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有所不知,娘娘和皇上原本都是天下的仙君。只是您是九华仙子,而皇上,却是魔君转世。当年,魔君受伤,化成一株曼珠沙华,藏匿于娘娘的花园之中,却不意竟然钟情于娘娘,娘娘始终不肯应允魔君的求婚,却在魔君被众位仙君将魔君打下凡尘是,抛弃了万年修行,追随而去。所以才有了这段孽缘,哎,当年,娘娘曾经在负伤的时候,受了魔君的两滴心头血,如今,娘娘呢若不将心头血还给魔君,他的魔性将永远无法消弭,而受苦的,就是众多的百姓和官员而已。娘娘又如何忍心,看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呢?”

    search;?帝无颜此言一出,满朝文武再也不能保持平静,整个朝堂哗然一片。

    慕容暄紧锁着眉,一步一步缓缓走下玉阶,走至帝无颜身前,他抬起手,怜爱地抚了抚帝无颜的额头,问。

    “颜儿,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再问你一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慕容暄不置可否的回答已深深伤害了帝无颜的心,可是帝无颜还是不想放弃,再度问道。

    只要她和慕容暄离开,那么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可以解开,至于朝堂上的事,“慕容家”自有其他子嗣继承,而秦云正化成的厉鬼,在宫里找不到慕容暄也必定不会再纠缠。。

    “颜儿,莫要说胡话了,还有我给你的簪子,切莫再丢了。”说话间,不知何时,他手中已握着一枚碧绿玉簪,温柔地插在帝无颜的墨发间。

    碧玉簪是他用秘法召而来,而他已经得知,碧玉簪被一名妃子盗取,刚才说话间已经动用巫术,夺了那名妃子的性命。

    在慕容暄温柔地替她插上碧玉簪时,帝无颜冷眸轻抬,看到碧绿的簪尖有一缕淡淡的血迹,便什么都明白了。

    “好。”她收敛了柔弱,重又回复为冰冷、清傲,只是那一双眼眸再也不掩饰对慕容暄的失望。

    江山和美人,毫无疑问,慕容暄选择的是前者。

    她算什么?

    她仿佛听到琉璃心的碎裂,胸口很疼,很疼。

    走出大殿时,高高的门槛使劲绊了帝无颜一下,帝无颜身形一个晃动,险些摔倒。慕容暄见状,脚下一点,右手轻轻托住帝无颜的身躯。

    “颜儿,我答应你,等此事一了,我定会和你隐居,绝不骗你,你要给我时间。”温柔的声音响彻在帝无颜的耳旁。

    他知,帝无颜为何对他失望;他知,这样一个清冷绝艳的女子,是如何厌恶宫廷中的勾心斗角!

    可是父皇传给他的伟业,他不能就这么放弃,就算真要放弃,现在也不是时候,也要等四海升平,大庸朝彻底没了后患才行。

    “颜儿,对不起。”看到帝无颜失魂落魄的样子,慕容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愧疚,他低头,轻轻在帝无颜的脸颊上一吻。

