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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振勇这几天非常郁闷,主要是那些会友们,私下总是挤兑他。 .t.///说他吹牛吹的太大,话说的太满。金龙一点儿面子也不给,满足不了大家心愿不说,恐怕四处张扬,他们做的事儿会在机关露出马脚,无法抬头见人。

    秦振勇一直自责,会友们要找一个童男子来,劝他参加协会,然后让他每天提供一些“回笼汤”给大家,秦振勇大包大揽“这事儿交给我吧,我认识一个小伙子,人很精干也还没有结婚,我劝他参加我们的协会绝对没有问题。”

    “你们是什么关系可靠吗?别到时候弄的下不了台。”姓崔的也是一个市委办局机关的干部,很不放心的问秦振勇。他们心里很明白,这种事儿只能做不能说,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了,单位的人知道了影响到每个人的前途命运。

    “没有关系,我拿他是小菜一碟,你们放心,我踩着他的小尾巴,他会老老实实的,不听话我有办法收拾他。”秦振勇很有信心的拍胸脯保证。

    事情的发展出乎了秦振勇的意料之外,金龙不单没有听从他的劝告,拒绝加入到协会,而且反响这么激烈,让他在会友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这使他恼羞成怒。

    回家的路心里暗暗发誓,一定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姓曹的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一到办公室,秦振勇关门,倒好茶,点着一根红塔山,云腾烟雾开始琢磨整人的办法。尽管金龙是个外地人,但经济有一定实力,手下还有一帮小兄弟,想揍一顿解解气是不可能的事情。况且,自己是机关干部,和一些农民工打打杀杀的不是那么回事儿。想在生意断金龙的后路也不可能,他们搞的是建筑装修,大部分是个人或者企业的活儿。人家图的是价格实惠,质优价廉,凭你一句话不可能毁坏合同,不违法不违纪不偷税漏税,是工商税务部门没有办法。他也没有一个固定的单位,有的话可以写封匿名信告个刁状,让领导给他个小鞋穿,戴个紧箍咒念一念,让他知道得罪人的后果是啥滋味儿。思来想去,秦振勇没有想到可以制约金龙的办法,却听到了凤英问话的声音“秦处长,在不在,我是小齐。”

    秦振勇开了门,齐凤英把一摞件送他的面前“处长,有几份件需要您签字。”

    “好的,你先放下吧。”秦振勇一脸的春风得意。他脑袋里突然灵光一现“小齐,昨天晚是不是和小曹约会去了?”

    齐凤英大为惊讶“没有,昨天我在家里加班写材料。”

    “是吗?昨天晚我看到小曹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吃饭,我还以为是你哪?”

    “在那个地方?”

    “安外大街蒋宅口一个饭店里。也许是我看错了吧。”秦振勇欲言又止,不说了,看到齐凤英脸变了色,他心里一阵高兴,头脑里一个念头迅速形成。”把他和齐凤英的事儿搅黄,让他付出一些代价。”秦振勇心里发狠,恨不得自己立即用脚把这两个人给踹开。

    他把处里的几个女同志叫来,对她们说“你们是处里的老大姐,老大姐要有个大姐的样子,多关心一下年轻同志。如说像小齐这样的年轻姑娘,人生观价值观尚未成型,许多问题要靠领导和老同志帮扶一下,特别是在处理个人婚姻问题,更是要慎重。年轻人的婚恋问题不但是个人的事儿,也是关系到我们局、我们处的脸面的大事儿。他们的个人问题处理不好,我们当领导的当大姐大哥的脸也没有光彩,现在社会有一股不好的风气,一些年轻人眼光太短浅太现实,只认钱不看人。”

    “只要有钱,什么人都敢嫁,只要给钱,马跟人**睡觉。这些人已经是不要脸了,把爱情抛弃了,把感情标价了,把友情出卖了,他们眼里只有金钱。以前有的男人自己的媳妇大几岁感到很不好意思,不敢一起出门街。现在80岁的老头娶个20岁的姑娘是家常便饭,还拉着手到处炫耀。这种风气不能在在我们处里蔓延,这种思想意识不能在我们身边滋生成长,绝不允许这种违背常理伤风败俗的事情在我们处里发生。”

    “你们没有事儿的时候和小齐谈一谈,讲一讲这些道理,一个京城城的姑娘,非要嫁给一个盲流,给一个外地打工的农民做老婆,这事儿传出去以后怎么在机关混,我们这些同事的脸不好看挂不住。不说别的,单位家属聚会搞个活动,丈夫老婆都是京城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的人,间弄个农民工多败兴啊。要让她明白这个道理,知道这个规矩不要乱来,真要做不通工作,我们要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坚决刹住这股歪风邪气。”

    处长有话,并且升到政治的高度,这些女同志不敢怠慢。他们也是替齐凤英着急,不想让她因为婚恋问题处理不好而耽误自己的前程。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一起遛弯的时候,一起聊家常的时候,时不时往齐凤英耳朵里说些话“我说小齐,你找的那个小曹人长的不错,也挺聪明能干的,可是个外地人。你看在京城没有户口啥事儿能干成啊,以后生个小孩儿学都不行。别看现在都嚷嚷要取消户口限制,京城户口要取消恐怕三十年五十年也不可能,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儿。”这是脾气较好的说话较含蓄的大姐说的,齐凤英笑而不语。

    一些心直口快的人说的很尖锐“你怎么找一个河南人,又是一个农民工。别看现在政策好,他们钻孔子挣了几个臭钱,一个个不知道自己姓啥了,这些人要化没有化,要头脑没有头脑,要身份没有身份,要地位没有地位,你图他的啥?他们今天靠出力流汗挣了几个辛苦钱拽的不行,以后要是做生意赔了连条退路也没有,他有什么保障自己的生活,你会跟着他去河南兰封县种地去吗?”

