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不择手段的人,便是说出这样的话,公子宸也不意外,只是心头仍旧忍不住地一颤。

    他们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可以在风平浪静的时候相依,却会在生死关头都置对方于死地。

    她早就知道,世间男儿皆薄幸,感情再深又如何能深过他们的野心,也许偶有那么几个会是例外,但也深爱刻骨之后才会知道犸。

    她与他之间,不过一夕相遇,数月相处渐生好感,哪里经过那么多的事,哪里到了生死相许的地步。

    “凭什么?”公子宸冷笑望着他,嘲弄地问道,“你凭什么要我就得站在你这边,凭什么要我就要这样被你困在这雪域城内?曼”

    “你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夏侯渊平静地问道。

    他不曾亏待她什么,她要什么,她都给了什么。

    “我若将你废了武功,关在这里,你说好吗?”公子宸针锋相对,冷冷笑了笑,“你以为你给了我锦衣玉食,我就该千恩万谢,我公子宸要什么没有,缺你这些东西吗?”

    金钱?

    她从来不缺这个。

    权力?

    她若想有权,南唐和北汉又岂会没有她的位置。

    “凤婧衣给了你什么,你这么多年都为卖命,不累吗?”夏侯渊冷然笑语道。

    “她给的,你永远都给不了。”公子宸道。

    凤婧衣没给过她什么贵重的东西,但给了她情义和信任,而这此东西是这个人给不出来的。

    “是吗?”夏侯渊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对于凤婧衣这个女人,他一直是深为欣赏的,那样的女人注定会吸引男人的追逐和征服,连他自己都有一段时间有些被那个女人所吸引。

    但是,也仅仅是吸引而已。

    他起身到了床边,一件一件脱下身上的棉服,坐到床上脱了靴子,然后钻进了尚还热着的被窝准备睡了。

    “你要睡这里?”公子宸走近床边道。

    “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睡这里?”夏侯渊有些疲惫地闭着眼睛,喃喃说道,“你可以不睡床上,要睡地上,我也不拦着。”

    公子宸嗤然冷哼,上了床躺下,不就睡个觉,谁怕谁。

    夏侯渊顺势便贴了过去,在她颈间嗅了嗅,“你好香。”

    对于这个不像女人的女人,谈不上有多么喜欢,但一段相处还不错,床第之间也颇为契合,便觉留在身边了是不错的。

    公子宸盯着帐顶的花纹,没有搭理他的话,男女之事上她从来不是扭捏之人,但现在是肯定没心情应付他的。

    大约是一路回来太累了,夏侯渊倒也没起动她的心思,只是眯着眼睛有一搭没有一搭地说着话。

    “待到冥王教一统天下之时,你我共掌天下,总比你当一个小小的隐月楼主好,你为何就不乐意了?”

    “天还没亮呢,你就做起白日梦了。”公子宸毫不客气地道。

    他想一统天下,也要问问那几个人答不答应。

    “你以为,我等了这么些年,都是白等的?”夏侯渊冷冷地笑出声道。

    这么多年,因为知道自己没有万全地把握扳倒夏侯彻,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不暴露出自己的实力。

    若是以往的夏侯彻,他还会惧让三分,那个时候他,太过冷血无情,几乎没有任何的弱点。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孩子,他的女人,都是他致命的软肋,任何一个到了他手里,都会成为他威胁他的筹码。

    尤其,凤婧衣如今还是北汉的皇后,一旦有她在手里了,还怕夏侯彻和萧昱不斗个你死我活,只是她如今从丰都失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竟一时间寻不到人。

    “难怪,大夏的皇帝不是你。”公子宸冷哼道。

    “但不久之后,就会是我。”夏侯渊沉声道。

    公子宸嘲弄地笑了笑,实在不知道他们争来争去,争那些要做什么。

    “那就等你坐上皇极殿的那一天,再来跟我这说这样的话,别再在尽说梦话,你不嫌烦,我听得也烦。”

    tang“好,我就让你看着那一天。”夏侯渊睁开眼睛,侧头望着她,眼底寒意森冷。

    公子宸沉默了良久,有些小心地问道,“你为什么,非要争那些东西。”

