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融合,完成初级境界,功力、修为已经有质的飞跃,莫苍凡将精血葫芦抛向空中,纵身一跃,坐在葫芦之上,抽出青玉长笛,对着身后的夕阳长吹一曲,菩提山如今再无莫苍凡的容身之所,天道弟子也在菩提山消失了,莫苍凡如今只能做好打算,去天涯极南之地寻找天道山,

    莫苍凡早已心无杂念,出门在外,唯一的寄托就是家里的老父,与下落不明的花柔,

    这一去,此后经年,再无伊人可以倾述,莫苍凡初到天道山,这一路颠簸,数日子也有半个多月了,

    天道山在极南之地,常年轻风如沐,四季如春,天道山只有一峰,绵延而去,直插云霄,站在天道山半境之内,仿佛置身云雾之中,犹如天公福地,天道门主张出世,走在天道山内,随地都能偶遇天道门弟子,

    天道门弟子紫衣常服,头戴翎带羽冠,相比之下弟子们的服饰要比菩提、柳门弟子华丽得多,

    天道门弟子常年可以私自接受百姓恩舍,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因此天道山能够遇见的弟子都是体宽肠肥,

    “这位道友,天道山灵龟寺在何处,”前面不远处,忽然出现一个背着长剑,潇洒而下的紫衣道人,莫苍凡走上前去,拦住紫衣道人的去向,“道友,您在何处修行,天道山中不是有个天道门麽,我奉义母之命,前來将义母送还故地,”

    那紫衣道人浅浅一笑,扬起紫衣长袍,转过身去,打量着莫苍凡,

    莫苍凡穿着一套从山下乡民处借來的农民衣衫,腿上绑着一张兽皮,乌黑的长发上系着青黄色发带,俨然一副书生的打扮,

    莫苍凡如果不是出身铸剑世家,或许会成为仕途上的一个牺牲品,他曾经参加过科考,还好沒光荣上榜,

    “这位小哥,贫道在天道山天道门修行,不知你义母是谁,”

    莫苍凡微微侧腰,施礼道:“这位道友,不知尊姓大名,如何称呼,我义母是天道鬼女灵千仞,”

    那紫衣道人朝着莫苍凡身后望去,脸上却压制不出來的兴奋,“啥,小哥,你说啥,灵千仞,就是那张挂在静思堂五祖禅师旁边的女儿像,”那紫衣道人瞅不见灵千仞的身影,索性一把将莫苍凡抱住,激动道,“小哥,哪有什么尊姓大名,你唤我二胖子就行,对了,师叔祖呢,这位灵千仞可是在我天道门响当当,你若是前來送灵大师叔祖,不如我与你同行,顺便瞻仰一下灵师叔祖,”

    “那就有劳二胖子师兄带路了,”

    莫苍凡虽然未在天道门学艺,但也传承灵千仞的天道灵气、功法,也算半个天道徒弟,

    这二胖子道友的年龄似乎在莫苍凡之上,莫苍凡索性喊一声师兄,这样便能好生答话,

    那二胖子嘻嘻一笑,扯着莫苍凡的胳膊,环顾一眼四周,眉飞色舞道:“你别喊我什么师兄,快点让灵大师叔祖出來吧,”

    对于二胖子道长來说,灵千仞当如真神一样的存在,二胖子道长从小在天道门长大,听多了关于灵千仞的传说,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有这样的机会,二胖子决然不能放弃,

    “小哥,你唤做什么名字,贫道在天道门学艺,你随我來就是了,不过师叔祖既然回來了,就让她出來吧,老掌门早就原谅她了,”

    莫苍凡掏出玉簪,递给二胖子,叹了口气,

    “如果母亲在世,知道老掌门原谅她了,那该有多高兴,”

    玉簪还未送到莫苍凡的手中,哧溜一声落在地上,二胖子大惊道:“啥,灵千仞死了,怎么可能,她可是老掌门寄予厚望的唯一传人,怎么就死了,她不应该经过渡劫,成为散仙,长生不死麽,”

    莫苍凡瞟了一眼天空,“像母亲这般用情极深之人,如今应该到天国了,”莫苍凡缓缓蹲在地上,将灵千仞唯一的遗物青灰色发簪捡起來,瑟瑟一笑,“灵千仞敢爱敢恨,肆意一生,今日却只有一件青灰色玉簪送上天道门,”

    那二胖子瞅见青灰色玉簪,忽然一愣,惊叹道:“咦,这玉簪与我伏魔洞洞主邱天人师叔祖发中莂着的发簪一模一样,”

    莫苍凡连忙将青灰色玉簪让二胖子看清楚,再三追问道:“二胖子师兄,你确定与你哪位师叔祖的发簪一模一样,”

    那二胖子道长索性坐在地上,摇头晃脑道:“你这人好生奇怪,我骗你作甚,这邱天人也是我门中一代高人,如今也有百岁高龄了,他与灵千仞皆拜老掌门为师父,若果抡起辈分,如今的掌门凌波见到邱天人,都要喊一声师叔,”

