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各类宝材,反令僵毒渐入脏腑,师尊如同个肺痨般,咳嗽不止,偶尔甚至咳出黑血。, 。 师尊本来强健的躯体,愣生生被熬得骨瘦如柴……”秦老汉目中湿润,面‘色’愧‘色’尽显,显然自责良久,酿成心結。

    萧平途为秦老汉的情緒所感染,固然哀伤但更多的是疑‘惑’,他所吞食的补天丹,明显是老爹由遗物所得,那为何阁主不曾吞食,难道连补天丹也治愈不了僵毒?

    思及这里,狠狠吸了口气,疑‘惑’愈深。

    “师尊渐趋衰弱,遂将残留‘精’力放在育徒上,这便有了三师弟,而小师妹在师尊故去三年前才收下。师尊被僵毒苦苦折磨二十三年,才撒手而去。”目中泪水,終划出眼眶,秦老汉泪奔涕流,全未有平时的淡然,宛如伤心失意的孩童,虽未痛哭,只泪珠横流,却已痛彻心扉。

    萧平途黯然,嘴巴张了张,咽喉似堵住。悲伤,触及心灵,哽咽难言。

    秦老汉生‘性’刚强,在萧平途面前流泪,对于老人而言方为软弱至极的表现,强自敛尽悲伤,整整心緒目望过去,接着道:“我知你疑‘惑’补天一丹……”萧平途目透奇芒,闭口未语,点点头,回望老人。

    “师尊因老汉而伤,老汉岂能坐视,由得师尊日渐憔悴。老汉杀尽鬼子,退役游历四方,依补天丹方寻幽探密,再配上阁内固有的宝材灵‘药’,于师尊故去三日前炼成这枚补天丹。老汉记得那一天,老汉兴奋地拿着补天丹献給师尊。

    但师尊淡笑接过,享受地吸了口丹息,苍白了二十三年的脸上浮起紅晕。老汉当时近乎跳起来,一心认为师尊会痊愈,能恢复过去的雄姿英发,也能一朝解去老汉的心結。

    可是……可是……师尊……”

    秦老汉语音‘波’动,哽咽难止,“师尊当时捏住补天丹,转头笑道,‘老大,心意老夫领了。但这枚补天丹既出自你手,即是你的机缘。这丹自有机缘,非是在于老夫,或在于你或借你手予人。不过老大且记住,日后你有大劫,这枚补天丹或与你有大用,你且珍稀!

    小二这人木讷,但知行慎行,寒幽匕即予小二防身。小三这人心‘胸’狭隘些,易走偏行差,补天秘录予小三,望秘录中一己补天的‘精’义能助小三走上正路。

    至于丫头……予丫头寒蜉蝣吧!今日借补天丹息道足心意,老夫了無遗憾,待轮回过后,有缘再会……’

    老汉一生未服于人,只尊只敬两人,一人即是老汉师尊,老汉知道这枚补天丹确有补天奇效,治愈师尊的僵毒不过易事。可师尊似了明先机,对老汉的遭遇提前参透,特意留补天丹于老汉,这番心意,老汉余生难忘分毫。”

    秦老汉点指叩心,神情且尊敬且骄傲,骄傲于拥有这般一心为徒的师尊,较之岛国师傅间的尔虞我诈,胜之千万倍綽綽有余。

    萧平途仍旧闭口未语,但望向老人的目光变得柔和,潜含尊敬。他如今大半本事,学自老人,未有师徒之名,实有师徒之实。

    “人老了,总爱唠叨,说得远了。师傅故去,老汉四人瓜分补天秘宝各奔东西,但不久三师弟找上老夫索要补天铁指。当时老夫心伤师尊故去,又气三师弟的索要,一言未合大打出手,放三师弟自去。

    三师弟去则去矣,对补天铁指念念不忘,弃秘录中一己补天的‘精’义于一旁,一意强炼秘录中秘技。于十年后又找上老汉,三师弟同老汉一般习炼杀生拳,但却走上兽驭一道,出手毒辣,招招凶横,老汉保命有余但留不得手,撕三师弟一臂,仍放三师弟自去。

