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倒是没有回去尽孝的想法,就连看他们一眼的想法都没有。他娘死了之后,没多久他爹就准备续弦了,还给舅舅说,要娶个贤良的媳妇进来,就是为了照顾弱小的王瑞。对此,王瑞只能是呵呵了。

    从后娘进门之后,王瑞的日子就不好过了。那个女人很有心计,在人前一副良母样,在人后则是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当然她是绝对没有动王瑞一根手指头,她只是想办法把那个男人笼络过去。慢慢的他们就是一家人,他就是一外人。

    即使是这样,后娘还是觉得花钱养活他浪费了,而且还会和她的孩子抢家产。于是这枕头风吹得是那个勤快,害的他被亲爹揍了n次。就是想诉苦的话,也没有人相信,最后还是被卖了。照顾王瑞?照顾到父子决裂,最后被卖?

    王瑞此刻恨恨得想:他要是还想着尽孝的话,那么就代表着脑袋被驴踢了。他没有去报复社会,已经说明自己是有修养有节操的人。在王家多年的教育,让他开始无视曾经的家人,但是一想到他们的所作所为,他还是心中有种悲愤的心情。

    “其实大娘子已经帮我打听过他们的消息了,他们真的是活得很差劲。”麦冬笑了起来,连两个小酒窝都露了出来,笑的很是得意,“他们到现在都没有生出一男半女,将来就有可能是绝户了,这就是老天爷对他们的报应。”

    其实大娘子说过的,不是他们不能生,而是那个当奶奶的,一直在后面催,结果每次就没有瓜熟就落了,所以最终那个想要传宗接代的就没有保住孩子。

    而且根据资料上的显示,做他们家的女人都是倒霉催的。不过麦冬心有戚戚然,要知道包括她在内的那家人的女孩子,不是被卖了换钱,就是被换亲了。麦冬现在才知道。她被卖了反而是件好事,她那些堂姐妹就没有几个好下场的。

    王瑞对妻子的嘲笑没有制止,那种恨他是明白的。他抓住了妻子的手,轻轻拍拍她的手。“我们彼此彼此啊,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打听他们的消息,就是要眼不见心不烦。不过如果他们这些年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王瑞还是有些小小的遗憾。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血缘上的牵扯,王瑞都有把他们暴打一顿的打算。可惜他不能这样做。这样会损害抚远的荣誉。现在只是不管好吃懒做的亲戚家,就被人告了。要是他打了血缘上的父亲,只怕北朝人的唾沫都要淹死抚远人了。

    麦冬和王瑞的双手交握,想起一件事,于是她收起了笑容,口齿清晰的说:“当初那个女人不是说你是扫把星吗?后来他们两口子才把你卖了出去。不过,他们也就过了几天好日子。你被卖了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你娘娘家那边的人,就带了一群壮汉把你娘的嫁妆要了回去,还把你爹和后娘给打了一顿。这之后他们的日子越过越差。”

    王瑞听到了此处,就如同大夏天吃冰激凌一样爽快,心中最后一块沉郁的地方一下子消失了。其实他心中一直有这种想法,舅舅家可是不好惹的,要是自己被卖了,舅舅肯定会把娘的嫁妆要回去。

    扫把星,这就是后娘给他扣的帽子,而所谓的爹真的信了。王瑞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意,后娘说王瑞克父克母,比如说他亲娘不就是被他给克了。他亲爹就在一旁附和着。

    王瑞听到这话的时候。被他爹的无耻给打败了,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怎么不说是他自己抠门,不舍得给生了病的妻子卖药,让她在病痛中干熬着。最后搞得妻子的身体越来越差,最后死了。王瑞的反应让他爹惊觉儿子知道妻子死亡的原因,在加上后妻的挑唆,就把王瑞给卖了,而且为了多买些银子,卖的是断绝一切关系。

    所以这次抚远底气十足。凡是抚远卖下的人都是已经和原本的家族没有任何关系。既然没有关系,拿什么孝道来摆布他们。所以王瑞在听说所谓的爹过的很不好之后,心中是一个爽快。即使是他现在也算是功成名就,也不会去想给那个所谓的父亲尽孝。不过他还是请人把自己母亲的坟给休整一遍,顺便请人每年给她烧香。

    第二天,东京城的府衙里外已经是站满了人群,王瑞带着人到了,他的出现让不少人安静了下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王瑞身后的人散发一种骇人的气息。其实有来自军中的人,看得出来,那是多年之来在战场上拼杀多年,形成的一种煞气。于是人们不得不把路给让开,原本他们还想着难为一下抚远的人。

    王瑞看了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不想和这些人说话,事实上抚远在东京城多年,做过的好事可真的是不少,但是他们又有几个人会感恩?