    温柔的气息依旧,可是帝无颜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这吻,是如此冰凉。

    “好,我给你时间。”她淡淡地回答道。

    慕容暄这才满意一笑,收回搂住帝无颜的手,转身朝朝堂上的龙椅走去。

    “章阁老,刚才你说南疆大旱的事……”慕容暄坐在龙椅上,气度威严,处理国事严谨缜密,没有半点紊乱。

    帝无颜站在宫殿门口,遥望着里面,那抹明黄色的身影离开那么遥远,那座高高的门槛,仿佛是天堑一般,横亘永久。

    暄,那个痴痴傻傻,单纯开朗的暄已经再也回不来。

    而自己,也是彻底的对这个失望。

    帝无颜终于转过头,冷冷地转身,清冷的背影缓缓朝栖凤殿方向走去。

    ……

    三日后,举世瞩目的大庸朝皇帝与当朝皇后的婚礼正式举行。

    整个大庸朝的子民都能感受到这股浓烈的喜庆这意。

    此时的京城,被一片欢声擂鼓淹没,红色的布绸,绚烂的鲜花装饰着这座古老的都城,让其中不再端庄肃穆,而是喜气洋洋。

    皇宫里,更是热闹一片。

    宫女、侍卫们如穿梭花间的蜂蝶,忙碌不已。皇宫内,玉阶由红色高贵的天葵花铺成,柱子由明丽亮堂的月石花装饰。

    栖凤殿更像花海中的明珠,璀璨而艳丽。

    慕容暄更是动用了秘术,无数的五彩斑斓的蝴蝶,环绕着栖凤宫翩飞舞动,远远望去,栖凤宫就像一座仙宫一样。

    丝竹声响起,还夹杂着一阵阵快乐的喧闹声。御花园内,摆上了望不到边的宴席,大臣,侍卫,甚至连宫女、太监都可以参加宴席。

    这对宫女、太监来说是莫大的荣幸,从古至今,只有他们,才会享有这等福分。

    帝无颜静静地坐在栖凤殿里,一身凌云繁华锦服,上面的织金红凤宛如乘云而起一般,轻轻缀在衣衫上的珍珠如星光闪烁,透着尊贵的皇家气息。

    臂上挽着烟罗紫轻绡,因颤动,轻轻飘舞着,凤冠下,那张清丽绝艳的脸,却是如此的冰冷,与周围浓烈的喜气,格格不入。

    令帝无颜想不到的是,一尘子竟然会出现在她面前,一声朴素道服,一把素色拂尘,若嫡仙降临,透着清高与莫测高深,再不是那个忠心护主的朝臣,而是心忧天下的世外高人。

    “你是替慕容暄来劝说于我的吗?”帝无颜的眼底没有温度,她的去意从来没有这么坚决过。

    一尘子唱了声道号,正色道:“娘娘若是就这样走了,可知道天下苍生便要受多少煎熬之苦吗?”

    “那难道我便应该忍受痛苦留在他身边吗?我恐怕在他身边过不了五年便会yuyuerzhong了。”帝无颜清楚知道,自己已经再也无法忍受慕容暄的残暴,听宫娥说,慕容暄刚刚在宫内击杀了一名厉鬼,她知道,那便是秦云正的魂魄。

    早知道了,对于绝情绝意的慕容暄,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您错了,贫道并不是来劝说娘娘留下,而是请娘娘留下可以消除黄上残暴的东西。”一尘子忙解释道。

    “我没有那样的东西,我也没有能力劝说他改过。”帝无颜心灰意冷,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本来你我商量好了,大婚后,你便带我离开,看来道长是要食言了,不过没关系,本宫自然能找到出去的方法。”

    帝无颜冷漠地移开是视线,现在的她,不知道还应该相信何人了。

    她为什么要以大局为重?好不容易重活一次,为什么还不能够依着自己的性子呢,她就偏不爱管什么苍生社稷了,她又不是真正的战争女神,她只要率性而为,过得自在便可。

    脚小叮当得意地撩拨着胡须,有我,有我,求我撒。

    一尘子看到帝无颜这淡漠的样子暗暗心惊,忙将事情解释清楚:“娘娘误会了,贫道并不敢让娘娘一直呆在皇上身边劝说他收敛暴虐之气,娘娘只需过了今晚再走便可。”

    “为什么?”帝无颜的心因为这句话,不规则地跳了两下,过了今晚?可今晚是他们合房之夜啊。

    那岂不是,不!

    “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没人能够勉强我。”帝无颜冷冷呵斥道,手却忍不住握紧了。

    “娘娘有所不知,娘娘和皇上原本都是天下的仙君。只是您是九华仙子,而皇上,却是魔君转世。当年,魔君受伤,化成一株曼珠沙华,藏匿于娘娘的花园之中,却不意竟然钟情于娘娘,娘娘始终不肯应允魔君的求婚,却在魔君被众位仙君将魔君打下凡尘是,抛弃了万年修行,追随而去。所以才有了这段孽缘,哎,当年,娘娘曾经在负伤的时候,受了魔君的两滴心头血,如今,娘娘呢若不将心头血还给魔君,他的魔性将永远无法消弭,而受苦的,就是众多的百姓和官员而已。娘娘又如何忍心,看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呢?”

