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对面的建奴冲过来王铮心头像是有一团火似的,经过了这两天的憋屈,他整日里向着杀敌出气,当他看到对方高高的避雷针的盔甲样式就感觉好受一些,终于有发泄怒气的对象了。(

    他挥动骑枪不要命似的冲阵,让他的十几个护卫胆战心惊的跟随着,心里腹诽您可是千总,不是前排的小兵。

    齐布琛在几个护卫的随扈下节制本牛录剩余的不足百名军兵冲阵,他此时也是对破虏军的战力极为咋舌。

    虽说当年在铁山他吃过破虏军的大亏,但是那时是步阵为主,可以说当时对破虏军一无所知的建奴和汉军被赵烈的破虏军脆败。

    齐布琛做了领催和牛录额真后对破虏军的了解更深一些,这支破虏军的步军战力确实强横,至于守城更是坚如磐石。

    此番对阵之初,齐布琛还是充满信心的,毕竟有汉八旗缠住破虏军的最强悍的步军,女真铁骑只要击败破虏军的骑兵就可以了,在他这个老甲兵来看这事真不是太难。

    问题是他同破虏军接战后才发现这事有点难,对方的骑兵人高马大,由于石岛马的高大身量,破虏军骑兵接战就处于居高临下的位置,加上身上的全甲和马匹身上的皮甲,可谓防护周全,同时相互的队形保持紧密,相互护卫攻击对手,极为的难缠。

    他这个牛录入关以来伤亡减员五人,但是在方才的第一次接阵时,就有几十名甲兵没有冲过破虏军的前几排军兵的阻拦。

    这仅仅就是百息之间的事情,可说是他升任牛录额真以来最惨重的一次伤亡。

    但是这根本没有完,后面还有大股的破虏军骑兵滚滚而来,齐布琛虽说这些年也算是从战阵磨砺出来了,但是如今这个局面还是让他生出如当年铁山般的无力感。

    齐布琛此时头脑里闪现出家里的妻子父母的模样,他心下一沉,他自己也不看好能逃出生天了吗。

    王铮和十余名护卫冲向对面扑来的几个建奴,由于建奴骑兵较为分散的行进方式,让破虏军往往拥有多打少的优势,此次也不例外。

    前方的几名齐布琛的护卫同王铮的护卫先行交手,交锋短促残酷,两名王铮的护卫和三名齐布琛的护卫相续伤亡,齐布琛和王铮的前方为之一空。

    王铮催马向前,齐布琛也是挥着狼牙棒冲到近前,他挥动狼牙棒向王铮左侧肩肋处打去。

    齐布琛也是没法子,同以往齐布琛力劈华山不同,此番明军的战马比他的坐骑还要高大,他真是有些够不上对手的头部,勉为其难的连肩带背的狠砸就是了。

    王铮根本看都没看一眼砸来的狼牙棒,他做出了两个动作,王铮刺了坐骑一下同时他使尽全力前送骑枪。

    齐布琛看到了王铮的动作,这个明军视死如归的气势让他胆寒,但是如今他没有任何的办法,他只能全力挥棒只有给对方击落马下,他才能取得一线生机。

    很遗憾,对手的长枪先一步抵达,咔嗤一声,长枪破开齐布琛的胸口,长枪几乎将他刺透。

    齐布琛大声惨号着,他使尽全力挥动大棒,就是为了找个垫背的,他不能白死了不是。

    但是这个愿望也没有实现,王铮刺马加速让他避开了狼牙棒绝大部分的棒头,只是后面的一点刮着了王铮的左肩,铁甲碎裂,王铮负痛闷哼一声。

    两人交错而过,齐布琛胸口探出枪柄,他满口喷血摇摇晃晃的从马背上掉落下去,他的牛录额真的生涯就此结束,他不会再返回辽河畔的家中,他只能同达哈苏的冤魂相会去了。

    王铮面无表情的忍受着肩头火烧火燎的疼痛,自从弟弟被杀开始,回到辽东砍杀仇敌就是他心中最大的念想,但是伊泰阿可能的妹夫身份让他无从下手复仇,他心里的抑郁愤怒无法排解,同建奴大军的决战就是他一直期盼的。