    这一刻,旁观的他们的表情更多的是一种愤怒,没有了解什么内情,就人云亦云的给抚远人扣上不孝的大帽子。不过这样也好,这些人就没有需要抚远任何帮助的地方,王瑞走在人们让开的道路两旁,脸上如同带了一块面具,没有任何表情。

    当王瑞走进府衙的大厅之外,就听两边的衙役开始拍打着板子,齐声同喝:“威武!升堂。”王瑞此刻已经看见那家人,一个个已经梳洗过的样子,但是还是有种对官府无言的敬畏。当升堂的声音传来之后,他们中的眼神中出现了不安的神情。但是又想到了什么,神色上又开始镇定下来。王瑞眼神中闪过一道寒光,有时候做好人委实是憋屈。

    这时候,堂上传来带原告、被告的声音,王瑞迈步进了大堂,他的神色很镇定,看上去倒是像原告。倒是那几个原告吓得腿都软了,一进大堂,腿就软的像面条,很快就跪下了。王瑞站在一旁,以前他也来过这个府衙,但是以被告的身份来,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感觉有些新鲜,而这都拜他们所赐。

    王瑞冷冷地扫了原告一眼,然后把眼神调开了。端坐于大堂之上的代府尹几乎要翻白眼了,事实上朝中有不少官员一直觉得抚远就应该是北朝的属国,但抚远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尤其是抚远人一个个都是桀骜不驯,所以这一次要借此事狠狠打压一次他们。王瑞用眼睛的余光看的是清清楚楚,他们想要立威,同样抚远也要立威,看谁的手段高!

    府尹大人当然知道抚远人的规矩,根本就不会跪自己这个当官的。要知道他们就是见到皇帝陛下也不跪,何况自己。于是开口问道:“堂下所跪何人?因何告状?”

    他文绉绉的话,让底下的原告听不懂啊,而且上来之前就有人告诫不要乱抬头,于是他们都低着头,根本就不知道大老爷开始问话了。这一幕落在有心人眼里,于是不少人在心里同时弹出一个弹幕:蠢货!

    有个衙役低低的说话了:“大老爷问你们话,你们为什么告状?准备告什么人?”他的话语刚落,就感觉到一股寒气直逼过来,正停留在他的脖子旁。

    衙役吓得腿一哆嗦,就见王瑞身后之人微侧一下身子,那双眼睛中带着一种寒光,正盯着自己。当他看见自己的眼睛,就见他的嘴角一勾,衙役就感觉自己头上有一把闪着寒光的刀砍了过来。

    “啊!救命!”衙役吓得惊叫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就见那边刀已经搂头砍下。于是众人就见他两眼一翻,哐嘡一声栽倒在地。其他人都以为衙役这得的是疯病了。真的是莫名其妙啊!

    救命?救谁的命?明明他是在大堂之上,既没有什么杀他,也没有凶杀现场,见鬼了。不过有人怎么看,都感觉这奇怪的事情应该和抚远人有关系吧?偏偏他们离那个衙役的距离,比较远。就是想栽赃一把抚远,也没有办法。

    王瑞脸上的神色一点也没有动,反正和他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他身后的某傀儡。反正抚远的人使出来招数,别人绝对看不出来,反而直接给了北朝人一个下马威。原告刚就要开口,却被衙役的昏倒给打断了。

    府尹大人一直在一旁观看,他没有想到抚远出来的人个顶个是人精一样,看到眼前这一幕,连个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可惜不能为北朝所用,不过刚才应该是抚远人动了什么手脚?偏偏他坐在高处,也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反而自己手下的人如同得了什么病一样。

    府尹大人心中那个气啊,感觉开头就不顺,下面的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样子。但是戏既然已经开场,不管怎么样,也要唱下去。换了个衙役之后,王瑞却抢先说话了:“是你们告我们抚远吗?”他的声音四平八稳,而且他的本身的嗓音就比较浑厚,比那位府尹大人还多了一些官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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