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栓给拨开,一个人影跟着闪身进来,探头往床上看。

    一手从身后扣住那人的脖子,另外一只手中的长剑,冰凉的横在那人的脖子上,那人只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不许动,动就要让你脖子跟脑袋分家,给你粒好吃的,若是乱动,让你立马毒发。”

    说时迟那时快,松开扣住他脖子的那只手,瞬间将一粒药丸塞进那人嘴里,然后押着他走出房门。

    其他几个人看着头,给沈吟霜押着出来,一愣神,让沈吟霜脸上的神气震的不敢动,立在原地,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一个弱女子竟然会功夫,还将他们身手不弱的头给擒住了。

    面罩冷霜的沈吟霜手一紧,剑锋刺进那人的肌肤表层,刺痛之下,那人身体变得有些僵硬:“叫他们别动,否则立即杀了你。”

    “你们、你们别动!”

    子冲冲过去,跟蕊竹互相配合,一人嘴里塞进一粒药丸,回到沈吟霜身边,沈吟霜撤开长剑,将那人推到院子里:“说出谁是指使人,其实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只是那样的话,各位中的毒,就恕在下不能给你们解了,肠穿肚烂时别怪我沈吟霜心狠手辣,见死不救就好。”

    为首的人心慌之际,不辨真假,扑通跪在地下:“我们是林家的家丁,是老爷叫我们来的,我们做下人的也是没办法,老爷说沈姑娘你是他的大仇人,怕您害他,所以让我们假装强盗先下手为强,沈姑娘您大人大量,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不得已的。”

    “饶你们,可以,自己去村长那把事交代清楚!”

    那人站着不动,看看身后的帮手,又看看沈吟霜:“沈姑娘没用的,不是我们不去,只是我们夫人的爹是知州,村长也不敢管呀!”

    “是吗?既然如此,那唯有我们自己解决了,子冲你去把所有的村民叫醒,我们去林府找他们说道说道。”

    林安看着地下跪着的废物,窝囊废,恨不得一刀杀了他们,一个女孩子都对付不了,还竟然把人领到家里来。

    “怎么?林老爷没话要说吗?如果你没话要说,那我可就有话要说了。”

    目光凛凛的从众人面上扫过,指着蕊竹:“各位,当初这位林安林老爷,跟我这位妹妹是未婚夫妻,为了他读书上进,我这位妹妹卖身为奴,辛苦赚钱给他读书。可是当她回去时,你们的林老爷,已经拿着她辛苦的钱,攀高枝跟别人成了亲。成亲就算了,还怕他的负心绝情传出去,损坏了他的名声,竟然夫妻俩联手,将我这位妹妹推下悬崖,索性老天保佑,她只是摔断腿,从此成了瘸子。这次遇见他,我这位妹妹吓的不行,还没怎样,他们就再次出手,派家奴假扮强盗来杀我们,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大家也都看见,看清楚,希望大家给我们说句公道话,请问林安林老爷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安满头大汗,见村民都鄙夷不屑、指指点点的看着他,议论纷纷,恼羞成怒,猝不及防的抽出佩剑刺向沈吟霜。

    她夫人见状伸手将沈吟霜紧紧抱住,正面对着她相公刺来的剑,也没人看清,沈吟霜是怎样脱离了桎梏,身子一矮,缩了下去,林安的剑直直的刺进她夫人的心口。

    看着夫人口吐鲜血,双眼圆睁不甘的看着他,软绵绵倒下去的模样,林安傻了,跪坐在地上。

    自作孽不可活,沈吟霜带着蕊竹大步走出客厅,剩下的事交给村长来处置。子冲从他身边路过时,抬起脚狠命的一脚踩下,客厅里传来一声凄惨的嗷叫。

    蕊竹听着叫声,回头看着他狼狈的坐在地下,心里却并没有之前想过的,千百次报仇之后的快感,只是觉得他可怜,甚至是对他感到有些陌生,也为自己当初钟情这样一个人,感到不可思议。

    村里的人对沈吟霜感恩戴德,再三挽留,不让她走,沈吟霜无奈,只好趁着夜色,带着蕊竹跟子冲半夜偷偷离开。

    “绕过前面的这些山,咱们就可以回月国了。”

    沈吟霜指着天地交界处的,那些土黄色山峰说道,说完见身后没人应答,回头一看,不觉抿嘴一笑,不知道什么时候?

    子冲跟蕊竹就黏糊在了一起,老是躲在后面叽叽咕咕的,说笑不停。

    看着展露笑颜的蕊竹,终于走出了林安的那个阴霾,心里也为她高兴,不觉想要捉弄他们俩一下,于是重重的清清嗓子,俩人一惊之下,这才发现小姐回头看着他们,笑的颇有意味,尴尬的,赶紧分开一些。

    沈吟霜轻笑着,打马狂奔:“我先走,你们慢慢追来没事!我不妨碍你们!”