    他渴望在搏杀中获得解脱,王铮抽出备用骑枪向西冲杀而去。

    王铮的护卫可是不敢让自家千总再次直接暴露在建奴甲兵的冲击下,两个护卫加快马速挡在了身前吗,王铮千总队所在的华北营击溃了千余建奴甲兵继续向西奔驰着。

    几乎同时左翼的石岛营和靖海营也在同万余建奴甲兵殊死搏杀着。

    李辉节制着自己的百队随着大队先后冲开了蒙人骑兵和几批建奴甲兵的冲阵,此时百队中已经有不少的折损,但是前方冲击过来的建奴甲兵还是无边无沿一般。

    李辉前方已经没有护卫,他直面一个冲来挥动长柄马刀直劈李辉坐骑的骑甲,李辉看出敌兵的企图,伸出骑枪格挡。

    咔的一声,骑枪的前端被砍断,李辉立时手无寸铁,他抛掉枪柄,急忙抽出马刀,对手灵活的拖刀然后即刻拖斩过来。

    眼看李辉就需要性命不保,卢海伸出骑枪格挡,总算是化解了这个危机。

    就在这时一柄短斧飞掷过来,这柄沉重的断斧闪电般劈向卢海的胸口,卢海回枪格挡已经来不及了,卢海只能闪身躲避,但是还是晚了一步,他的肩头被断斧击中,断斧破开了铁甲并且碎裂了肩骨。

    卢海惨呼着扔掉了长枪,他手捂着创口骑马继续飞奔了一瞬间,接着他调转马头撤离,卢海感觉自己没有再坚持了。

    李辉没有时间顾及卢海的伤势,即使卢海是因为掩护他而负伤的,此时他只能节制百队继续前行。

    额图浑统领着加新千总队前锋迎向了对面女真人的铁骑,他脑中如今还是不断回响大帅赵烈同他们兄弟的话,此战能否大胜干系他们能不能打回老家去。

    加新和额图浑都明白,如果破虏军战败,那么将失去返回叶赫老城的机会,一辈子都是孤魂野鬼了。

    为此,两兄弟将实情两千名女真人,他们的结局就是生或者死,不尽力杀敌就没有看到白山黑水的时候了。

    今天额图浑统领着战意昂然的一千全身铁甲的女真破虏军军兵冲在最前面,为了回到昔日的家园,他们准备今天在这里失去性命。

    镶白旗固山额真图尔格此时在十余名的护卫的簇拥下继续向东飞驰着。

    图尔格的形象有些狼狈,他的头盔已经失去了,这是被一名明军骑甲骑枪扫去的,他在那时感到死神的气息。

    他节制前军四千余甲兵向东冲杀时预想的明军在万余女真无敌铁骑冲击下崩溃的场面全然没有出现。

    相反,前锋甲兵方一同破虏军接战就是伤亡惨重,对手密集的队形、紧密的配合、无畏的搏杀,让前锋甲兵折损极大,在万军从中,他无法统计确切的数据,但是他通过惨烈搏杀的估摸,可能近半的甲兵已经伤亡了。

    关键他率军已经深入敌阵,敌军还是密集的一排排的冲杀过来,人高马大凶猛冲击的破虏军骑兵仿佛没有穷尽一般。

    寄望的破阵而入大砍大杀,破虏军阵势散乱,渐渐在铁骑的冲击下溃散,然后女真八旗大砍大杀的场面根本没有出现好嘛。

    反倒是他这个镶白旗的固山额真差点丢了性命,要知道大清一共才几个固山额真,在各自旗中他们是仅次于旗主的存在,而他差点阵亡了,只要他缩头慢一点的话,此时他完全失去了对明军骑兵的轻视。

    如果此时有谁说破虏军步军强悍,骑军羸弱,图尔格能砍他一刀,让他睁着眼睛胡言乱语。

    图尔格此时对局势有个基本的判断,前方的万余骑甲恐怕不能解决对手的骑军,还得旗主王爷统领精兵两千出阵。

    图尔格此时发现接下来冲上来的破虏军骑兵同方才交手的破虏军骑兵全然不同,这些破虏军骑兵的阵势没有方才破虏军骑兵那么紧密,这是什么情况呢。

    图尔格再一看不禁惊诧,这些破虏军的骑兵身上的铁甲还是黑黝黝的板甲,但是头盔的式样完全不同,全部是尖尖长长的避雷针般样式,同女真人的头盔样式完全一样。

    而这些破虏军骑兵的兵器也不再是清一色的骑枪,而是长柄马刀、长枪、后背大砍刀、狼牙棒等等什么模样的兵器都有,同女真人的兵器真是太相似了,不,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此时对手用女真话大喊着着万胜,立时让图尔格大脑当机,神马情况,破虏军骑兵里面怎么有女真骑兵,而且是大股的为明人效死命的女真人骑兵,这,这,太不科学了啊。

    此时的局势由不得图尔格多想,对手已经快马冲来,先杀败对手再说,日后要查清楚都是哪些败类为汉狗卖命。

    图尔格不知道的是,他的固山额真的旗帜已经被眼尖的额图浑盯住了,额图浑对固山额真是个什么职位太清楚了。

    正好由于他是主将也是在中路,两方主将在护卫的护卫下对冲着,只是二十息后两伙人马猛烈的冲撞在一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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