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叫做“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电子书

    单单只是九字真言,是不足以震慑住眼前这彘鬼的,眼看着毛戏水就要被逼至绝路,陶镇长一家发出尖锐的惨叫,我的心也紧紧揪了起来的时候,接下来的毛戏水,却做了一个让我为之震惊的动作。

    只见他手捏请神指,一脚顿地,闭上眼睛心诚则明,口中念咒:“弟子起眼看青天,众位师父在身边,十八尊罗汉,二十四味诸天,扶助弟子,教尺拖刀,拖刀化为鹅毛,铁尺化为灯草,卷心石头化为水泡,一身化为铜皮铁骨,化为太山,头带铁帽十二顶,身穿铁甲十二重,铜皮包三转,铁皮包三重……”

    “神打!”我不由得惊叫出声。

    茅山神打,分下茅中茅上茅,下茅是请鬼上身,中茅乃请众位仙逝的师父上身,而上茅则是请神仙,这一招连我都不会,因为师父还没有教过我,想不到毛戏水居然在这危急关头使了出来。

    他施展的是中茅神打,请已逝的师父上身,为自己加持法力护身。

    神打,并不是说让别人主导自己的身体,而是直接加持它们的法力给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还是依照自己的大脑。

    也就是说,神打请来的,是师父坐镇你的身躯,把法力借给了你,以及可以跟你直接用心交流,另外,身体也会变得铜墙铁壁,这从咒语便可以看出一二。

    想不到毛戏水还会这一招,恐怕这就是他所谓的压箱底的绝招了吧?

    我的信心大涨,此刻他的身体当中有他师父坐镇,必然会教导他该如何破敌。

    要知道,他的师父可是和混元散仙徐清闲,人间阴司龙丘壑,昆仑洞主王明阳齐名的民国四道长--乾坤圣手毛布衣啊!

    只不过要施展神打,必须满足几个条件,那就是每天晚上必须给师父请安,坚持不懈的做“功课”,且师父要已经仙逝并还没有投胎,就可以被召唤上来。

    所以,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把这个修炼成功的。

    修炼下茅法术,可以通地府,修炼中茅法术,可以请师父,修炼上茅法术,可以唤天神,很多道士都只是修炼其中的一种。

    看来毛戏水是专攻中茅法术的。

    如果他神打成功,那么他就身具他师父的法力了。

    这个时候,那彘鬼已经扑到了毛戏水的身上,而毛戏水则在此时睁开眼睛,一手捏住那彘鬼的脖子,竟是单手将它提了起来,继而重重地按在了地上。

    “吓吓--”那彘鬼被毛戏水按在地上之后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翻身。

    “看来神打是成功了。”我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老毛……”我呼唤了一声,让张静雨扶着我向那边走去。

    这个时候,我看到那彘鬼挣脱不开毛戏水的手,想要虚化成雾状脱身,毛戏水直接一手贯穿它的肚子,找到插在它后背的龙鳞匕首,而后直接砍下了它的头颅,丢进了一个画满星星月亮以及草木符文的黄布袋中。

    这种袋子,我曾经看到过,就是上次我师父和师叔两人抓走蒋生时所用的那种。

    我看得暗暗震惊,照例来说,一般的袋子是不足以困住彘鬼的,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偏偏是这个袋子,却是将彘鬼的头颅装了进去,继而里面再没有任何动静。

    那彘鬼虚化成雾状之后,重新幻化出人形,已经缺少了头颅。

    看到这种恐怖的场景,陶芳芳二话没说就晕了过去。

    作为普通人家的女孩,看到如此恐怖的事情,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可以给她颁发一个最佳勇气奖了。

    陶镇长连忙将自己女儿扶住,眼睛瞪得老大,也吓得不轻。

    失去了头颅,那彘鬼仿佛缺失了定位系统一般,在客厅当中到处乱撞,发出一连串“乒乒乓乓”的声音。

    “把那冤孽肢解,然后用乾坤袋封起来,没有冤孽可以从里面逃出来。”毛戏水对我说道,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恩。”我点了点头,当下拔出七星龙渊剑,与他一同将彘鬼肢解,全部都装入了乾坤袋之中。

    “这种袋子原来叫做乾坤袋吗?”我问道,“我曾经见识过。”

    “乾为天地为坤,乾坤袋,对于冤孽来说包罗万象,只要把它们装进去,任它再厉害,也逃不出来,因为它不可能逃离这天地之间。”毛戏水笑道。

    “即是说,对于冤孽而言,乾坤袋就是另一个天地?”我皱眉问道。

    “可以这么说。”毛戏水说道。

    “怪不得了。”我喃喃自语,“怪不得它可以把蒋生给捉住,原来这种袋子这么厉害。”

