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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人话多,写的人啰嗦,其实从铁英和一号出镇子到消灭大路上栅栏边的敌人也就几分钟时间。 ..镇子里的枪声还在持续的响,但显然比刚才大了很多。铁英知道,镇子前面栅栏被高连长和老黑消灭的敌人最多一个班,此处加山腰掩体的敌人有一个班,看山头上的敌人最多也只有一个班,那么敌人在镇子里还有两个排。按马匪正规编制算,也就是最多还有六、七十人,而要命的是,从枪声判断,敌人好像远远不止这点人。难道在这几十天世间里敌人又增加了兵力?而且起码增加了一个排,那么敌人就有一个加强连。红军援西军进驻镇原,和西路军对战后缓过气来的马匪在这个算得上隘口的地方增加兵力也就大有可能。现在镇子里的枪声比刚才激烈不少,铁英估计,是突然遭到袭击的敌人回过神来了——高连长他们撑不了多久。山腰上敌人掩体的机枪还在响,不消灭这个火力点,火力组和关连长的人就阻不住敌人。铁英想动手,无奈镇里的枪声已经逐渐向这边压迫,但他看见除了山头上的机枪继续在压迫山腰敌人外,有不少于十数条身影已经向敌掩体迂回——是关连长一组人到了。铁英笑了:这几个凶悍的敌人同样撑不了多久。有了这个掩体的机枪和山头上的火力点,足可挡敌人一阵了。

    天边有了些鱼肚白。天,快亮了。可铁英和总指挥两人还没有走出多远。枪声依旧,马蹄声碎,而且就在身后不到一里远。山腰掩体没有铁英盼望的机枪声,只有几支步枪和驳壳枪声音。。。。。。是敌人凶悍、关连长们不得不炸毁了掩体还是敌人先毁了机枪?铁英凭刚才响起的爆炸声判断,机枪是毁在手榴弹的爆炸里。而只有山头上的一挺机枪当然封锁不了大路,还有百多马匪骑兵呀。可百多敌人又如何?战神铁英战意昂然。

    晨曦中马蹄声近,依稀可见五、六骑快马,但只有三骑鞍山有人。马渐近,是高连长,从三人浑身浴血的情形看,无一不挂重彩。再后面呢?蹄声劲急。。。。。。

    铁英现身,高连长和两人滚鞍下马,脚步踉跄,喊:“铁队长,马匪不少,快走。”

    有一号在,铁英当然要走,可几十敌人又如何?铁英要战,一枪撂出现在射程里的敌人下马,二枪随后一人遭了殃。

    旷野有了些轮廓,铁英不看也知道,那条大路旁的小河还在大路右侧弯弯曲曲的流淌;石牛山却早已无影无踪,也就是说大路左侧基本就是一马平川,所以敌人遇狙击就有三十几骑向左侧旷野里迂回。高连长声音起了哽咽:“再不走,我、我们死不瞑目。”艰难的向路旁寻找隐蔽。其他两个队员也趴在地上向敌马队开枪。

    敌人马术精湛,分散了向旷野里迂回铁英心里不得不发毛,向几个抱着必死之心的战友敬礼后和一号沿大路打马狂奔。大路上还有多少马匪铁英不知道,高连长三人阻敌的枪声逐渐稀落后铁英回头还是能远远看到一溜近百米马蹄卷起的黄沙。勉县的敌人不可能来得如此快,难道石牛镇不止住了马匪一个加强连?铁英惊心,可高连长三人四支驳壳枪、两支抢来的老套筒也足足阻了大路马匪十几分钟。这点时间虽然不长,却是高连长三人用命换来的,也足足又把敌人甩在了千米后,暂时无虑。可砂砾平原上迂回的马匪却没有被阻,逐渐迫近。铁英出枪,无奈战神如何?在颠簸的马背上枪神又如何?十中二三已经是了不起的运气了,而他匆促中从敌人身上搜来的子弹又有多少呢?就是子弹足够,这种抢来的老套筒拉栓、退子弹,然后装弹回栓可是双手协作的事,他可没有经过正规的马术训练,在马背上绝对没有不拉缰绳或抓住马鞍双手挥洒自如的潇洒,就是手忙脚乱几次险些跌下马去装了弹向逼近的马匪开枪都是单手持枪击发;在静止状态下可能有什么枪神之类的人能单手把枪端平,估计要击中目标也是撞了狗屎运,然后就极有可能被冠以枪仙、枪霸,或枪姑奶奶之类的响亮名头,何况在急剧颠簸的马背上乎?所以战神铁英也有狼狈的时候,上了马后其实就没有开出几枪,当然也就更没有伤到几个人,反倒不如一号的驳壳枪有威胁。可一号的驳壳枪还是在唐家营子前被马匪掳走的王春留下的武器,总共也就三个弹夹、六十发子弹,在前面镇子几乎消耗一半,所以一路上经不起一号几次有威胁的射击。后面的铁英估计,现在这支枪基本是摆设了。当然,一号还有支勃朗宁,可那防身用的东西有什么用?

