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莫延的手即将要贯穿鼬的心脏,他的动作突然顿了顿。

    身体深处的某种感情突兀的阻止了他的动作,好像每一个细胞都在拒绝杀死这个男人。

    在这一刹那,一直束缚着他不能离开这个世界的阻碍已经消失了,他清晰的感觉到绵延伸向另一个空间的魔法链接。时隔五年,时间和空间的壁垒,终于被打破了。

    ………………………………………………

    “咦,这是?”

    京城某一座高层建筑的天台上,歪在手臂上假寐的水无突然坐起来,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漂亮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么快就要回来了吗?这可跟我的计划不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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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莫延愣神的刹那,一个小型的黑洞突然出现在宇智波鼬的身边要将人吸进去,莫延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下意识的抓住了鼬的手臂,结果也一头栽了进去。

    “什么?!”

    卡卡西身体一闪,拦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附近的阿飞面前。

    “把佐助交出来,否则……”他的脸色十分冷峻,压迫感十足,“……恐怕我只能将你们都留在这里了。”

    “啊啦,好奇怪啊!你在说什么,阿飞不~知道!”阿飞装傻充愣地说。

    “看你的穿着,你也是他们的同伙吧?”阿斯玛说。

    “啊哈哈,”阿飞爽朗的笑了两声,十分谦逊地说:“我是新人,请多关照。”

    “别轻举妄动。”夕日红靠近阿斯玛说:“先试探一下再说。”

    “啊,我知道。”阿斯玛点点头,神色凝重。鬼鲛和鼬的强弱他们好歹还知道一些,应对的时候也不至于手足无措,但这个新冒出来的家伙连脸都没有露出来,深浅底细完全不知,但是棘手程度,想必不会比前两者低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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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延看着躺在身边的宇智波鼬,男人现在已经失去了意识。说实话那张脸被他打得有些凄惨,完全认不出本来面貌,不过他的神态中,奇异地流露出安详和平静。

    少年冷哼一声。因为清楚鼬内心所渴求的就是死在弟弟的手上来获得解脱,所以他其实从来都没有杀死他的打算。

    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广阔空间,整个空间都是血一样的红色——红色的天空,红色的大地,唯有无数立于地面的方形石柱是黑色的,他和鼬此时就在其中一块石柱上。

    这个空间里,除了他们两人以外没有任何活物,甚至连时间都仿佛是静止的。他没有贸然离开石柱,用心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思考着离开的对策。

    突然空间中出现了除他们以外的第三样东西……一截手臂。

    准确来说,是穿着晓组织制服的、男人的右臂。

    莫延一愣。

    【那是什么?】

    那截手臂只是一闪即逝,出现的时间十分短暂。不过很快的,在离手臂出现的地方不远的一根石柱附近,又出现了半个脑袋,黑色的头发,戴着一小块橘黄色的面具,断面处的大脑看上去有些恶心。

    莫延:“……”

    这半个脑袋很快也从空间中消失了。之后类似的身体组织又闪现了几次,每次出现的地点都不相同,而且时间十分短暂,最长的一次也没有超过一秒钟。

    电流滋滋滋的响着,莫延轻轻点了点脚下的石柱,蓄势待发。

    他已经发现,这些身体组织出现的位置虽然很不规律,但大致都在一片固定的范围内。他跳到出现概率最大的一根石柱上,守株待兔。

    一片衣角……半只手掌……小腿……肋骨以下到胯部的整段身体出现在距离他只有半米的位置。

    就是现在!

    少年身化闪电,右手的手里剑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形,极致的速度甚至让稀薄的空气都发出爆裂声!剑尖所过之处,似乎连空间都被划破!

    “啊啊啊——”

    在卡卡西等人眼中,就是刚刚还怎么也攻击不到、对他们极尽戏耍的面具男突然发出一阵惨叫,接着刚被阿斯玛一脚踢空的腰部居然出现一个极为可怖的伤口,腰部差点儿就被划成两端,大量的鲜血喷出来,甚至有红红绿绿的身体器官从中冒出来。

    阿飞捂着伤口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空中再度出现一个黑洞,旋转中“吐”出了一个黑发少年。

    “啧!”莫延遗憾极了,刚才阿飞要是反应慢一点没有及时把身体从空间中移出去,他能连他的脊骨都砍断。

    地上一颗植物猛地伸长将受到重创的阿飞和一直跟阿斯玛对峙的鬼鲛都吞了进去,没入地面毫无踪迹。

    莫延身体晃了晃,一头栽倒。卡卡西急忙接住,手中却感觉有几分润湿,他收回手一看,见竟是一片血红。

    瞬身·电光的后遗症终于在莫延尽全力攻击了阿飞之后爆发出来,瞬间超越身体极限的加速度给他的身体造成了局部严重缺血和局部严重充血的症状,不仅如此,身上大量毛细血管的破裂,使得他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

    …………

    …………

    佐助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正好直射着病房的窗户,有些刺眼。他伸手挡住阳光,那只手的年轻和稚嫩,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扭头就看到了印在玻璃上的那张脸……有些模糊……但毫无疑问,这是年轻时候他自己的脸!