    “胡说八道,你当本宫是三岁小儿吗?”帝无颜越听越觉得荒诞,这老儿是不是疯了,什么仙家魔君的?忍不住将叮当抱起来,捏了捏叮当的耳朵。

    叮当,叮当,你不是九尾猫吗?你可曾上了天宫。

    不知道,反正我也吧想上去,天上又没有小鱼干,我干嘛要上去受苦呢?叮当喵喵叫了两声,用圆圆的脑袋蹭着帝无颜的华服,又睡着了,该死的野猫们,自从春天到了,就一直骚扰它,不知道它是神仙吗?笨蛋野猫们。

    一尘子忽然跪在地上发誓道:“贫道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分虚假,愿将多年修行尽毁,请娘娘三思啊。”

    帝无颜淡淡地道:“容我想想。”

    帝无颜看一尘子表情诚恳、眼眸清明,既不像在说谎,也不像被人施展了法术来哄骗于她,而且一尘子多次救了她的命,不像是会害她的人。

    “你说的果真属实?”帝无颜反复思量后,不得不相信了一尘子的话,一尘子点头道:“没有半句虚言,娘娘只需过了今晚再离开,天下苍生都会感激娘娘的。”

    帝无颜猛然醒悟道:“你说的那两滴心头血是指我跟皇上真的会有一对双胞胎的孩子?对不对,只要我将此二子生下还给他,他便会收敛魔性?”

    “贫道夜观天像,不会有错的。”一尘子忙表白道。

    “若你错了呢,我的孩子若是受到了伤害,我就算杀了你,又有何用?”帝无颜冷冷地道,“你出去吧,本宫自有主意。”

    一尘子还想说什么,却被帝无颜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知道帝无颜一直都很有主意,也是旁人无法劝动的,于是一尘子叹了口气,只得退出来,反正,一切都看百姓们的造化了。

    在帝无颜想清楚前,新帝已经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宫了,他虽然喝醉,却还是认真地沐浴过了,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琼花清香,而且他赶走了众人后,带着帝无颜出去看了一棵新种下的琼花树。

    “好不好看,我种在院子的东南角,你若喜欢,每天都可以来看他。”慕容暄的口气里透着郁闷,但是更多的是宠溺。

    帝无颜依旧是冷冰冰的,只是,慕容暄手心的热度不断传来,让她有些心慌,她既然选择了不走,对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便有了觉悟。

    见慕容暄没事带她来看什么琼花觉得很是不解,外面御花园内多的是盛开不败的琼花,偏要弄一株种在她的院子做什么?难道是要因为秦云正的事情找她的麻烦,想到秦云正也许被慕容暄打得魂飞魄散,帝无颜只觉得浑身像泼了一盆冰水,一点谈情说爱的兴致都没有了。

    “你认不出他了么?呵呵,朕有点开心了,本来朕心里真的很难过的,朕对你这么好,可是,你总是想着别人。”慕容暄真的醉了,脸颊红得厉害,漂亮得比那琼花的精灵还美丽几分。

    他伸出好看的手指指着那琼花树,轻声道:“今夜,他化成了厉鬼想要来杀朕,朕本来可以让他魂飞魄散的。”

    这句话一出,帝无颜猛地看向那棵树,琼花开得细碎,上面萦绕不去的流萤,可恶,她早该看出来的。

    帝无颜心情复杂地看像光彩夺目的妖妖男子,心中又轻轻地动了一下,慕容暄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我知道你会不开心,所以,我放了他一条生路,我将他的灵魂逼入这棵树里,让他吸取日月的精华,总有一天,他结果的那日,他就可以修成正果重新投胎了。”

    “颜儿,我真的可以为了你改变很多,所以不要立刻我。”慕容暄张开手臂用力将帝无颜抱在怀中,帝无颜的眼睛忽然又热又痛,双手慢慢地举起,却又颓然放下。

    她似乎——又要被迷惑了。

    良久,慕容暄有些失望地放开帝无颜,漂亮而深邃的眸子里说不出的失望,幽幽地看着她道:“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帝无颜别开头,不肯看慕容暄耀眼的容颜,光华四溢,让人不敢逼视。

    慕容暄强硬地将她的下巴抬起来:“怎么不说话,恩?”