    还有一些和她关系好说的更是直截了当“你咋那么贱哪,真的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连买带送降价大处理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多的是,你站在大街,朦眼随便扒拉一个都他强。快点吹,快点吹。”

    “以后你们结了婚,有啥共同语言啊。和他谈音乐谈贝多芬他懂吗,恐怕他听说过都没有,和他谈托尔斯泰、雨果他懂吗,恐怕他那些学知识是从小人得来的。和他谈政治谈经济都不行,都是对牛弹琴一般。你只能和他种地犁地,跟着他到工地刷漆砌墙,弄的一身又脏又臭的,这活儿你也不会干。”

    那几天,齐凤英走到那儿,说的都是劝她和金龙散伙的话。刚开始说的时候,凤英还是笑儿不语,心里不当回事儿。三个人说了同样的话题之后,齐凤英脸挂不住,心里直打鼓。待所有人一个口气一个观点都劝他和金龙散伙儿的时候,齐凤英的精神防线很快被冲的四分五裂,到了垮塌的边沿。

    真正压垮齐凤英精神防线的那根羽毛,是秦振勇找他谈话时说的那句话“这个小曹看着老实,其实并不老实。他好像有几个女朋友,和那些乡长记一样,夜夜当新郎,村村都有丈母娘。你这样优秀的姑娘,不该和那些平凡女子争**,要争也该是个局长处长或者大企业的老总什么的,不会为一个外地的农民而失了身份。” 齐凤英一阵辛酸,泪珠差点掉了下来,从处长的办公室出来,凤英感到压力,感到了孤独。她明显感到,因为和金龙的关系,自己好像被人孤立起来。

    秦振勇把工作做到了齐凤英家里,和她的父母说了她和金龙交往的问题。齐凤英的父母明确表态,尽管现在婚恋自主,但是女儿的婚姻大事儿还需要关注。齐凤英回到家,父母也开始叨叨,劝她及时和金龙了断,找一个有稳定工作收入的人结婚成家。

    世界的事儿往往是这样令人费解,两个深深相爱的人,最后未必能走到一起,白头到老。初恋,可能是你的一生的美好记忆,也可能是你终生的心疼,让你刻骨铭心。金龙和凤英的爱情之花这样无声无息的进入枯萎的倒计时。

    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金龙几次邀请齐凤英出来,她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掉。他们的爱情已经像一朵即将凋谢的花朵,在等待一阵有心无意的微风吹过,将已经没有生命的花瓣儿吹落。

    机会很快来了。起初,金龙还真的以为她工作忙,没有时间出来约会。当金龙有一天看到齐凤英在商场里闲逛,电话却和金龙说自己在加班,金龙似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感到了事情的不妙。那天,金龙来到齐凤英单位门口堵她。齐凤英在办公室里转悠半天,实在想不出好的借口无法推脱的时候,终于同意和他出去。

    “最近一段时间怎么了,心情不好吗?为啥不见我了?”金龙开着车,着急的问。

    齐凤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车前放,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问题。

    “和你说话哪,为啥不理我了?”

    “没有不理你啊,我是工作太忙了,顾不出来。”

    “是不是对我有看法,或者是遇到我好的男朋友了?”

    “你这人是小心眼,真是农民意识。我说忙是忙,还骗你不行啊,值当这样吗?”齐凤英有些恼怒,看着金龙发了火。

    金龙一听齐凤英说他小心眼儿农民意识,好像给他脸一个重重的耳光,火辣辣的痛。金龙感到,凤英这是用刀刺我的心,扒我的皮。他搂不住火了“什么不值当,你以为你是千金小姐,你是公主贵族。我是农民,我有农民意识,给你丢人了,让你现眼了。你明明在商场里和人闲逛却说在单位加班,你一个没有农民意识的国家干部是这样骗人,这是你们京城人我们的高贵之处吗?”

    “京城人咋拉,京城人咋啦,怎么也你们河南人强吧。最起码我们不会走到哪里都遭人骂。”齐凤英有点气急败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冲着金龙劈头盖脸的也嚷了起来。

    “既然河南人没有你们京城人好,你不喜欢河南人,干嘛还和我在一起,你走开,别让我这个坏人把你传染了,你去做你的京城好人去吧,我不耽误你。”

    “你停车,我下去。曹金龙,从现在开始,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谁也别找谁,谁也不欠谁。”

    金龙把车停在路边,齐凤英开门下了车,拦住一辆面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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