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婕妤几分凄凄的道,“臣妾何苦这般不讨好的冤枉他人,莫不是因为心疼太子殿下。谁知曾经臣妾年少不懂事冒犯了娘娘,却不想娘娘却如此不信臣妾。”说着一副楚楚委屈加忧心的表情望着杨广。

    杨广似乎被她所动,声音缓和了几分道,“婕妤说云婕妤要害昭儿可有证据。”

    杨梦瑶定定的道,“传那小宫女进来问问便是。”

    杨广微点头,那一身碧装的小宫女怯怯的来到大殿,见了杨广与我亦是几分胆怯的问安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她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娇小玲珑的身材,在这大殿里看起来那样柔弱。

    杨梦瑶冷声道,“把你刚才跟本宫说的再与陛下和娘娘说一遍。”

    那小丫头虽然看起来柔弱与胆怯,声音虽然不大但说起话来甚是干脆利落,“奴婢是彩云阁的打扫宫女,那几日无意在娘娘窗外整理杂草的时候听到,主子与彩荷姐姐说是送给皇太子的礼物,还听到主子说她如今龙宠正盛他日生得皇子便有可能立为太子座上后位,只是现在皇上已立太子,所以……所以……”她一直口齿伶俐却突然吞吞吐吐起来,她刚才所说的彩荷,是云佳的贴身侍婢。

    杨广眉毛紧紧蹙着厉声道,“所以什么?”

    那小宫女似咬了咬牙不卑不亢的道,“娘娘说送予皇太子的东西是至寒之物,皇太子幼子必是寒气侵体,损伤中气。这几日奴婢听闻皇太子重病未愈,太子关乎国本,奴婢不敢不说。”

    杨广猛的一拍身旁的梨花木角桌,怒喝一声,“来人宣云婕妤来。”太监领命忙去请。

    杨梦瑶虽然面上谦恭。我不经意间却从她脸上瞥见一丝得意之色,心底暗暗一沉,亦是脸紧绷着站在一侧。

    杨广道,“来人,将云婕妤送来的东西一一都拿过来。”

    秋蕊忙应声去办。与宫人捧出库房记录地册子。那布老虎本不在记录册之内。搬出地无非是一对白玉如意和一扇苏绣地屏风。

    很快云婕妤便被带到。来地还有陈。她只故作碰巧地道。“臣妾刚才正在御花园里赏雪。却见云婕妤要到皇后娘娘这里来。臣妾想着过来看看娘娘与殿下便一起来了。”

    我表面拂过平淡一笑。“陈嫔有心了。”

    云婕妤亦如既往颇是规矩地磕头请安。见自己宫里地宫女在这先是一惊。然后茫然地望着我与杨广。

    杨广冷冷望着云婕妤。只对一旁地小宫女道。“你把刚才地话再说一遍。”

    那小宫女却是定定地道。“主子有意谋害太子欲夺中宫之位。送了至寒凉地东西给太子。太子才会重病地!”

    云佳本是被冷风抽了微微有些泛红的小脸顿时苍白起来,声嘶力竭的喊道,“你诬陷我”。

    然后满脸凄凄的望着杨广道,“皇上相信我!”渴求的眼神望着我道,“娘娘相信我,没有!”

    太医已经来到,正在检查那两样东西。

    陈顿时悠悠的坐到座位上,像在等待一场好戏的开锣。

    半似讽刺的道。“前几日杨婕妤地孩子刚在你那落了,如今却又敢加害到太子头上,真是无法无天。”

    太医上前查验,然后作揖对杨广道,“陛下这两样东西皆无异。”

    杨广望着秋蕊道,“云婕妤送来的东西都在这了?”

    秋蕊忙道,“库册上记载的都在这了。”

    陈像想起什么道,“若是能让太子常接触到的。定是贴身之物。”

    杨广若有所思又让太医进内殿查验昭儿的贴身之物,皆都无异。

    那宫女却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道,“奴婢记得那日主子让彩荷姐姐去寻锦棉,说要给太子殿下塞玩具,莫不是就是在那玩具里?奴婢记得有日主子出门是带了个布老虎出去。”

    杨广冷声道,“你可送过这玩具给太子。”

    云佳点头称是,却又是坚定的道,“可臣妾绝无加害太子之意。”

    杨广转头问我道。“可有这样东西?”

    我略微迟疑道。“应是有吧。”

    吩咐秋蕊道,“你去库房找找是否有。”

    秋蕊去取。少顷捧了那只老虎回来,杨广问云佳道。“这可是你所做?”

    云佳几分坦荡的称是。

    交由太医查验,太医小心翼翼的将那小老虎剪开,见到里面滚出的清泠丹便拿起来查验,我故做不知,几分疑惑地道,“这是什么?”

