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整整三年了。 ..

    为了7号公寓的案件,这位睿智沉稳的队长,几乎付出了自己全部的心力和精力,而今,案件终于要落幕了,他的心里,终于轻松了,同时,也莫名沉重了。其实,屡破奇案的他,最希望的,并不是侦破案情,抓获凶手,而是——死亡案件不再发生。

    “哎……付大队……话还没说清楚呢……怎么走了……”

    “啪!”确定付延青走远了,早就窝火的赵鑫忍不住猛拍了一下曲皓的脑袋。

    “嘿!你拍我干嘛?!”对赵鑫的举动,曲皓显然不悦。

    “你这头笨驴!还问我干嘛拍你?!我若不拍你,你这脑袋就全被胶水糊住了!什么智商!?付大队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就是想开绿灯,让林雨菡‘偶然’见到程雅馨!”赵鑫一语点醒“梦中人”。

    “哦……啊?!这就同意了?!”短暂的明白后,曲皓接着又糊涂了,看了看怀里的折纸,忍不住说道,“这付大队怎么回事啊?他可是向来坚守原则!那林雨菡可怜巴巴地等了这么多天,他都没点头。这……林雨菡一塞给他折纸,他就要开绿灯了?!这究竟什么玩意儿?”

    “不知道?我告诉你!”神秘兮兮地凑上前,赵鑫煞有介事地说。

    “是什么?!”曲皓急忙笨笨地问。

    “定—时—炸—弹—”故意压低了声音,赵鑫很认真地说。

    “啥……啥……”听了赵鑫的话,曲皓几乎要把折纸扔到地上,“你说什么那?!别吓我啊?”

    “谁吓你了?!想想看,如此坚持的付队,怎么突然就变了?肯定这两件东西是危险物!为了局里安全起见,付大队才同意的!我想啊,林雨菡肯定哭着对付大队说,‘付队长,您要是不同意我与程雅馨见面’,我就引爆它们,和这潼阳刑警队同归于尽……’

    “去去去!”见赵鑫越说越不靠谱,曲皓气得鼻子都歪了,“你能不能正经点?!还以为你真看出来了呢!?”

    “说得没错!我是该‘正经’地准备下一场的讯问了,不过,你的任务也不轻啊,要自然地制造出林雨菡和程雅馨的‘偶遇’,记住,是偶遇哦!”赵鑫仍然在挑战曲皓的忍耐底线。

    “没……没问题!”在赵鑫的一再刺激下,曲皓也奋起反击了,“不就是‘偶遇’嘛!无非是考验咱的演技!再说了,咱的演技一点问题没有!当初,从六楼轻轻一跳,就能令某人发了疯似得往楼下跑!”

    “你……”顿时被噎地无话可说,这一次,轮到赵鑫的鼻子气歪了。

    6月12日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讯问室

    “我们第一次在咖啡馆见面,当听到我的建议后,你是否很意外?”面对眼前的程雅馨,再想想自己试图通过与之假结婚的方法寻找凶手的经历,高峻的心里,也是万般感慨。那时的他,即便再聪明,也绝不会想到,真正的凶手,竟会是自己的“结婚对象”。

    “当然。”或许想着同样的经历,程雅馨的心情也很复杂,“按照最初的计划,徐景彦死后,我们的报复对象,就只剩下了赵成、程国安、葛红艳还有丹妮。其中,赵成不是问题,而程国安,也因徐景彦的死备受打击,身体状况一步步下滑,解决他,也不难。所以,我与赵凤美商定,待赵成和程国安死后,由我前往濛水杀掉葛红艳,最后,就只有丹妮了。”

    “时隔三年,丹妮的名气越来越大,已是当红明星,想要对她动手,不是易事。”高峻不由说。

    “杀死丹妮的难度,我和赵凤美都十分清楚。但是,她必须死!这毫无疑问!所以,我们把丹妮放在了计划的最后,当所有该死的人都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们就集中对付丹妮!哪怕……是赔上我们的性命,与她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说起丹妮,程雅馨还是无比憎恶。

    “如果没猜错,初听到建议后,你没有明确表明态度,是为了要给自己留出时间吧?”高峻问。

    “是的。”程雅馨没有否认,“我清楚地记得,当听到你的建议后,大脑都懵了。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一个刑警队长,居然会用这种方法寻找凶手。一时间,我紧张万分,完全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假如接受,我们必须对你采取行动,并要留下血指纹,而且……很可能会让你丢命。费心去加害无关的人,不是我们愿意做的,让你丢掉性命,也是我们不想看到的。可如果不采取行动,任凭假婚礼顺利进行,你一定会怀疑,是凶手获知了风声。如此一来,事情就很明朗了,因为,知晓你真实身份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可……假如不接受你的建议,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想想看,接连两位丈夫被害,而邢警队长挺身而出,为了捉拿凶手不顾危险扮演我的新郎,我若再拒绝,也会招致怀疑。左思右想,我都没有主意,只能采取缓兵之计。”

