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李圆在陪李总时,她出现的呕吐和反常的举动,对意识一直处于不清醒状态的李总有很大的、很深切的影响,

    李总从开始的“呜呜”声,到眼睛和手脚的轻微的动弹,都是缘于李圆的表情所带给他的刺激,后来。李圆检查身体回来,伤心和痛苦的表情,又给李总以可怕的感应。李总的意识在那时就已经被李圆的一切不好的表现给激活了,它在慢慢地修复、在对李圆的担心中,慢慢地苏醒。

    两天了,李总一直没有看到李圆,他更是焦急和担忧,就是在昨天晚上,在李圆大哭、大叫地赶走刘清和黄苗;又大哭和大叫地赶走朱雅琴时。李总在病房里发出了大叫“圆圆”的声音,声音是重复的,是高亢的,是连续的。同时。李总的手脚在大幅度地动弹,以至于把被子打到地上、炕头柜上的东西被打翻了。

    范叔和范姨惊讶又高兴,他们找来了大夫,大夫也高兴地忙碌起来,后来,李总在镇静剂的抑制下,才趋于平静。大夫说:李总的思维意识应该是完全地恢复了,慢慢地,李总就可以完全地好起来的。但才开始之时,需要保护,不能让他过分地受刺激,以免再次地昏迷。今晚,必须让他安睡安睡。

    天大的好消息,简直让这对老夫妇俩激动得热泪盈眶。在大夫走后,他俩抱头在一起,不停地喊着: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啊!让好人李总醒过来了,让小姐有了依靠了。他俩由哭、再到笑、再到兴奋地捡叠东西,他们要带李总出院了,要带李总回家了。

    两个月来,夫妇俩没有安稳过,一下要回家照顾小姐李圆,一下要到医院,照顾李总,他俩哪里睡过一次安稳觉,哪里吃过一次愉快的饭食啊!可怜的夫妇,把精力和体力都耗费在担惊受怕当中,其真情和实意,确实是万里挑一啊!难怪,李总一直把他们当成是家人,是最可信赖的人呢!

    这天上午,当李圆、刘清、黄苗三人,同时站到李总病炕前的时候,李总正紧握着高兵的手,在微微闭着双眼,好象在自我的休眠呢。

    “爸爸,爸爸!”李圆坐到李总的病炕边,在大声地喊着。

    李总睁开了眼睛,他见到了李圆,竟然能抓住了李圆的手,借李圆的力量,坐起身子来了,“圆——圆!圆圆!”

    父女俩抱在了一起,抱的好紧,李总还用右手,不停地抚摩着李圆的头和肩背。

    “爸爸,你终于醒了,你吓死圆圆了!爸爸!爸——”

    “圆圆,我的——孩子,你,你没有事吧?不,不能——有事啊!”

    李圆惊慌了一下,他知道了,爸爸在那天下午,就反常地要她检查身体,难道爸爸预感到自己出事啦?她觉得,必须瞒住爸爸,毕竟爸爸才清醒过来。于是,她立刻放开抱爸爸的双手,坐直身子说:“爸爸,没事的!我怎么会有事啊!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再说,有刘清保护我,我怎么会出事的呀?”

    李圆的回答,提醒了李总,他也放开了李圆,把目光投向了刘清和黄苗。脸上浮现出了喜悦的笑容。

    刘清立刻抓住了李总的手,高兴地说:“李总,您终于醒了,可急死我了。呵呵,我知道,李总是大福大贵的好人,不可能不醒过来的!”

    “刘清,唉——我,我让你受——受苦了。我要,要——谢谢你——”

    黄苗也走上前,握住了李总的另外一只手,愉快地说:“我们李总醒了,这下就好了,就好了!贺喜李总,贺喜李总又能带我们工作了。嘿嘿——”

    “黄苗——你也——受苦了,为我,被——绑了,多好的——姑娘——啊!你,你还要,照顾——照顾好——圆圆哦!”

    “恩,李总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圆圆的!”黄苗把右手搭到了李圆的肩膀上,做出和李圆亲热的样子。

    李总看着三位年轻的、自己得**的女儿和下属,心情喜悦,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李总开始用不连贯的语句,在问他们三个人的许多事情了,三个人各自回答着李总的问话,不时地发出感叹和笑声,高律师站在一旁,受他们的感染,也一直笑容满面着。

    还是大夫的权力大,硬是阻止了他们的对话,说:李总才恢复意识,应该多加休息,不能长时间地消耗精神。

    三个人才勉强站起来,让李总躺下休息。

    李总的清醒,可乐坏了李圆,她好象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怀孕之事,硬要请高叔叔、黄叔叔、刘清和黄苗吃饭,表示对她爸爸醒来的祝贺。

    刘清只好按照李圆的吩咐,在医院附近的酒店里,举行了庆贺宴。酒席上,李圆要一一地给大家敬酒,被刘清挡住了,刘清要她喝饮料,李圆明白了刘清的意思,不就是担心她腹中的胎儿吗?她听话地改用饮料敬酒了。

    刘清和黄苗好久没有这么轻松地吃饭和喝酒了,黄苗因为高兴,竟然和刘清比起了酒量,刘清也因为高兴,哪里甘败黄苗的下风啊!