    说着不管蕊竹的娇羞,子冲的红脸,只留下一阵飞扬的黄色尘土。

    恒更的山脉就在眼前,已经可以看见,悬挂在山腰上雕刻的工匠,放慢速度,边走边看,精美的图画,栩栩如生的神态,精巧的雕工,不由的让兴致勃发的沈吟霜下马来,牵着马,慢慢欣赏。

    看到兴趣傲然处,向一个师傅询问,才知道这里前方不远处,有个寺庙,叫悬空寺,整个寺庙都建造在半山腰,悬在绝壁之上,险峻不可当。

    这些石刻就是他们要求刻的,及至听说里面还有更好看的壁画,将马拴好,走上木板搭建的栈道。

    果然,石窟里一幅幅精美的石刻,美的让人赏心悦目,流连忘返。

    天女神态娇媚,裙裾飘飘,或凌空漫步、或脚踏祥云、或舞姿翩跹、或手持各式乐器,一副翩翩欲飞的神态。

    一副还没完成的画作前,一个画师正在专心作画,画师孤寂傲然的背影正对着她,披散着的头发,自然的垂在身后,身上一件宽大的白色衣衫,衫子画着几枝墨色的梅花。

    此刻他正手拿毛笔行云流水般画着,石壁上一幅天女散花即将完工,风情万种、仙姿卓绝就像要从石壁上飞下来,“洛云飞”三个字从脑子里冒了出来,这三个字带给她的熟悉感亲切感,让她不觉朝他走去。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正在认真作画的洛云飞,有些不悦的转过头来,看见她的瞬间呆住了,一个名字轻吟出口,“青秋”

    沈吟霜微微摇头,答道:“她是我娘!我是她女儿沈吟霜,洛先生,几年前在京城你还救过我,您忘了吗?”

    眼前的洛云飞,依旧是几年前的模样,洒脱不羁风华绝世的脸上,自然流露出的一丝惯有的冷漠,岁月让他深邃孤寂的眸子,增添了些许的沧桑,也增添了岁月醇厚的芬芳。

    他呆呆的看她半天,眉梢眼角竟是苦涩叹息道:“你跟你娘真的很像,简直是越来越像!”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儿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云层,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洛先生,这是你给娘的画像上的诗词,我无意间在娘收藏的书籍,里看到的。”

    洛云飞的眸子光芒一闪,有些急促地问道:“你是说你娘,将我给她的画像还收藏着?”

    沈吟霜肯定的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那封,已经发黄的信,洛云飞看着眼前的信,迟疑一下,伸手接过来。

    “这是我娘临出嫁前,写的一封没有寄给你的信,看看吧!”

    洛云飞小心翼翼的打开信,脸色的神色随着目光的移动变换,寥寥几十个字,他看了又看,反复看了多遍,虽然早已是时过境迁,却依旧兴奋的,孩子似得拉着沈吟霜的手,满脸都是抑制不住往外冒的,欣喜之色:“吟霜,吟霜,你娘没有变心,她没有变心,她心里有我,只是是为什么呢?她明明知道那只是一场误会,到底还有什么苦衷不能说出来,让我跟她一到解决,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望着洛云飞,沈吟霜也是无限感伤,如果当年娘跟他结为伉俪,岂不是天下第一桩称心如意的美事!

    “我知道,都是因为我!”

    两人惊诧的同时看向石窟外,蕊竹跟子冲还有慕容天,竟然一起从外面走了进来,慕容天冲着沈吟霜微微一笑,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让沈吟霜讶异中慢慢缓过神来,眼前这人真的是幕容天!

    听完幕容天的话,洛云飞跟沈吟霜不由的对看一眼,原来如此!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洛先生跟伯母也不会分开,那后来伯母她也不会芳华早逝,遭受他人的毒手。”

    洛云飞听到这,看向沈吟霜:“吟霜你娘……”

    沈吟霜眼圈一红:“我娘嫁过去一年后,在生我之时,让爹的小妾买通产婆,借生产之际害死了她。”

    “是啊,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吟霜后来受尽苦楚,孤苦伶仃的长大。”

    说这话的时候幕容天,眼眸里闪烁着疼惜之色,也闪烁着仇恨之光。

    “我知道你娘故去,却没想到是这样!原来秋儿死的这样悲惨,我、我竟一无所知,还在怨她负我这么多年!”

    得知自己牵挂这么多年的心上人,死的这样悲惨,心痛不已的洛云飞,唯有叹息老天无眼,偏让好人先死,恶人长生,无限伤感,怅然之情溢于言表!

    往事如烟,现在说起大家都是不胜唏嘘!感慨万分!

    三人坐在石窟边的栈道上,喝着聊着,半个又圆又大的月亮升起在天边,静静的看着他们,听着他们的喜悲。

    不胜酒力的沈吟霜靠着柱子睡去,幕容天脱下他的外衣盖在她身上,洛云飞看着慕容天,凝望吟霜时的深情,不由的哀声一叹,感叹这孩子这一生怎么这么不顺,两个人明明是天作之合,却兜兜转转,总是不能在一起!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我跟青秋这辈子,只能是来世才能相见了!你呢,慕容天,真的要等到白了头,才来懊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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