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哩啪啦……”

    天刚蒙蒙亮,印月湖畔及沉月洲上突然响起了密集的鞭炮声,伴之而起的是阵阵锣鼓声,咚咚……当当……巨大的响声震耳欲聋,响彻十几里,将周遭的人们从睡梦中惊醒,莫名变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大清早的,正是睡得最香甜的时候,突然被人吵醒,换成是谁,都会感觉不舒服,心里不痛快。当然,脾气好的民众不会说什么,但脾气坏的就骂开了……

    “妈拉个操蛋!是谁大早的闲着没事,乱发鞭炮!”

    “放鞭炮也就罢了,还敲锣打鼓,谁家又死人了,送葬出殡?”

    …………

    骂归骂,人们都好奇,尽管瘟疫期间,不宜出门,但还是有不少人跑去观看。但湖畔的情景令他们为之一震,精神振奋。空旷的堤岸上,数十名容貌俏丽、清纯脱俗的白衣少女,有的在放鞭炮,有的在敲鼓,更有甚者,载歌载舞,好不美妙。

    在通往沉月洲岛的九曲栏桥边上,竖起了一根三丈多高的桅杆,桅杆上悬挂着一个大大的葫芦,系是精铜所铸,怕不有几十斤吧。下面挂着一面旗帜,上书:济世悬壶,为民服务。

    当当当……

    一名容貌娇艳、身材窈窕的红衣女郎敲着锣喊道:“各位天京的百姓们,乡亲们,今天是我们济世堂分馆开张的日子,欢迎大家光临。首先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奴家孟金花,乃金刀驸马武三公子身边的侍女。武三公子远赴风城任职,听闻天京百姓遭受水灾和瘟疫之苦,心如刀割,甚为悲痛。为此带着雪山圣水,不远万里地赶回天京,开此医馆,为全天京的百姓消除瘟疫、解除苦难!”

    消除瘟疫,解除苦难,真的假的?

    许多人不以为然,这次京畿地区爆发的瘟疫,死了那么多人,就连宫中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武天骄又能如何?消除瘟疫,解除苦难,好大的口气!

    有人上前询问:“你们真能治好瘟疫?”

    孟金花含笑点头:“那是当然,治不好瘟疫,我们开医馆干什么。各位乡亲,金刀驸马此次回来,就是奔着瘟疫来的。你们家有谁得了不治瘟疫的,在家等死的,尽可把他们抬到这里来,让我们来医治。我们保管不到一天,所有病患身上的瘟病没了,精神焕发,活蹦乱跳!”

    一天瘟病就没了,有这么神奇吗?

    人们自然不信,均投以怀疑的目光。一位壮汉走到孟金花跟前,道:“你们不会是骗钱的吧?一天就好了,你们有这么好的医术?”

    瞅了壮汉一眼,孟金花凛然道:“百姓深受瘟疫之苦,水深火热,为百姓治病,天经地义,理所当然。我们不会收百姓一分一文,在此,我向大家承诺,只要在济世堂治疗瘟病的病患者,所有医药全免。我们不收钱,大家还会怀疑我们骗钱吗?”

    听到说不收钱,围观的人们不由骚动,将信将疑。孟金花继续道:“奴家的话,各位可以不信,但你们不会不信金马驸马吧!告诉各位,金刀驸马的大师娘,便是二十多年前,举世闻名的蔷薇仙子,蔷薇仙子的师父便是闻名天下的神医,天医老人。你们不相信金刀驸马,难道还不相信蔷薇仙子和天医老人的医术吗?”

    闻言,人们为之轰动,再无怀疑。也许他们不知道什么蔷薇仙子,但对天医老人的名字却是如雷贯耳,金刀驸马既然是天医老人的徒孙,那就没得说了。天医老人的医术世人皆知,而他的徒孙当然得其真传,青出于蓝。

    于是,人们纷纷跑回家,奔走相告,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天京。听说城里新开了医馆,能够治疗瘟疫,不管信是不信,但得了瘟病之人,与其等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于是乎,只要家里有病的人,赶着抬去沉月洲。

    这是武天骄和萧琼华她们商量后定下的计策。由于瘟疫遍及的地区广,人数多,要想凭几人之力,短期间内消除瘟疫,根本不可能。为此,武天骄请陆太妃和陆箐帮忙,从皇宫里调来三十名宫女,她们的任务就是负责给病患喂水。

    济世堂给人治病的方法很简单,抬进沉月洲的人,不用检查,不用诊脉,也不用开药方,更不用抓药,直接给病人喂上一碗水。再病重的病人,只要留有一口气,喝下水后,不到几个时辰,便能起立了,行走自如,完全好了。

    一碗水便把得瘟疫的病人治好了,简直是神药吗!

    有了先例,这样的事情一旦开了头,便一发不可收拾,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八方,京畿地区的人们蜂拥而至,有得甚至从几百里外赶来。不到一天的时间,沉月洲接待治疗的病患便多达上千人。

    沉月洲新开的医馆忙得不可开交,而作为主人的武天骄却不在,独自去了一个谁也料想不到的地方,东山虚云观。

    虚云观,曾经是武天骄外公赵青山避居之所,也正因如此,虚云观发生惨案,全教观的修士死得一个不剩,唯独赵青山为杨玉媚和凌霄凤所救,幸运地活了下来。

    对这件事情,武天骄一直心有疑惑,原以为偷袭虚云观的贼人是黑风盗贼,但据杨玉媚和凌霄凤所说,那晚的贼人不像是黑风盗贼,是另有其人。至于是什么人,至今还是一个谜?