    帝无颜似乎回到了从前一般,不满地打掉慕容暄的手,呵斥道:“不许耍流氓。”

    慕容暄愣住了终于灿然而笑:细细闻住帝无颜的唇,轻笑道:“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帝无颜忽然觉得,醉的那人并不是慕容暄而是自己,莫名奇妙地就被慕容暄抱了起来,自然挽上他的脖子,看琼花一点点落满两人的衣襟,慕容暄俊美的脸庞手工呢带着轻笑,让人目眩神迷。

    忽然想让他再吻自己一次,帝无颜没有想太多,主动勾下了他的脖子,唇比想象中的跟美好,也更香甜,加深的吻让帝无颜皱了皱眉头,轻轻呻吟了一声,像催情的药剂般,直撞入新帝的心里。

    慕容暄含笑在帝无颜的耳边悄声说道:“怎么办,硬了,你可要负责。”

    帝无颜将脸埋入慕容暄宽阔的胸怀,大片大片的花香将他们包裹了起来:“带我回房。”帝无颜的声音吸入蚊蚋,她不想在这里,秦云正肯定不会想看到这一切。

    慕容暄挑衅而孩子气地回头看了那棵树一眼,抱着帝无颜疾步向寝殿走去。

    “今天一整天,本宫腰有些疼。”帝无颜有些不甘心就这么被慕容暄吃干净,还在做垂死挣扎。

    慕容暄好脾气地亲了亲帝无颜甜美的唇:“我帮你捏捏。”

    修长好看的手,在她的腰际游移,帝无颜立刻就后悔了,这哪里是折腾他,根本是折腾自己,那手与其说是按摩不如说是摸来摸去,一点点酥麻在手掌的摩挲中,让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觉。

    帝无颜想推开慕容暄,但是,“别动!”慕容暄使劲压了压她,顺便在她的脖子上亲了一下。

    “我想要你。”慕容暄一脸愉悦而固执地抱着帝无颜,眯缝着眼睛慢慢扯开了帝无颜的衣带,有什么东西在帝无颜的脑海里绷断了,她舒展开身子,呼吸开始一点点混乱,直到无法控制。

    ……

    第二天清晨,慕容暄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手自然搭上身旁,却扑了个空。

    漂亮的黑色眸子倏忽睁开了,眼底闪过冷凝的光:“帝无颜——”

    慕容暄喊了几声追出去,只见那满树琼花里不再有她的身影,床边华贵的几案上,有她临去的笔迹:三年后,到长河来,我要送你我欠下的东西。

    慕容暄默默地看了眼那字迹,只觉得心里一股魔意上涌,却硬生生被那三年两个字挡了下来。黑色眸子深邃不见底,但这幽幽的冷冽的锋芒:“好,三年吗?我等!”

    草长莺飞,柳絮飞扬,一眨眼三年已逝。

    大庸朝上下,一片歌舞升平,百姓对当朝天子慕容暄,更是敬仰有加。三年前,慕容暄和帝无颜的盛大的婚事,如今依旧被人津津乐道。

    男子,俊美无匹,女者,清冷绝艳,好一对郎才女貌,堪称绝配。

    只是可惜,自大婚后,众人再也没有看到帝无颜的身影,这个惊采绝艳的女子从众人的眼线中消失。

    栖凤殿。

    鲜花繁绕,且终年不败,是慕容暄用巫术特意布置,远远看去,栖凤殿仿佛就像一座天上的仙宫,美仑美艳。

    只是可惜,这座仙宫一样的宫殿,却空无一人。殿内的摆设与三年前一摸一样,且每日都有宫女来打扫,一尘不染。

    殿外,一只肥嘟嘟的大胖猫,前爪攀在高高的门槛上,看样子原本想过去的,可是爬到一半,睡意阑珊,这只懒猫维持这样的姿态,竟已睡着。

    栖凤殿内,一抹颀长的身躯悄然站立。

    三年过去,慕容暄的身形愈加高大,眉宇间已褪去最后一丝稚嫩,显得更加英俊挺拔。此时,他望着那张空空荡荡的床榻,露出追忆之色。

    “三年了,终于三年了。”他喃喃道,深邃的眸光闪现出一丝复杂的光芒。

    “颜儿,不知道你现在还恨不恨我。可是你知道,我真的很想你,这三年来,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恨不得能扭转光阴,立刻和你相见。”

