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是放心的点点头,在他怀里总是让人如此的安心,他将我抱到小舟上,里面有个极小的船舱能容得下一张贵妃榻,宇文化及将我抱在上面,昭儿身上披着干松的衣服,此时只知道哇哇的哭,秋蕊忙让众人回避给我换衣服,换了身干松衣服我只觉得体力稍微恢复,轻轻拥着昭儿柔声道,“都是刚才母后不好,没有抱紧昭儿。(提供阅读>”

    秋蕊愤愤的道,“那摆舟的是怎么摆的,娘娘下旨灭了他的九族吧。”

    我只吩咐道,“你去查一下,他若不是故意的,就罚他三个月的薪俸,这行宫已经糟践了太多人的性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昭儿嘤嘤的哭着道,“母后,昭儿刚才掉进水里的时候好怕,但是昭儿知道母后一定会救昭儿的。”

    我轻抚着他的头道,“好在你没事了。”

    不一会,船已经靠岸,秋蕊小心的搀扶着我下岸。已有华盖轿撵在等候,上了轿我只觉得好是疲惫。

    回到凤栖苑昭儿受了惊吓一直躲在我的怀里不肯出来,我低头亲吻他的额头温言哄着道,“昭儿也累了去睡一会吧,母后会一直守着你的。”

    宫女们已经端上驱寒消惊的汤药,我温言哄着昭儿喝下,他躺下了,不一会呼吸渐渐平稳,只是睡着了小手还是紧紧抓住我的食指,我不敢离开一步,却是因为疲累渐渐靠着他枕边的床沿睡着了。

    睡着睡着听到昭儿惊恐的叫声。“母后。母后,救救昭儿啊!”

    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睁开眼,见昭儿满脸恐慌,额头上全是豆大地汗珠,我赶忙将他搂到怀里道,“昭儿别怕别怕。母后在。”

    他呜呜的哭着道,“母后,刚才昭儿梦见自己又掉进湖里了。”

    我轻轻亲吻他地额头。想让他别那么怕。下巴触到他地额头才觉他地头滚烫。

    慌忙叫人去传御医。

    行宫里只留了薛太医。其他地为了照顾孙美人肚子里地孩子都跟着去东宫了。如今只剩下这薛太医。他匆匆而来。见我作揖行礼。我急忙道。“大人快免礼。快去看看太子。”

    太医忙放下药箱。望闻问切一番。对我道。“太子殿下是受了惊吓和着凉了所以引起高烧。微臣这就开药。”他匆忙到一边地桌子上提笔写下药方交给他地小徒弟去抓药。

    昭儿应是烧地很难受。直跟我喊。“昭儿感觉浑身痛。”

    宫女已经端来了冰水。将帕子浸湿给他盖在额头上。

    我感觉他身上的温度不低。忙又命人取来了烧酒,沾在帕子上给他擦拭脚心手心降低温度。

    我急的不知如何是好,那薛太医也一直守在这里,不一会汤药端上,那药却是极苦,昭儿喝了一口咳嗽地又吐出来。

    我看他难受的样子,眼泪都急了出来。

    只是柔声对昭儿道,“昭儿乖这药只有都喝下了,烧才能退下,母后知道很苦,但是也没有办法。”

    昭儿烧的眼神已经有几分迷离,喃喃的对我道,“母后,昭儿是男子汗。”说着就这我的手,一口气吞下了那碗黑如墨色的汤药,他地脸被苦涩地有些抽搐。

    却是无力的倒在我地手臂上,太医上前把脉道,“太子太累了,所以睡着了。”

    我才稍放下心来,太医又叮嘱这药还要再喝四幅才能药到病除。

    我见昭儿已经睡着,便吩咐太医可以下去了。

    薛太医望着我道,“微臣见娘娘气血极虚,应也是今日受寒和惊吓所致,娘娘还需多休息,多调养才是。”

    我微微颔谢过,只是此时昭儿病成这个样子,离开他半步我都放心不下。

    夕阳余晖,灿烂的如玫瑰色地金线打进雕花窗棂。

    昭儿的手一直都紧紧攥着我地手。

    余下的三幅药我也是亲自给他喂下,不敢假人之手。

    那个夜我通宵未免,只是一直守在他身旁,看着他烧的通红的小脸渐渐恢复常色,我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下来。

    我活动了一下已经坐的僵硬的四肢,望向窗外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案上的红烛渐渐燃尽,出“噼啪”一声爆了一个火花。

    突然感到肩头一暖,暖暖的披风盖在我的身上,我以为是秋蕊,转头一看居然是宇文化及,他的双眼亦是通红,眼底下有一块乌色,此时晨曦微露,将那灰蒙蒙的时间豁然照出一丝金亮的光芒。

    他亦像是这晨曦般,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

    我勉强维持着清丽的声音道,“谢谢宇文大人了,早日本宫与太子还多些大人相救。”

    他略显责怪的口气道,“你一夜未眠,还将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

    昭儿病着屋中人多难免让他觉得烦闷,只是我彻夜未眠宇文化及怎么知道?

