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染染打算给我什么说法?

    我对此疑惑不解。

    是他不跟陶莉娜成婚了呢,还是也要给我一个名分?

    他的婚期就在后日。

    “梅老板!梅老板!有个小孩给你送来一封信!”小石头擦着额头的汗水,跑了进来。我正在压着调味料,手上都是呛鼻子的粉末。

    从围裙上擦了擦手,我疑惑地接过那份封好的却是没有任何收信人字样的信。

    “谁送来的?给谁的?”

    小石头伸长脖子也瞅瞅那封信,说,“呃,是个小孩子,估计是人家派他给送来的吧,说是给梅老板,丢下信就走了。”

    “给梅老板的?”我沉吟着,对着小石头挥了挥手,“你去忙去吧。”

    “嗯,知道了。”小石头走后,我展开信,因为都是繁体字,我皱着眉头费劲地辨认着。

    “戊时,山顶见。”

    哦?这是约我去爬山吗?

    再去看末尾的落款:染。

    看到那个染字,我立刻欢呼雀跃起来。

    哈哈,这是小染染在跟我约会吧?

    戊时,那不是晚上了?去山上?难道是楚不焕曾经抱着我飞到最高处的那个地方?

    哇,那里倒是约会的好地方呢,幽静,而且即便做下点什么越矩的事情,也没有人能够看到啦。

    我再次把那信上的寥寥数语反复咀嚼了无数遍,才很认真地叠成几折,像是珍宝一样藏进自己的褡裢里。

    抬头看看太阳,禁不住喟叹一声,哎呀,怎么还是晌午啊,何时太阳才落山嘛!

    中午忙活客人就餐时,我禁不住有些心不在焉,不是把这桌的烤羊肚送到那个桌上,就是把人家客人点的菜给忘记了。

    我正拍着自己脑袋埋怨自己无心无肺时,只听到门口传来几声笑声。

    “哟呵,这就是梅晓雪的店铺吗?行啊,这丫头别看对人很凶悍,在经商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嘛!哟,还请了短工啊!”

    一身淡青色长袍的苏珏微笑着走了进来,他身边,是陶泽良。而门外,赫然还是那些便衣侍卫。

    我皱眉,迎过去,毫不客气地说,“苏珏!你笨不笨哪?人家不叫短工,人家叫店员!是我高薪请来的活计,怎么什么话到了你嘴里,就不三不四的了?陶泽良,你也是的,自己来吃也就湿了,非带着苏珏来干嘛?”

    陶泽良有些拘束,很淡的一抹笑,快速瞟了一眼苏珏,才说,“不是我要带苏公子来的,而是他一大早就找到我,非要我带着来找你的。”

    苏珏乐呵呵的,好奇万分地四下看着,像是孩子,“呵呵,虽然简单,可是生意很红火嘛。梅晓雪,这都是你亲手弄起来的吗?”

    我打了苏珏胳膊一下,“行了,别站在这里天南海北地乱讲了,好像你是什么大人物似的,要吃饭就找个地方坐下,不吃饭就尽快走人!不要站在路中间,挡住我的客人好不好?”我对着他们俩凶完,然后就换了一副温煦和蔼的笑脸,拨拉开苏珏,从他身后请过来一个大爷,“哟,这不是赵大爷嘛,今天又来了?快,快,大爷您快进来,我专门给您留了一个荫凉的地方。瞧,就是那边!吃个香辣的烧烤,就着荫凉,喝个小酒,再滋儿没有了!小石头,还不快点迎着赵大爷过去!”

    “来喽!赵大爷,您这边走……”小石头麻利地跑了过来,从我手里接过了赵大爷。

    赵大爷问我,“我看着外面站着好多人,想着今天客人多,都排队了,正担心没有我的位子呢,还好你丫头记着给我留位子,冲着你这一点有心,我也每天必来!”

    我马上笑得一脸春花,“呵呵呵,赵大爷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我不给谁留,也要给赵大爷您留位子啊!是啊,今儿位子是紧张,您也瞧见了,外面那一群黑压压的,可不都是等着座位的嘛。”

    我已有所指地朝外面的苏珏带来的侍卫指了指,引得苏珏偷偷地闷声直笑。

    赵大爷满心欢喜地跟着小石头往里面去了。

    “呀,真是太不像话了,这分明不把咱们当人看哪!这丫头,嘴巴抹了油一样溜滑。真是个变色龙,见了咱们凶得像是吃了烟枪,跟人家在一起好脾气的像个小绵羊。”苏珏跟陶泽良抱怨。

    陶泽良呵呵轻笑,“是啊,她就是一个多变的家伙。不过,的确很会做生意啊,是个小精豆子。”

    “闻上去味道很不错呢,泽良,咱们也找个位子坐下尝尝吧?”

    “好啊!我反正是这里的常客,的确味道很诱人,容易上瘾。”

    苏珏却突然望着我说,“是啊,是容易上瘾。”

    我瞪了他们一眼,指了指一个边桌,说,“你们俩去那张桌子吧。毛驴!过来把这两个客人带过去,顺便点餐!”

