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言以对。也怪自己刚才精神绷得太近了,误以为这是小孩尸体,其实没那么吓人,就是个狗尸。

    我不想跟钢炮斗嘴,也不觉得自己一时口误有多丢人。我琢磨一番,又问赵钱孙李,“霞光镇有这个传统?对爱犬进行水葬么?”

    赵民警摇摇头回答,说水葬成本很高的,不可能把钱财人力都放在一只狗的身上,就算有爱犬死掉,顶多也是埋了。

    既然得到这么肯定的回答了,我又有个猜测,狗尸一定是魔心罗汉他们放的,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我不清楚。

    而且这狗也挺惨,眼珠子被挖了,头颅却保存的完好。

    我不知道狗尸泡了多长时间了,却也没腐烂。我想给它解剖,看看体内有没有那种虫子。

    我都准备翻胸囊了,把开颅的小钢锯拿出来,钢炮懂我想法,摆摆手让我等等。

    紧接着他凑到狗尸旁边,伸出双手握着狗脑袋,把它举起来。

    我真怀疑将邵武面对面的凝视着没眼珠的狗脑袋,怎么还能这么淡定。我们没人说话打扰他,过了一小会,他扭头看我们,说了一句让所有人吃惊的话,“这狗的眼珠是被活生生挖下来的。”

    我不知道他怎么得出这结论的,或许是眼组织周围的肌肉群有什么死前收缩反射吧?我真心觉得魔心罗汉他们残忍到一定程度了。

    我依旧想接手做尸检,将邵武却不给我机会。他使了一个大劲,双手拽着狗尸,对着身旁洞壁那里抛过去。

    狗尸一下砸到水面上,又迅速沉下去。

    将邵武的意思,狗尸没什么看头了,让钢炮跟他一起继续用铁八爪,再捞出个尸体瞧瞧。

    这么一来没我们其他人什么事了,我们要么旁观,要么负责照亮。但没等他俩行动呢,远处洞穴里隐隐传来一阵声音。

    嘻嘻咯咯的。好像孩童在嬉笑。

    我们都扭头看过去,手电筒也对准前方照着。无奈光线有限,看不出个什么来。

    我们仨想到一块去了,这一定是那些失踪的儿童,还有活着被困在洞穴里的。

    虽然将邵武对这处湖面兴趣高,但救人要紧。他临时改了命令,让我们在小心警惕下,全速前行。

    他也跟钢炮换了位置,让钢炮站在船首,一手举卡宾枪一手照亮,他跟我一起负责划桨。

    刚才赵钱孙李他们划桨跟赛龙舟似的,这次轮到我们这么做了。

    将邵武是甩开膀子玩命的划。我没他那么大的劲头,却也拼尽全力。

    赵钱孙李他们稍有点不积极,落后一些。

    两艘船很快深入,没多久来到了祭台。

    这里跟其他地方都不一样。洞壁上插着幡旗,还画着一些极乐升天的岩画。

    我本以为孩童被困在这里,但四下一打量,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将邵武不想停留,让我们继续往里走。这时赵钱孙李他们有点骚动,赵民警当代表,说了句,“镇民到洞里水葬,走到这里就是尽头了,听老人们说,再往里都是给鬼魂准备的,阳间的人不可进入。”

    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觉得无奈。钢炮不管那个,对他们打手势,那意思这是命令,让他们跟上就行了。

    我们仨当前,这样又走了百八十米,前方出现岔路口了。

    水面上分出两条路来,左右各一条。我们不得已,在这里停船了。

    将邵武还问赵钱孙李,“两条路有什么说法么?”

    还是赵民警回答的,告诉我们,他也是头一次来这地方,但知道这里叫轮回之门,亡魂投胎前,飘到这里,如果下辈子想做男人,就从左面走,想做女人,就往右面去。

    这说法倒不陌生,我记得在上大学那会儿,跟几个哥们去了趟桂林旅游,那里有溶洞,当时去了一个石柱之下,导游就说,大家后世想做男子就走左面,女子就右面,我有个哥们一激动,在柱子下绕了一圈,我们当时还开玩笑,说他后世又男又女,肯定当人妖的节奏了。

    当然了,那时候的旅游,能开玩笑,现在这气氛,一点想开玩笑的感觉都没有非人类进化指南。

    我们七个很沉默,我想的是接下来怎么办的好?如果我们兵分两路呢?我相信我们仨没问题,但赵钱孙李这几个人,别遇到危险扛不住。

    如果我们调整下人力分配呢?让钢炮去赵钱孙李的船上,再从他们船上调过来一个民警呢?这又让我觉得,我们两条船的实力都大打折扣了,也不太好。

    在我还纠结时,将邵武跟钢炮互相看了看,将邵武还说,“放水鸭吧。”

    钢炮应了一声,翻起兜子来。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这在出发前我也见到过,只是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钢炮把它打开,我看到里面有两个玩具鸭子,还有一个遥控器。

    我诧异了,心说他哥俩又玩的哪一出?难不成是破案累了,要在这儿玩玩水?放松一下?

