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百川的心随着音乐一起停顿了,瞳孔瞬间涨大,手脚冰凉。

    人群中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露华施施然地站起来,朝着人群的方向挥了挥手。落地的最后一刹那,她用腿弯夹住了钢管。

    她正得意于人群的欢呼声,骤然只感觉双肩一紧,一件外套将她完完全全包住。来人推着她朝台下走。

    她想反抗,可惜这一刻来人下了狠心把她朝外面拽,露华半推半就地走着,从人群里穿过的时候还不忘与众人飞吻。她是喝醉了,玩疯了。

    唐百川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等到把不清不楚的露华拖上车时,她紧紧抱着他的胳膊死活不松开。

    “林露华!”饶是平日里情绪收敛,唐百川此时也被这个醉酒的女人磨出了几分不耐。

    露华抱着这个粗壮的胳膊蹭了蹭,几分安心。

    其实在跳舞的时候她的酒劲儿就已经上来了,晕晕乎乎的世界,晕晕乎乎的人,一切都陷入了恍惚之中,最后下落的一瞬间,她仿佛要堕入地狱,却终于凭着本能勾住了钢管。

    她很累,想睡一觉。

    唐百川看着酒后耍无赖的女人,叹息一声,为她绑好了安全带。

    他家的房子很大,多一个人也无妨。

    好不容易将露华在客房摆好了,唐百川嗅了嗅自己身上微醺的味道,理所当然地进了浴室。这种理所当然继续延伸,一直到他扒了露华的外套,以及用毛巾蹂躏了她素净的脸。

    露华的脸很干净,他之前一直知道,但是第一次碰触的时候,还是有些微微的不同。她的脸颊红润,摸上去又软又嫩,因为酒精的关系,还有些发烫。但是这种烫反而给人别样的暖意。露华蹭了蹭脸上温凉的手掌,安详地睡了。

    唐百川有些发怔,这一刹那脑子的运转速度直线下降,恍惚了片刻才把手收回来。

    “林露华?”

    一室空寂,他注视了眼前人片刻,没有得到回应,于是起身背对着露华坐在床边打量起客房来。一片粉色,像她脸上的颜色。软软的,嫩嫩的。她的睡颜就像她平日里呈现在他面前的模样一样,安静平和,像个乖孩子。他摩挲着手指,片刻后转身,又捏了捏露华的脸。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他某种类似于做贼心虚的感受再次泛滥,又转身回去坐好。林露华让他大吃一惊的地方一共有两次,一次是在派出所里,她因为打架需要人领走,去了之后才知道她打人了,但当时她整个人缩在椅子上,看着尤其无辜;再一次就是今天的模样,疯狂的,放肆的,又让人心生悲凉的林露华……

    他坐了会儿,想起来需要给她喂水,可惜这种事第一次做,露华睡熟了不配合,他把她的头垫起来,塞了枕头过去她又把头歪了,最后他只能伸出一只胳膊摊在她颈下,整个人凑得无比地近。

    “喝水。”

    睡着的露华远比醒着的露华要麻烦,唐百川半杯水凑过来,她一歪头,水洒了一半在她胸口,湿湿答答的,还滴在床单上。

    唐百川很自然地把水放回柜子上,想着把她湿掉的衣服脱下来,行动到一半,露华身上白嫩的肌肤露了出来,他骤然僵住,呼吸微微变了,片刻后,他规规矩矩地把露华的衣服推了回去。

    这种氛围要是普通人的话早就溜之大吉,可惜唐百川离这三字还有些距离,他沉默了片刻,俯身下去把露华搬开了。床单湿了一小块,他想了想,把露华抱起来,抱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要是周潇在的话,一定会被这个场面吓一跳,然后直接跳脚。小爷跟你十多年的基友情,都没睡过你的床,说来说去竟然比不上小娘子一夜醉酒,福利全谋到了!当然这是后话。

    唐百川的表情微微困惑,露华躺在他床上小小的,并且因为刚被移到一个新的地方,她顺势就蜷成了一团,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狐狸。唐百川凑过去,细细观察着露华的表情,她睡得并不是很安稳,眉心皱着,怎么都抚不开。并且由于他房间里灯光的原因,露华的肤色显得那么暖,暖洋洋的,让人想凑过去挨一挨。

    然后他这么做了,竟然又试了一下。

    不坏,并且,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唐百川退回原位,他在待人接物上面的缺憾只能说是一种不愿妥协的态度,不意味着他是傻子,更不意味着他不懂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他自己觉得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对露华,对他。然后他又俯下身去,脸凑过去触了触露华的脸颊。

    这种感觉很好,他有点舍不得放开了,于是干脆顺从了自己的心意,伏在露华颈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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