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啊……不、不要不要再————不要再伤害他了啊”

    又一个天色朦胧的清晨,又一次被众人慌乱的动静所惊醒,睁开眼的那一刹那我甚至有了时空错乱感,险些以为又回到了六人被烧死于锅炉室的那个早晨

    但一睁开眼,这名为书房实际上却是魔术工房的地方正提醒着我,时间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在这个摆满了可疑魔幻物品阴森森的魔术工房中,战人也同样醒了过来

    我们头顶原本是天花板的地方被改造成了诡异的星图,那些本该是星辰的地方用着亮度并不高的白灯照明,黯淡的灯光有一处没一处的照明效果不怎么样,配合上刚才响彻整个大屋的凄厉嘶喊,倒是渲染出了异常可怖的气氛

    绘羽凄厉的高声尖叫惊醒了四散在大屋中的人们,不止我们拿上防身武器离开书房向叫声所在房间走去,其他人也做出了同样的反应

    很快,让治、朱志香、真里亚、夏妃、乡田、源次、纱音、南条都聚集在一间客房前,我敲了敲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从外扭动门把也无法打开门

    “从里面被锁上了”我对身后的战人说道,“你确定是这房间吗?”

    战人蹲下|身,看着从房门与地板缝隙间隐约渗出的血迹,肯定道:“从声音传来的方向上判断是这房间的可能性很高,而且……里面已经有人遇害了”

    然后他起身转过头对管家源次说道:“源次,用总钥匙打开房门”

    “……”沉默的管家向能做主的亲族们逐一看去,得到众人允许后,源次才用总钥匙打开了客房的门将门锁打开后一推,却发现门链是锁上的

    乡田挠了挠头说道:“这可就难办了啊,门链只能从内部挂上也只能从内部取下,挂上了门链的房间即使有总钥匙也无法进入,现在我们还是进不去”

    担忧着父母安慰的让治已经失去了往日冷静,眉眼之间尽是焦躁,“我们无法进去里面的人也没办法出来啊,快把剪断门链,我妈妈他们说不定在里面受伤了”

    “这……”

    乡田为难地看向源次,源次这次倒没有继续询问所有人的意见,直接对乡田说道,“就按照让治少爷要求的办,绘羽夫人与秀吉先生很可能在房内等待我们的救援”

    有了源次的首肯,乡田找来修剪树枝的钳子,从外剪断了门链好不容易打开的门吱嘎一声,自行向房内靠了进去,将倒在墙边身下一滩血迹的绘羽暴露了出来

    “呀——绘羽夫人”

    纱音红着眼睛捂住嘴,眼眶中滚动着晶莹的泪水虽然之前在锅炉室中已经发现了六人被害的焦尸,但是那毕竟已经是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焦尸,冲击力远没有昨天还生机勃勃今天就倒在面前绘羽冲击力高

    气势汹汹的右代宫长女,在死亡之后终于柔弱了一次,以左侧太阳**上插着一把尖刀的姿势无力靠着墙而她的丈夫秀吉,则是侧仰着倒在床边,胸前的衣服被血染的通红

    南条被焦急的让治推着给二人做了简单的检查,经过普通人也会做的简单检查后,这位经验丰富的私人医师擦着额上热汗,向众人宣告噩耗:“很抱歉,绘羽夫人他们已经没有救了……绘羽夫人被尖刀刺入太阳**,是即死秀吉先生被利器刺中过心脏,凶器很有可能就是插在绘羽头上的那把尖刀”

    战人在客房中环视检查了一周,然后说道:“这个房间的窗户是从内部锁上的,门不但从内部被锁上了,而且还挂上了只能从内部打开锁上的门链——也就是说,这里是完整的密室”

    与战人做了同样动作的朱志香随后说道:“而且客房内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看来犯人没有使用任何陷阱机关”

    我不甘示弱,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客房内已经到处都检查过了,没有藏着任何人”

    “嘻嘻嘻嘻嘻,这次是密室杀人咧”真里亚低头怪笑了一阵,“既然如此,那还是惯例调查下不在场证明如何呀?”

    “我与朱志香姐姐让治哥哥三人一直在一起,期间除了让治大哥去拿过一次咖啡以外,我和朱志香姐姐都没有以任何理由离开过,因此这次我们的不在场证明是完美的哦”

    朱志香与让治也同样使用证言证明了真里亚所言非假,朱志香与真里亚的不在场证明得以确立

    乡田擦着额上的汗,说道:“发生了昨天那样不幸的事件,我们当然也不敢独自一人了……我,源次先生,纱音,南条大夫一直在一起,没有任何人以任何理由离开过”

    源次、纱音、南条也同样用证言证明了乡田所言非假,全体佣人们以及南条大夫的不在场证明得以确立

    发现众人视线转过一圈转到我和战人身上后,我也非常干脆的交代了行踪:“昨天你们逐挨个离开后,我和战人一直待在书房里没有离开过,直到今早”

    “就是这样”战人肯定了我的话,瞥着神色各异的众人,说的话颇有深意,“应该说是我和小白足够幸运呢,还是该说老爷子在书房弄得什么‘驱魔结界’特别管用呢?”

    根据魔女碑文的记载,第一晚献上钥匙所选中的六名活祭后,接下来是——

    【第二晚、余下来的人啊,撕碎紧靠的两人】

    从字面上看,这是幸存者自相残杀,然后将紧靠的两人作为祭品献给魔女,作为祭品被献上的是绘羽与秀吉夫妇,而非书房中的我与战人,这就是战人所说“幸运”的意思吗?

    不、总觉得战人那句话没有那么简单……

    “我们的不在场证明都已经讲述过了,剩下来的只有您了哦,夏妃伯母”随着战人侧头的一句话,所有人视线都聚焦在了面色难堪的右代宫夏妃身上,“能否告诉我们,您昨天待在什么地方,又有谁能为您证明?”

    这问话简直就是废话,除夏妃以外的所有人都已经互相肯定了彼此的不在场证明,既然如此,所有证言中都没有被提及到的夏妃,又从哪里找出不在场证明来呢?

    果然,面对我们不加掩饰满腹狐疑的视线,夏妃气愤得连肩膀都在抖,结果却也无法拿出任何能证明自己无辜的证据来,“我在大屋中寻找父亲,没有人能为我证明”

    推理任何杀人事件,都有三个必须解开的核心问题,“whodot”、“howdot”以及“whydot”,即犯人、手法、动机

    从现有的情报来看,昨天被绘羽那样逼迫过的夏妃,无论出于杀人灭口掩盖真相还是宣泄愤怒都有充足的杀人动机,时间上又只有她一个人缺乏不在场证明……从表面上来,绘羽与秀吉的死亡事件已经可以解开了?

    当然不是,犯人和动机虽然有了,但至关重要的“howdot”却依然成谜正如战人所说,这里是个完整的密室,这是一次漂亮的密室杀人,在“howdot”被解开之前,无论夏妃看起来多么有嫌疑,都无法将她视作犯人

    而且……将嫌疑如此旗帜鲜明展露出来了的夏妃,真的会是犯人吗?

    我不禁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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