    苏珏把脸趴到我跟前,嗅了嗅,说,“你浑身上下都是料子味,你出门前可要抖干净你的气味,免得饿昏头的野狗把你当作烧烤肉给吃了。”

    啪!

    我狠狠打了苏珏肩膀一巴掌,疼得苏珏龇牙咧嘴地直是吸气,而陶泽良却看得目瞪口呆,一脸惶惶然。

    我却暗自想,是不是真的像苏珏所说,因为我整天在烧烤店里烟熏火燎,而身上都是调味料的气味?如果那样,就太扫兴了。我不能让小染染搂着我亲吻时,总是嗅到一股股的怪味吧。

    想到这里,我开始沉不住气了,举起胳膊放到鼻子下面,不停地闻。

    就这一小会,那边苏珏已经嚯嚯地点了一大堆烤串,我惊得跑过去,杵在苏珏和陶泽良跟前,低吼,“喂!你们不要妄想我请客哦!点这么多,你们吃得完吗?先拿钱!”

    苏珏气得撇着嘴巴,“山珍海味我都吃得起,还会欠你这点小钱?”

    陶泽良不语,静静地审视着苏珏和我。

    “那你拿出钱来我看看啊!”我把手放到苏珏脸跟前。

    他伸手去摸自己怀里,皱眉,再摸,眉头更紧,清咳几声,对着外面喊,“黄德恩!拿钱来!”

    颠颠的,黄德恩从外面跑了进来,毕恭毕敬地把一锭银子放在了苏珏手里,苏珏却斜着我,大牌地问,“够不够啊?”

    我白瞪他一眼,拿起银子就走,“这还差不多!”

    “小丫头!就没有对我好脾气过!”苏珏对着我后背低声嘟噜。

    我眼风一扫,发现陶泽良一脸凝重,低头思索着什么。

    我回到屋里继续压料子粉末,耳朵却支起来,仔细辨认苏珏和陶泽良的对话。

    “皇……”

    “喊苏公子或者主子!”

    “哦,主子。听黄德恩说,您前几天在来的路上,遇到了雅月阁的人?”

    苏珏专心地吃着烧烤,结果换成贪吃的陶泽良光看不吃了,“嗯,是啊,如果不是楚不焕救场,就麻烦了。”

    “楚少去了哪里?怎么没有陪同您一起来?这小子无法无天了,竟然丢下您自己跑掉了?”

    “他啊,最近很奇怪,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有点癫狂。你可知道原因?”

    陶泽良抬眼看了我一眼,吓得我垂下眼睛,只听陶泽良小声地说,“那小子犯了花痴了,喜欢上了……”

    后面声音好小,没有听到。

    唉,楚不焕喜欢上了什么?旅游?找女人?花痴……那应该是专爱一人了吧?那他是对哪个女人犯了花痴呢?想了想,好像对我还不错,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救我,不过,说话从来就没有对我好气过,总是凶巴巴的,不是命令就是责备……而且!还可恶的逼着我吃下了一颗大毒丸。想到那颗丸药,我不自觉去摸了摸肚子,怎么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呢?

    慢性的?

    还是一旦发作就七窍流血暴毙类型的?

    想到这里,楚不焕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又归到大恶人里面去了。

    “你确定?”苏珏吃惊地问陶泽良,也停下不吃东西了。

    陶泽良想了想,点点头,“错不了!”

    “呵呵……”苏珏突然就那样开心起来,笑得象是个孩子,拍了拍陶泽良的肩膀,叹道,“我还以为他喜欢上了……却原来如此啊!这样子,是挺不好弄,呵呵,泽良啊,你跟着操心了啊!”

    陶泽良假笑几下。

    苏珏大口吃起来烤串,赞道,“大梅花别看人粗暴,可是这烧烤的手艺真是没的说啊!没有想到,历城人如此有口福,可以吃到这样美的美味!这个叫做烧烤的食物,好像只有历城有吧?” 刁女选夫:相公好涩:..

    大梅花?

    苏珏这小子竟然敢给我起外号叫什么大梅花?

    “据小的查看,在波斯那边也有烤肉,只是以烤全羊和烤肉串为主,没有这样的,蔬菜、豆腐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放到炉子上烤的。梅晓雪这个店,应该是咱们朝里第一家。”

    “嚯嚯……”苏珏笑得闷闷的,瞟了我一眼,说,“我说大梅花买调料的时候那么神秘,原来是为了保密啊!”

    陶泽良这才笑得绚烂,“她的料子啊,历城也有好几味,不过没有人知道她到底用了哪些东西。有一家想要模仿她,盗取她的调料方子,结果被她害得,差点拉肚子拉死!”

    “呃?哈哈哈……真不愧是大梅花的手法啊!哈哈哈……”

    我却偷偷溜出了烧烤店,在城郊一个小山坳处,找到了一个小清泉,呵呵,很隐秘的地方,正好适合我进去洗个澡。我要把料子气味去掉,然后换上拿来的这身洗衣服,去清清爽爽、香香喷喷、漂漂亮亮地约会小染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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