    “只是三年约期到,我却非常害怕,害怕你依旧恨我,那我该怎么办?”慕容暄缓缓道,眉宇间锁着浓浓的忧愁。

    这三年来,他想了很多很多,也想明白了之前很多想不明白的道理。有一次,一尘子登门拜访,更是将秦云正和帝无颜恨他的缘由说了出来。

    当然,帝无颜与慕容暄的前世并没有告知。不过以慕容暄如今的巫力,已经隐隐能推算出一些。

    当慕容暄听完一尘子的诉说后,他面色宁静,心中却是波澜陡起。

    佛家说,有因必有果。

    他苦练巫术,装疯卖傻多年,为的就是对付秦云正这等佞臣。熟料,这一切的真正罪魁祸首,却是他们先祖。

    帝无颜能放弃家仇国恨,和他生活在一起,唯一的条件就是让他放弃皇位。

    只可惜,自己连她这点要求都没有满足,还时不时地算计对方。

    自己着实太可恨了。

    三年静思下来,慕容暄多年来积累的戾气一点点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悔意。

    他在栖凤殿站了很久,方才移步离开栖凤殿,走出栖凤殿的时候,看到那只慵懒的大肥猫,郁郁寡欢的脸上难得绽出一丝笑容。

    “小白,该去找你的女主人了。”他弯腰抱起大肥猫,轻轻说道。

    睡梦中的大肥猫,因被抱起,感到不适,便象征性地抗议几声,不过在寻到慕容暄温暖的怀抱时,又一头酣睡在慕容暄的怀里。

    慕容暄并没有直接出宫,而是先去了一趟院落。

    庭院里,一株高高的琼花迎风抖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沁人的香味,万千碧绿的嫩叶中,细细看,除了一朵朵雪白的琼花外还挂着一枚枚晶莹的小果。

    慕容暄望着琼树,看到一枚枚晶莹的果实时,眸中闪过一丝欣喜。

    “三年了,你也终于放下了一切,可是依旧迟迟不肯落果,你心中唯一挂念的,还是她吗?”他轻轻说道。

    三年前,两人仇比海深,势不两立。

    三年后,却如多年的好友一般,见面能彼此诉说心中的烦忧事。

    琼花树轻轻抖动,仿佛在点头默许慕容暄的话。一层流萤不知道何时飞饶过来,围着绚烂的琼花,飞舞不止。

    俄而,那些流萤缓缓飞向慕容暄。慕容暄伸出手掌,手掌中有一个玉色的小瓶,精致灵巧。

    那些流萤一头钻入了小瓶中。

    “好,我带你去见她,如果她回来,我会带她来这里。”慕容暄小心地收好玉瓶,再度看了琼花树一眼,方才转身,缓缓离开。

    慕容暄离开后,琼华树一阵摇曳,除了那些晶莹的小果外,万千**,飞飞扬扬,乘风而去,似要跃出高墙,飞向远方。

    ……

    金銮殿上,慕容暄面无表情地坐在那,身旁则站着一名面色拘谨,神色有些惶恐的年轻人。

    他的容貌竟依稀和帝无颜有几分相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四海升平,兵革不兴,朕得意退处宽闲,优游岁月,特将皇位让与慕容默。慕容默为人谨慎,人品上佳,当得此重任,钦赐——”

    圣旨一出,满朝文武哗然。

    一名老臣颤抖着进言。

    “陛下,你正是龙精虎猛之际,为何要退位?”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群臣,百姓好不容易盼到陛下这样的明君,陛下怎肯在壮年之际,就弃我们不顾呢?”

