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的夜晚寒气袭人,几人下楼时,见小区里人迹稀少,偶有行人经过,步伐急促,行色匆匆,恨不得趁早甩开寒冷,投向被窝的温柔乡,唯有小区门口的两个青年人不畏寒冷,正在窃窃私语,仿佛在讨论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有尾巴,我去处理一下。”郝汉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背包递给赵青阳,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一边往门口走一边一边用手翻口袋假装找打火机。

    “云飞,你来开车,直接往咱妈的地方走,我把沿途的摄像头干掉。”刘无涯上车后拿出一个笔记本迅速地操作了起来。

    段云飞把车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郝汉已经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两个尾巴,打开车门钻了进来。

    “郝大哥,你怎么解决的?不会直接灭掉了吧?”段云飞看着耷拉着脑袋坐在小区门口椅子上的两个人,有点担忧地问,他知道人命对于一个小世界的杀手来说无异于蝼蚁一般,而他现在还无法坦然地面对人命,尽管也算是杀过一个人。

    “放心,不过让他们小睡了一会,后面还有尾巴,看来你们这次麻烦大了。”郝汉注视着观后镜,轻描淡写地说到,语气中一点也没麻烦的烦恼。

    段云飞也注意到了后面一辆黑色马自达小车不远不近地跟在自己后面,加大油门狂奔起来。后面的小车也跟着提速。段云飞的技术在他的圈子里算是很好的,可惜后面驾驶的人技术也很纯熟,始终紧紧地咬着段云飞的车尾巴。段云飞在市里绕了几个圈,还是没能把他给甩掉。

    郝汉看段云飞无法甩开后面的跟踪,朝赵青阳打个眼色。赵青阳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石子,探出身子看也不看,扬手朝后面射了过去。“蓬”。一声爆破声传来,后面的车子急促地颤抖起来,车子在高速奔驰中因为前轮的爆炸而失去平衡。不断地作着s型行驶,最终撞在路边的栏杆上,擦出一溜的火花,然后熄火无法动弹。

    “搞定。”赵青阳朝段云飞打了一个手势。

    “赵大哥,你这手酷毙了。什么时候我能练到你一半的手艺就好了!”段云飞羡慕地说。把车开向高速路口,他知道这段时间刘无涯早已把路上的摄像头关闭掉了。

    “只要有兴趣,早晚会达到的。练暗器是件很枯燥的事,贵在坚持。”赵青阳一脸正经地说道。

    刘无涯此时正在用自主开发的聊天软件和慕容素素聊天,这款软件还没面世,他告诉慕容素素要请假一段时间,车子因为急用所以暂时无法奉还,等完事后再和她详谈。他隐隐觉得此次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或许自己要消失一段时间。慕容素素并没有过多地询问,字里行间更多表达的是担忧和牵挂。

    在行驶的车里打字很不方便,再加上刘无涯此时的心情分外沉重。所以他简单和慕容素素聊了一会就下线了。合上笔记本,他掏出手机往母亲所在的村子打电话,打了半天没人接,想想这就往那里赶,也不差一时半会,便撂下手机和郝汉聊一聊。毕竟自己的事牵扯到别人不好。

    “郝大哥、赵大哥,一会出了市里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你们先送下车,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的麻烦不止飞鹰们的杀手,今天遇见的麻烦可能比杀手更大。这是我和云飞的事,所以不能拖累你们。”刘无涯坐在副驾座转头对郝汉和赵青阳郑重地说道。

    “无涯,都说了生死与共,有点麻烦我们就撇下你们不管,那不成小人吗?你这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了,或许我们不是合格的杀手,但我们有合格的人格,都是男人,你就别磨叽了。”郝汉对于人性的弱点显然抓得很准,一句话就堵死了刘无涯后续想说的话。

    “郝大哥的确不是做杀手的料,我看应该去做政客,只是还要学点经。”刘无涯笑着摇摇头。

    “什么经?”

