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居轿在众目睽睽之下停稳,奢厉看到了泪貙的那一面朝下。

    那就意味着此时在最上面风居轿的点数是四。

    穷奇腾地从空中跳了下来,准备对溃狈的偷袭兴师问罪,哪知此时溃狈已经爬到了身材魁梧的汗狼背后。

    溃狈对穷奇说,你的对手已经决定了。

    是谁?——穷奇仍然没反应过来刚才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是我。——渍豺默默地走过来,对穷奇说,容我去取我的兵器。

    说着,渍豺便一个箭步跳上了六浊风居轿。

    奢厉看看众兽,没有任何兽对六浊风居轿里刚才发出的奇怪的声音有任何表态,于是,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便没有放在心上。

    你没有听错。——阿蚩在他的心头对他说,我也听到了。

    那是怎么回事?——奢厉连忙问阿蚩。

    不知道。——阿蚩回答道,这个六浊风居轿,有着太多的秘密。

    哦。——奢厉只好这样放下心来。

    此时此刻,最应该关注的,应该是接下来的大战。

    渍豺从居室中取出耳磬,单手持握,面对穷奇而立。

    涕熊则一手持铁规,一手持石矩,直视着孤峙,大鼻涕在风中飘荡。

    说吧。——涕熊将铁规向前一指,对孤峙说,赢了想怎样?输了要怎样?

    输了我会死。——孤峙像是终于将自己压抑在心头的话说出来一样。

    赢了呢?——涕熊问,你想让六浊做什么?

    我要你们六浊全部死。——孤峙恶狠狠地说。

    涕熊丝毫没有将孤峙的话语放在心上,他只是微微一笑,摆开阵势,迎接孤峙的挑战。

    以往,抱着必死决心和六浊战斗的兽不计其数,但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那你呢?——渍豺问穷奇。

    孤只想要回孤的小宝贝儿。——穷奇想了想,补充说,孤不会输的。

    渍豺点点头,拿耳磬一指穷奇说,那就快动手吧。

    伴随着孤峙的一声虎啸,四兽之间的斗战拉开了。

    那孤峙咆哮着,端起哨棒,便向涕熊袭来。

    涕熊猛吸一口鼻涕,顺势提起石矩,挡住了孤峙的攻击。

    涕熊说了句,你的性子怎么比我还急?

    说完之后,涕熊另一只手的铁规已经袭来,直刺孤峙的下颚。

    孤峙看到,连忙跳开,哪知自己的哨棒竟然有一些凝滞,退回时仿佛有阻力一般。

    只见涕熊已经用鼻涕缠绕住了哨棒,正歪着脑袋笑着,将哨棒拽回呢。

    那鼻涕越拽越长,而且竟然不断,奢厉看着这根仿佛没来由的鼻涕,又惊又奇。

    孤峙立即张开爪牙,想将鼻涕拽断,然而他惊奇地发现,那鼻涕竟然是会动的。

    粘在哨棒上的鼻涕像是一条光滑的虫子一样,不断地缠绕着孤峙的哨棒,慢慢地蔓延到孤峙的手上。

    奢厉看到涕熊微笑着,不断地用嘴吹着气,看样子,他是调用了宿脉中的风灵,使鼻涕变成了鼻涕虫。

    如此看来,这涕熊的招术便是他的大鼻涕了。

    孤峙尽管和六浊打过不少交道,然而这涕熊还是头一回面对,故而有些手足无措。

    他皱着眉头,一脸厌弃,努力摆脱,然而却无济于事。

    然而他终究没有放弃自己的哨棒,任凭那鼻涕虫缠绕上自己的双手,也依然死死拽住。

    奢厉看得吃惊,哪知那穷奇却径直向他冲来。

    原来穷奇和六浊打架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仍然是抢到奢厉。

    奢厉吓得连忙躲闪,哪知跨下的蒲牢根本无动于衷,他想躲也躲不开。

    哪知穷奇的手还未摸到奢厉,便啊地一声惨叫,退后几步。

    原来是一旁的泪貙迅速写出泪书掷了过来。

    穷奇瞪了一眼泪貙,恶狠狠地说道,原来还有一个挡道儿的!

    穷奇调整一下,迅速又向奢厉窜去。

    此时泪貙已经跃向奢厉,在跃的同时,再次发出一道泪书袭向穷奇。

    穷奇这时有了防备,拿手中的镲钹去挡,那泪书上沾着雷灵的泪水尽数溅到了蒲牢的脸上。

    蒲牢痛得大吼一声,接着便一跃而起。

    奢厉坐在蒲牢的背上,瞬间便飞在了空中。

    然而这正好是穷奇所期望的。

    穷奇陡然振翅,也一跃腾空,想在空中捉住奢厉。

    穷奇边腾空的同时,边向下看着泪貙,那意思便是,任凭你的雷泪书再犀利,你也不能凭空长出翅膀来。

    喂!你的对手是我!——渍豺在下方看着腾空的穷奇喊道。

    泪貙顺势向空中发出泪书,尽管知道此举有可能无用,但情急之下,她也只能用此方法了。

    奢厉在空中紧紧抓着蒲牢,生怕自己这样掉下去便一命呜呼。

    然而他知道如果不动,肯定会被穷奇这样掳走。

    进则万丈深渊,退则刀山火海,唯有此时此刻最安全。

    这是世上最痛苦的状态,因为时间从来不因谁而放弃流逝。

    奢厉知道必须作出抉择,然而蒲牢竟然比他率先做出了反应。

    蒲牢闷哼一声,在穷奇将要够到奢厉的那一瞬间,居然扭转一下脖子,将奢厉从穷奇手掌的范围中甩开。

    奢厉暂时得救,接着蒲牢便像是换了个兽一样,扭曲着身体开始下落。

    奢厉远远地向下看着,看到了溃狈舞动着的木杖,他知道,这次是溃狈救了他。

    蒲牢轰隆一声落地,并没有就此安稳下来。

    因为那穷奇已经掉转方向,一个俯冲向奢厉抓来。

    溃狈索性操纵着蒲牢向谷口狂奔而去。

    奢厉知道溃狈这是想救他,于是紧紧地抓着蒲牢的那布满褶皱的身体。

    然而就在蒲牢跑过一直僵持着的孤峙和涕熊身边之时,那一直未能弄断涕熊鼻涕的孤峙竟然纵身一跃,跳上了蒲牢的背。

    孤峙是想借奔跑的蒲牢,将涕熊的鼻涕拽断。

    狂奔的蒲牢背上,便载着惊魂未定的奢厉和一筹莫展的孤峙。

    穷奇眼看着孤峙离奢厉如此接近,于是大喊,快帮我捉住我的小宝贝儿!

    孤峙的双手被紧紧缠绕着,哪还腾得出空来?

    自顾不睱,安有他法?

    穷奇的俯冲未能捉住奢厉,却直直地撞在了渍豺的耳磬上。

    渍豺拿胳膊紧紧压制住穷奇耸动的肩膀,说了句,没听到吗?你的对手是我。

    泪貙看着远去的奢厉,几个箭步便追了过去。

    溃狈也随后跟上。

    涕熊哪允许他兽将自己的鼻涕拽断,快步如风,跟着蒲牢的方向跑去。

    穷奇捂着被耳磬撞得生疼的胸膛,看着跑走的几兽,说道,给孤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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