    ……

    群臣纷纷表示反对,如果说三年前,慕容暄以绝对权力征服群臣和百姓,这三年里,却以他独特的人格魅力,让这些大臣心服口服。

    纵观大庸朝历史,恐怕唯有大庸朝的开国皇帝,才可以与慕容暄一比。

    况且,慕容暄拥立的新君,这些臣子竟然听到没有听说过,好像慕容氏宗亲这一脉里,并没有一个叫慕容默的人。

    群臣激烈的反应并没有出慕容暄的意料,他淡淡地看了众人一眼,等大家情绪稍微平复后,方才缓缓说道。

    “慕容默是先皇在民间留下的血脉,纵观慕容氏其他血脉,均无慕容默的人品和才情,故朕才拥立他为皇,也算对众臣,百姓一个交代。至于朕,因何要在壮年之际退位,却是要去寻一人。”说到这,慕容暄露出苦涩一笑。

    “这皇位累了我太久,我亦失去了太多东西,如今,我终于释下,该去寻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了。”慕容暄已不再自称“朕”,神色平和,淡淡说道。

    众臣默然,他们知道慕容暄在说谁,百姓或许不知道战争女神去了哪里,但满朝文武尽知。三年前战争女神孤身一人闯入金銮殿上,逼问圣上,问他愿不愿意统与她一起离开皇宫。

    圣上没有答应,第二日后,便再也看不到战争女神的身影。群臣心里明白,战争女神多半已经离开皇宫。

    殿议之事处理完毕,众臣逐渐退去,那个叫慕容默的年轻人也要退开的时候,慕容暄忽然叫住了他。

    “你等一下。”

    慕容默的身影猛然一止,恭敬而拘谨地守在一边,偶尔望向慕容暄的目光,充满了一些惊惧。

    他猜不透慕容暄心中的想法。前些日子,他边塞城一家破烂的小作坊中劳作,却被一身便服的慕容暄找到。

    当得知慕容暄的身份时,慕容默大惊,以为慕容暄是为了彻底斩草除根,这才找上门来。

    还是躲不过吗?

    当年皇宫那场慕容代桃僵的惨剧,让真正慕容家的血脉几乎断绝,而今除了帝无颜外,还有一支血脉残余下来。

    这一切,帝无颜并不知道,而慕容暄之所以知道,是和一尘子联手,合力推算而出的。

    “你不用慌张,我这次来,是为了彻底了断龙家和慕容家的恩恩怨怨。”慕容暄波澜不惊地说道。

    于是,慕容默就这样跟着慕容暄回了皇宫,他不知道慕容暄葫芦里究竟装了什么药,但他无力反抗。他只是一介平民,且手无缚鸡之力。

    如何与一国之君抗衡?

    其实,报仇的念头早已断绝,慕容默只想结束这种四处逃亡的日子,做一个平凡的人。

    连这一点都不可以吗?

    每每想到这,慕容默心中就会涌起无尽的悲凉。

    只是,当听到太监读出慕容暄的让位圣旨时,慕容默震惊,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慕容暄竟会这样做。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是为了那个他从未见过面的堂姐?

    一想起那个被誉为战争女神,慕容默心中就充满了无尽的敬仰。

    “你无需害怕,我让位原因,刚才已经说明。慕容家和龙家的恩怨,想必你心里也明白。”慕容暄淡淡地看了慕容默一眼,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慕容默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并不是拥立慕容默为新帝,此事就算了解。

    “当然,后患我一并会帮你解除,我不允许大庸朝再生哗变。你可以安心做你的皇帝,不过我告诫你,若你有一日,心中没有百信,没有公义,我自会取回这一切。”说到这时,慕容暄眸中闪过一丝煞气。

    先皇重病时,秦云正趁机扩大势力,当时整个朝政乌烟瘴气,百姓更不得安生。慕容暄经历过这些,最清楚这一切。

    虽然这些年,他修心养性,煞气已有所收敛,但骨子里毕竟还有隐藏的魔性,因此行起事来,为绝后患,是绝不手软的。

    龙家的那些其他宗亲,为免慕容默继位后造反,慕容暄已动用秘术,一旦他们有这个念头,禁法则立刻会引动!

    三年后的长河

    风光依旧,美丽依然,慕容为加最近升了总督,只是跟士兵厮混久了,依旧是不找边际的混混模样。

    晚饭后剔着牙,开始他例行的巡视工作。等到了江边的时候,见一素服男子背对着他,竟然是在江中中垂钓。

    “嘿,我说,这里不许钓鱼,你想死吗?还不从上面下来?”慕容为加叉腰就骂道。

    如墨般的长发飘动,回头是一张勾魂夺魄的脸,深邃明亮的黑色眸子带着难以掩藏的威仪,一丝妖媚在某种若隐若现。

    慕容为加后退了几步,脸色有些发白,以前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认得么?

