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萱站在高高的塔尖上,塔顶很高,几乎耸入云间,若是有人站在下方,必然看不到站在上方的雪萱。-叔哈哈- 在塔顶上,她可以看到远处红得喜人的宅院,那里锣鼓喧天,热闹直要冲破云霄去。

    为了回到妖界,想随便娶一个男人恢复妖力吗?雪萱鄙夷的望着那处,仿佛见到了令她大为厌恶的段清檬。

    鞭炮噼里啪啦的绽放在人们眼前,碎裂了一地的红‘色’,好似被人捻碎的红‘花’。散布在空气中的灰‘色’烟雾,伴随着一股硫磺燃烧的味道,侵袭着柳昭文的神经。

    若非这震天响的声音,柳昭文还无法彻底清醒过来,念卿竟然会嫁与她人?

    ‘女’皇因病已多日不上朝,却在病榻上下令:不许任何官员为难‘弄’欢阁和宏博赌馆的生意。不论如何,柳昭文明面上是无法再对‘弄’欢阁出手了。

    贱人!柳昭文看着人们微笑着,如流水般走入‘弄’欢阁,便觉那些人都在嘲笑着她,尽管到‘弄’欢阁凑热闹的人并不知她与念卿的过往。

    段三小姐的名声虽不算好,但到底也算是天下皆知,念卿在离忧阁多年,以舞名满天下,而他们接亲的地方又在‘弄’欢阁这么个奇妙的地方,这场婚礼对来宾要求不高,不少人都带着看热闹的心思,到了‘弄’欢阁。

    和一个妓子成婚也要‘弄’到天下皆知,真是哗众取宠!柳昭文坐在‘弄’欢阁对面的茶楼,越想越气恼。

    要是念卿是她想丢弃的人便罢了,偏偏她还觉得念卿有利用价值,念卿不回到她身边,对于她而言,就是念卿甩掉了她,她多没面子啊。再加上婚礼的举办地点在‘弄’欢阁,‘弄’欢阁整得离忧阁的生意大不如前,柳昭文觉得这婚事简直就是为了气她才专‘门’存在的。

    “大小姐,‘弄’欢阁今日人很多,您还要去?”柳计红不用看都知道柳昭文的晦暗的心情,已经影响到了她的脸‘色’。

    柳昭文面上不动声‘色’道:“今日念卿成婚,怎么着,我都得送他一份大礼。”

    大小姐已经恨不得把念卿给撕碎了吧。柳计红揣测着柳昭文的心思。

    虽然柳昭文不能明目张胆的对‘弄’欢阁做出打击活动,但是掩人耳目到达‘弄’欢阁内部,找念卿叙叙旧,还是很简单的。

    喜气盈盈的绸布、剪纸,四处都是,柳昭文打量着房内描金带红的饰品,仍是忍不住吃惊。房内外的物品,这一路行来,许多物品虽不说是价值连城,却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柳昭文甚至不愿意估算自己将来娶正夫时的‘花’费,因为她不管怎么铺张‘浪’费,婚礼的盛大程度都无法达到这种地步。

    别说柳昭文被吓到了,就算是当事人念卿都被吓到了,他当时就是开玩笑随口那么一提,哪知道沈栎濯就认认真真的照办了。念卿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同时,十分忐忑,尽管这是一场假的婚礼,但他总觉得自己不会‘交’这样的好运。

    念卿才想着自己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事,便见着了柳昭文。

    柳昭文见着念卿,没能马上开口,她被念卿红‘色’的幕离上绣有的珍宝闪得分神了。

    目光透过了红雾一般的纱,柳昭文的面容在眼前不甚清晰,念卿双手揪着婚袍的下摆,冷硬开口,“有何贵干?”

    念卿不同以往的冷漠,好似毒刺一样扎得柳昭文心口难受,她调整好心情,不屑的笑了,“找到新主人就用这样的口气对我说话,我真不该和你这样的人念旧情。”

    “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念卿深呼吸,压下快要沸腾的心情,不想和柳昭文谈旧情,有旧情的人是他,她可不会对他有旧情。若非他忤逆她的意思,她永远都会当他是一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工具。

    柳昭文拍着手掌,“都过去了,说得真不错。你把筹码全都压在段清檬身上,就不怕有一天你也成为她的过去吗?”

    “她比你有人情味。”他冷硬的回答。

    “譬如处处留情?要是她知道我弃你若弊履,她还会以正夫之礼迎娶你?”柳昭文只要回想他以前的卑贱与谦恭,他现在的冷漠和厌倦就更为刺眼。

    他听得柳昭文谈起过往的事情,心生不悦,“你以为你现在来这里一逞口舌之快,能得到什么吗?段清檬比你好多了,她能得到你想要的,她也能发现你不要的人有多么好!你弃我若弊履,那是你眼瞎!”

