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政清离开胡珍珍和张祯民后骑着电瓶车来到东山饭店,从电瓶车工具箱里取出矿升温恩赐的手机,巧妙地进清洁工服装室换上清洁工服饰,急如星火地走进电梯,来到十二楼矿升温长期固定的喝茶包间,这是他从青涩走向成熟,从迷茫走向坚定迈出的另一个工作日程,他要承担追办矿升温的案件,必须时刻关注他的行踪,眼下是彭天佑因经济问题被抓获,此事矿升温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如果能通过他的活动,找到其关系链条上的瓜,可以顺藤摸瓜摘取同伙,斩断一条贪赃枉法的链条,有可能还会获取意外收效。(.)他的主观判断是正确的,只是客观情况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使他的努力并未达到预期效果。

    矿升温急如星火地把呈机镇请到预定的包间,发给了他一包极品南京牌香烟,按照他的习惯通知服务员送来了一杯漂雪,送来了开心果、瓜子、花生、包米花、牛肉干、麻辣豆干,一件啤酒,四个酒杯,呈机镇穿着一件中长咖啡色皮衣,假惺惺地推辞:“老大哥,你何必这么客气嘛,我们毕竟曾经是搭档,现在你还是我的老兄,在开发区建设期间,已经得到了你不少的关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用这么客气。”

    矿升温落落大方地笑道:“虽然原来我是书记,你是镇长,现在你毕竟是政法委副书记,有钱大家用,有好烟大家抽,我们之间不必这么生分,收到起,免得我散杆杆烟。”他指着胡玉清给他介绍:“你应该认识她,她是我的舅母子胡玉清。”

    呈机镇乐呵呵地笑道:“当然认识,我们还一起喝了酒的。”

    胡玉清殷勤地给他们两个身前的杯子里倒酒:“呈书记,我家天佑的事要麻烦你帮忙哦,如果他在牢里过半辈子,我们全家就完了,儿子很爱面子,要是同学们指桑骂槐地骂他,他就不会去上学。”

    呈机镇装模作样地问:“彭哥怎么了,他不是在国安化工当营销科长嘛,出啥事了?”

    矿升温端起酒杯:“呈老弟,我敬你,边喝边说。”

    呈机镇狡黠地端起酒杯:“老大哥,最近风声有些紧,上面查得有些严,尽量注意些,有啥事长话短说。”

    矿升温主动和他碰杯:“还没过元宵,仍然是春节拜年期间,我借这杯酒给兄弟拜年。”

    呈机镇在他面前依旧保持着兄弟和旧同事的神色:“老大哥,你如果敬我的酒就折杀我了,曾经我是你的帮手,还是我敬你吧,年在老兄那里,老兄有什么事快点说,最多我只能在这里呆半个小时,还有朋友在等我说事。”

    矿升温没想到他调到政法委后,官腔味这么浓,要求他办事,不得不委曲求全,他碰杯喝完杯中酒后,从背的挎包取出一个装着一万元钱信封交给他:“新年没给你买礼品,这是小意思,麻烦你能公安通融一下,只要天佑把挪用的钱退出后就不要承担刑事责任,他只是打工,一时起了歹心,用不着受刑事处理,企业只想得到挪用的资金,不会追案,外面的人也不晓得内幕。”

    呈机镇接过他的信封装到携带的挎包里,故意卖乖子:“他这

    事闹得有点大,不仅企业不会放手,搞得不少员工围堵企业,引起领导高度重视,市信访局都专门派人进行调查,派出所派人做工作,特巡警全力处突,刑警大队派人,根据技刑大队提供的信息才把他抓获,人大、政协也在吼这件事,我只能尽力帮忙。”

    矿升温只能把威胁的话送到嘴边,逼他采取强行措施把保保释出来:“兄弟,我也不转弯抹角,天佑的事我本来不想管,他毕竟是我前妻的亲兄弟,他对我们都不错,我原来以为他是在经营中得到的回扣,就没当回事,并不知道他是借营销挪用的企业资金,经济案件只要追回经济损失,不追究刑事责任应该不是问题,事成之后我还有重谢。”