    我赧颜一笑,“大人怎知本宫一夜没睡?”

    他温润的眼神望着我,感觉的到其中的心疼,“昨夜在窗外守了一夜,见你一直都坐在这里。”

    我心里骤然一缩,所有有意疏远的伪装顿时都被拉了下来,夜里寒气那么重,他竟是在窗外守了一夜。

    也许只有他能对我如此了吧?世间只有他了。

    只觉眼中似有晶亮酸涩的液体闪过,抬头望着他我却觉得脑中嗡鸣一片,他的影响好像隔了雾气一般变得那样模糊。

    他惊叫,婉婉。你怎么了!

    我已经浑然不知了。

    好像整个人都暴露在炙热的阳光之下。那样干渴浑身都火辣辣地,绵软无力地不知身在何方。

    好像有很苦涩的药液灌进我的嘴中,好苦,好苦,难怪昭儿那么讨厌喝药,我的昭儿呢?我向进了一个迷宫寻寻觅觅去找寻昭儿却是不见他的踪影。

    浑身想陷进了棉花垛里没有丝毫的力气。

    热。我轻轻呢喃着,感觉有只宽大地手紧紧握着我的手,我感觉不是杨广,他从未给我这么暖的感觉。

    听到身旁有叹息声,“娘娘已经喝了四幅汤药还不见好转,要是温度再降不下来。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屋中应该是有很多人,进进出出的踱步,额头一冷,却是啥时又变热了。

    感觉屋中渐渐安静下来,我却依旧被烤的浑身痛的好像要支离破碎。

    感觉有什么冰凉地东西突然环抱住我,那样凉。像是沙漠中凸现了一湾如天山雪水般澄净清凉的湖水。我贪婪的紧紧环抱着。

    不一会那冰凉似是染上了我的体温,变得不再那么沁凉。

    过了段时间。那冰凉又从新回来,不知如此反复了多久。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只是梦境都是那么模糊。

    待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记不得任何。再睁开眼睛地时候只见秋蕊红着眼睛奔过来,紧紧拥住我道,“娘娘,您终于醒了。”

    我想抬手为她拭去脸上地泪痕,却是疲软的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我嘴角轻轻**拉出一丝微笑道,“太子呢!太好了没?”

    秋蕊忙点头道,“娘娘放心,太子已经痊愈了。”

    她用手臂使劲地擦了一把脸颊上的泪水,嗔怪道,“倒是您,因那日受惊受寒一直睡了三天三夜。”

    原来我睡了这么久,终是体力过虚喝了些参汤,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次地梦境格外清晰,梦中全是他的影子宇文化及,他地笑,以及他对我所有的好。

    为什么总是感觉他其实一直就在我身边呢!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黑夜,屋中点了琉璃绘彩的宫灯,明亮的折射下晶莹的光芒。

    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浑身依旧觉得酸软无力却是比上午醒来的时候有了几分力气,秋蕊端着香喷喷的叫花鸡,还有精致的小菜来到我的榻前。

    我尝了一口那叫花鸡道,“这味道好香,像是那天我们出行宫在那馆子吃的那种。”

    秋蕊道,“今日太子到处找您,太医说您需要静养,奴婢便哄着太子去别处玩,太子突然吩咐说想吃那日这叫花鸡,奴婢无法只得拜托宇文大人去买,大人买了两只回来说一只给太子殿下,见娘娘也喜欢这只便吩咐热给娘娘吃。”

    我想起那日清晨我昏倒在昭儿病榻前最后见到的是宇文化及,想到他在窗外守了一夜。

    我见四下无闲人询问道,“怎么没看到宇文化及?”

    秋蕊颇是感激道,“那日娘娘高烧不退,吃了好几副汤药都不见好转,太医说娘娘再如此高烧不退下去必会有危险。大人便让不相干的人都退下,只留了奴婢,大人去后院用冰水将自己浑身都浇透,将自己冰了然后回来抱着娘娘给娘娘降温,如此反复了不知多少次,娘娘您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虽然奴婢也知这样不合礼法,可这种时候大人不顾一切的救您,奴婢看的也是感动,不像皇上对您总是若进若离的,把娘娘扔在这行宫,自己带着妃子去快活去了。”

    我心里被一股酸涩东西紧紧堵着,原来那冰凉竟是宇文化及,杨广与宇文化及怎么会相同呢?杨广恐怕为了权利利益什么都肯抛弃的吧,而他,总是在我最黑暗的时候送来一丝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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