    两个相互怜惜,相互关爱的男女,在用酒,表示对对方的感谢,对对方知己难得的珍惜。

    黄苗喝得轻飘起来,刘清喝得兴奋起来,在酒席结束时,他俩还在喊着要喝酒。

    当然,两位年长的律师,是不可能再让他们喝下去的。李圆没有疑问地要去医院陪爸爸,刘清和黄苗都是醉醺醺的,是不可能开车了。黄律师只好做起了他俩的驾驶员,把他俩送到“梦中人”酒吧,让睡觉来保证他们的安全。

    黄苗确实是喝多了,在车里就睡的打呼起来,而且是睡在后坐的刘清的身上的,刘清没有办法不管她,因为,他只要放开她,黄苗就百分百地从座位上跌下来的。

    “我说,刘清啊!你也太糊涂了,要是把小黄经理喝出事了,我看你怎么交代呢?做事情,不能高兴地忘乎所以啊!”黄律师在埋怨刘清。

    刘清连声大笑着,“放心吧,黄叔叔,我一直不离开她,行了吧!呵呵,她强迫我喝,我不喝,能行吗?”

    刘清为了不给黄苗丢脸,避免被员工看见,硬是从后门把黄苗背上了楼,送到黄苗的房间里炕上,关好房门。其实,他也酒精在腹内翻滚,口渴的厉害。他坐下来,在大口大口的喝水。

    “水,水——”黄苗也在喊着喝水。

    刘清送水过去,他抱起黄苗的上身,开始对她的嘴里喂水。好象是没有把握住分寸,黄苗的一口水喷出来,全部洒在刘清的裤子上。刘清因为慌张,杯里面的水,也被黄苗的胳膊舞动翻了,全部泼在了黄苗的脸上和颈项里。

    “啊!”黄苗被刺激醒了,她迷迷糊糊地在叫着,在用手舞动着。

    刘清只好拿毛巾来为黄苗擦拭脸和颈项,并从衣领里,一直擦到黄苗的胸脯部位。

    黄苗由于怕痒痒,用下巴紧紧地抵住刘清的胳膊,刘清的手和毛巾怎么也不能从她的胸脯部位挪动出来。与此同时,黄苗在用手,拭擦刘清的裤裆部位的水珠。

    最后,两个醉意正浓,睡意正兴的男女,疲软的双双倒在了炕上,和衣抱在了一起,笑着、笑着,就进入了梦乡。他们的头抵在一起,双臂抱在一起,双腿夹在一起。酣酣地,浓浓地交织在一起。黄律师想得对,睡觉,确实保证了他们的安全了。

    春天,在广城本来就显得短促,大街上赶时髦的女孩们,有的都穿起厚厚的半筒裙了。

    李圆在爸爸的身边,日夜不离地陪伴着,范姨给她带来的面裙,李圆都穿在了身上了。父女俩有说不完的话语,有诉说不尽的担忧和恐惧,有割舍不断的亲情连接。

    李总从李圆的口里,得知了王帅的下场,得知了李圆愿意嫁给刘清的心愿,得知了公司的一切变化和发展……

    李圆由于高兴,忘记了自己的怀孕,或者说,没有来得及躲避,在李总的面前,竟然有两次发生了呕心和呕吐。

    第三次呕吐时,李总抓住李圆的手,“圆圆,你——你快告诉——告诉爸爸,是不是和刘清有——有过那事啦?”

    “哎呀!爸爸,你别问啦?我没有事情的,也许是穿裙子,着凉了。我马上穿厚棉衣,好吧?”

    李总拍拍李圆的头,微笑着说:“就是,和,和刘清真的那样了,爸爸也不——不怪你的,我就让你们,结——结婚!办得隆——隆重!”

    李圆几乎是诧异地望着爸爸,无声地发出傻笑。

    刘清被李圆电话约到了医院的后面的花园里,这里面积不大,却被设计的玲珑雅观,两条人工的小河环形流淌,桥型笔致,各不相属。亭台座座,假山逼真。

    “刘清,怎么办啊?我在爸爸那里,呕吐了几次,爸爸好象发现我怀孕了,还说肯定是你的,他还说,要是你的孩子,他不会怪我的,他还说,让我俩结婚,他要给我俩办一场隆重的婚礼呢!”

    “啊?你承认怀孕啦?”

    李圆摇摇头,可眼里流露出无奈,“可是,我总不能老是瞒着他呀?再说,以后,肚子大了,会瞒不住的!”

    刘清在搓手,在走动。他忽然说:“我俩马上就去妇科,拿掉这个孩子!”刘清要去拉李圆的手。

    李圆没有把手给刘清,她分明是在害怕,害怕做人流的痛苦。

    “那,那你说怎么办啊?那可是朱文的孩子啊!你不会要保住他的孩子吧?”刘清在焦急地责问着。

    “我前天问过妇科大夫了,她帮我检查了,说我麻醉剂过敏,不能做人流的,药流的期限,已经过了,超过49天了。”李圆在小声地说话。

    “啊!那,这么说,人流不行了?不怕,我们再去别的医院,或者就去私家医院看看!”

    李圆拗不过刘清,只好乖乖地跟着他,去往别的医院检查去了。

    车子里,没有了声音,只有李圆的害怕和无奈,只有刘清的焦急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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