    呈机镇听出他会再次感谢自己,如果矿出了事,自己就断了财路,他之所以夸大其词地说这件事如何难,主要是要他懂起,加重酬金:“行,我还是那句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幸好我们一把手在参加党校培训,我的话还管用,要是他在家主持工作,我的话也许就没有多大威力。”

    矿升温溜须拍马地夸他:“本来我上头也有关系,这件事可以不用上头的关系,公、检、法都在你们政法委的领导下,你要我们如何配合我们就如何配合,绝对不让你为难。”

    呈机镇为了得到更多的酬劳,只好暗示他们:“看到你和我关系这么好,就厚着脸给他们的一把手通融一下,你们必须做好两件事,一是让天佑老兄认错积极,诚恳,保证以后再也不侵吞公司财务,即使他人保释后国安化工他是呆不住了,你们要另外给他联系工作;二是你们把他挪用的款项全部退还,账上差多少,他交待多少你们必须退多少,这两个关键环节不能出一点问题,他认错快如果不退钱也不行,这就是拿钱消灾。”

    胡玉清殷勤地把他们杯子里斟满酒,听到呈机镇说到钱的事,立即嚎啕:“天哪,彭天佑这个雷打天火烧的,他挪用几十万,只拿了十五万回家,其余的钱不晓得怎么用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到那里去找钱来取人嘛。”呈机镇看她哭得这么伤心,有些手脚无措。

    矿升温立即制止她:“你吃错药了啊,光晓得嚎啕,一个妇道人家晓得个屁,钱的事我一会再跟你说,你的钱不够只有我贴嘛,莫让呈书记为难,一会我小老婆来你千万不要说钱的事,这事你心里明白就是了,这件事处不好要把我牵进去,别人抓他的目的就是想搞整我,我和你们姐离了婚还不让我省心。”

    胡玉清听到他这句话就向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止住了哭闹,用茶几上的纸巾擦干泪水,把空酒杯斟满酒,端着酒跪在地上敬酒:“呈书记,姐夫,我敬你们二位,是你们两位活菩萨救天佑和我一家人。”

    矿升温只好端起酒杯警告她:“胡玉清,我在这里严重地警告你,这次把他捞出来后,一定要制止他惹祸,他惹了祸别人就会借他的事来搞整我,打狗都要看主人嘛。”

    呈机镇忧心忡忡地端起酒杯提醒她:“你别跪在地上,这杯酒要喝,事要办,话也得给你提醒,现在从上到下抓正风气形势逼人,我们也不能一手遮天,一手盖地,遇到一次这样说情的事就欠别人一份人情,同时留给别人一些把柄,以后尽量少惹这些麻烦为妙,彭天佑这事若不是矿哥说情,还要给你们贴钱,我绝对是不会插手管这件事,我也怕这样的事管多了上面追查啊,现在是网络信息年代,只要有事在网络上煽风点火,想烧谁就烧谁,这年头遭殃后就翻不了身哦。我也有一家人,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天地。”

    胡玉清颤抖的双手举着酒杯朝嘴里灌后,拍着胸膛承诺:“这杯酒我就跪在地上表示诚心诚意地敬二位大哥,只要你们这把他捞出来不坐牢,我们就租个摊子开一家小吃店,做点小生意过安稳日子,再也不让你们操心。”

    正在此时,只听到服务员开门后,徐蔓蔓进门,她看到矿升温前妻媳跪在地上敬酒,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同情、怜悯、憎恶、鄙视,各种情结纠结在一起,他丢不下前妻这一家人的麻烦事,不仅要给他们找工作,还要管他们惹的祸,向他这么筋筋网网的事,不晓得要管多少年,怎么过得了伸展的日子。

