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吃饭了,快来歇歇吧。”

    每次看到年仅七岁的女儿提着一个大篮子给自己送饭,白静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她很感谢老天给了她第二次生命,还附送了她一个如此孝顺听话的女儿。

    七年前,她还只是一个在农村整日种田干活的妇女,结婚二/十/年却没给丈夫生下一儿半女,一直不停的找偏方、喝中药都没能如愿,后来一个江湖郎中说是丈夫的身子有问题,他们才死了要儿女的心,一场山洪暴发,村子里的田、房子、牛、羊都被淹了,他们在屋顶等了七天都没有等到救援的人出现,再后来,她就变成了白静。

    那时的白静刚经历了被丈夫亲手灌下打胎药和一场毁灭了她容颜和身体的大火,满心仇恨的她在伤势刚刚好转的时候便要去找她丈夫报仇,在路上听到了一个婴儿柔弱的哭声,她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她要把这个孩子养大,然后以自己孩子的名义去向她的丈夫复仇,让他的丈夫死在自己孩子的手中,那种滋味,一定很过瘾。

    就在她捡到孩子的第二天,因为伤势复发,最终醒来的却不再是她这个满心仇恨的白静了。

    醒来的白静抱着哭闹不已的孩子,哭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借尸还魂这种事对她一个没有多少学问的农村妇女来说,太难接受,脑海中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对她来说太陌生也太可怕了,那样的世界,充满了鲜血、仇恨和阴谋,她只想马上逃走。

    白静解散了幽冥宫的人,带着没有被烧毁的财物,抱着孩子,找了一个隐蔽的村庄,买了一个农家四合院和几十亩田,又养了些小鸡小鸭,开始带着孩子安顿了下来。

    因为白静的脸被大火烧毁了将近四分之三的皮肤,若是不遮掩实在是太吓人,白静只好用自己记忆中易容术的人皮面具,做了一张和以前的自己八分像的皮,当然女人总是爱美的,她也顺便把那张皮做的漂亮了一些。

    自此,永安村便多了一户姓白的寡妇,独自带着女儿生活。

    白静把自己手里的田租给村里人一半,剩下的一半自己种了些青菜之类的食物,生活也算是自给自足了,只是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村子里的一些泼皮见到了白静虽不敢直接动手动脚,但言语中的调/戏,不容于耳的话语却还是不断出现。

    白静原本就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女人,在三番两次的躲避之后,白静的火气也上来了。

    “呦,白家姐姐这么白/嫩的手怎么能拿这么重的锨呢,来来来,让二牛我来。”二牛色/眯/眯的伸手握住白静的手,那个滑嫩的触感,让他的心里直发/痒。

    “呸!滚开。”白静挣开了二牛的手,继续往前走,不料却被二牛一把拽住,拦了起来。

    “别这么着急嘛,姐姐才搬来没多久,不知道咱们村子的事,咱们村子,晚上可不太安全,你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实在是让人不放心啊!”说着二牛一边走过来搂住白静的腰,一边摸着白静的手。

    “你什么意思?”白静咬着牙,忍着怒火。

    “没什么意思,我担心姐姐的安全,要是姐姐愿意,晚上,我愿意到姐姐家里守着,你放心!有我在,你和你女儿那是绝对的安全。嗯?”二牛越摸越起劲,恨不得马上把人压在身下给办了。

    “是嘛,你还真好心啊。”白静忍无可忍,两手抓/住二牛的胳膊,一个过肩摔便将二牛摔倒在地,然后狠狠的踩住他的手说:“说!还敢不敢招惹老娘了!你个泼皮混/蛋!”

    “不敢了,不敢了,奶奶饶命啊!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冒犯您了,我不敢了,您松脚,高抬贵脚哎!”二牛哪想得到一个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寡妇,居然也有这样利落的好身手,立刻连连求饶。

    “哼!以后要是我在发现你在村子里对姑娘不规矩,那就踩的不是手了,你可要小心的命/根子啊!”白静威胁的话语让二牛冷汗直冒,头皮一紧。

    “不会不会,我发誓,我二牛一定洗心革面,再不干这种拈花惹草的事了,姑奶奶饶了我吧,手要断了。”二牛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心里不住的在想今天真不该不看黄历就出门,这也太倒霉了。

    白静松了脚,二牛立刻捂着手腕,落荒而逃,而白静也虚脱的靠着围墙坐了下来,刚才她是四分的愤怒加上六分的害怕,仅凭一股冲动,才用她从未使用过的招式,制/服了一个泼皮坏蛋,这在以前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回倒是后怕了起来。

    好在从那以后,村子里的泼皮似乎知道了白静的身手对她敬而远之,不敢再来招惹她,也使得村子里一些胆小的姑娘在下地的时候总会拉着她一起去,慢慢的倒使得她在村里的人缘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邻里间开始慢慢的走动了起来,渐渐地有了邻居的帮忙,白静下地也会把孩子托付给邻居帮忙照看,邻家有客人需要招呼,白静也会去帮忙做饭。