    黑发少年瞪着眼睛,圆滚滚的看上去有几分可爱,看上去他的年龄现在也不过是十二三岁罢了,但眼中却是完全不符合这种年龄的沧桑和疲惫。

    白皙的手指缓缓划过玻璃上那张不甚清晰的脸……那么的年轻啊!年轻的,还没有经历那些痛彻心扉的往事,还没有疲惫不堪得快要放弃了任何梦想和信念,还有无数的希望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窗外,鸟儿梳理着羽毛,舒展翅膀飞向天空。

    有人在病房外走来走去,咯噔咯噔咯噔……不急不躁,带着让人心安的从容和悠闲。

    透过窗户,远处的街道上有几个孩子在玩耍。几个成年忍者勾肩搭背的进了一栋居酒屋……那家居酒屋,他记得在六道佩恩袭击木叶的时候就被摧毁了,重建的时候那里已经变成了一家馒头店。

    佐助的手攥紧了窗棱,干涩许久的眼眶中几乎要涌出泪来。

    他竟然回到了过去!

    回到了……二十年前……什么都还没有发生的过去!

    他在木叶的医院里,没有叛逃,没有终结之谷的决裂,没有亲手杀死鼬,也没有加入晓,袭击雷影,背负一生都无法洗清的污名。

    没有和小樱结婚,没有一个叫沙拉的女儿,也没有……在自我放逐的过程中突然收到沙拉的死讯。

    “锵~锵~~~”一篮红彤彤的苹果从门缝里塞进来,女孩在门后活泼地配着音。

    “快点进去,别拦着我探望佐助君!”

    樱发女孩随后推着井野进来,一看到佐助,顿时整个人都显得更加明亮了。

    “佐助君,你终于醒了!”

    她的笑容灿烂的让人失神。

    但佐助,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这样的笑容了。从他离开木叶以后,这个女孩的笑容就彻底失去了这份纯粹和灿烂,总是坚强的,隐忍的,温柔的,悲伤的,一点一点,失去了少女时的天真和柔弱。

    “小樱。”

    仅仅是念着这个名字,都让他有流泪的冲动。佐助垂下眼睛,嘴唇翕动一下,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最终只有两个词:

    “谢谢你……对不起。”

    ——谢谢你曾经这么爱我……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对不起,我始终……没有办法给你想要的爱情……对不起,没有保护好沙拉……

    小樱一怔,觉得佐助的态度陌生得有点奇怪,“怎么……突然这么说?”

    “不,没什么。”少年移开目光,看着放在被子上的双手说。

    “喂喂,好过分啊。”井野放下苹果直接挂到佐助身上,“不只是宽额头,我也很为你担心啊,佐助君~”

    “放手,井野丑八怪!佐助君身体还没好呢!”小樱叉着腰愤怒地说。

    “不要!我就不放!其实你想跟佐助君亲近吧,宽额头~”井野冲着小樱做了个鬼脸,故意跟莫延贴的更近。

    小樱气急败坏,彻底忘记了刚才佐助奇怪的态度,跟井野吵了起来。

    “啊~啊~麻烦死了。”病房外的鹿丸掏掏耳朵,跟身边的丁次、志乃等人说:“看样子佐助也没事了,我们还是别进去了吧?”

    对小樱和井野一牵扯到佐助必然吵起来,一吵起来堪比世界大战的气势十分心有余悸的几人一起点点头,他们在学校里已经被这种女生之间的战争祸及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更疑惑暴风雨中心的佐助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

    说话间,卡卡西和伊鲁卡两人一起来了。看到他们几人站在门外,卡卡西点了点头就推门进去,伊鲁卡却犹豫了一下停住,他眉头锁得死紧,脸色苍白,眼中还有无法掩饰的焦虑。

    几人对视一眼,鹿丸开口问道:“伊鲁卡老师,发生了什么事吗?”

    伊鲁卡还没有说话,就听里面小樱和井野的笑闹声停止,卡卡西低沉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入他们的耳中。

    “佐助,小樱,有件事,你们听了以后一定要冷静——鸣人,很可能已经叛逃了。”

    所有人一瞬间都以为自己幻听了……怎么可能呢?那个总是能量满满,热情开朗,以当火影为目标的人……叛逃?别开玩笑了……

    【以下内容在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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