    矿升温和呈机镇也把杯中的啤酒喝尽。

    矿升温再次招呼她:“起来吧,不要这么跪在地上,人话坐起来慢慢说。”

    徐蔓蔓带着酒意和敌意讥讽她:“你再不起来,你姐夫也要和你一起跪着拜天地哦。”

    胡玉清本想痛快淋漓地骂她,是她这个狐*狸*精破坏了姐姐的幸福生活,是她搞烂了姐姐一家人,害得姐姐还在打工养外侄,要是姐姐不离婚,根本就不会去打工,为了自己遭灾的老公,只好忍气吞声起身后,招呼她:“小姐姐,我是求他们帮忙求我老公,没有其他意思,你千万别误会,向我们这些徐娘半老,没有狐狸味道,在姐夫面前也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更不会跟我姐抢老公。”

    徐蔓蔓听出胡玉清是含沙射影地骂自己,针尖对麦芒地回击她:“我是姐姐比你大吗?喊人都阴阳怪气的。谁是狐狸自己明白,到底是我瞎了眼轻信糟老头的甜言蜜语还是我去骗了别人的感情,当事人在场,三人对六面问明白,免得我不好做人。”

    胡玉清更是得理不饶人:“我喊矿哥喊姐夫,喊你不喊姐姐如何喊啊,你教教我。”

    矿升温最怕她们女人之间争风吃醋扫了自己的面子,立即严肃地招呼她们:“喊什么有啥嘛,姐姐妹妹都是姊妹,你们两个瞎搅和什么,我的私事有分寸,你们对政界的事不懂,别人是借收拾彭天佑事整我和我的朋友,你说这事我能不插手吗?你们还不嫌乱吗,反而在这里胡搅蛮缠。”

    徐蔓蔓知道老矿及时解释是为她解脱,为了自己还未得到的经济利益,真的矿升温出了事自己半毛钱的好处也没有,只好忍气吞声地应酬,有气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哦,今天开两中全会啊?”

    胡玉清也不好再争,只好给她杯中斟酒,并将三个空杯斟满。

    呈机镇立即解释,极力为矿升温辩护举起酒杯:“嫂子别怪大哥,是我一会马上有事要离开,建议只喝点啤酒,如果你们要喝什么酒自己选择,最好不喝杂了,否则,容易喝醉,大哥,嫂子,借花献佛,我敬你们,祝你们早添贵子。”

    徐蔓蔓把带的坤包丢在沙发上,淡而无味地笑道:“我曾经喝过三、四中全会,莫说两中全会了,兄弟,你现在位高权重,日理万机,不向我们那么单纯,现在没上班,除了耍还是耍。”

    呈机镇幽默地笑道:“这是矿大哥心痛你嘛,也是你的福气好,不上班一样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得这么舒心,祝你一辈子都能这么幸福地生活,就是等你来敬完这杯酒,我还要到其他地方去,有朋友在等我说事。”

    徐蔓蔓看到只有三个瓶子开了啤酒还没喝多少,估计他没来多长时间,也没谈多长时间,从他的表情估计即将要离开,他们这些当贪官的人做事还是非常小心谨慎,只有顺从他的意思,端起酒杯配合矿升温一起接受他的敬酒:“兄弟,借你的吉言,也祝你事业发达,官越当越大。”

    呈机镇和他们两个碰杯喝完杯中酒后,胡玉清又把杯中酒斟满,同时,也给矿升温和徐蔓蔓杯中酒斟满,为了表达自己对呈机镇的谢意,她端起酒杯分别敬他们:“呈书记,天佑发生这事给你添了麻烦,借花献佛,我敬你一杯。”

    呈机镇不想过多地说涉案的事,因为担心知情越多,越危险,徐蔓蔓这么年青,要是她遇到更适合自己的人,就有可能背叛矿升温,这是不可避免的事,他想喝完杯中酒便离开:“好吧,嫂子,一切良好的祝愿都在这杯酒中,以后有些事你还是要慎重些,不能让他自己太随意,我喝完这杯酒就要走。”