    夜里的东山,巍然的山峰隐藏在黑暗之中,细密的灯火犹如萤火虫一般遍布着漫山遍野,虽然夜已深,可这座山峰,防守较之白日,却是更为森严,黑暗之中的一道道明暗之哨,将整个山头的任何一处动静,都是收入眼中。

    东山的半山腰上,山门耸然而立,在朦胧夜色的遮掩下,犹如一只凶兽般,匍匐在此,隐隐间释放着些许令人毛骨悚然的异样压迫。

    虚云观深处,一处偏僻大殿之内,柔和的灯火在微风中摇曳着,淡淡的光芒笼罩着大殿,驱逐着殿内缭绕的冰冷。

    庞大的大殿,空空荡荡,唯有那中央处蒲团上的一袭暗红裙袍,方才能为这大殿添了一丝人气。

    宣华夫人盘坐于蒲团之上,那张雍容华贵的绝美脸颊,此刻却是布满着异样的愤怒和凄哀,想到来此前武天虎与她说的话,不由浑身冰凉,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感到深深的绝望。

    “拿不到圣水,那小子和你们母子都休想活命!”想到武天虎嘴中说出的恶毒之言,宣华夫人心中的冰寒便是越加浓郁,要不是顾及孩子武天豹的生命,她真想与武天虎同归于尽。

    美眸扫向紧闭的大门,宣华夫人白皙纤手紧紧握拢,尖锐的指甲刺得掌心生疼,片刻后,她黛眉突然一皱,冷喝道:“既然来了,那便现身,何必鬼鬼祟祟的?”

    “唉,没想到你嫁入武家那么多年,武功一点没荒废,灵识依然如此灵敏……”就在宣华夫人喝声落下时,一道无奈的苦笑叹声缓缓的在大殿中响起,旋即一道幽灵般的黑影,缓缓地从大殿一处冒出来,看那披肩的长发,惨白的容貌,漆黑的袍服,阴冷的眼神,赫然便是阴间道之主,九幽邪王段无情!

    瞧着现身的九幽邪王,宣华夫人也是一怔,旋即黛眉一挑,冷笑道:“果然是你,段无情。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我到哪里,都有你的身影,你想怎么样?”

    听到宣华夫人这般冷笑,九幽邪王微微皱眉,淡然道:“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想怎么样。玉贞,这么多年了,难道我对你的心意,你一点都不明白吗?”

    “明白,我当然明白!”宣华夫人目光灼灼的盯着九幽邪王,痛恨地道:“当年,你为了阴间道掌门之位,怕我妨碍你和你师妹的姻缘,便把我送给了武无敌。现在,你却跑来跟我说对我的心意,段无情,你不但无情,且无耻!”

    在宣华夫人这般的凌厉攻势下,绕是以九幽邪王数十年阴寒内功,也是有些吃不消,惨白的脸色变得涨红,揉了揉额头,片刻后,方才叹息道:“当年……是我对不住你,可你……你也不能……”

    “我不能什么?”宣华夫人冷笑道:“我们之间,早已断绝了任何关系,我做什么都跟你没关系!”

    望着那张在灯火下冰寒如霜的动人脸颊,九幽邪王轻轻叹气:“是没关系,可你也不要忘了,当年要不是我,你也没有今天的地位和尊宠……”

    “住嘴!”宣华夫人厉声喝道:“我落得今天这般,完全拜你所赐。什么地位尊宠,本夫人在武家还有地位吗?我的处境,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九幽邪王呷呷怪笑两声:“你是说百里飞霜和红袖那两个贱女人吗!这好办,只要我们彼此合作,除去她们,你的地位很快便得到恢复。到时你仍是武家的女主人,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享受不尽的富贵和尊荣!”

    “你在跟我说笑吗?”宣华夫人嗤之冷笑:“我在武家呼风唤雨,无所不能,那你的徒弟武天虎呢?他又该如何?”

    “他!”九幽邪王微微摇头,沉声道:“他是男人,男人有男人的战场,不会永远窝在家里。这与你并不冲突!”

    “是不冲突!”宣华夫人轻笑道:“但你也不要忽略了另外一个人。别忘了,武家的真正主人是谁!”

    真正主人!

    九幽邪王怔了一怔,旋即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你是说那个阉人吗!他……他是真正主人……哈哈……真正主人……”

    宣华夫人为之错愕,薄怒地喝道:“你笑什么?什么阉人?”

    笑声一敛,九幽邪王面色涨红,得意地道:“玉贞,你整天足不出户,两耳不闻窗外事,当然不知道……嘿嘿!你和武无敌有多长时间没有同房了?”

    同房?

    宣华夫人不解:“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九幽邪王冷哼道:“我要告诉你的是,武无敌是个阉人,早已经不是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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