    这个时候,毛戏水突然头一歪,向我怀里倒来,我连忙将他扶住,抱到了沙发上。

    看来他的师父已经走了,所以突然间,他才会虚脱。

    看着毛戏水昏昏沉沉最后熟睡的样子,我的眼睛眯了起来,露出一丝笑意。

    这一次要不是有毛戏水在场,恐怕被制伏的不是彘鬼,而是我了吧。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露出一丝感激,对着毛戏水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而后伸手插入裤兜,用力捏了捏师叔给我的那张本命符,暗道:看来不用再向师叔借法了啊。

    最后抓住彘鬼的过程看似简单,但是没有毛戏水的神打,两方力量悬殊,是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把彘鬼封印在乾坤袋里面。

    到时候,恐怕我只能用到师叔的本命符了,而且结果还不好说。

    这乾坤袋,真是一件好东西啊。

    第二天,我让陶镇长把那古代便池给处理了,之后与毛戏水一同将彘鬼连同乾坤袋埋在了大四象阵阵眼之中,并嘱咐陶镇长千万不可再把它挖出来。

    陶镇长连连答应,并告诉我们会用水泥将后院地面全部封住。

    看着乾坤袋被埋,毛戏水脸上露出肉痛的表情。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不了再做一个。”

    “说的容易,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当今世上会做此袋的人可不多,而且描绘上去的步骤有一千多道程序,只要出错,便不惧法力,也就是说,要做这样一个袋子,即使是行家,也得赔上数千个袋子才能够成功,这根本就犹如大海捞针一样艰难。”

    听完毛戏水的话,我咧了咧嘴。

    如果真如毛戏水所说,乾坤袋的制作程序要经过数千道步骤,这确实是有够难的,试想,要画到分厘不差,而且还是数千个符号,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其中符号之间的间距,角度等等,都必须非常精确才行。

    看来越厉害的道具,越难制作啊。

    我深深地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因为单是制作盘龙拷鬼棒,我师父就耗费了数十年的时间,另外我手里拿的七星龙渊剑虽然厉害,但这是通过数千年积淀下来的煞气。

    如果我要是有一个乾坤袋,那该有多好。

    当然我也知道这是不太可能的,只不过做做白日梦而已。

    我在昨天晚上受了伤,而毛戏水被他师父上身,虽然在短时间内发挥出了巨大的能量,但是对于他来说难免会感觉到透支,张静雨也受了不轻的伤,所以接下来的几天,陶镇长为我们请了医生医治。

    见识过真正的鬼之后,我想他心中对我们的疑虑应该已经全消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身体恢复地差不多之后,午饭时间,我向陶镇长提出了告辞的打算。

    “这么着急就要走了吗?”陶镇长惋惜道,“你们帮了我家这么大的忙,俺倒希望你们能够继续留下来。”

    “哪里哪里,陶镇长已经待我们不薄了。”我客气道。

    “玄机子道长,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说到这里的时候,陶镇长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但说无妨。”我做了个请便的姿势。

    “道长您订婚了吗?俺听说道士有内门和外门的区别,内门需住观修行,外门则是所谓的俗家弟子。”陶镇长说到这里,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

    他的意思我懂了,说道:“没有,我是俗家弟子,不住观。”

    “那太好了,道长觉得俺女儿怎么样?俺心直口快,有什么说错的地方,道长不要见怪了。”陶镇长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是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但是却没有想到他居然一点都不墨迹。

    正在喝汤的毛戏水差点没被汤水给淹死,张静雨则是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看着我。

    “我虽然是入世修行,但还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陶镇长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婉拒道。

    “原来是这样,那我也就不多说了。”陶镇长豪爽地笑道,我注意到他与自己女儿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他们父女俩有什么要说的。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正式打算告辞,待张静雨和毛戏水出去之后,我被陶芳芳给叫住了。

    “对不起。”陶芳芳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向我道歉,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而后,只见她眼中泪光闪动,说道,“上次我侮辱了你们,实在对不起。”

    “没事,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洒脱地笑道,“拜拜。”

    只是我刚刚转身,却是被陶芳芳从后面抱住腰部,我轻轻转头,却不料脸上竟是被亲了一口。

    “你刚才要是没有拒绝我爸的要求该有多好啊,是因为你的徒弟吗?”陶芳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微微一愣,而后摇头苦笑,显然刚才陶镇长会那么问,看来是陶芳芳对他说了什么。

    下一刻,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中想起了化成青竹的吴叶欣,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有缘……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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