    “微臣叩见太上皇。”慕容为加诚惶诚恐地跪下来,因为紧张,噶刚才吃得太饱的胃部隐隐做疼,不知道太上皇会不会怪罪他当年骂他男宠,还经常嘲笑他的罪过。

    慕容暄淡淡地看了慕容为加一眼道:“这三年来,你可曾见过她?”

    “她?”慕容为加不是傻子,立刻会意道,“您说战争女神?微臣不曾见过。”

    上面响起了一声轻叹:“我三年前第一次见到战争女神就是明日了……”慕容暄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默默遥望着波涛滚滚的河水。

    三年来,不论他使用何种方法都无法找到帝无颜,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已经不在大庸朝内了,如果她要来,必定经过长河的渡头。

    从这块大石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长河通往大庸境内的唯一入口,他等了她很久了,但是,并没有看到帝无颜的影子。

    是骗他么?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三年,她只是再也不想见他了而已。

    “你走吧,”慕容暄对慕容为加道,语气里带着冰冷和烦闷。

    “喔,好。”慕容为加走了几步,忽然一拍脑门,想起一尘子大师前几日也来过,他一拍脑门,看他这记性,一尘子不是告诉过他,近几日会有贵客光临,并嘱咐他将匣子奉上吗?

    慕容为加忙告知慕容暄此事,并恭恭敬敬地奉上了匣子,慕容暄皱眉看了那古色古香的匣子一阵子,轻声道:“你且打开。”

    打开匣子后,两人皆是一愣,自木匣里飞出一只水鸟,它飞了起来,并对着慕容暄行礼,口吐人言:“战争女神与陛下不久便会团聚,呵呵,陛下只需随心而行即可,恭喜陛下。”

    “是么?哈哈哈——”慕容暄爽朗的笑声将水鸟震得粉碎,慕容为加只觉得那振奋的气息几乎震穿耳膜,再抬头看去哪里还有人在。

    第二日,初晨

    一个三岁小男孩儿从一辆豪华的马车里跳了出来,极其漂亮的脸庞,一双眼睛大而有神,像幽深的潭水一般沁人心脾,睫毛纤长,皮肤粉嫩。

    他转身对马车里叫道:“宁宁,我们到了喔。”

    “臭哥哥,又在人家脸上画东西。”一个面色清秀的小女孩从马车里露出半个头,一脸郁闷,在她的额头上赫然画了个乌龟,旁边过了一会儿,又钻出只黑色的小猫,左边脸上画了个蛋蛋。

    两人合起来就是——乌龟蛋。

    哈哈哈,小男孩在心里狂笑,却不满地道:“我对你们也算好了,要是像昨日那盗贼,可就不是用笔画了哟,乖,下来,哥哥带你去找爹爹喔。”

    “哇,爹爹。”小女孩风一般扑到小男孩身上,被他从马车上抱了下来,小奶猫秒嗷嗷叫起来,你们爹爹很残暴的,仔细你这么调皮,他打你屁股。

    冷不妨,小男孩已把抓了猫的脖子:“喵喵,我爹爹很凶的,你要乖点,不然,他把你烤来下酒,我可不管你。”

    喵嗷嗷嗷,他能打得过老子?笑话,哼,再说没听过烤猫来下酒的,你知不知道,猫肉是酸的,呸,小屁孩儿没有常识。

    “小孩儿,你家大人呢?不可以这样欺负妹妹喔。”一个清朗好听的声音在上方响了起来,小男孩正拽着小女孩的小辫子将她往里面拉,听到有人感教训他,立刻就竖起了眉头。

    “讨厌,管你什么事啊,不要惹我喔,不然,你会死很惨。”小男孩一点不怕地抬起头,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俊美脸庞。

    切,是他啊——小男孩狡黠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冷不妨后面走出个痞子样的男人,过来就掐了他的小脸一下,小男孩迅速躲开,速度快得看不清。

    转身嗷唔一声将那人的手咬出血来,慕容为加痛得惨叫一声骂道:“臭小子,你找死?”