    胡玉清也不愿意在徐蔓蔓面前过多透露涉及到彭天佑的事,毕

    竟矿升温和姐姐已经离婚,最重要的是能把他从看守所捞出来,如果不是这种情况,就是和徐蔓蔓打一架,都要给姐姐出口气,现在为了老公和儿子,只能忍气吞声,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挑拨离间,破坏他们的关系,让她徐蔓蔓吃苦头,她举杯后将杯中酒喝尽:“呈哥,祝你这位菩萨心肠的好官越长越大,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才有希望,事成之后我会重谢。”

    呈机镇喝完后就提着包离开:“的确对不起,我如果没事就要陪你们喝茶,聊天,人在社会身不由己。”

    胡玉清把他送到门口,再三说了一些道谢的话,目睹呈机镇走后,她又回到包间,呈机镇乘坐电梯走到东山饭店门口,遇到已经换好清洁工衣服准备上楼的鲁政清,他们擦肩而过,如果他能早进屋用窃听器收集到他们的对话,就会少走弯路,正是他为了出招解救胡珍珍与张祯民耽搁了时间,导致阴错阳差没有收集到矿升温与呈机镇勾结的证据,他上楼时遇到胡玉清下楼,由于他们互不认识,也没有识破,当他刚走到十二楼时,就听到徐蔓蔓拨打他的手机:“曾青,你在那里?”

    鲁政清回答她:“老板娘,我就在门外。”

    “赶快来打扫一下卫生,我们一会还要接待客人。”徐蔓蔓在电话里吩咐他。

    鲁政清快速地迈着小跑步伐来到包间门外敲门:“老板娘,开门。”

    徐蔓蔓把门打开后,责斥他:“有门铃你不摁,傻撮撮的。”

    鲁政清立即承认错误:“哎呀,我们乡里敲门习惯了,下回摁门铃。”

    矿升温看到他就审问:“曾青,这几天你在干啥?”

    鲁政清觉着应对:“除了打扫清洁我还能干啥?”

    矿升温故意诈他:“不对吧,听说你还在搞了些其他事情,没有给我说。”

    鲁政清心里忐忑不安,难道他的人发现了自己的行踪,如果真是这样,至少安排得有打手,没有看到任何打手,也许是他怀疑身边所有的人,才这样一惊一乍的吓唬人,他从矿升温迷惑不解地眼神,看到他的内心世界,一定不能上他的当:“天哪,老板也是,向我这种人,除了做点轻体力活路,还会做啥嘛,我倒想多做几样有面子的活路,多赚钱好早点讨婆娘,就是给活路我也做不下来。”

    徐蔓蔓心生一计:“曾青,你讨婆娘的事不要自做主张,我们遇到合适的给你找一个,也可能岁数大点,保证让你满意。”

    鲁政清不知她想给自己介绍一个什么样的人,也许是逗起自己好玩,向她这种人,根本就不能接触一般的低层次女人,只能顺从她的意思:“向我这些农民,只要是女的,活的就行,没有其他要求。”

    矿升温不想让他在屋子里呆的时间太长,询问他:“你这几天接触过别的人吗,听到过什么事没有?”

    鲁政清站在他面前,不卑不亢地应对他:“我只是和扫地的人打交道,在超市扫清洁,听到全是一些谁的包遭偷了,谁住的地方遭人偷了,谁上班迟了遭罚款了,还有一些那里买东西便宜些,听不到其他事情。”

    矿升温再次警告他:“曾青,我把丑话说到前头,你对我好我不会亏待你,该给的钱不会少一分,如果你要做出卖我的事,我也知道如何收拾你。”

    鲁政清带着很委屈的表情回答:“天哪,我这么一个扫地的人,凭什么出卖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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