。”

    那家丁笑着应道:“艾夫人放心吧。我家老爷也是不放心丁老太爷一个人上路才让我跟來的。我一定会把老太爷照顾的妥妥的。”

    “那我就先谢过了。”说着。秋色又拿出一个荷包來。道:“走陆路耗费时间多。路上住店吃饭什么的可别依着我爹來。出门在外还是吃好些才行。”

    “夫人放心。路上的花费來时我们老爷都给了。您就不用再客气了。”家丁笑着拒绝。沒敢收秋色的荷包。

    “给你你就收着吧。剩下的全当是赏你的辛苦钱了。”秋色将荷包扔了过去。

    家队咨包后。再三保证一定会照顾好丁大福。

    等到载着丁大福的骡车不见踪影后。秋色才拢了拢披风进了院子。

    一进屋。艾老虎就灌了一碗热茶。放下杯后不满的砸砸嘴。“这东西喝着就是沒有酒暖和。你也是。有什么话不能在屋里说。非要在外面说了那么久的时间。”

    “谁让你不穿外衣就往外走的。”秋色瞪了他一眼。到了炭盆边烤火。

    “我又不知道你这么能磨叽啊。”艾老虎念叨了一句也蹭了过來烤火。过了一会儿问秋色。“对了。咱家的年货都备齐了吧。过年给马大人送礼送什么。”

    “年货备的差不多了。猪肉备了十斤五花肉。十斤排骨。鸡鸭鱼一样备了四条。剩下的青菜就是白菜。自己生的豆芽和韭黄……”

    秋色沒说完就被艾老虎打断了。“不是我说咱家现在也七八口子人。你过一个年就备这么点东西够谁吃的啊。”

    “家里又沒冰窖。你把一正月的吃食都买回來还不得放坏它。”秋色白了男人一眼。“反正过了初五就有商家开市。到时再买新鲜的也就是了。”

    艾老虎皱皱眉。“话虽是这么说。不过还是有点太少了。明天再去买点吧。要是万一來个人什么的……”

    “那也成。不过

    还是不能买太多啊。”秋色一再的叮嘱。“还有。过年的糖果糕点什么的也再过两天买。买的早了放时间太长就不好吃了。”

    “真啰嗦。有的吃就已经不错了。”艾老虎低声念叨了一句。又问。“那给马大人和其他大人的年礼要怎么办。我总不能再去问马大人吧。”

    “你不如去问下崔帐房吧。他从京城來应该清楚一些。”

    艾老虎了然的点点头。“也是啊。我这就去问问他。”说着就起身去了前院。

    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贴起了对联。粘上了福字。到处都洋溢着过年的喜气。就连天气都一改往日的寒气逼人。变得暖和一些。不过却下了一场大雪。

    马夫人在雪后组织了一场聚会。邀请各位夫人赏雪。秋色也受邀去了。

    许是仍不太适应这样说话明刀暗箭。行事别别扭扭的聚会。在中途时秋色就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开了。

    听说秋色身体不适的消息。急忙赶回來的艾老虎在见到窝在**上悠然的磕着瓜子的女人不免有些气愤。“别人家的女人都能为了自己男人能更好的当官在那儿努力和别的夫人交好。就你这么特儿。”

    秋色吐了一口瓜子皮。“我坐不坐那有什么关系。只要马大人在。别人不就都对高看你一眼。再说了。我在那听那些女人损人的话万一再气到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说着。秋色还示威似的挺了挺肚子。

    “你这是拿我儿子做挡箭牌。”艾老虎越说越气。一甩袖子走了。

    香草在一旁看看沒事儿人似的秋色。想了想低声问。“夫人怎么不跟老爷也说身子不舒服呢。”

    秋色看了眼懵懂的小丫头。“那样说的话。你家老爷确实不会生气。不过等下次身体好时就还得去赴这种宴会。难道你喜欢去。”

    一想去刚才赏雪时那些夫人说起那些首饰衣服时的场景。香草不由紧着摇头。“才不要去。听那些夫人们说话好累。不就是比谁的衣服好看谁的首饰多么。都快吵成斗鸡眼了还笑的出來。还不如我们乡下的女人打一架呢。憋屈死了。”

    秋色笑着点了点香草的额头。道:“你这丫头还真对我脾气。 我也是。听她们在那儿磨牙。还不如回來琢磨两个衣样子赚钱呢。所以啊。在老爷那里就一定要让他知道我不喜欢应付这么宴会。”

    香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秋色成亲以來的第一个年。也是艾老虎做官上任以后的第一个年。二人都沒有任何经验。免不了手忙脚乱。秋色还好些。基本全都窝在家里。艾老虎就惨了些。从年前开始就是赴各种宴。每天都要喝的醉醺醺的回來。

    原本秋色还在纠结艾老虎当了官要是有人送礼可怎么办。可除了马大人派人赏了些东西。就是丁大福和艾家庄的二人送了些年货。再根本就沒有人送礼。弄的秋色多少又有些失落。奚落艾老虎。“你这官当的。连个溜须的人都沒有。”

    杜娘子年关事忙。除了半分红和年礼派人送过來。本人根本就沒露面。

    年三十时。艾老虎和秋色正坐。受了家里一众仆婢的磕头。每人发了一百文的红包。又给几个轮流放了两天假。崔帐房因为家人不在这儿。便也跟着秋色夫妻过年。

    从正月初一开始就是走亲戚的日子。但夫妻二人的亲戚均不在此地。年礼又早就托人送过了。便基本全是窝在家里。到是艾老虎被马大人叫出去喝过几次酒。

    虽然感觉时间很是漫长。但正月还是过去了。进入二月。秋色临盆的日子渐渐临近。在初二这一天的早上。还沒起**时。秋色的阵痛就开始了。

    “艾老虎。艾老虎。快点儿。 我肚子疼。”秋色一面咬牙忍着。一面叫醒了一旁的男人。

    “咋了。”艾老虎猛地坐起身來。看见秋色面色痛苦的捂着肚子下体还出了血。不由慌乱起來。一面喊着香草。一面问。“婆娘。你咋样。要不要紧。”

    秋色单手抓住男人的臂膀。指尖甚至嵌进他的肉里去。咬牙道:“我怕是要生了。让香草去叫稳婆。请郎中。你给我穿件衣服。抱我去厢房。”

    幸好稳婆是杜娘子早几天就送來的。厢房也是在稳婆的交待下布置好的生产房间。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得知秋色要生了。稳婆到是不怎么着忙。镇定的让香草烧好水。又教秋色怎么节省力气。“夫人这是头一胎。生的慢。先省点劲儿。免得生时气力不够。一会儿鸡汤來了你多喝点

    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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