    慕容暄转头冷冷瞪着慕容为加道:“你敢说我的儿子找死?恩——”

    不但慕容为加楞了,小男孩也是一愣,眼睛忽闪忽闪,充满了稚气懵懂的光:“你是我们的爹爹,真的吗?”

    小女孩雀跃地道:“好诶好诶,终于找到爹爹了。”

    “爹爹,我好想你啊。”小男孩儿嘴角一丝狡黠的笑容,就往慕容暄的怀里扑,慕容暄嘴角微微上扬,一手抱着他一手将小手里的钢刺夺下扔在地上,在他肉嘟嘟的屁股上就是一下:“你娘送你这武器原本是叫你防身用的,怎可用来对付你爹,找打吗?”

    屁股那一下,十分响亮,小男孩脸上一点不见羞红,反而大叫道:“救命啊,人贩子拐卖小孩了啦。”

    “哇——”小女孩吓得立刻哭了起来,中间还夹杂这叮当幸灾乐祸的猫叫声,喵喵喵,活该活该,作恶多端,连你儿子都不认你了吧,啦啦啦啦。

    “死猫,最近修行是不是缺了很多龙鲜果,我这里正好有喔。”慕容暄用密语对叮当说道。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慕容暄觉得压力很大,尤其那孩子还对着周围的一众人道:“爷爷奶奶姑姑婶婶们,这拐子一路抓了我们来,好不容易才能出声求救,你们一救我们呀。”

    周围的人正将信将疑呢,叮当傲慢地将头一扭,龙鲜果?我是很想要啊,可是,老子更想看你出丑,啦啦啦啦。

    这是,慕容暄含笑站了起来,周围的议论声忽然就停滞了下来,慕容暄什么也没说,只是温和无害的站在哪里。

    终于有人道:“哟,那孩子怎么跟这人长得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是啊是啊。”

    声音此起彼伏,男孩见势不妙,忽然往地上甩了个东西,立刻烟雾四起,他一手拖了妹妹,一手拽了小猫咪,全部如物品般扔上车,驾驶着马车转身就跑。

    出城、渡口、过河,一路往日曜国逃去,终于在日曜和大庸交界的一处山边停下来。却见一白衣男子正在山脚等着他,并满脸笑容,比那太阳更耀眼三分。

    “喂,你干嘛阴魂不散?”小男孩生气了,胖嘟嘟的脸上带着点薄薄的红晕,小嘴也嘟了起来。

    “你娘呢?”慕容暄隔着空气又拍了他的小屁股蛋子一下,小男孩气得哇哇直叫。

    他眼珠子转了转道:“你有本事跟我来撒。”

    “恩。”慕容暄但笑不语,却冲小女孩招了招手,“过来,到爹爹这里来。”

    小女孩怯生生地道:“你真的是我爹爹么?”

    “当然,刚才大家都说我们长得像,不是吗?”慕容暄心情很愉悦,“来到爹爹这里来。”

    小女孩咬着唇想了想,笑容极其灿烂:“爹爹。”

    张开粉嫩的手臂扑了过来,那面容竟然有八方像帝无颜,慕容暄心里微微一动,心神摇曳,一切苦楚悲哀似乎都化成了云烟。

    抱住香喷喷的软绵绵的小女孩,心底刚要感叹,忽然觉得浑身无力,法术莫名被封印了,奇怪,慕容暄大惊,忙推开了小女生:“你——”

    因为推挤,小女生的胸前,一个鸡血石项链露了出来,小女孩露出个恶魔般的微笑:“大坏蛋,我妈妈说你是天下第一大淫贼,让我们一起去抓你的哼——你活该!”

    小女孩开心地喊道:“娘亲,娘亲,淫贼抓到了,快来接我们。”

    “你们乖乖且上来,饭好了,那家伙,让他呆在那里便是。”一个清冷柔和的声音蓦然从身后响起。

    慕容暄的惊怒尽数去了,心中再无别求,却故意苦笑道:“娘子,你这样对我,为夫以后可是要报复的。”最全,更新速度最快,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如果忘记本站网址,可以百度一下:,即刻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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