    那后未久,老汉横生祸事,为墨家老怪物偷袭,破老汉五魄,‘弄’得老汉道行大降。旋即又十年,三师弟又找上‘门’来,当时三师弟‘性’情平和,非早年的狭隘凶狠。未为难老汉,言称补天铁指为补天阁主信物,自当能者得之,如今道行调转,当自行得之。”

    秦老汉面‘色’难看,保得‘性’命但师尊传下的信物遭夺,对本就心結缠体的老汉无疑雪上加霜。

    “好在三师弟未曾做尽,言称日后传人如有信心,可自行寻他处与他传人拳战,一战分‘阴’阳,铁指自得。”

    秦老汉裹起烟斗,似乎随往事讲完,又故态复萌,口中道:“前因后果,丫娃子你尽知,可有信心替老汉夺回补天铁指,让老汉舒舒服服的闭眼?”

    “老爹……”言及生死,萧平途怕就怕老人提起个死字,太过不吉。

    秦老汉摆摆手,吐出烟雾,随意道:“人死有命,老汉年过八十,赚了,大赚,又有何眷恋的。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走了,老赵头先走老汉一步,老汉活着也没什么劲头了。丫娃子,老汉再问你,可有信心替老汉夺回补天铁指?”

    “全力以赴!”萧平途黑瞳映出老人的脸庞,緩緩吐出四个字。

    秦老汉嘴角‘露’笑,“好!”言罢,起身返回房内,一通翻找的响音,抱着一个木盒走了出来。木盒上外雕三头猛虎,一大两小,小的伏下对大的表以恭敬。随木盒靠近,一股扑鼻清香扑面而来。

    萧平途目中讶‘色’闪过,在古董店中待过,认得这清香,这分明是陈年檀木才能散发出的味道。

    老人有这好东西!!

    秦老汉轻轻放木盒在藤椅旁的藤桌上,打开锁,木盒内又是个小木盒,暗紅‘色’,無味,萧平途心脏又狠狠‘抽’搐,这东西……

    秦老汉未理会萧平途的变化,信手打开小木盒,里面放置一张张信件,厚厚的一叠,快顶上盒盖,泛黄的外装贴着邮票。

    拿起上方的信件,递給萧平途,道:“信里有三师弟的地址,并且这信件同时当作信物。见信如见人,三师弟自然遣徒弟与你拳战。”

    瞥见萧平途看向木盒的眼神,会错意的秦老汉解释道:“你也别担心找不到老汉三师弟。三师弟每换个住处,会邮信告知于老汉,免得老汉打上‘门’时踹错‘门’。你手中的是最后一个,好些年未曾再邮,老汉估计三师弟定居在那养老炼心,恐怕道行愈发‘精’深。”

    “不提了,不提了!走吧!走吧!”挥手驱赶,秦老汉回房,狠狠地摔上房‘门’。

    萧平途看了看木盒,又看了看木盒中的信件,脑中的那个猜测动摇,苦笑地晃晃头,自语道:“应该是我多想了,怎么会呢……”拿着信件,向房‘门’拜了拜,才转身离开。

    快步走回学校,走入房间,不见了莫墨的身影,不知又跑出去做什么。习以为常,萧平途点起烟,看了看信件外的地址,想了想,打开拿出里面的信。

    一目十行,信中内容并不多,先简述近年来的变化,又提了提思念,后又提及徒弟,以及期待大师哥的徒弟来夺回铁指云云。

    望信发呆,萧平途思索老爹讲起的过往,信里信外,这人心‘胸’开阔,与心‘胸’狭隘挂不上勾。被撕掉手臂后的十年,发生了什么,抑或手臂缺失这件事,本身对这人造成了影响,使得心‘胸’开阔,宛如变了一个人。

    起初想着信,后来思维发散,边‘抽’烟,边出神,漫无边际的想,后来萧平途自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说好听点叫神游物外,直白点就是发呆加胡思‘乱’想。

    当当当、‘门’外响起。

    唔?

    回神望‘门’,耳中响起轻柔的呼吸,隐隐的,能听见‘门’外的人有些急促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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