    柳昭文不疾不徐的坐在了贴有红剪纸的方凳上,“我就在这儿等着段三吧,想必她对你的过往很感兴趣。”

    他相信自己过往的事情,就算柳昭文不说,段清檬也略知一二。但详细的过往,和笼统的概念大不相同,即便他现在和段清檬是假结婚,柳昭文提起过去的事情,他都会觉得难堪。柳昭文此次来,真是恶意满满的令念卿恼怒。

    “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离开!”在这话说出口之前,他都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勇敢的对着柳昭文咆哮。

    因为爱,所以才会有小心翼翼的卑微。能对着她大吼大叫,我是对她彻底死心了吧。这么没风度的家伙,我的眼是长斜了,才会看上她吧。念卿在心里酸涩着。

    柳昭文从袖中拿出了一绣有蝙蝠团‘花’的长盒,打开在念卿的眼前,盒内放有一支上好的祥云羊脂‘玉’簪。

    “可还记得这簪子?当初你一直很想要。”

    屈辱的记忆成了‘潮’水,在念卿的脑海里翻滚着,侵蚀着他的理智。他当然记得这支‘玉’簪,他那次缠着她,好不容易和她见面了,却见她在打量着这‘玉’簪。他满以为,自己刚刚才完成了她‘交’代下来的任务,开口要这‘玉’簪会成功。只得了她一句冷漠无比的话语,“你配不上这通体雪白的‘玉’簪。”

    如今,一样的盒子,一样的‘玉’簪摆在眼前,念卿几乎以为过往的情景在自己眼前回放了。

    “拿着你的东西滚!”念卿看到‘玉’簪刺眼的白,难受。

    柳昭文关上盒子,“在这世间,男人的地位,还不是‘女’子的一句话决定吗?念卿,这簪子,你留着吧,不然待你姿‘色’衰退,哪里还有什么靠谱的倚仗,这一点你不是最为清楚吗?”

    我都没有被段清檬抛弃,你就已经开始嘲笑我垂垂老矣后的可怜相么?要是让你知道段清檬是假装娶我,不知你又会以什么可恶的嘴脸来打击我。念卿的手握住的喜服,喜服上的珠饰因他过度用力,划伤了他的手。

    “不说话?我说中了?”柳昭文继续说道:“今后若发生了这种事情,你可以来找我,顾念着旧情,你的温饱不成问题。这‘玉’簪,你就收下,作为‘私’房钱吧。”

    我收下之后,你总能快点给我滚了吧!念卿真是一刻都不想再和柳昭文多待。他抬手接住盒子,柳昭文却怜惜的握住了他的手,“竟流血了。”

    三个字而已,却让念卿悸动。明明知道她的疼惜是在对自己利用工具的爱惜,却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念卿呆呆的被她握着手,想大吼大叫叫她离开,却动弹不得。只要她出现,他就彻底输了,谁让他不争气,还会为她心跳呢?

    在念卿愣怔的时刻,段清檬入了屋子,懒懒的将念卿的手拉离柳昭文。

    柳昭文莞尔,“段三小姐。”

    “你的手这么舍不得念卿的手,不如留下你的双手做贺礼?”段清檬一边说着,一边为念卿擦着手上的血,伤口不深,已经结痂。但她还是忍不住训道:“说了这一身不适合,你偏要穿,又重又多利器。”

    “总不能让来人说你摆了那么大的排场,结果却连新郎的服装都‘弄’不好的强。”念卿紧握着段清檬的手,“我这在给你挣面子。”

    “谁要这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丢过多少次脸。”段清檬无所谓的说道。

    完全被无视的柳昭文刚想说话,却被念卿的笑声打断了,“哈哈哈……那要是照你这样说,我可以换一身简单的了?”

    “可以的,阿濯备了一套,拿进来。”段清檬对着‘门’外候着的人道。

    很快有人捧着托盘入内,几人一同将那服装在他们面前展开,这喜服用料极其简单,没有太多‘花’哨的饰物,唯一的亮点恐怕就是上头的刺绣了。

    “绣得真好。”念卿看着展开在眼前的红‘色’,‘露’出了笑容。

    “‘花’何在绣的。”

    念卿赞叹着,“‘花’何在不会轻易给人绣品的,更何况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段清檬真心实意的说道:“你要是喜欢,我今后再‘弄’些他的绣品?”

    被晾在一旁的柳昭文,纵使涵养再好,也受不了他们的旁若无人了,冷着一张脸要出去,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段清檬慢悠悠的说道:“走什么,手还没留下呢。”

    听得出段清檬不是在开玩笑,柳昭文心凉了半截,扭头看着他们俩。

    “你做主,想留下她的什么东西,我今天都能帮你留下。”段清檬拍了拍念卿的手背,温和的询问着。

    念卿把柳昭文的惊惧看在眼里,头一回有了掌握生杀大权的优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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