    “没有为什么,只是想要。”夏侯渊道。

    为什么?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要往那个方向走,这么多年一直清楚自己该去做什么。

    “权力的诱惑,就那么大?”公子宸侧头望着他的侧脸问道。

    “对。”夏侯渊坦言道。

    纵然这么些年他一直装做不恋权势的样子,但在心中,他的对权力的追究却比任何人都强烈。

    “哪怕,最终会送了你的命,也不愿罢手?”公子宸问道。

    夏侯渊闻言许久没有说话,半晌睁开眼睛望向她,“你很盼着我死?”

    “有点。”公子宸坦然承认道。

    她与他也算相识多年,却从未真正看透他的心思,更从未想过,自己会跟他变成如今的样子,这样同床共枕地躺在一起。

    夏侯彻低头,逼视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说道,“宸月,我们在一起,也有过快乐的时候,不是吗?”

    “但那已经是过去。”公子宸对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当你逼得我摔下悬崖,险些死去的时候,那些东西早就烟消云散了。”

    当初将她逼至绝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正是她芳心初动喜欢上的男人。

    可就因为她发现了他的身份,便被他带人追到无路可退的悬崖。

    从她跳下去的那一刻,她也让自己死心了。

    如今再见到他,也不过只是故人重逢罢了。

    “我有去找过你。”夏侯渊道。

    在她跳下悬崖的那一刻,他的心真的也有揪痛过,就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那样的痛,他也赶到了崖底去找过她,可是他没有找到。

    最后才辗转得到消息,她去了丰都养伤。

    “你找或没找,都不重要。”公子宸望向帐底,不再去看他的眼睛。

    这个人的心,太冷,太碍,让她都心生惧意。

    “如果你真的彻底忘了我们的过去,不是早该告诉所有人,我就是冥王教的人,而不是一直以来都不透露,不是吗?”夏侯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的侧脸说道。

    如要凤婧衣和北汉的人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又岂会到现在都一直没有动静?

    可见,她并没有向别人说起他在冥王教的秘密身份。

    “即便我不说,他们也早晚会知道,我也不想被人知道,我曾跟这么一个人有关联。”公子宸冷然道。

    她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是怎么了,竟无法开口向任何人提及他的事,包括她一直引为知己的凤婧衣,她也不曾开口说出真话。

    夏侯渊深深地笑了笑,说道,“你这理由,未免太过拙劣。”

    “既然教王大人将来是要坐拥天下,富有四海之人,又何必将这等不入眼的人留在身边了,不怕被人笔话吗?”公子宸担开话题,掩饰自己的慌乱。

    “别人,又哪里有你的特别。”夏侯渊道。

    是的,特别。

    她的身上,总有一种的特别的东西,让他不由自主地着迷,而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可是,她终究是隐月楼的人,有朝一日凤婧衣的人找到这里来,她只怕还会生出帮着他们与他为敌的心思。

    而他,从来容不得身边有这样的人。

    “特别?特别的不男不女?”公子宸冷然失笑道。

    夏侯渊闻言失笑,侧头在她耳边低语道,“不,你很女人,起码在有的时候是让人爱不释手的。”

    说话间,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别有深意。

    她精明,犀利,他喜欢这样特别的她,有时候却又讨厌这样的她,因为太过精明,精明地都来算计他了。

    公子宸倒并不羞赧,斜眼瞅了他一眼道,“是吗?可我觉得你不男人?”

    她见不得这样病焉焉地男人,就像他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

    “是吗?”夏侯渊似笑非笑。

    于是,她为了这一句话,付出了一整夜的惨重代价。

    ——

    公子,表恨我,虐你的是教王大人,不是窝,真的不是窝。

    最近那个啥,有些东西,我就不那个啥了。

    最后一天,有月票的赏点,虽再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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