    就这样,白静越来越适应在这个世界的日子,孩子一天天的大了,一直都没有给她取一个像样的大名,总是妞妞、妞妞的叫着,直到三岁的时候,孩子自己跑过来说,她要叫白飞飞,不要叫妞妞了,白静这才发现,女儿其实很聪明,不管是学习走路、说话都比一般的孩子要早,而且有谁家的孩子会自己取名字的,白静觉得要给女儿找个好老师,即便这个世界容不得女子做官有出息,可是多学点文化总是没坏处的,于是白静开始向村里的邻居打听有学问的老师。

    村子虽然地段偏远,但有学问的人并不少,村里也有一个专门的学堂,只是白静刚说出想让自己女儿跟着学习的想法,就被学堂的夫子给嘲笑了一番,白静离开学堂,又相继拜访了好几位教学的夫子,却不一人肯收下女儿入学,他们总以女子无才便是德来拒绝她的请求,最终她只好灰心的回家了。

    “娘,喝水。”飞飞很乖巧的给累了一天的娘/亲倒了一杯暖暖的水,白静摸了摸飞飞的头发,更加坚定了要让飞飞念书的念头。

    第二天白静正在地里除草,邻家的章大婶子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白家妹子。”

    “大婶子,怎么了?”白静直起腰不解的问道。

    “你不是让我给你打听村子里愿意收女学生的夫子吗?我倒是有一个人,但是不知道你乐意不乐意?”章大婶子颇有些为难的说道。

    “哎呀,大婶子您就先说吧,只要人家愿意好好教飞飞念书,我有啥不乐意的呢?”白静一听有人愿意收下女儿,哪里还会不乐意。

    “你先听我说,这人啊是咱们村的一个秀才叫吕子明,在去考举人的时候家里出了意外,断了一条腿,行走不便,他说了他可以教,让你把飞飞送去他家就行,每个月给他一石粮食五十文钱就行。”章大婶子似乎也觉得这条件很苛刻又说:“其实他也不容易,他家现在就他一个了,爹娘留下了一些家产,这些年也用的差不多了,他原本有个兄弟嗜赌如命,前两年被赌场的人抓/住,为了还债被/逼死了,他也为了给他弟弟还钱被赌场的人给打折了腿,他又不能下地干活,你也体谅一下吧。”

    白静听完想了想对章大婶子说:“大婶子,五十文钱都是小事,只是您也知道我们家的地就种了这点东西,这一石粮食实在是拿不出来,这样吧,明天我亲自去那位先生家和他说说,这事还得靠您带我明天去他家走一趟,我谢谢您了。”

    “妹子这话就见外了,都是乡里乡亲的,交给婶子我了,那行,你帮吧,我还要回去做饭呢。那明儿一早我去你家找你,咱们再说。”章家婶子说完便离开了。

    从地里回来,白静抱着飞飞问她想不想跟着先生念书,飞飞明亮的眼睛欢喜的眨呀眨连连点头说想去,她怎么忍心让这孩子失望呢。

    第二天一大早,白静起来做好了饭,将飞飞托付给邻居照顾,跟着章大嫂子去了吕秀才的家里。

    ‘梆!梆!梆!’

    “子明兄弟在家吗?我是你章婶子。”

    “进来吧,门没锁。”一个声音浑厚的男人开口,应该就是她们要找的吕子明。

    门推开一种泛潮的霉味扑面而来,一看就是很久没人好好整理过的屋子,这屋子里只有一个残缺了一角的八仙桌,和一个空荡荡的石板床,床边倒是搁了一摞摞很旧的书。

    “哎呦,这么久没见你,这怎么就成这样了?”章大婶子还记得三年前他考/中秀才请村里人吃饭,大家就在他们院子里摆的酒席,那时的屋子还是玲琅满目,到处是漂亮的花瓶瓷器和字画,可是如今......哎!说起来都是他那个死去的兄弟害了他啊!

    “婶子今天来有什么事吗?这位是......?”这个家早在两年前就败了,他的人生从此毁了,弟弟死了,腿也废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那些赌场的强盗搬空了,家里仅剩的一亩地他也种不成了,他将地卖给了村里的乡亲,原本是准备自生自灭了,可是后来他怯懦了,即便是残废了,他也不想窝囊的死去,他在家里办起了学堂,只是因为腿脚不便,没什么人将孩子送过来,后来只有一些熟悉的邻居将孩子送来认几个字,就接回去了,日子也越发的艰难了。

    “哦,大兄弟,你看那天不是给你说让你教一个女娃的事情嘛,这就是白家妹子,我就是个引路的,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聊。”章家婶子说完便坐了下来。

    “吕先生。”白静有些拘谨,不太好开口。

    “白夫人是觉得有何不妥吗?”说实话,他原本也觉得女孩子要学什么学问,会干活会生养长大了嫁个好人家就是了,只是最近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考虑收个女学生的。

    “吕先生,我也知道您家里不太方便,但是一石粮食实在是超出了我家的能力范围了,您看这样好不好,我每个月付您五十文,外加给您收拾屋子、做饭,您就收下我家飞飞,她真的很想念书,行吗?”

    白静说完,吕子明想了很久点了点头,从此白飞飞便有了一个秀才师傅,而白静则又多了一个需要养活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想不到吧,把一个狠心的白静变成了一个农村妇女,哈哈,怎么样?有什么想吐槽的吗?还能接受吗?

章节目录

综爹妈不易做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屋只为原作者天天宝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天天宝并收藏综爹妈不易做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