    两支没有什么威胁的武器成不了气候,吓唬不了马匪,所以匪子们没有响枪,嚣张的高举马刀,一路“呜呜哇哇”的狂呼乱叫;或是已经判断出这两人是自己要找的对象——捉活的。铁英想起一句话——猫戏老鼠。

    总指挥骑术不错,可和专业的马匪骑兵比起来就不算专业;铁英骑术不行,却可以身轻如燕的催马疾走。但那又如何?未必一溜烟的跑了?被敌人越追越近,侧翼的先头马匪和一号几乎处在了平行线上。

    几十号人铁英不是没有杀过,可那是相对集中的步兵,而且自己心无旁骛。现在行吗?当然不行。跑呢?一个人当然没有问题。铁英两个人就绝对是大问题。铁英冒汗:家仇未报,兄弟下落不知,他可还没有觉悟到为谁谁就拼小命的地步,当然,可能要排除司令员、政委,总司令和总政委等人。但眼前的一号呢?就没有那句感动了整个中央红军的“哪有红军打红军的道理”,一路形影不离的相处十几天他那在泰山压顶前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乐观和豁达,坚定的要回陕北向中央总结、汇报西路军失败原因的精神就让铁英倍生好感;虽然岁数相差了近二十,一号话也不是很多的人,可对铁英不一样,从教到考入黄埔军校、走上革命道路无话不谈,没有大道理,更没有大首长或一个革命者要强迫铁英接受什么思想的做派,俨然就是个朋友、一个莫逆之交。铁英也没有被潜移默化呢?也许有,也许只是为了这个他极有好感,甚至感动到尊敬的兄长,所以他就不准备独自跑路,何况他还有血性,还有霸气——马匪猫戏老鼠般的轻狂激怒了战神:老子未必是鼠,鹿死谁手为未可知。。。。。。

    迂回的马匪渐渐向大路收缩,和铁英两人的距离逐渐缩短。在一个拐弯处铁英勒马,大喊:“一号快走。”战马“咴嘘嘘”一声人立而起。铁英骑术不精,但有准备,顺势向路旁一块大石后跃出。马要跑,禁不住铁英神力,被固定在弯道后。铁英出枪。一枪、两枪。。。。。。十几枪后向大路迂回得近的六、七个马匪栽下了马去。马匪不“呜呜啊啊”的叫了,后面有几个插刀拔枪,可还没有举枪就又被射杀,余下二十几骑再疯狂也知道对方一个方面军总指挥身边的人绝对是顶尖高手,起码枪法如神。不得不拍马向原野纵深去了。

    马匪远去并不是不追,只是躲开了步枪的射程,仍然在几百米外的平行线上穷追不舍。但已经离一号有些距离了。

    铁英当然枪法如神,无奈是老套筒,所以就算不得绝对的快枪。如果马匪真的疯狂得不怕死一窝蜂冲上的话,估计最少也有十人以上截住或直接把一号围上。但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马步芳也不会把真正的疯子、神经病召进军队,所以冲在前面的人接二连三栽下马后,后面的人就当然恐惧。打马向纵深躲避这个杀神后也就当然和一号拉开了距离。但还有后面大路上的马匪呢?他们可没有停下脚步。不但马蹄声,就连吆喝声都听得见了。铁英回头,怵然心惊:前面马匪离自己不但只有五、六百米了,后面一溜黄沙在晨雾中还看不到尾——哪里钻出这么多的人?难道是民团也加入进来了?极有可能。甘肃黄土大地辽阔,多数人家有马匹,出门代步,农忙驭力,所以什么民团之类的武装团体有骑兵就不奇怪。这个突然升起的念头几乎让铁英绝望。

    前面还有差不多百里的路程,没有正规马匪是事实,但也有民团呀。这些人无需参与围追堵截,只需设卡就绝对形成真正的困境。铁英脑壳差点空白,可以断定,救援队小分队已经全军覆没——何来救兵?铁英要走,向右趟过小河一个人在旷野里求生存绝不是问题;就是再不济,向左杀开一条血路遁入荒野活命也不是问题。问题是把总指挥留下,几十个红军精英莫非就只有白白牺牲了?当然不会,他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起码他还有一个满装、二十发子弹的子弹袋,还有朗月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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