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中的欠条递给婆婆,“淼淼说良兵用这张欠条胁迫她去酒店开房,想和她……想和她……做那种事儿……”说着就有几颗眼泪滚落到我的面颊上。(

    “她?良兵能和她做什么事儿啊?”婆婆接过欠条看了一眼说:“这是她当年去读师专前过意不去硬要写的,良兵本不想要她写什么欠条,再说,她欠良兵的何止这么一点钱?”

    良兵母亲把欠条丢给跪在地上的淼淼,“我已经在门外听到你说的话了,你说话要有证据,可不能乱冤枉好人,那是要坐牢的事啊!”

    “不是逼不得已,那些事我怎么说得出口?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衣服就是今天早晨被何良兵给撕破的,幸亏我拼死反抗,他才没有得逞。而且,他欺负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里有录音为证。”淼淼的脸胀得通红。

    婆婆转头看了看我,对淼淼说:“玉鉴和良兵两人感情很深厚,她根本就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你把你写的欠条拿上走吧,如果你知道好歹,有多余的钱就拿来还给我们,你不想还也可以,只是千万不要再来祸害我们家了,我们家这些年发生了许多不幸的事,已经够惨了,你念一念良兵对你的养育之恩,放过他吧!”

    淼淼擦了擦眼泪,目光紧盯着我,说:“玉鉴阿姨,你以为何良兵很爱你吗?别在那自我陶醉了!他娶你只是为了显示他情深义重而已,你想一想,你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他爱的?要不然,他为什么和你结婚后还不想放过我,害得我连男朋友都不敢谈。..你跟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因为他的心都不在你身上,我劝你早点把孩子打掉离开他,以免受到更深的伤害……”

    “你住嘴!”婆婆扇了淼淼一巴掌说,“你这白眼狼,良兵他不养育你你能有今天?你如今站在干干净净的教室里给学生讲课,拿着稳定的工资,就忘了当初投靠无门的窘况,休要妄想拆散他们夫妻俩!”

    “打的好!”淼淼捂着被打的脸嚷道,“心虚了是吗?你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对吧?他会平白无故地对我那么好吗?那是因为他想玩弄我。不错,他是给了我饭吃,让我读了书,但他是真心对我好吗?对我好就不会那样子对我了!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他伤害了我,我恨他!”

    “秦淼淼,你给我滚!以后休想再踏进我家门半步!”婆婆见淼淼根本就没有想走的意思,吼道:“怎么?你怎么还不走?难道要我拿扫帚来赶你走吗?”

    “何良兵就是个流氓,伪君子!他伤害了我。”淼淼披散着头发伏在地上哀哀哭道。

    “良兵……良兵不会是那种人的。”我喃喃地说。

    “你……”良兵母亲皱着眉头捂住胸口深深喘了几口气,抄起地上的小凳子就打淼淼。

    淼淼一声不吭地默默承受。挨了数下打之后,她从地上爬起来走了,临走时,她用无限怜悯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然后对着良兵母亲冷哼一声。我感到惶恐不已,以致我不得不赶紧扶住婆婆的肩膀,以免摔倒。

    良兵——我深爱的良兵他绝对不会做那种下流无耻的事的!但就像淼淼所说的那样,我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为我着迷的?人到中年的我,像管道升那样“玉貌一衰难再好”,多年漂泊异乡艰难的生活,已经将我以前的月华水色消磨殆尽。我低头看一看自己因怀孕而臃肿的身体,又想起淼淼曼妙的身姿,自叹弗如。年轻不会长久,但年轻的女子,总会常常有。

    我想起元代书画家赵子昂写给与自己情深意浓的发妻管道升的字笺:“我学士,尔夫人。岂不闻王学士有桃叶、桃根,苏学士有朝云、暮云。我便多娶几个吴姬、越女,也无过分,你年纪已过四旬,只管占住玉堂春。”春天的千娇百媚总比秋天半死的梧桐更令人想拥有吧。

    难道良兵真如淼淼所说的那样对青春红颜的她存有非分之想?当年一别,年复一年,多么漫长的时光,远去的我生死未卜,他一个正常的男人,如何打发那寂寞难耐的时光?

    我拿起床头电话想拨打良兵的手机问个明白,犹豫片刻又把电话放下了,心想还是等良兵回家来再问吧。

    婆婆拿来扫帚和拖把,帮我把地板擦干净,亲自下厨去煮了面条来让我吃,我无法下咽,躺到床上一边猜疑一边急切地盼望天黑,良兵回家来我当着他的面问个明白,却又害怕到时良兵承认淼淼所说的都是真的。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楼下良兵母亲在院子里大声哭骂谁的声音,我心里更加惶惑,赶忙下楼去探询。

    婆婆坐在梅树下哭得很伤心,良兵父亲也在一旁老泪纵横。

    我走到他们面前忐忑不安地问:“爸,妈,您们怎么了?”

    婆婆哭骂道:“淼淼这个白眼狼,她害死良兵了。”

    “什么?良兵被害死了?”我的血液顿时停止了流动,眼前一片迷雾,继而,我的手触到了冰冷的地面,我想我是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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