    我没急着问。赵钱孙李他们是不敢问,都眼巴巴看着。

    钢炮把一个水鸭拿出来,又对着它脑顶上的开关摁下去,之后把它放在水面上。

    他把遥控器打开,我看到上面有个小屏幕亮了,里面的画面正好是我们眼前的景象,而且有夜视功能。

    我懂了,这鸭子脑袋上有摄像头,还能通过蓝牙或无线把数据传到遥控器上。

    钢炮操控遥控器上的按钮。水鸭屁股上有个小螺旋桨,这时呼呼转起来,推动它往前走。

    将邵武指着左面的水里,让钢炮把水鸭先放到这里去。

    钢炮应声照做。赵钱孙李他们把船往我们这边靠了靠,之后我们一起,望着小屏幕。

    钢炮怕我们看不全,索性把遥控器尽量的高举起来。

    过了一支烟的时间,水鸭游到左面这条路的尽头了,这里是封死的。

    钢炮突然嘿嘿笑了,对赵钱孙李说,“霞光镇的水葬不靠谱啊,想投胎成男子,没门路啊!”

    还别说,赵钱孙李他们真挺较真,有人立马念叨,说水葬坑爹。我是觉得别耽误功夫了,又转话题问铁驴,“炮哥,换鸭子吧,接着试试右面的路。”

    我自认话没毛病,那盒子里不正好还有个闲置的鸭子么?

    可钢炮脸一沉,回答说,“你个败家玩意儿,水鸭挺贵的呢,你当咱们钱都大风刮来的?”

    我不服气,暗骂钢炮是个抠比,一个鸭子能多少钱?

    随后他控制遥控器,让远处的水鸭调头,全速开回来。

    这样等鸭子再次出现在我们眼前后。钢炮又控制它,向右侧那条路进军。

    在观察之下,我发现右侧路越来越快,视野面也渐渐开阔,而反过来说,鸭子的摄像头有点不够用了,不能监视全。

    我心说这可怎么办的好,我们别漏掉什么东西。

    但我真小看这只“价格不菲”的水鸭了。钢炮按了一个不起眼的按钮,小屏幕上的画面转动起来。我懂了,水鸭脑袋能左右的动。

    这下我们不仅能看到整个水面,还能留意洞壁的情况。

    本来一切顺利,我们只是用心寻找孩童的身影,可没多久,异常出现了。

    鸭子往左扭头时,我看到洞壁上有一条s形的裂痕。等鸭子脑袋转了一圈,再次左扭头时,裂痕还在。

    我纳闷的呀哈一声,问道,“炮哥,鸭子是不是没电了?游不动了?”

    钢炮说,“不可能啊,鸭子没电游不动,脑袋怎么还扭呢?”

    他又拍了拍遥控器。其实这么做没用,也就是焦急下的一种反应罢了。

    这鸭子一直没法往前走,将邵武聪明,说了个观点,“一定有人在鸭子背后,摁住它了!”

    这鸭子可是在水面上呢,谁能这么狠,漂在鸭子背后呢?

    我给钢炮提建议,“让他给水鸭下命令,把头转一百八十度。”

    钢炮对我翻了两下白眼,“说我傻啊?拧一百八十度,那不把脑袋拧下来了么?”

    我心说他才傻呢!还不如直接说这鸭子没那功能,没法拧一百八十度得了。

    更怪的事还在后面,突然间,水鸭的脑袋也不能动了,一定是身后那人又捏住了鸭脑袋,接下来它还沉到水中去了。

    钢炮本来告诉我们,说这鸭子防水。但小屏幕的画面出现雪化了,最后扭曲几下彻底黑屏了。

    我们都清楚,水鸭一定被捏裂了,彻底漏电报废了。

    我的意思,既然如此,放另一个鸭子吧,让它过去瞧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将邵武忍不住,说不等了,我们直接划船过去。

    我有个直觉,前方有危险。我们两艘船保持先后的阵型,进了右面的水域。

    水鸭游泳肯定不如我们快,没多久呢,我们赶到事发地点了。我远远看到,没了脑袋的水鸭又漂在湖面上了。

    钢炮又念叨句败家,但这话不是针对我的。

    我们警惕的向水鸭靠过去,铁驴还让我用船桨把水鸭扒拉过来看看。

    我正费劲巴力的弄这事呢,突然间,我们前方水面炸锅了。有四五股水柱,毫无征兆的喷了出来。

    它们挺细的,撑死了有碗口大小,但射的挺高,有一米多的距离。

    我一时间有点傻眼,心说这是什么玩意?喷泉吗?

    将邵武比我们都敏感,骂着说,“靠,水下有东西,马上要上来了,大家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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