    太医脸色一僵略一思量回答道,“恕微臣愚钝暂时还叫不出这东西的名字,只是却是至寒之物,太子常待在身边必会损伤身体。”

    杨广大惊,猛的一拍桌子,上面的茶盏砰然落地,溅起一片雪白的涟漪,怒声道,“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枉朕一直以来这么宠你”

    陈与杨梦瑶忙温柔的上前道,“皇上息怒,如今人证物证皆在皇上要怎样处置赵氏”?大有添油加醋之意。

    这些年遇到这些人,让我知道永远不要相信表面看到的。

    我不是不疑云佳,只是面前这两个更让我疑心,我有意将云佳培养成我地心腹,退一万步讲就算云佳要害死昭儿,也至少也等着生出一男半女来再说。不然岂不是替别人做了嫁衣。

    只是现在的杨广很生气,俗话说,冲动就是魔鬼。

    跪地的云佳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望着我与杨广却是无比坚定的道,“请皇上和皇后娘娘相信臣妾没有。”她并没有看杨梦瑶跟陈只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恳切的望着杨广与我。

    杨广转头问我的意见,我只道,“臣妾不通医术,但是此玩具应是云婕妤送与昭儿地,可昭儿也没拿着玩所以在库房里。所以臣妾觉得昭儿病发与这玩具并无什么关系。”

    杨梦瑶急切地道,“娘娘,这次是皇太子有老天庇佑没玩这玩具,您若一时仁慈,恐怕日后会留下祸害!”

    杨广亦是冷声道,“这次只是昭儿命好”他望着云佳地眼神冷冰冰的。

    云佳使劲抿了抿嘴,努力抑制落下来地泪,恳求杨广道,“能否让臣妾问这宫女几个问题。”

    杨广点头应许。

    云佳望着那宫女道。“在本宫印象里你应该只是负责打扫并未进过内殿。”

    那宫女应道,“奴婢刚到彩云阁伺候主子还只是在殿外伺候。”

    云佳又问道,“既然你说是偷听到本宫与彩荷的对话,若本宫有意谋害你怎么会又那么清楚这寒凉之物就在这布老虎之中?”

    那宫女应道,“奴婢只是见到那日彩荷姐姐拿了这布老虎与主子一起出门,刚刚陈嫔娘娘又说应是贴身之物,所以奴婢才斗胆有此猜想,没想到让奴婢猜中了。”这宫女虽然回答地滴水不漏,乍看之下她却是心思如尘。

    这时候云佳的贴身侍女彩荷回禀道。“启禀皇上,娘娘,主子绝无谋害皇太子之心,主子素日里喜静,却是独独喜欢皇太子喜欢的紧。”

    杨梦瑶冷哼一声,“谁知道是不是惺惺作态,你是她从娘家带来地陪嫁,自然是什么都向着她。”

    云佳又问道那宫女道,“既然你此次来告发本宫。便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在本宫阁里服侍了。”

    那宫女磕了一头,“奴婢自是知道,奴婢服侍在这大隋皇宫只有一个主子那便是皇上,如今主子要伤害皇太子动摇我大隋的根本奴婢便是一死也要保护太子的安全。”说的言之灼灼,似要去慷慨献身,我冷眼旁观的瞧着,一个宫女怎么会有这般见解,若不是有人调教。她越是回答的严丝合缝,这其中我总感觉大有排演的意味。

    云佳只又问道,“那今日院子里的冬青你可浇水了?”

    那宫女没想到云佳会有如此一问,恍然应道,“奴婢已经浇水了。”

    我也甚疑惑云佳怎么会有如此一问。

    一旁的彩荷已经忍不住道,“主子彩云阁里根本没有种植冬青,你何来给冬青浇水?”

    被她这么一质问,那宫女惶然又改口道,“是奴婢记错了。”

    我冷笑一声。直逼着她地眼睛道。“你整日在阁外伺候,却都搞不清那里有没有种冬青。何来这么清楚阁里秀了老虎,还是要送给皇太子的。可见你的心思从始至终就没用在正道上。”

    那宫女被我这么一问,显然慌了神,道,“奴婢只是一时记错了。”却是头若筛糠一直直抖。

    杨广厉声喝道,“朕要听实话。”

    那宫女一哆嗦,从怀里滚出一个金元宝,我伸手捡起来道,“这么大一个元宝,以你做宫女的俸禄恐怕十年也赚不到吧?”

    那小宫女只道,“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却是主子要加害皇太子。”

    然后绝望的看了一眼殿外湛蓝的天空,然后手一仰似吞了什么东西,然后头一歪便死了,太医上前查验道,“她吞服了水银。”

    宫女自尽本就是不吉利,杨广摆摆手示意将她拖下去。望着那么个小女孩就这么死了,心中凄凄。

    一旁的陈忙道,“皇上这宫女都愿意以死明志,可见所言非虚,人之将亡,其言也善。”

    杨广眼中越来越重的疑惑划过云佳已经是梨花带雨地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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