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赏赐的首饰上都刻有玉印,你回去瞧瞧你头上的这支,什么都没有。”

    “是奴婢冒犯了,那奴婢便多谢良娣赏赐了。”

    见云千代摆手,锦春这才踏出了屋子,但是手心却捏了一把汗。

    她刚走出屋子便来到走廊,拔下头上簪子,借着月光瞧了瞧,的确没有任何刻印,这才放心地把簪子收进了袖子里,嘴上扬起了笑意。

    屋内云千代坐在床榻边,看着纸窗外那个谨慎的身影立在窗边片刻打量簪子后离去,神秘笑了。

    这个锦春,她定要收做自己的心腹,至于怎么收,她自有办法!

    ……

    畅春园柴房

    漆黑一片的院落,一间小屋亦是黑黢黢的,里面没有半点声响。

    忽然,院中响起了一点轻微的脚步声,一前一后两名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正朝小屋靠近。

    门上了锁,其中一个人走到了窗边,她推开了窗子爬进,接着后面的那人在前面人的拉扯下,也爬进了屋子。

    小屋里黑洞洞的,除了窗子里照射进来的月光能让二人看清里面的摆设外,再无其他。

    到处都是柴火堆,一个人被五花大绑丢在了一堆麦秆上,夜色中看不清那人的脸庞,只能看到她微微扭动着。[看本书请到

    “良娣……”

    “把人带走!”

    两人说话声极细,走在前面的人立即掏出预先准备好的帕子,朝麦秆上的人而去。

    一步步,一步步……

    那帕子上可是沾着迷药的,等把麦秆上的人迷晕,她们便将她移除这间屋子,丢到荒无人烟的后山去喂狼,神不知鬼不觉,第二日大家醒来发现人没了,也只会以为她是自己,畏罪潜逃了!

    这如意算盘不得不说,打得很响亮。

    就在那人手要朝麦秆上人的口鼻捂去时,忽然,院子外一片光亮。

    那火光几乎可以说是瞬间亮起的,从外面照进来,让屋子恍如白昼。

    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尔冬惊慌失措地看着躺在麦秆上的人,竟然不是红妈,而是冬梅!

    冬梅?冬梅怎么会在这里?冬梅不是应该在太子府的么?

    不仅是尔冬,就连蒙氏都惊了一跳。

    麦秆上冬梅睁着一双大眼睛,嘴被布条封着,她的双手和双脚均被麻绳捆绑着。

    她的眼神里是恐惧,并向蒙氏投来求助的目光。

    “唔!”显然,冬梅看到蒙氏很激动,她拼命地叫着,想要喊出声音来。

    门‘哐当’一声被人踢开,一团火光照地屋内的人睁不开眼。

    一身黑色锦袍的男子跨过门槛,脸上森冷无比,他的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云千代和贾氏。

    贾氏目光躲闪,再看到蒙氏后迅速低下了头。

    红妈是她发现的,她当然不知道从红妈的嘴里会说出蒙氏杀人的话,此刻的她怕地要死。一直以来她都是仰着蒙氏的鼻息,是万万不敢得罪她的。

    “阿慧,你太让孤失望了!”

    独孤邺闯入的第一句便是这样的话。

    蒙氏听了,身子猛然一抖,她急忙狡辩着,“殿下,你听臣妾解释。”

    “好啊,那你就给所有人好好解释解释,这大半夜的,你为何会来到此处?”独孤邺虽是生气,但是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暴怒的情绪,他愿意给蒙氏一个解释的机会。

    “臣妾听闻红妈疯言疯语,竟然说采青是臣妾指使杀害的,觉得这当真是污蔑。所以才过来质问……”蒙氏语气变得低沉,头低下,像是在反省过错般,“臣妾应当光明正大地问,不该如此偷偷摸摸,让大家误会。臣妾是太子府的当家主母,怎么能带头做见不得人的事呢?”

    抬起那一双‘真挚’无比的眼眸,蒙氏的嘴角微微拉扯着,似乎是受了莫大冤屈般很是委屈道。

    与蒙氏的处变不惊不同,尔冬略微显得有些紧张,但因为长年跟随蒙氏这样心机颇深的主子的缘故,此刻的她也在极力收拾好自己的心绪,好让自己沉静下来。

    主仆二人沆瀣一气,打死都不承认指使杀人之事。

    云千代望着昔日高傲的太子妃,如今被抓了现行向大家解释,不觉好笑。

    蒙慧啊蒙慧,到底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锦春,去把冬梅嘴上的布条扯下来。”云千代吩咐道。

    “是。”锦春做了个揖便三步并两步走到麦秆前,狠狠地撕扯下冬梅嘴上的东西。

    嘴巴都快要被撕裂般,冬梅忍不住害怕和痛楚,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嚷着,“太子妃,救命啊。奴婢不想要浣衣局管事的位置了,奴婢只想要好好活着,呜呜。”

    冬梅话音落下,蒙氏顿时脸色惨白。

    “姐姐,你何时许诺这样一个粗鄙的丫头管事的职位了?这丫头又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能得一局管事之职?”云千代朗声笑着,目光直勾勾地逼视着蒙氏,接连两个问题,都说地蒙氏无言以对。

    “冬梅,你可不要诬陷太子妃啊。殿下,定是有人要栽赃太子妃。这柴房中分明关着的是红妈,好端端地怎么变成了冬梅?分明是有人早已下好了套等着太子妃钻啊。殿下你和太子妃相处十载,她是怎样一个人,难道你不清楚么?”

    她是怎样一个人,难道你不清楚么?

    忽然,尔冬匍匐在地,几乎是爬着抱住了独孤邺的一只腿,她声嘶力竭地哭着,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让独孤邺动了动唇,似乎动了恻隐之心。

    他似乎想要说什么。

    是啊,这十年,蒙氏在府中树立的可都是良善主母的形象。像这种在府中‘卖官’收买下人,以及命亲信毒害其他下人的龌龊行为,她堂堂太子妃怎么会做?

    别说独孤邺不相信,府中的下人们估计都不会相信吧?

    看着尔冬抱着独孤邺的腿一声声质问着,蒙氏随即便跟着呜咽起来,“殿下,臣妾方才只是听人说红妈已经疯了,要是她的那些疯话真的左右了殿下的思维,让殿下误会了臣妾,那臣妾真的是死的太冤枉了。”

    蒙氏继续狡辩着,她在说这话时,贾氏显然有些惧怕地后退了几步,藏匿到了独孤邺的身后。

    她怕被蒙氏连累,蹚了这趟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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