    “结果,与赵凤美商议后,你们还是接受了我的建议,同时决定在婚礼上行动。如果没猜错,第二次见面前,你们就在咖啡馆里做了文章吧?比如,咖啡馆入口门把手处,泛起的铁皮。”定定看着程雅馨,高峻一丝不苟地问。

    “泛起的铁皮,只不过是掩饰,真正遮掩的,是铁皮下方的一支微型注射器。这么做,虽然很危险,但是我相信,你作为一名优秀的刑警,在看到犯罪嫌疑人的那一刻,必定会不顾一切地冲出去,不会在意被刺伤的手。”微微扬起头,程雅馨说出了当日的真相,“若想在婚礼上行动,那枚血指纹,是我们无法逾越的障碍,而要留下血指纹,就必须取到你的血液,这一点,也是极有难度的。所以,只能用这种办法。”

    “在我们谈话的间隙,从门外经过的环卫工,就是连夜从潼阳赶到新陵的赵凤美吧?”高峻又问。

    “是。”程雅馨并不否认,“我们很清楚,徐景彦一死,有关赵凤美的外形特征,你们一定很熟悉了。那天,赵凤美故意穿上你们熟悉的环卫工服装,并摆出了自己惯常的走路姿势,为的,就是吸引你的注意。只要你出门追凶,在推门的一刻,就会受到暗算,手掌的血液,就会被少量残留在微型注射器中,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制造血指纹了。”

    “既然是微型注射器,那么,其伤害范围是有限的。你怎么能确定,我的手,一定会触到注射器呢?”高峻接着问。

    “第一次会面结束后,我特意观察过你的高度和推门时的习惯位置。”程雅馨答。

    “呵!”自嘲地笑了笑,高峻也不得不对这个女孩子另眼相看,“真没想到,我这个中队长,还未等上任,就先被对手算计了。”

    短暂的调整后,高峻接着说,“其实,当日追凶未果,我心里就产生过怀疑。咖啡馆四周的路况,我曾详细观察过。根据我目击到的环卫工位置和我的奔跑速度,那名环卫工都不可能在我冲出咖啡馆后消失地无影无踪。事后再去咖啡馆观察,我发现,环卫工消失的唯一可能,就是在我奔出咖啡馆的瞬间,躲进咖啡馆的侧门,并迅速穿过咖啡馆,在我返回之前,从正门离开。然而,环卫工要做到这一切,就根本逃不开你的眼睛,因为那时,你就坐在咖啡厅里,可事实却是,当我再次返回后,你什么都没说,这其间,就产生了矛盾。另一方面,还是我身边的赵警官提醒了我。一个人若不从事某种职业,就不会无缘无故地身穿这种职业的服装。想到这里,我才明白,在咖啡馆,自己忽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杀害徐景彦的凶手,根本不是一名环卫工,那身服装,不过是其作案的工具而已。可是,当我们在咖啡馆交谈时,凶手却穿着环卫工的服装走过,这足以说明,对方的出现不是无意的,而是想故意引起我的注意!为的,就是让我情急之下触到注射器并离开咖啡馆,以便让留在咖啡馆的你,顺利取到我的血液!”

    “的确如此,得到了你的血液,我们就更有把握了。”程雅馨答。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你亲自把新郎服装送到了我的临时住处,而你的真实目的,并不是送服装,而是,趁机留下血指纹吧?因为你清楚,一旦到了婚礼现场,你就没有机会了。”高峻犀利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是。”程雅馨点头回答。

    “那晚,你坚持让我试穿服装,其实,就像观察我推门的位置一样,你想观察我穿衣时,手部接触衣服的位置。结果你发现,我的习惯性接触位置,是双肩下方,靠近衣领的位置。并且,在试衣前,你看到我已经反复检查过衣服,就更加放心了。于是,试衣结束后,你故意与我讨论墙上的照片,以此引开我的注意力,同时趁我不备,在右肩下方靠近衣领处,留下了血指纹。之后,又将衣服平铺,恢复原状。到了第二日,尽管我在穿衣之前,还是习惯性地检查了一遍衣服,却没想到,那颗血指纹,已经被我的手指掩盖住了!你的这一手段,我也是在反复试衣过程中才确定的。不得不承认,当我在殡仪车上发现那枚指纹,之后又被告知,血液属于我自己后,真的以为,自己遇到了鬼魂。”一番叙述后,高峻详细又准确地还原了血指纹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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