    莫苍凡在菩提学艺时,也曾听了一提起过凌波掌门,只不过这掌门与叶孤城一样,皆是少年英豪,

    不过天道掌门从來都有退位让贤的习惯,这凌波与叶孤城唯一不同,凌波弱冠之时,已经成为天道掌门,而叶孤城等到南博子死亡之后,才出任菩提掌门,

    莫苍凡忽然一愣,感叹道:“也不知道我那位师侄,如今做得掌门,是否会手刃于我,”

    莫苍凡此生断然不敢再回菩提山,他杀死南博子,将会记载在菩提门的羞辱柱上,每一个菩提弟子都会牢牢地急着,

    “哦~小哥,你在说些什么,对了,你还沒告诉贫僧你的姓名哩,”

    “姓名,鄙人不才,泾阳人士莫苍凡,”

    莫苍凡收好玉簪,俯身施礼,

    “既然如此,你便随我一起上山吧,”

    莫苍凡跟在二胖子道长的身后,匆匆朝着天道山顶峰而去,

    天道山是座孤山,一峰独秀插入云端,半山处仙气环绕、云雾缭绕,站在山路之上俯视天下,常能看见吟唱的凤凰,偶尔还能听见一两声龙鸣,落日隐沒于山脚之下,朝阳悬挂于长峰峡谷,万里霞光不过是山路上的一道投影,俊秀苍山、蛮蛮四夷、蝶飞鸟舞,走兽困底,

    “二胖子师兄,这天道山上有个神龟寺,你可有听说过,”莫苍凡忽然想起那日茶红提起的神龟寺,

    “哦,是有这么一个荒凉的古寺,好像是什么贵池道场灵动神龟佛寺,”

    莫苍凡乌目放光,轻轻一笑,道:“那二胖子师兄是否知道这个灵动神龟佛寺在什么地方,”

    二胖子举起右手,指着不远处的凸出山头,疑惑道:“莫小哥,你不去天道门了麽,前面不远处的山头右拐,有一个神龟遗迹,走过神龟遗迹,有一个丈高的山门,弯腰进去之后,便是神龟寺,”

    “二胖子师兄,既然天色已经不早了,今日怕是已经不能到达天道门,不如找一个古寺休息一晚,”

    “休息,呵呵,我天道门弟子是随遇而安,纵使一草一木,皆可俯仰躺卧,此等随意之事何必打扰人家佛门清净,”二胖子扬起飞剑,甩入山路一旁的陡壁之上,纵身一跃,踏在剑身之上,发冠靠在石壁上,俨然躺好,“莫小哥,你背后背着大刀,何不学我,这般睡去,畅快潇洒~”

    二胖子从剑尾之处,解下一壶花溪酒,轻轻一扔,滚在莫苍凡的脚下,

    莫苍凡捡起花溪酒,连忙奔过來,颤颤一笑:“二胖子师兄,好人做到底,送人送到西,我一个远方而來的游人,那受得了风餐露宿之苦,不如引我去神龟寺吧,”莫苍凡心有余悸,他倒要看看,忘言大师口中说茶红去不得的神龟寺,究竟是怎样的道场,

    莫苍凡反反复复摇晃着二胖子,二胖子拗不过,只好从剑身上跳下來,嘻嘻一笑:“莫小哥,刚才我从剑身上跳下來,可曾帅否,”

    莫苍凡沒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來,“师兄,你说啥,帅,我不会玩象棋,你倒是有点将,”

    二胖子半蹲在地上,发冠上青色的带子坠在脸上,道:

    “无论打架多么狼狈,收剑的姿势一定要帅,这样才能迷倒人世的万千少女,也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找我做功课,”

    莫苍凡倒有些好奇了,“咦,师兄,你在山下都做些什么营生,”

    二胖子将长剑收好,背在身上,将刘海抚摸回耳后,嘻嘻一笑道:“当然是给人算命了,女孩子求姻缘,瞅我这么帅,闲聊两句大钱就到手了,你看我身上的这套道袍,是我花费十多两银子,让夜娘重新做下的,哈哈,就连你喝的花溪酒,也是我用这些闲聊的钱买來,”

    莫苍凡浅浅一笑,拍着二胖子的肩膀,“你这贼道人,真有你的,嘻嘻,不错,师兄,我们走吧,去神龟寺,”

    莫苍凡与二胖子有些相见恨晚,似乎有一种感觉,似乎很早就认识了,

    生活之中确实有恍惚的时候,总感觉有些人似曾相识,却想不出來何时见得面,对,是前世,定然是前世,

    莫苍凡心中暗暗想着,走过神龟古迹,穿过矮小的山门,來到朱门紧闭的神龟寺大门前,

    “咦,莫小哥,这丫的神龟寺也好生奇怪,这天色还有点昏沉,咋就关闭朱门了,”

    莫苍凡瑟瑟一笑,轻轻扣起门把,喊道:“这古寺中有人麽,鄙人莫苍凡前來借宿一晚,”

    话音刚落,这山门竟然无人开启,竟然自动开了,

    莫苍凡错愕,呆在门前,却被二胖子一把拉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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