    “马屁经。”

    几人笑了起来,车内有点沉闷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郝汉淡淡地问起事情的始末,于是刘无涯就详细地给他讲了起来。对于郝汉和赵青阳,刘无涯几乎没有了防备之心,除了修体没什么不能说的。

    车子停在上次寄存的停车场时已经下半夜了,段云飞存好车,几人马不停蹄地往段云飞母亲所住的村子赶路。段云飞走着走着忽然心里烦躁了起来,不由得撒开脚丫奔跑了起来,仿佛要甩开这种不祥的感觉。刘无涯也有同样的感觉,恨不得插上翅膀一下子飞到母亲的身边。

    两人自从修体以来,耳清目明,五官的感识比常人灵敏许多,就是在这黝黑的夜里奔跑,也能借着一点微弱的天色勉强看清脚下的路。郝汉和赵青阳习武时间更长,无论是速度或感知方面都不亚于两人,始终紧紧地跟随在两人后面,气息平稳,轻松异常。

    到了镇上的时候天已经微亮,几人停下来调息,这次几人休息的时间比路上长一点,几人的身体素质都强于常人,恢复的时间也比较快。再次动身的时候,郝汉和赵青阳发现刘无涯两人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两人尽全力才堪堪跟上刘无涯和段云飞,一边跑一边心里诧异不已,以为他们私下吃了伟哥,才会忽然变得这么快。

    冬天的早上寒冷,山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刘无涯两人展开《疾风决》全速前进,渐渐地把郝汉和赵青阳拉开距离。几十里的山路,半个多小时就到了。跑到村头,刘无涯扭头看了一下郝汉和赵青阳,见两人还在视线之内,顾不上停下喘息,直接奔向村里的学校。

    天色尚早,学生们还没来上课,学校一溜破败的教室和宿舍的门关得紧紧的。刘无涯和段云飞站在母亲的宿舍门前调息,观察四周的环境,周围一切正常如昔,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宿舍的门却是紧锁的,一把几近生锈的铁锁挂在锁眼,看上去异常的苍凉。两人相视了一眼,却看不到对方眼里的安慰,眼眶里不安的光芒越发闪亮起来。

    这么早母亲能去哪里?就算是临时有事出去,也没必要锁上门呀。刘无涯和段云飞在这里住过几天,知道母亲宿舍没有什么贵重东西,平时晚上睡觉的时候才会从里面拴上门,外面的锁是从不上锁的。不详的感觉立刻侵占两人的整个心扉,在省城离开家的时候,两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先把母亲接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几乎就没有耽搁一点时间全速赶了过来,谁知母亲竟然不在,虽然现在不知详细情况,可这似乎征兆着他们心中那种不宁的感觉。

    “到小卖部问一下吧,李老头起得比较早,这时候应该起床了。”村里唯一开杂货铺的人村里的人都管他叫李老头,开店的人通常起得都比别人早,两人住过几天,和李老头买过东西,李老头也认识他们两人。

    杂货铺离学校不远,刘无涯和段云飞等来郝汉两人,便大跨步走向杂货铺。李老头刚洗刷完,见到刘无涯一行人,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有欣喜又有点诧异。

    “李爷爷,您知道我妈去哪里吗?”段云飞顾不上寒暄,抓住李老头胳膊急切地问道。

    “你妈不你们有事派人接回去住几天吗?昨天傍晚刚走,我还寻思你们又把你妈送回来,学校又可以开课了,怎么回事?孩子,出什么事了?”李老头惊诧地问道,关萍在他们村里可是菩萨般的存在,哪能出意外的事?

    “我们没派人呀!这不现在接来了吗?您说说怎么回事?是几个人来接的?都长什么样子?”段云飞和刘无涯只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整个人似乎要散架似的,站在原地晃了两下。

    “两个穿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看起来很正派,说话挺文明,昨天傍晚你妈带那两人过来要给你们打电话,谁知电话坏了,打不出去,这里就我一部电话,也没办法通知修电话的人过来修,只能捎口讯,到现在修电话的人还没来呢,当时你妈挺着急,后来没办法在那两人的劝说下跟他们走了,让我跟村长说她回去几天就回来继续给孩子们上课,孩子,有什么不对劲吗?我看你妈当时和那两人也好好的,要不当时你妈哪怕一个眼色,村里也会让他们进得来出不去。”李老头别看年纪不小,说起话来却条条有理,只是神色渐渐不安起来。

    刘无涯听完李老头的话,二话不说走到柜台拿起电话检查起来,捣鼓了几下,然后顺着电话线往屋外走,约莫走了几十米,便看见电话线在一根木头柱子边断掉了,一头还挂在柱子上方,一头却掉在地上。刘无涯上前捡起一看,断面平整光滑,显然是被利器切割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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