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秋惊愕万分,抱着洛怿涵,张着嘴想喊出她的名字,可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眼中的泪水一颗颗打在洛怿涵的脸上。

    半晌,才发出嘶哑的声音,道:“不要……不要……”

    可是洛怿涵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方才捧在怀中的洛天成的遗骨已随风飞舞,飘散四处。

    古秋心中之痛,难以用言语表达,抱起洛怿涵,一跃而起,自东曦城城墙飞出,消失不见。

    叶枫与林紫嫣尚未走远,惊见洛怿涵被白清之杀死,只觉胸口刺痛,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他轻呼了声:“怿涵,怿涵……”便拔出剑,自颈脖抹去,鲜血喷洒,顿时倒地死亡。

    “大表哥——”林紫嫣惊见叶枫自刎而死,犹似晴天霹雳。她哭着扑了过去,连声呼喊着叶枫,却见他再无应答。

    林紫嫣痛不欲生,捡起叶枫的剑,道了声:“大表哥,等等我!”说着,横剑而刎,倒在叶枫身旁。

    众人大惊不已,叶云和与叶冷更是被眼前的一切吓得呆了。他们狂奔过去,看着叶枫和林紫嫣,心中犹似万刀砍来,万般痛苦。

    黄昏时节,天边的云霞太美,美得有些凄苦和悲凉。

    古秋把洛怿涵早已冰凉的身体轻轻地放在听泉居旁的红枫林里。

    他脸上泪痕已干,双目通红。

    如今,眼中只有痛苦。

    他轻轻地抚摸着洛怿涵的脸,每一寸肌肤他都要细细地去感觉。只是触摸着洛怿涵脸上的手指竟颤抖不已,那指尖似是沾满不舍和思念。

    他回想着与洛怿涵自相识以来的每一段记忆,越触及过往,他越是忍不住泪水。洛怿涵的脸又被他的泪水打湿,他慌忙为他她拭干净。

    他用手拨开泥土,每一手挖下去,都似在自己心上挖开。他看着洛怿涵,双手刨着泥土,双手已经破裂,渗出血迹,混在泥中,染红泥土。

    天边已有星子了,幽幽地闪着冷清地光。

    古秋已将洛怿涵的墓穴挖掘好,他轻轻地将洛怿涵放于墓穴之中。

    看着洛怿涵,久久不愿舍去目光。

    半晌,他才将泥土轻轻地盖在洛怿涵身上,混着血,混着泪。

    他呆立坟墓旁,痴痴地看着泥土堆里心爱的女人,双目红肿,泪痕未断。

    天人永隔,再无相见之日,是老天爷在跟他开玩笑吗?

    古秋颤抖着声音,轻轻道:“你可知道,你若不在了,我一个人活着已没有什么意思……”泪水又滴了出来,混在黄土堆里,伴着洛怿涵冰冷的身体。

    古秋想起洛怿涵是为了救他,才使出《心剑剑谱》的最后一招,才会肉身化剑,才会玉石俱焚。他难过道:“可是,你是为了救我,你为了救我才……”他喉头哽咽,难以成语,唯有滴滴泪水似是幽幽咽咽,尽情诉说着他心中的痛与不舍。

    古秋颤抖着双手轻抚着洛怿涵的脸颊,用最后一把黄土彻底将他们分隔开来,他轻轻道:“怿涵,为了你,我会好好活着……”

    古秋坐在坟墓旁,看着那堆黄土,心如刀绞,黯然流泪,往昔点点滴滴竟似全涌向他的心头。

    过去的那些美好回忆,如今只是在残忍的折磨着他。

    ……

    直到晨曦微露,他才与洛怿涵永久别开。

    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坐在坟墓旁,看着那堆黄土,呆然半晌。

    终于,他道了声:“怿涵,我走了……”

    他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剑用力一抛,长剑直直插入红枫林旁的石壁之上。剑身全入,只留剑柄。

    他轻声道:“我的心和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他又道:“你的魂魄可否伴我而行?”

    说着,看了看坟墓,这才离去。

    那每一步,都是那么痛苦,那么酸楚,那么不舍。

    而在听泉居,还有一人,从前一晚一直跟在古秋身后,担心他伤心过度,会想不开。她暗中带泪看着古秋那么痛苦,看着洛怿涵被埋入土中。

    她流着泪,心中似是在呼喊:“怿涵,怿涵……”

    看着古秋离开,凄然身影,凄然脚步,令她心中一阵绞痛。她忙紧随其后,像很多年前一样,跟着他身后,天涯海角,默默相随,默默爱着。她心中道:“怿涵,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她知道,她今生再也不要离开这个心碎的男人,她要代洛怿涵好好爱这个男人,好好照顾他。

    两人脚步渐远,听泉居空余秋风瑟瑟,红叶轻飘,细水长流。

    人生有情泪沾臆,江水江花岂终极。

    只是,秋风有意,红叶有情,可无情的却是这沧桑尘世及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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